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健身房，等走远了，江晨问：“我不知道能不能考得好呀？”

    陈哥说，如果江晨能进班级前三，就让她参加健身计划。

    就算江晨的班级是普通班，要一下子从吊车尾变成前排，就不到两周的时间也不容易。

    符涛说：“你相信我，我说可以就行。”他脚步加快，“我们计划一下。”

    这是能计划上来的吗？这个自信哪里来的？

    他们又回到自习室，符涛让江晨拿出数学书，一边翻开目录，一边说：“考试内容都是大差不差的，只要把类型题啃透了就没问题。”

    他的动作快得江晨都看不清，书页咔咔响，不到一分钟就画完了重点，又让江晨拿了英语书，“语文该背的背，别写错别字基本没问题，英语把这几篇背了。”

    “英语也背啊？”江晨接过书，看着书上陌生的圈圈，她有些傻眼，符涛怎么做到短时间内看这么多内容？“你是天才吗？”

    “哪有什么天才？”符涛已经拿起了她其他课本，“学习天赋固然重要，但是熟练才是致胜法宝，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明明顾风华说他平日在打工。江晨看着被圈起来的数学例题，头一次刷新了世界观。原来他不是对她的能力有自信，而是对自己有自信。

    “你为什么要帮我？”一直以来，江晨从未被人主动帮助过。

    顾风华停下来思索了一会儿，笑道：“我也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对了，其实我之前当过家教，不过还没辅导过高中生。”

    原来江晨成了他的试验品。

    明明两人才刚认识，他就这么投入了。江城也不想输，赶紧捧起课本，研究数学题。

    江晨也是读过书的，深知例题对考试的影响，即便原主脑子对这些东西比较迟钝，她也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看下去了。

    还没看多少题，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你还在这里？”

    江晨抬起头，顾风华刚放下书包，他似乎故意无视她，连眼角余光都舍不得扫到她。

    也许是刚才专注的余温还未散去，平日里这种冷漠的无视会让她感到寒心，今天却没有多少感觉。

    她现在心里更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把成绩提上去，所以很自然地唤了一声：“顾风华。”然后继续低下头学习。

    “嗯……”顾风华却应了，在江晨看不到的时候，他转过头看她，说不好奇是假的，难道这个差生真的为了学习接近他的？

    这种疑惑没持续多久，旁边的符涛才是他该关注的，“你今天没做兼职吗？”

    符涛特地压低了声音说：“还没到下班时间，现在外面还没多少人，等四点多了再出去。”

    “这么讲究。”顾风华忍不住评价，“也就你这么勤工俭学才知道这么多门道。”

    这算哪门子门道？江晨无语抬头看了他一眼。

    顾风华终于和她对视，却和符涛说着话：“你真的辅导她写作业了？”

    “没有，帮她画了重点。”符涛没有把他们两人的事情说出来，但也不算说了谎。

    顾风华伸了伸脖子，见江晨看的是数学的前几单元，他微微皱起眉头，那些题目不是听课就会了吗？有什么好复习的？

    他刚才居然认为她会努力学习？真是可笑了。

    顾风华彻底对江晨失去了兴趣，转而和符涛聊起了物理题。

    江晨的数学复习完了，前几单元没有想象中困难，后面有几道题暂时无法理解，她不愿意在顾风华面前露拙，便拿出了语文继续背诵。

    背诵也是气声默读的方式，她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符涛也是如此，声音一直比较柔和，顾风华则和平时一样说话。

    江晨甚至有点烦了。

    好在差不多快四点时，顾风华也写完了作业，提起书包走人。等她走后，江晨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人都走了。”符涛提醒她。

    江晨回过神，问：“你刚才怎么没写作业啊？”

    符涛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确实和江晨的颜色不一样，他似乎第一次注意到这个问题，“我一般在学校就做完练习了。”

    高三那么大的习题量，在学校就能做完吗？说起来，昨天也是放学后遇到的他，他那时候就已经在发传单了。

    江晨计算不出他怎么在学校挤出时间写作业的，她艳羡地轻叹一声，从他手肘底下抽出半叠传单，“我帮你发一些吧、”

    “不用不用。”符涛将传单抢了回去，“你今天已经请我吃饭了，我不能再让你帮我了。差不多时间了，你先回去吧。”

    这明显是客套话吧？江晨固执地抢过传单，“我想帮你。”

    “那好吧。”符涛无奈答应。

    外面的街道此时的确比中午的人更多了，又不少家长带着孩子从托班放学，江晨便看准了这些人，将传单扫到他们手中。

    大部分人都是挥手说不要，只有零星几个人表示有兴趣，江晨将他们引荐给符涛，希望他能得到更多的抽成。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符涛过来找她，而他手里已经没有传单了，他轻笑着从她手中拿过传单，“我就说不用你帮我了。”

    他刚才发的少说也有上百张传单，居然全部发完了。原来刚才不是客套话啊！

    符涛老练地说：“我接过很多传单的活了，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了。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也更愿意帮高中生。”他说完笑起来，小小的虎牙又露出来，清净年轻的脸庞洋溢着。

    这就是秘诀吧？颜值或者亲和力，这两样江晨一样都不沾边。

    明明是周末，符涛却穿着校服，也不掩盖自己利用这点吸引别人看传单，如他所说，他在发传单上已经经验颇丰了。

    果然，江晨没有发完的传单，很快又被发出去了。

    两人一起将兴趣参加健身计划的人送到健身房，陈哥见又是这两位，眉头挑了挑，也不说什么。

    临走前，江晨忍不住问：“陈哥，符涛也是高中生。”

    陈哥笑了，“那你怎么不说他还是优等生？一中第一名，也算是我们这里的活招牌了。”

    符涛笑得人畜无害。

    江晨语塞，也难怪陈哥答应她参加计划的前提是学习成绩。

    符涛的工资是日结的，陈哥很爽快地付了三百元给他。符涛在口袋里翻了一会儿，拿出5张10元还给他，“发传单是100元，拉新3个，不用多给我钱。”

    “你又来了。”陈哥指了一下江晨，“就当提前付了她的，要是她能满足参加节目的条件，还额外给你，行了吧？”

    江晨看出来了，这是陈哥在照顾符涛。

    符涛笑笑，将钱收了回来。

    走出健身房后，江晨还是想请符涛吃饭，符涛立马拒绝。江晨已经见识了他的行事风格，不再和他僵持。

    也不知怎的，话题又拐到了学习上，符涛总结：“你看我传单发那么快，业绩也还行，是因为我提前做了功课。”

    “发传单还要功课啊？”江晨也算开眼界了。

    符涛笑道：“当然了，不然我怎么知道哪些人需要，哪些人发过了。学习也是一样，有理论了，再熟练操作，很快就能学好的。”

    说了半天，原来是安慰江晨，她点点头，“是，符老师！”

    符涛抿着嘴笑，“不要这么叫我。”

    符涛将她送到公交站，“你早点回去吧，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待太晚。”

    江晨上了公交后，从车窗看符涛站在车下目送她，和她眼神交接后，他抬起手挥了挥，嘴角翘起了好看的弧度。

    女孩子？这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对待她。符涛对所有人都那样吗？

    回到家中，久不发作的系统发出电子的呲呲声。

    [宿主，今天的你是不是崩人设了？]

    江晨：有吗？跟着顾风华找到了他的补习班，和他示好，不让他看出破绽……我哪里没做好了？

    [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

    江晨：你再品品。

    [唔，原作里面符涛和原主的关系很一般，顾风华也没有那么早就对原主改变态度。]

    江晨：人家符涛帮我是他人美心善，顾风华还是在无视我啊！呜呜呜……你居然在否定我的努力？

    [啊不是我没有……只是不要一开始就变化太多。这样原主回归后会不自然的。]

    江晨：嗯，我会更小心的控制变量！比如在原有架构上添砖加瓦，你看行吧？

    [嗯，行。]

    这一天，江晨第一次学会了和系统讨价还价，感觉甚好。看来只要克制住原主的情绪，也可以在她选取的方向上完成任务，而不会被系统警告。

    不过表面功夫还得做。

    周一一到，江晨去小卖部买了早餐包和牛奶，一股脑放进塑料袋里，一路背着单词，一路走向顾风华所在的教室。

    这个年代的中学严格地按期末成绩分优差生，优等生的班级都在教学楼高层，又没有电梯，每次原主爬上去都得花好大力气。江晨也如此。

    手里拎着价格“不菲”的早餐，想着自己的相机还遥遥无期，江晨心里的不忿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她的心思很快被单词表占据了——这是上次符涛教她的，单词按照课文背，不要按单词表背。

    大约过于专注，她一上楼就和别人撞了个对面，她下意识地捂着额头说对不起，抬头一看，居然还是顾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