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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雨绵绵的钢铁都市迎来了少有的晴天,魔晄炉淡淡的机油味混合着清爽的夏季微风,这个季节还不算太热,体感温度正是最棒的,自从萨菲罗斯被扎克斯等人击败后已经过了大半年,前战士的幻想和神罗小姐朝夕相处,度过了悠长而沉默的几个月,他们上次触碰到彼此是什么时候,上一句话是谁对谁说,又说了些什么,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路德叩门的声音在70层楼响起来,咚咚咚——他把手背在身后,等了约摸十分钟,房门开了。

    “什么事?”

    “社长…您今天下午安排的那帮人已经——”

    被白色皮手套包裹得非常完美的手抬起来制止他继续往下说,“先出去。”他言简意赅,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憔悴,但并不表现出明显的喜怒哀乐。

    “我来帮您推轮椅。”

    “不必了,等她自然醒之前都不要打扰。”柯蒂斯在房间的阴影里熟睡,她张着臂膀,睡姿狂野,头枕在被子和被子的凹陷里,发丝全糊在脸和脖颈上,好在衣服正一件不落穿得好好的,并且压着全部的被子不肯盖上,腿并得很牢,总算光看下半身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咳咳。”路德意识到自己多眼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小心翼翼低头瞟了社长一眼,路法斯没有说话,让他赶紧随自己下楼,小心点把门关上。

    路德很后悔没有和雷诺、伊莉娜同行去第八区视察,曾主任上午临时有事傍晚才能回到公司,所以他路德才开天辟地头一遭担任社长第一把手,太紧张了,虽然社长不是吃人的魔鬼也不是阴晴不定的怪物,但他总抿着一张薄唇,做人单纯做事不耍心机的路德看不懂路法斯·神罗的心思。

    啊……仔细看,社长今天头发是不是没理好,下巴上怎么红了一块,他衬衫纽扣歪了。

    “怎么了?”两人坐电梯时,路德满腹心事的表情终于漏泄,他当头一棒,对社长鞠了一躬,并且字正腔圆说“恭喜您。”

    他被白了一眼,“恭喜什么?”

    “欸……就是,呃,那个……”

    “路德。”

    “对不起!”

    ……

    房内还在熟睡的小姐,她的臂膀雪白柔软宛若嫩藕,抬手向上可以看见一层舞刀弄枪练就的薄肌,高级果酒和淡香水的气味把她腌制成米德加上流小姐,但她开衩过高、便于奔跑的舞裙和靴底皮层里偷藏的暗杀刀片足以证明她不是小小娇娘。

    嗐欸……

    叹气的声音。

    悄悄的,地垫上传来异动,窗户外有鸟扑棱翅膀的扇声,她的头发一夜未理又因为闷在被子里睡了一宿不甚美观,多日不去美容,发丝末端染了少量分叉,空气净化器在天花板上悄无声息运作,床尾的威士忌杯中装的是一滴柠檬都未加的清水,柯蒂斯唇瓣虚掩,霎那间口腔空气被全部夺走,睡眠中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已被印下虚无一吻,在冷冰冰的触感快要降临肩膀时她迅速躲开了,萨菲罗斯蹙眉轻轻微笑。

    “你在挑衅我?”

    空调制冷调到了21度左右,路法斯真是冷血动物么?喜欢这么凉的温度。

    “柯蒂斯,睁开眼睛。”

    柯蒂斯·神罗依言睁眼,发现他们近到连呼吸声都能洒在对方脖颈上。

    他笑了:“看到我受伤的样子让你很乐在其中么?”里尔·唯孚也是、路法斯也是,难道萨菲罗斯眼睛瞎了看不出柯蒂斯刻意为之,激化矛盾吗?

    “无视?”

    “其实你不知道,被你愤怒的眼神盯着让我感觉很好。”

    ......

    “是时候了。”他笑着靠近一言不发装木头人的她,幻想版萨菲罗斯能感受到她□□的轻微颤抖,面色不善,手掌使劲攥起,一副大将军英勇就义的模样,啵——他其实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太久没有触碰过她的脸颊了,唇珠上的触感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本只打算浅尝辄止的萨菲罗斯完全用手掌固定了她的下巴,毫不留情掰过来,继续附上去。

    我们知道这种人的,平日里正人君子、衣冠楚楚,但私底下却有一些非常难以启齿的癖好习性,怪癖在从前是个英雄时就暴露过一次两次在柯蒂斯面前,柯蒂斯当时只认为他第一次品尝爱恋不知下手轻重,不知如何正确把控伴侣的私人空间和距离,其实才没有,萨菲罗斯是天生的侵略者,他对肌肤相亲的渴望从离开母体那一刻为止时至今日都从来没有一日被满足。

    他乖张、他隐忍,每一时,每一刻,沸腾的内心都在嘶吼着想要得到。

    故意的疏远只会起反效果,只要她再次出现在视线里,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渴望就会千百倍的反弹。

    “柯蒂斯,我啊......”又叹气,大魔头萨菲罗斯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只是想要得到本来属于我的东西。”

    她的裙子被推搡到膝盖以上,露出大腿的根部和枪/支的边沿,她看着萨菲罗斯迷恋又残忍的目光心下一沉,难道挑衅起了反效果,反而唤醒了他的施/虐欲和暴怒。

    还在生理性颤抖的手指探索腿间绑着的散弹枪,萨菲罗斯好整以暇就像一只在看小负鼠垂死挣扎找洞穴的毒蛇,他挂着笑意看柯蒂斯的举动,她仰躺在床上察觉到已经被他人身体阻断够不到枪管后眼神马上瞥到枕下,那下面一定有匕首或箭矢。

    萨菲罗斯任由她对自己开枪挥刀,反正那些东西都碰不到“幻想”,就算现在不是幻想,柯蒂斯想伤害他的肉/体也难于登天,除非萨菲罗斯主动把自己送到柯蒂斯面前请她伤害自己。

    毯子蹬到床底下、花瓶里的水撒到了书上电脑上、乒铃乓啷许多杂物掉到地上。萨菲罗斯不以为意,只是凝望她的脖颈,她红彤彤的眼角和某些角度可以目睹的正宗刀疤。只有在她准备动手按墙面上一个乳白色的按钮时,提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萨菲罗斯也在70层住过数夜,他知道这是每个卧室配备的报警装置,一旦按下去,整个神罗大楼都会传出分贝惊人的报警音,不绝于耳的吵闹和沸腾将会席卷冲入他此时感到心满意足的总裁办公室。

    “我只是想要实现我的理想。”夺走星球的理想。

    “你也可以继续做你最喜欢的事,看更多星星,我们驾驶这座星之舟对着宇宙启航。”

    柯蒂斯自知力量不敌特种兵很快收手了,她双手抵着萨菲罗斯的胸膛支撑自己从床上坐起来,她没有清嗓子而直接开口的声音多了喑哑:“根据天文学知识......”

    “当你向流行许愿时...你已经晚了几百万年...流星早死了。”

    “就像你的理想一样。”

    萨菲罗斯已有免疫力,他完全不对柯蒂斯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生气,反倒因为久违收到来自爱人的正面回复抱紧了她。

    “柯蒂斯......”

    “萨菲罗斯。”

    他大为感动颔首侧头,用耳垂感受柯蒂斯的人中绒毛,“我在。”

    “你看今天天气是不是不错,米德加天气晴朗,气候舒宜,鸟粪和死人味都被阳光杀菌净化了。”神罗小姐用自己的五个手指当梳齿一下下梳银发美人披在背上的头发,他丝绸触感的银发有些垂在肩膀和腋下,明明是不可能有生命体征的东西却比幻想更有人性。

    幻想把下巴靠在柯蒂斯的肩膀上势如破竹、气贯长虹地呼吸着,整个胸腔都在共鸣,心脏和腹部感受到了异样的快乐。

    “所以你看,这里变了很多,魔晄闻多了也能品出名家淡香水味似的。”

    “公司里的很多规矩都改了,比如现在特种兵们不需要每月体检,一个季度体质测验一次就好,1st接任务的频率也没有六、七年前那样频繁。”

    萨菲罗斯看向柯蒂斯的眼睛,太阳光芒贴着她眼皮上他最喜欢的那颗痣,他嫉妒得发狂,他想吻上去,吻上去,吻上去。

    “我以前是和你说过房间墙面上的按钮是警报装置,但其实现在换了新的,那个黑色的按钮才是警报,白色这个只是我和路法斯房间里单独新装呼唤彼此的按钮。”

    萨菲罗斯面色皲裂,他放下怀中的身体,静等其他话,但狡猾的柯蒂斯说到这里就不往下了,恶劣冲他抛媚眼做出深陷情海的女高中生脸。

    低低的云游过来,似乎晴朗和未来幸福新篇章也不过是梦话,阴天取代晴日,阵雨取代阴天,新欢取代旧爱,似乎人之常情,但这其中依旧有诈,不是傻瓜的萨菲罗斯面无表情看着柯蒂斯·神罗的脸。

    神罗小姐借机摸了摸幻想的鼻梁眉骨,他是个五官深邃的男人,眉压眼、眼角细长,睫毛先天浓密,算算幻想的人类年龄也有将近30了,但皮肤依旧像核心危机那时一样紧致,下巴和眼下能看到略粗大的毛孔,其他地方细嫩滑软,嘴上有缺水干燥的唇纹,这就是萨菲罗斯的脸,他如果是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人,而外星人拥有非人的时间观和身体构造的话,他还能继续英俊一万年。

    抚摸的力道多么温柔,以萨菲罗斯的角度刚好能看清无名指上显眼的婚戒。

    连多叹一口气都没有必要了,至此已经全部瓦解,和平的假象,梦想的蓝图,只是一厢情愿。

    次日柯蒂斯睡醒后没有见到萨菲罗斯版幻想的脸,她记得深夜的拥吻、不舍地缠绕,蛛丝一般的长发布满她冷汗涔涔的身体,梦中萨菲罗斯呵令她“爱我吧”,滚烫的带毒汁液灌到她的鼻腔里,是辛辣呛人的铁锈味道,他的身体有一瞬恢复了原样,因为激动热气腾腾,连皮带上的金属套环也能磕的柯蒂斯耻骨生疼,但他马上又成了幻想,声音里除了无感情重复那三个字外只有施/虐欲、掌控欲、爱欲!性/欲!恨欲!

    ......柯蒂斯再也没见到萨菲罗斯和萨菲罗斯的幻想,萨菲罗斯查无此人,幻影烟消云散,某日克劳德和扎克斯被人发现昏迷在贫民窟入口必经的车站站台上,两人醒后经检查毫发无损,扎克斯拥抱了灵魂伴侣爱丽丝整整五分钟又37秒,又是旋转又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不说,甚至克劳德都主动贴了蒂法一秒,这蜻蜓点水的一瞬勇敢换来了两对佳偶天成,第七天堂酒吧已经开始流传喝一杯这里的招牌啤酒就能马上找到真爱的靓女配俊男爱情佳话。柯蒂斯和主角团们都差点以为这世界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

    一个月后,三位自称是思念体的少年挂着笑脸,无辜又叫板似得站地在了神罗总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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