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能重聚了，真好，真好。」
「三轮霞握着与幸吉的手，哭得稀里哗啦。」
“什么办法？”叁挑起眉，难得坐正了。
“不过，还得需要你的帮助。”我顺着猫猫悟的毛，他在睡梦中舒服地呜噜呜噜轻声叫着。
“我猜，他在尝试理因果的新方法时，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了“如果大家都能重聚，那我变成猫也没关系”这样的想法，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因果是不好说的。”
“所以你可以看看，他那些死去的朋友们，是不是和别的灵魂不一样了。”
叁听了大为震撼，嘴上说着“这么离谱吗”，但还是闭上了眼睛，去感知天堂的情况。
没一会，他猛然睁开眼睛，眼睛中带着不可思议：“还真是，他们没有了天堂的束缚，可以……”
我和叁看向变成了猫的五条悟。
“可以来到人间了。”
叁走之前帮我把烧退了，条件是我得帮他打工一段时间，让他有空下去找肆。
这个恋爱脑。
猫猫悟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安然地抱着他玩手机了，他蹭了蹭我的额头，欣慰道：
“看来还是我买的药有用。”
我和猫咪的蓝眼睛对视，两个人都没有说下一句话。
……？
猫猫悟他怎么突然会说话了！
“我怎么会说话了！憋死我了！”猫猫悟瞬间开始疯狂输出。
“这几天我天天都只能喵喵喵喵喵喵，贰贰！你能明白有话说不出的痛苦吗！”
猫猫悟拍着肉掌：“我那些可爱的学生们也是，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吗？”
他的嘴终于长回来了，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终于把话题转向了重点：“我为什么突然能说话了？那是不是我也马上能变回去了？”
我把现在的情况和他说了，他难得地沉默了片刻。
“居然是这样。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叁说等他们都到了人间会来和我说的。”
叁仿佛有感应一般，他那同样聒噪的声音凭空炸起：“好了好了！他们都下去了！时间有限你们抓紧时间！”
我感受到指尖那熟悉的力量，摸了把猫猫悟的毛，捏了捏他的耳朵，突然有点舍不得让他变回去：“我的能力回来了，你应该也……”
毫无征兆的，雪白的猫猫悟一下子变大了好几倍，变成了雪白的五条悟，跪坐在我身边。
“……快了。”
我的手指还在他耳朵边捏着，和他沉默对视后，我才发现……
他没穿衣服。
“所以，你变成猫的时候都在裸奔。”
我淡定地开口，遮遮掩掩地往他身上瞥。
五条悟一点也不羞涩慌张，甚至张开双臂：“自己的男朋友想看就看啦，有我这个大帅哥当男朋友你应该感到自豪。”
我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快点穿好衣服吧，该去见见他们了。”
我正要下床帮他找衣服，却被他一把拉住，托着我的后脑勺，重新开始了刚刚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他们不急。我这么多天没亲到你，先让我急一下。”
半小时后，我推开亲不尽兴的五条悟，抹了下发麻的嘴唇，接起电话。
“喂，贰小姐，刚刚京都校那边的歌姬打电话说，他们看到了一些已经死去的亡魂，本以为是咒灵之类的，但好像又不一样。是不是悟造成的？”
硝子发问地有些艰难，带着浓浓的不确定和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可能比谁都期待着一些人的回归吧。
虽然在电话这头她看不见，我仍旧坚定地点了下头，对她说：“是的，请麻烦你联系京都校的人来高专一聚吧。”
硝子立刻接上话：“好。贰小姐你还发烧吗？”
“我好了。我们一会大礼堂见。”我继续推开还想亲我的五条悟，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你头发乱了，丑爆了，一会见到大家你就不会是大家印象中的大帅哥了。”
臭美的五条悟果然立刻弹射起步去打理自己。
我们到大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一个穿着高专校服的黑发男生背对着大门，在仰头看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看到悟的时候笑了起来：“你来的好慢啊，悟。来打一场solo吗？”
悟定在原地，看了夏油杰半天。但是此时夏油杰的脑袋上没有缝合线，也不穿着五条袈裟。
“好啊。你最好在天堂也有积极锻炼，不要被老子打爆哦，杰。”
他俩拿了球就对战起来。我走到一边，坐在大礼堂的舞台边上，看着他们轮换打了好几轮。
大门又开了，一个我没见过的陌生的男孩子冲进来：“夏油前辈！我也想玩！”
他回头对着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七海喊：“七海你走快点，我和夏油前辈一队，你和五条前辈一起吧！”
七海扯了下领带：“我才不要和他一队，这个轻浮的家伙。”
“喂！”五条悟叉腰，“什么嘛，和我这个最强一队难道不好吗？”
我坐在台子上晃着腿，硝子进来的后在我身边坐下。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那群打闹的同期，黑眼圈在脸上淡淡的笑容之中显得有些突兀。
“你不和他们一起玩会吗？”我问她。
硝子摇摇头：“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再沉溺于其中不好。”
“而且，我刚刚在门口和校长聊了会天，现在他该进来了。”
场内五条悟和夏油杰似乎又发生了争执，七海抱臂站在一边冷眼旁观，那个硝子介绍叫做灰原的男孩在两人中间极力劝阻着。
“你们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掐架！”夜蛾校长的正义之拳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在他们三个整整齐齐跪在校长面前听训的时候，虎杖他们也到了。
“诶？你不是……”虎杖看到夏油杰的时候一个激灵，就连伏黑惠也警惕地后退一步。
乙骨转着他手指上的戒指：“没有缝合线，是百鬼夜行的诅咒师。”
五条悟拍着夏油杰的肩膀：“看来你在后辈眼里都是不好的形象哦。”
“这是我唯一的挚友夏油杰啦，和我跟硝子同期的。这位是灰原～”
“诶？你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诶。”
“鲑鱼。”
灰原摸摸脑袋：“因为我死的时候还在读高专啦。”
校长自从见了小熊猫进来就不管那三个跪在地上的人了。他们迅速溜走，去祸害乙骨和伏黑他们。
虎杖跑去问七海：“七海海，天堂舒服吗？”
“啊，”七海看了虎杖一眼，“不用劳动，还行。”
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位辅助监督也凑在了一起叙旧。
“啊，夏油同学。”一个性感女人出现在门口，径直朝夏油杰走去，“当年忘了问你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大礼堂嘈杂一片。尽管许多人我都不认识，但是他们和悟关系匪浅，在他们短暂的人生中，都是不可遗忘的存在。
“顺平？！你也来了！”是虎杖的声音。
“这就是你说的高专吗？好气派。”
“理子小姐你跑慢点。”
“黑井你快些才是！啊啊上次来只去了薨星宫还没好好看过高专呢！”
“真希，你这副样子真是……”
真希猛然回头，看见一个短发的女生靠着门，眼尾挑起看着她。
“姐姐，好久不见。”
硝子跳下台子：“看来京都校的人也到了，我们人快齐了呢。”
庵歌姬跑过来扑进硝子怀里：“我和你说！与幸吉一来就吵着去找了三轮霞，见到她的时候直接就表白了！”
硝子在庵歌姬面前才表现得不那么忧郁：“他们什么时候有的苗头！”
……
这就是五条悟奢望的场景吧，他的同期，他的学生，他的老师，他们人生中的那些重要的人，都能在同一个空间一起叙旧玩闹。
我依旧坐在台子上。那是他们的青春，他们的人生，我作为俯瞰他们的神，能做的只有帮助悟促成这一次短暂的团聚。
只是……人群中的乙骨和伏黑惠显然不那么开心。
乙骨依旧是阴郁的孤零零一个人，转着手指上的戒指。而伏黑惠，他面无表情惯了，我也看不出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大家伙都围着与幸吉和三轮霞八卦的时候，乙骨突然转头，跑向门口。
“忧太！我来了！”
乙骨半蹲在小女孩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没有啦，我怎么会不来见忧太呢！我只是迷路啦。”
“幸好有叔叔阿姨和姐姐，他们把我带来了。”
乙骨抬头看着在小女孩身后的三人，露出笑容：“非常谢谢你们。”
短发的女子温柔笑着：“客气了。请问惠惠在哪里呢？”
她旁边的女生一眼就看见了伏黑惠，招手道：“惠！”
伏黑惠可谓是瞬间就到了女生面前，一把抱住她：“姐姐……”
他后来才从发梢间隙看见了一旁那个嘴角有道疤的男人，表情凝滞：“你是涩谷那个……”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对我撒娇：“我怎么突然感觉脖子和脑袋有点疼，啊还有腹部，这是不是变成猫的后遗症啊，我要贰贰给我揉揉！”
我指了指听到了什么话而一脸震惊的伏黑惠：“你看他旁边的那个男子，他竟然能给我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五条悟的表情也凝滞了：“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差点杀了我的天与暴君。”
似乎大家都来齐了，都在抓紧重逢的时间说话打闹。在此时他们没有什么现实的顾虑，有些哭着有些笑着，还有些在吵架。
冥冥混迹在人群中，不知道找谁打开了大礼堂的大屏幕。
“大家看一下屏幕哦，我这里有点好看的给大家看看。”
屏幕亮起，居然是昨晚的录像。
有一只白猫喝醉了酒，在屋子里走猫步，后来又发酒疯在高专到处乱窜，在屋顶上学狼叫。
我：……
悟：……？
大家都看向了五条悟。
“昨天我的乌鸦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于是我记录了下来。”冥冥也看着五条悟，似乎在等他说话。
“看我干嘛？”五条悟摊手，“这只猫很帅气啊，有什么问题吗？”
钉崎举手：“五条老师，大家都知道你就是那只白猫啦，你就不要掩饰啦。”
三轮霞眼睛发亮：“啊！五条悟前辈居然变成了猫吗？好可爱！”
冥冥迎着五条悟想要杀人的目光，勾起嘴角：“我们来一场竞拍吧，买断这条视频，价高者得哦。”
夏油在一旁拱火：“冥币可以吗？”
冥冥摇头：“不行。”
显然最后是五条悟买断了视频并销毁。虽然在他学生口中他黑历史多到数不胜数，但他就是执着地不肯留下变成猫的这个黑历史。
我和悟要赶回「不毛地」了，能力恢复后我们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而且这两天摆烂留下的工作太多了，不处理会留下祸患。
那些从天堂回归的人能停留到零点的钟声敲响，他们还有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
叁和我说他们下来也是有别的条件的，比如说回去后就会立马转世，不管他们是否还想在天堂逗留。
就算是这样，就连最不想转世的七海也下来了。
人的一生太短了，充满遗憾。而咒术师更是没有不带遗憾的死亡。悟虽说跳脱了这一切，但他的遗憾也依旧不能弥补。多少人的青春，多少人的热血，多少人的爱恨情仇互相交织着，理也理不清。
悟他知道，这些遗憾没法解决。但他还是有那么一丝期望，至少能给他们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也很幸运，他做到了。
回去之前，我把那一罐学生们做的纸星星抱走了，以后有机会就和悟一起去一个个完成。
回到「不毛地」，回到我和悟的住处，他突然严肃地问我：“我变成猫的时候，你真的想把我去绝育了？”
“啊，”我逗他，“是啊，作为一只猫猫绝育肯定是有好处的。”
“是吗？”悟的眼睛里发出危险的光。
“那我得让你感受一下，不绝育的好处了。”
坏了，逗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