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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一)

    是夜,一轮血月当空,狂风大作,树叶一地狼藉,悬崖边的断剑发出若隐若现的红光,只是很快便彻底暗了下去。

    仙历366年六月初二,失踪三日后,魔界太子的魂灯熄灭。

    看管魂灯的魔界小官直接问斩。

    消息传到魔皇的耳朵后,魔皇震怒,下令一月内若找不到太子尸首,全魔界跟着太子一起陪葬。

    三月初九,剑宗桃花飘零,本来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变得晴朗,阳光透过树缝撒下光亮,远处青黛的山峦连绵起伏,白云悠悠闲闲的飘过。

    一片祥和的风光,正是下午,和风吹过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树上晒太阳的的少年睫羽鸦黑,看着天空的一处不知在发呆想些什么。

    青白玉扣击节碎,微风吹过少年腰间的铃铛和玉牌,有人声音划破长空,远远传来,“小师叔!”

    少年茶色的眼眸看下去,是掌门身边的小童子——小果。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看向气喘吁吁的来人,言语不冷不淡问候。

    “如此慌张,又是怎么了?”

    传说,剑宗最年轻的小师叔长了张菩萨都会原谅他三分的面容,不仅长相一绝,而且武力值爆表。

    可谓是全剑宗所弟子的楷模。

    不过小师叔很低调,平日里爱云游四海,掌门为了给剑宗仙门大比撑场面,这不,特意飞鸽传书传了二十多封,总算把人给召了回来。

    小果笑着开口,斟酌对小师叔道,“师妹醒了,师父叫我唤小师叔过去。”

    “就为了这事?”

    他言语里透露着若有若无的厌烦。

    “小师叔,师妹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果强调道。

    掌门吩咐小果要把小师叔叫来,找了半日才在这里寻到了小师叔,要是没有把人带过去,那也太失败了。

    小果义正言辞的看向商竹药,期待他的态度会松软几分。

    没成想,小果就被这位高冷不近人情的小师叔锤了一下脑袋,“这话说的,她出生的时候,我也不过三岁。被你一说,我还是她爸爸辈的?”

    小果赔笑道,“小师叔风华正茂,少年天才,这门派之内的女弟子哪个没有仰慕过小师叔的,你可别难为我了。”

    商竹药倒没把这番夸赞的话听进去,也不多言,由小果带领着,跟着走过蔺溪池,来到了飞云峰。

    一进门,远远就看到了一位的小老头坐在主座上喝茶,精神矍铄,直到看见商竹药的那刻,赶忙正襟危坐,亲切娴熟地慰问道,“阿尧来啦。”

    商竹药没像小果那般行礼,掀眼微笑,开门见山问道。

    “师兄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小老头战术性喝水,清咳了几声,“你小师侄醒了这事,你可听闻?”

    “小果和我说了。”

    “我这个小徒弟啊,之前为了个男的寻死觅活,我实在担心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近来仙剑大会在即,我打算让她前去见见世面,可唯恐她又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所以……”

    望向小老头奸诈的笑容,商竹药还有什么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让我做她的监护人?”

    商竹药想起刚才讽刺小果的话,现在觉得脑袋钝钝地疼。

    那个为了个男人就要寻死的恋爱脑?

    商竹药是听说过,最近挺有名的,只不过这个名声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声就对了。

    见对方如此识大体,小老头笑容都摆上了,却听对方不知到底是真忙还是假忙,毫不犹豫地回了三个字。

    “我没空,师兄。”

    口吻礼貌清冷。

    商竹药是天算子的小徒弟,叫掌门一声师兄倒也没啥问题,只是,小果看了眼两人,果然……不像是一个辈分上的呢。

    “她今年二十一,不是三岁小孩。”

    “我独立早并不意味着我也要提早体会给人当爹的感觉,师兄要是担心,何不把她送去南蛮体验几天?”

    小老头把茶杯重重一放,呵斥道,“荒谬!”

    “南蛮那等地方,男人都歹毒,我这傻白甜徒弟过去只有被男人玩死的份。阿尧,你师兄年纪大了,你也是该为门派付出的年纪了。”

    骤然,少年笑了,把茶杯随意一放,“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师兄只要诚意给够,倒也不是一定不行。”

    他伸出一根指头,压住仙门的邀请函,唇角微微勾起,暗示道,“我可以免费帮师兄看你那脑子不太好的师侄。”

    “但是作为交换,师兄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

    相榆从照顾自己的内门弟子手中接过中药,散发的味道让相榆心底不断的打退堂鼓。

    一口下肚,辛辣和苦涩在唇间经久回转。

    就一口,相榆差点没吐出来。

    “二师兄说这药可是七七四十九天,他辛苦熬制出来的,吩咐我看着您全部喝下去,一口都不能留。所以……”

    清秀的少女怯生生的将还剩了半口的药递给相榆,相榆看着碗底的药渣,眼睛一闭,喝了下去。

    嘴内房间内依旧飘荡着中药味,相榆靠在床上,苦涩翻涌,她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有病才过来做什么师侄的,男主的面没见上不说,自己还硬生生喝了三天的中药。

    苦死了。

    相榆趴在床上咸鱼躺的时候,正巧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赶忙把被子拉好,闭上眼睛,装睡。

    来的应当只有一人,他关上门后,朝自己走来。

    在三步左右的地方停下,一声嗤笑声差点没让相榆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

    “日上三竿,不去练剑还在睡?”

    相榆没动,接着装睡。

    “三个数,你不醒,我就把你扔到河里。”

    “三。”

    相榆赶忙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看见了对方腰间的清心铃的第一眼,马上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笑容明媚道。

    “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师叔来看望我了!”

    相榆说是谁呢,原来是男主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商竹药。

    也是第一次觉得书上再多的文字描写都不如一见。

    他眼眸是淡淡的茶色,眼中夹着几分碎光,看人时不骄不躁,安安静静。

    龙须刘海被风微微吹起,鼻峰流畅,皮肤如玉般,只是一身简单的青白色衣袍却将他衬得温润出众,他腰间佩戴着一个铃铛,在光下闪烁出五彩光华。

    少年郎站在春光当中,却比春光要明媚上三分。

    如深谷的幽兰清冷,却又像枝头的牡丹风华。

    对方静静地审视自己,不多带半分情感,眯了眯眼,反问,“怎么不说话?”

    相榆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许久,赶忙收回目光,“您是过来?”

    商竹药回答,“你师父说,让我过来替你治治病。”

    相榆摸着脑袋,有病?我怎么不知道她有什么病?

    而且她怎么不知道男主还会医术?

    于是相榆小心斟酌着开口道, “没事的,都是些小病用不着师叔费心。”

    “费心?”

    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给相榆一种说不出的嘲讽。

    “那你多虑了,我只是负责你在治病过程中不要死就可以了。”

    “……”

    扎心了老铁。

    他真的,我哭死,他甚至都不愿意说句假话。

    相榆咳嗽了两声,“小师叔,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吗?”

    商竹药瞥了她一眼,不冷不淡道,“你说。”

    “我到底生了什么大病?”

    商竹药不由嗤笑,自己这位师侄倒还真是恋爱脑病入膏肓。

    “行,你没病。”

    相榆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病入膏肓了。

    商竹药没多说话,扔下一枚玉牌就草草走人了。

    相榆翻看着玉牌的时候,她的师父正巧走了进来,“这是逍遥峰的令牌,阿榆你这段时间可要好好跟着你小师叔学习学习。”

    见掌门完全没提及所谓的病,相榆心里松了一口气,都没提什么多的,看来治病大概是面上的理由,为的是让自己去商竹药身边学习。

    想通了一切,相榆乖巧点头回复道,“知道了师父。”

    五天后,相榆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可以下床的时候,拿上玉牌,她御剑飞往逍遥峰。

    身上佩戴着特制的玉佩,不费吹灰之力,相榆轻松通过峰上的禁制。

    商竹药作为最年轻的长老这身世也是有够传奇。

    十岁那年,破格被天算子收为徒弟,成为他众多弟子里最小的一个,有传闻说他是天算子和一魔族生下的孩子,但天算子失踪多年,谁也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天算子将自己身上的清心铃,这陪伴他多年的神器,在商竹药十岁拜师大典那天,当着众人的面给商竹药戴上。

    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天算子座下的三弟子高声不服,当即就跳出来说天算子偏心,并大打出手,只是还没碰到商竹药的衣襟就被天算子扔了出去。

    商竹药也没有辜负天算子的期望,成为三界之中年轻一辈的翘楚,十八岁修为破金丹,如今二十五岁已是化神大圆满。

    逍遥峰是所有山峰中最为偏远的一座,不过商竹药性子冷淡,峰上只有几个弟子平常会来打扫。

    踏上逍遥峰,眼前的景色从绿衣盎然转向一片白雪,寒风刺骨,相榆赶忙运起灵力让自己全身温暖过来。

    嘶,这小师叔的山峰怎么会那么冷,他不怕冷的吗?

    而且现在不是春天吗,为什么他这座山峰上是冬天……

    纵然有灵力护体,但依旧挡不住寒气,相榆总算看到了雪中的楼阁。

    “叩叩!”

    没有人应答,相榆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楼阁内冰雪盖天,花圃里的花盖上一层白雪,湖面被冻上一层冰,鹅毛大雪不断落在相榆的发顶,风吹卷珠帘,她望见少年撑着油纸伞站在台阶之上看向自己。

    他一身蓝色的裘衣,白玉的皮肤多了几分苍白,蓝白色的发带被风吹过,缠绕着他的发丝。

    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在看见旁人的那一刻被压抑下去,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相榆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小师叔,我可以下床了。”

    “我没瞎,进来吧。”

    相榆也只是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乖巧的跟在商竹药后面走进了温暖的房间。

    “小师叔,你这山峰也太冷了吧。”

    他安静了很久,垂眸,陈述道,“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

    “她死的那天也是大雪。”

    相榆这才想起,书中对于商竹药的身世描写。

    他和母亲一起长大,八岁那年,母亲撒手人寰,留给他一封血书让他前去寻父,他什么都没说,默默把那封信放在火上焚烧殆尽。

    那天也是大雪,鹅毛的雪花干净得落下,干净得离去,不沾染人世间半分烟尘。

    火柴噼里啪啦的声音燃到了尽头,东风起,泪未干。

    “她在死的那一刻,都固执的认为我这辈子都是个废物。”

    商竹药的自述到此结束,他望向镜前神像,有些讥讽的笑了,“大雪天,我在神佛面前求了三天,可神佛不管不顾,她依旧没活过冬天。”

    “所以啊,这世上除了自己谁都是靠不住的。”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了,相榆关上门,将冰冷的空气隔绝在外。

    他跪在牌位一晚,风雪刮了一晚。

    到后面相榆靠在柱子旁累得睡着了,一觉醒来,她依旧在柱子旁,只不过身上盖了件蓝色的裘衣,是商竹药的那件。

    而房间内,早无商竹药的踪影。

    初日东升,商竹药用手掐了个法诀,带去因为练剑出的汗,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回首,他看到了身后不知站了多久的少女,她的发丝凌乱,应当是匆忙跑出来找自己的,一时无言,他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对方的声音传来,

    她声音轻却不柔弱,而带有那份韧劲和执着。

    倒是有点像他那个死之时都期待自己丈夫回头看看自己的母亲,都是如此执着和笃定。

    “小师叔,我昨晚想了很久,其实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过去,过去无法改变,而未来一定会因我们而发生变化。

    我们没有办法让过去的人满意,却可以让自己不愧对她们的期待。生命是朝前走的。”

    商竹药的指尖攥着剑的手有几分苍白。

    他眸中风卷云涌,只是抬眼就被他轻易压下一切情绪,瞬间又恢复成那个冷静自持而又风光霁月小师叔,“你在教我做事?”

    “……”

    相榆:不是,哥们我在安慰你啊,你这是半点感动都没有啊。

    少年勾起唇角,“看来你的确是可以活蹦乱跳的了,明日起和我一个点起,每天练剑五个时辰,若是没达到练剑的指标取消你今日的饭。”

    他挥了挥手,连饭都没给相榆留。

    相榆:……他不是缺爱,他是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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