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她跟他們的相遇,是場十足的烏龍。

    义勇那只鎹鸦上了年纪,眼睛已经老花到分不清义勇跟炭治郎了,还常常飞错路。义勇常常得跟在它后面,宽三郎宽三郎的喊,就怕它飞走,找不见。

    要林直子說,宽三郎跟主人一个德行。义勇明明被讨厌了,还说自己没有。宽三郎到了退休的年龄了,还是坚持递送消息。邊上蝴蝶忍笑吟吟地說,寬三郎起碼沒有被討厭。

    某天,宽三郎热心地飞过来,说鬼出现在伊予。

    伊予?

    林直子问炭治郎,伊予在哪?

    嘴平伊之助觉得伊予一定是好吃的,他要吃!

    炭治郎一边烧饭,一边回忆。

    还是善逸那只小麻雀,一跳一跳,帮林直子指了方向。

    四国,爱媛,伊予。

    不是说鬼只在东京范围行动吗?势力已经拓展那么厉害了。还是宽三郎记错了,把神奈川的伊势跟伊予搞混了。

    后面那种看法,一张口,宽三郎就学着啄木鸟,拼命地攻击脑门。

    善逸嗷嗷叫。

    他的小麻雀也跟着,啾啾啾啾喊,帮不上一点忙。

    林直子侧卧在榻榻米上,没良心地笑。

    还是炭治郎最好,拉开了宽三郎,转头又要解释,不是的,我不是富冈先生,我是新加入的成员,叫——

    宽三郎收了收翅膀:“义勇!”

    “......是,我是义勇。”炭治郎放弃挣扎。

    任务既然布置下来了,还是要做的。

    林直子講,他们分三路,一路前往伊予,一路前往伊势,最后一路护送宽三郎回总部,顺带确认一下信息。三个人刚好一人去一个地方,還能自己能清净一会儿。完美。

    但善逸抵死拒绝最安全的护送宽三郎的任务,也眼泪汪汪地说自己一个人出任務绝对会死掉的!他还没有和祢豆子结婚呢!

    林直子和善地反问:“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日轮刀就在她手边。

    小麻雀不知道危险,一跳一跳往前凑。

    林直子朝它张开掌心,圆滚滚的小团子歪了下脑袋,便啾啾叫着要跳上去。

    “啾太郎——”

    善逸悽厲地扑过去,把啾太郎护在怀里,呜呜地哭。

    小黑颇有气势地飞过来,一翅膀制裁林直子。

    它极为羞愧地同三个孩子道歉,自己的主人居然欺凌弱小,简直是大人的耻辱!

    嘴平伊之助:我才不弱呢!

    林直子捂着小黑扇到的半边脸,懒洋洋地说:“听到了吗,小黑,他们才不领你的情。”

    另一边脸,也被扇了。

    林直子瘫在榻榻米上想,早知道也挑一只麻雀了。起码,长得更可爱啊。

    小黑极为独/裁地分配任务。善逸要克服眼前的困难,和宽三郎前辈好好相处。炭治郎和伊之助前往伊势,打探鬼的动向。要跨越山和大海才能到达的伊予,就由前辈林直子来解决。

    林直子说,不要。

    隔日,她被小黑叼着衣服后领,拖出屋子。

    跟只会呼吸的柱们不一样,林直子能驱使风,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对赶不到的地方,挥挥手就能到。小黑指路,她抱着它飞来飞去,真不知道谁才是飞禽类。

    到了伊予,丘陵起伏,山林繁密。東京司空见惯的紫藤花,在伊予并没有市场。这里的气候适合种橘子,柑橘特有的芬芳顺着五瓣的小花揉进风中。狠命吸一口空气,整个脑袋都清醒过来。

    比起东京,这里没有任何环境污染,也没有鬼的臭味,感觉呼吸都畅快许多。回去后,跟天音大人提提建议吧,把总部搬到这里。说不定主公大人能多活几年。

    林直子找了块干净的土地,坐下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不忘记捡起一颗石子,往小黑砸去。

    “!”

    小黑避开,愤怒地扑打翅膀。

    它以前单知道自己的主人是个不着调的混球,没想到还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如果反应再慢一定,自己就要被砸到了!它这就飞回总部,跟主公大人告状!

    没等小黑飞出一厘,原先落脚休息的树干上就扎进一枚箭。余力震得箭尾的鸡毛翎上下晃动。树叶也应声落下几片。

    小黑被嚇得可以,嘎嘎乱叫,有人要害我!

    林直子不以为意,敷衍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小黑蹿下来,啄她脑袋。

    “疼疼疼——”

    “有人要杀我哎!林直子你搞清楚情况!有人要杀你独一无二的鎹鸦!”

    “是啊,有人要杀我那只以下犯上还特别聒噪的小乌鸦。”

    邊說她邊把小黑按在怀里,往远处看去。几乎原生态的山林给了太多的遮蔽物,不影响她感受元气的流动。三百米开外,十几号人,中间被簇拥那个,异常突出。

    “姑且帮你报仇吧,”手指微微曲起,金光凝聚出數根箭羽,林直子轻轻讲,“流动创成魔法·神罚之箭。”

    除了中间那人避开要害,其余都当场断气。

    刚才的魔法,速度很慢吗,居然能避開。

    她不信邪,又试了一遍。

    对方拖着半边身子,反应慢了许多,捡起同行人的尸首挡在前头。光矢穿透,意识到躲闪不及,用原来受伤的肩膀去挨。

    林直子迈开步子,决心去见一见他。没控制脚步声,踩过枯枝落叶,有沙沙的声响。

    這個距離,來不及逃跑。男人立刻做出反應。將一具尸体搬到自己身上,压在受伤的那半边,製造出假死的樣子。

    等她赶到,就是一地的血腥与静谧,只有她一人在呼吸。

    林直子也不急,一具一具翻过来,到了他,是张疤痕斑斑的脸。尤其是右半张,刀痕自眉毛往下拉至下颌。比实弥还要夸张些。

    她缓缓蹲下身子,手指在对方鼻前探了探,很快,又转去摸那道竖条的疤。

    “不像是被人砍的,”她詢問,“是你自己划的吗?”

    男人明白,自己装死被识破了。

    他睁开眼,盯着剛才隔空攻击自己的人。部下打赌要射的乌鸦,正停在她肩膀上。

    女人笑了一下,“还以为你会反抗一下,突然暴起那种。我都做好拧断你胳膊的准备了。”

    他开口说话,语气是与脸不符的冷静,“我不会做找死的决定。”

    “嗯,你是觉得我比你强?”

    “不,”他比她更张狂,“我的意思是,你没打算杀我。”

    林直子瞇起眼,含笑的眸子帶幾分風情。

    “那你說說看,我打算對你幹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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