“这……”杨婵面露难色。这是叫外人打自己的二嫂啊，太荒谬了。
杨婵突然想跳起来给她啪啪两耳光，让她知道人心险恶。
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忍住了。
“杨婵姐姐很为难吗？那，就算了。”见她犹豫，小玉心里有小小的失落，只得扒饭掩饰自己的情绪。
无论她还是花拂影，都想解除封眠咒术，救出墨空吟啊！
听到打败一词，杨戬有些冒火，喝了口酒，极力平息火气，“你跟在墨空吟身边多长时间了？”
小玉正视起这个问题，停止扒饭，打算认真回答，抬头，看到杨戬的相貌却愣住了。
这五官，脸型，不妥妥墨空吟么？
她下意识问出心中疑惑：“你怎么和祖宗长得一样啊？”
杨戬严正道：“是他长得像我，而非我面容似他。”凡事总有个先后顺序，世人夸一对父子长得像，都会说儿子长得像老子，而不是说老子长得像儿子。
小玉哦了下，想了想，“我跟在他身边差不多三百年了。”
“你对他了解多少？”杨戬想从她身上套出一些关于墨空吟的事情。
“墨空吟，性别男，未婚，身长八尺，讨厌笛子，讨厌吹笛子的女人，讨厌吹笛子且姓白的女人。”
杨戬扶额，他又不是没见过墨空吟。他不知墨空吟是男的？不知墨空吟多高？不知墨空吟厌恶白矖？尽是些没用的讯息。
“这不算么？”小玉问。
杨戬给了她一个眼神，叫她自己去体会。
啥意思，她一只小狐狸不懂耶！
“墨空吟虽然不喜欢那个女人，但他对我们很好的。所谓恨屋及屋，我也不能喜欢那个女人。我不仅不能喜欢她，还得想尽办法去战胜她。”
对杨戬来说，恶打败，战胜，欲凌驾于善之上的意图，生来就痴心妄想。
更何况对方提了好几次，杨戬觉得恶心透顶，手握酒杯，一用力，粉碎成沫，颇具威严道：“你口口声声要打败的人，是我杨戬的女人。想挑战她？先过杨戬这一关。”
一抹肃杀起，凋零万木春。
小玉被这气场吓得喘不了气，缓过来后，和杨婵打声招呼就跑了。
刘子义盛好饭菜，端进自己的房间。
“二哥，你看看你，一个两个都被你吓跑了。”杨婵半是玩笑半是指责。
杨戬默了默，偏头对哮天犬道：“哮天犬，你暗中跟着小狐狸，一旦有什么情况，速向我报来。”
“是主人。”
杨婵知道自己二哥的用意，也没说什么。
沉香的哭声传来，杨婵准备起来，杨戬按住她肩膀阻她起身，“我去抱沉香，你好好吃饭。”
人生嘛！有很多第一次。比如，杨戬第一次抱婴儿，第一次摸婴儿的脸，第一次，呃，被尿湿衣衫。
杨戬抬起袖子，白色的袖子衣衫处浸湿，他摇头一笑。
“二哥，对不起啊！”杨婵替沉香道了歉，抱起摇篮里的沉香，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头，“你啊你，惹祸了吧！”
杨婵褪了分少女的纯真，多了份为母的柔情。
阳光照在杨婵身上，杨戬晃了神，他仿佛看到长发及膝的白裙女子，正逗着怀里孩子……
白矖……
杨戬倚门坐下，攥紧香袋，任思念翻涌如潮……
杨戬除了在华山哄沉香外，也没落下天奴这事儿。
得了好酒好茶，或什么别的宝物，他避开杨婵亲自给天奴送去。
杨婵不知此事，杨戬也瞒得很好。
这日，杨戬拿了盏白玉珊瑚，跟以往一样避开天庭一众耳目，直达天奴住处。
那厮歪在软榻上，身边围着三四个随从给他捏肩的捏肩，捶背的捶背，揉腿的揉腿。
见到杨戬，他一点不奇怪，身也懒得动一下。
“真君真是清闲，不像我一天天累死累活，累死累活罢了，还得在主子面前小心翼翼，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得掉脑袋。”
他对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会意退下。
杨戬自然懂他的意思，放下玉珊瑚，笑着续上了活。
天奴享受着身体上的愉悦，面上假意抗拒：“让二郎真君干这粗活，只怕折了天奴的寿。”
杨戬低头揉着他的肩膀，“天奴大人哪里的话，一件小事而已。”
天奴边享受边感慨道：“前些日子，我去了趟凡间，都说苏杭出美人，果然如此，连我见了都快把持不住。真君眼光独特，不如替我物色几位，圆了我的美梦。”
杨戬头一点答应了。
“那我就静候真君佳音了。”目送了杨戬，他下榻，捧起白玉珊瑚端量。
白玉珊瑚形似分枝的鹿角，质地凝练、晶莹剔透、往光线处一放，反射出柔和、自然的光芒。
身为总管的他，见了宝物不少，玉珊瑚算不上什么稀罕之物，想也没想，随手一扔，珊瑚磕到桌角又落地，碎了。
杨戬抛去不开心的人与事，专心带外甥。
舅甥俩相处格外有趣。
你伸小胖手拽我头发。
我留小胡茬蹭你小手。
一旁的杨婵乐得不行，“二哥，你这么喜欢小孩子，那你早点和二嫂生一个呗！”
“这事不急。”他和白矖还没正式开启二人世界模式，在要孩子之前，起码得过够二人世界，再说，这事需问白矖的意愿。
世上很多事不是任谁掌控的，你以为你苦心孤诣好一切，一切便按照你的意思来发展，有的偏事与愿违，生了变故。
这个变故就是沉香。
不晓得什么原因，沉香变得比以往更加嗜睡。
睡到随时醒不过来的这种。
杨婵急坏了，消耗不少心血法力，勉强让沉香恢复精气神。
杨戬的心思也全扑到自己外甥身上，翻了不少医书古籍，难解其惑。
无计可施下，他只好去找玉鼎真人，向他交代一切。
不知内情的玉鼎真人被兄妹俩的敢作敢为吓晕过去。
晕了一阵复醒，玉鼎真人手中蒲扇摇个不停，颤抖着嘴唇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灵兽后代，需得双亲抚养，否则……”
杨戬抓住玉鼎真人胳膊，急切道：“师父，否则如何？”
玉鼎真人比了个三的手势，“活不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