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见
在堪萨斯的农场小屋里度过了温暖的一晚，艾薇莉娅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美滋滋的收拾好自己刚准备吃点早饭。
然后她就收敛了表情，有人触碰了她给克拉克构建的精神屏障。
坐在艾薇莉娅对面的玛莎看着脸上带着些许怒气的女儿，一时有些恍惚。
“妈妈，你们先吃，我一会回来。”艾薇莉娅勾了勾嘴角，安抚地露出一个笑容，摘下自己的眼镜转身就突兀地消失在餐厅里。
乔纳森正好在这个时候进来，看见只剩下妻子一人的餐厅：“嗯？孩子们哪去了？”
“克拉克去帮助别人了。”玛莎眨眨眼，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对着丈夫笑着说，“艾薇去帮助克拉克了。”
“哼。”乔纳森走进厨房，拿起自己的那份早餐走出来，习惯性地坐在了妻子身边，“我觉得我会开始习惯这些事的。”
“我们都会的。”玛莎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壶，给丈夫倒了一杯。
夫妻俩相视一笑。
艾薇莉娅的能力之一，空间跳跃。
她可以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或者有“锚点”的地方。
这一次，她的“锚点”是克拉克。
所以艾薇莉娅径直出现在了战场中央。
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清醒与沉沦中挣扎的克拉克，也看到了周围绝对不正常的暗黄色气体，还看到了正在远处高塔上兴奋看着这一幕的……稻草人？
那是什么东西？成精了吗？
有一段时间很沉迷地球上不同地区神秘学的艾薇莉娅在心里大声吐槽。
“这是什么？”艾薇莉娅嘴里嘀咕着，动作也没耽误地抬起右手。
金绿色的光雾好似是凭空出现，格外霸道地开始压缩起周围的毒气，用一种肉眼可见的高速将这些暗黄色毒气收集起来。
是的，她已经感觉到这些东西毒气了，所以她不能单纯地只是驱赶，反而得更加麻烦地收集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也抬起，单独的一抹光雾及时赶到克拉克身边，让那双蓝色的眼睛恢复清醒。
“恐惧毒气。”宛如喉癌晚期的低沉声音从身后不远处响起，艾薇莉娅差点下意识把人打了出去，好在最后关头刹住了闸。
“什么？”艾薇莉娅看着后边那个在大白天还穿着黑色斗篷加紧身衣，连带着猫猫耳朵半脸面具的家伙，艰难地和“蝙蝠侠”对上了号。
这家伙…感觉好奇怪啊，破破烂烂的样子。
艾薇莉娅眯起眼睛。
作为一个感知能力超强的外星人，艾薇莉娅对不同人类的感官也是不同的，这种感觉更类似于第六感，很难用语言形容。
在她的感官中，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蝙蝠侠，有种非常明确的割裂感，非要说起来，就好像一个在街上穿着充气娃娃衣的人，你能看出来其中有一部分是空着的、悬浮着的、无法落地的存在。
艾薇莉娅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眉头皱起，不过也知道当务之急不是蝙蝠侠。
“那我麻烦问一下，”艾薇莉娅为了防止自己误伤，先问了一嘴，“这个事情，是一个长得很像稻草人的家伙搞出来的吗？”
“你知道稻草人？”另一个更年轻的声音从蝙蝠侠的身后响起，艾薇莉娅歪歪头，看见了一个更加鲜艳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斗篷和鲜亮颜色制服的少年，当然，从性格上也更活跃得多。
这个大概就是蝙蝠侠的小助手？
艾薇莉娅分心想着。
“所以我猜答案是‘yes’。”艾薇莉娅的脸上露出来了一个绝对称不上善意的笑容，已经放下的右手又重新抬起，隔空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A……”克拉克飞过来，只张了一下嘴就又闭上了。
克拉克意识到自己不能直接叫艾薇的名字，但是他已经看到后边的蝙蝠侠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为了不掉马甲，他靠着超级大脑的快速运转，声音一顿喊出了另一个词：“Emerald（翡翠）。”
确实拥有着一双翡翠绿色眼睛的艾薇莉娅喜提新名字，嘴角一勾：“稍等哈，这个稍微有点距离。”
“什么有点距离？”蝙蝠侠的小助手好奇地询问刚出口，他们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稻草人控制不住的尖叫声已经能够被人类的耳朵捕捉到了，并且这个声音正在以一种很恐怖的速度快速拉近。
罗宾和蝙蝠侠的视线不自觉地就被声音所吸引，克拉克则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一幕。
稻草人正在以一种能够把人类脑浆摇匀的速度翻滚着被光雾裹挟着飞奔而来，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哦，失误了。”艾薇莉娅敷衍了一句，“抱歉。”
大概听到了这句话，稻草人心里有一百万句脏话要说，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看着就要说点什么不招人待见的话出来。
艾薇莉娅才不想听他放屁，她微微漂浮了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光雾笼罩着稻草人，让他全身上下都发出了不对劲的声响。
“啊——！”剧烈的疼痛使得这位乐于观看他人恐惧的超级反派当即发出惨叫。
“Emerald！”克拉克发出了不赞成的制止声。
“记得去感激我哥哥的好心肠吧。”艾薇莉娅停止了对稻草人的迫害，她将稻草人抓起来，确保这个家伙能够看清自己的脸，“并且我劝你记住这个教训，离别人的哥哥远一点。”
话音落，她松开控制稻草人的力量，已经被折断了不知道多少根骨头的家伙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哇哦，酷。”蝙蝠侠的小助手小小地吹了个口哨，然后得到了蝙蝠侠不赞成的注视。
“Emerald，我通常…不威胁别人。”克拉克看着落在地上的妹妹说着。
“我也是啊。”艾薇莉娅耸肩，为自己狡辩，“但我不认为这是‘通常情况’，你觉得呢？”
克拉克显然不赞同，但也不打算在别人面前继续教育妹妹，他们大可以回家再说。
于是兄妹俩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边的两位搭档身上。
克拉克先稍微释放了一些小小的善意：“所以，蝙蝠侠和罗宾？”
所以蝙蝠侠的小助手代号是罗宾。
艾薇莉娅挑眉。
“超人。”蝙蝠侠说出了克拉克被人类给予的称号之一。
“我喜欢这个。”艾薇莉娅没忍住开口表达自己的喜欢，“比‘超能英雄’听起来好多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们可以晚点再讨论这个。”克拉克叹气。
“好的，超人，你说得算，超人。”艾薇莉娅晃晃头。
“你是谁？”蝙蝠侠看向艾薇莉娅，“Emerald？”
“非常形象就是了。”罗宾也插了一句嘴。
“多谢。”艾薇莉娅对着罗宾笑了一下，然后才面对蝙蝠侠，“请别在意我，我可不是什么超级英雄，只是一个很担心哥哥的妹妹罢了。”
艾薇莉娅立刻撇清自己，她来到克拉克身边，抱住哥哥的胳膊。
蝙蝠侠没继续说话，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像很多初出茅庐的超级英雄一样，对自己的地盘有着极度的占据心态。
至少此刻还没有对超人和这个自称是超人妹妹的女孩作出驱赶。
克拉克看起来准备带着妹妹离开了：“很抱歉卷入哥谭内部的事情，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叫我的名字。”
“超人？还是超能英雄？”罗宾追问了一句。
“罗宾。”蝙蝠侠发出了不赞成的声音。
“怎么了？他们很友好啊。”罗宾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但到底没继续说话。
“超人就好了。”克拉克微微一笑，兄妹两个一块缓缓升空，“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很高兴认识你，罗宾。”
蝙蝠侠和罗宾看着两个外来者离开。
罗宾转身看着蝙蝠侠：“你怎么想，B？”
“……”蝙蝠侠默默转身，“把稻草人送回阿卡姆。”
“是的，当然，我还能期待什么呢……”罗宾嘀嘀咕咕地掏出自己的绳索。
“防毒面罩，罗宾。”蝙蝠侠在他行动之前提醒。
“没错，永远不要放松警惕。”罗宾从腰带里拿出自己的防毒面罩。
转过身处理稻草人的罗宾没注意，蝙蝠侠来到了刚才兄妹俩站立的地方，蹲下身体捡起了一个如同弹珠模样的暗黄色球状物体，放进了真空密封的玻璃罐中。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另一边的兄妹身上。
在两人升空后，艾薇莉娅没有直接回家，她不能像氪星人一样飞得那么快，所以抓着克拉克的胳膊搭便车。
“所以，你怎么想？”艾薇莉娅询问克拉克。
“是个还不错的家伙……你不喜欢他？我是说蝙蝠侠。”克拉克感觉到了妹妹的态度。
“嗯哼，这家伙给我感觉有点奇怪……脏兮兮的。”艾薇莉娅嘀咕。
“我觉得蝙蝠侠还不错。”克拉克有着不同的看法，“谁知道呢，大都会和哥谭这么近，说不定后边还会有合作的机会呢？”
“说到合作。”艾薇莉娅满脸不满，“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得记得叫我。”
“我也没料到这个会对我造成影响。”克拉克摸摸下巴。
“你得改掉呼吸的坏习惯。”艾薇莉娅说着一些人类听了会无语的话，“你可以假装自己在呼吸，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真地呼吸比较好。”
被当做人类养大的克拉克至今还保留着呼吸的习惯，而且他也还没有尝试过毫无防护的飞入太空。
“我在努力了。”克拉克揉了一把妹妹的脑袋，“我还没有说你，你怎么就来说我了。”
“因为我是对的。”艾薇莉娅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你是对的。”克拉克点头，“但是我以为我们说过这个问题，我们不杀人，也不进行私刑。”
克拉克停下飞翔，艾薇莉娅用自己的力量营造出一圈防护，保证没有监控设备可以拍摄到他们的身影。
然后他们才慢慢地降落，回到农场里，从克拉克房间的窗户钻进家门。
“好嘛……”艾薇莉娅自知理亏，“关于私刑，我承认我有点冲动，但是那家伙又没死。”
“我们需要有一个底线，艾薇。”克拉克站在房间里，非常认真地低头看着妹妹，“我们生活在这个星球上，最好还是按照这个星球的规矩办事。”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艾薇莉娅嘀咕着转身出了克拉克的房间，听声音是下楼去了。
克拉克叹了一口气。
艾薇莉娅和他不一样。
她热爱这个家庭，对每个家庭成员忠诚而直白，努力地保护玛莎和乔纳森，并且按照他们的希望如同一个人类一样正常地成长。
她也喜欢他这个哥哥，甚至对小氪和汉克都非常亲近。
但她对地球没有更多的感受。
她既不喜欢人类，也不热爱地球，没有道德感也不被其他情感所束缚。
养孩子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年仅三十三岁，甚至还没有一个妻子的单身汉氪星人再一次发出了老父亲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