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缘

    阿木百无聊赖地蹲在院内一个小角落,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来回转一根狗尾巴草。

    玄翳正在屋内忙着和来汇报的神仙说话。天仪一进屋就万分自责地给太子告罪,阿木心知自己得出去了,玄翳扶起天仪,见她要退下,喊住她,让她在外面等。

    于是阿木就这样在屋外庭院里无聊候着,后面道长神仙和兰陌仙君也进去了,还有几个仙侍过来问候探听,阿木转达了殿下无恙,看着那些仙侍兴高采烈地离去,阿木也扯嘴角笑笑。

    她现在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就是想不通刚刚为什么殿下会亲她……不对,那不是亲,是渡仙气,给她治疗。阿木试图让自己不要太介怀这事情,虽然在人间,她看见亲了嘴的男女后来都有了小孩,但是这里是天界,自然不一样。

    阿木揉了揉头发,狠狠碾碎狗尾巴草,起身嫌弃自己格局不够大,不可以拿凡人比较神仙,何况那是太子神仙,殿下慈悲为怀给她渡仙气疗伤,她却在这里胡思乱想,简直罪过。

    猛一起身,腿麻得让她站不稳,前后晃悠差点摔倒,好在有人扶住她了,她回头一看,露出笑容:“明悦前辈!”

    明悦一身血腥味,显然在战场斩杀了不少妖魔。明悦扶着她蹙眉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阿木站着慢慢等腿麻消散,看明悦担忧的神情,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蹲麻了。”

    明悦略一松气,看着她关怀道:“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哦,对了,殿下给了我一个乾坤袋。”

    明悦闲着的另一只手从袖里翻找,找到后看着阿木道:“你不舒服尽管跟我说,殿下说了,你有不舒服就让我开乾坤袋……我看看。”

    阿木脚麻的劲已经过了,也好奇围上来看看是什么。

    乾坤袋里面是一瓶药丸,还有一张纸条,纸条只有一句简单的嘱咐:每日服一丸,服后即渡仙气。

    这上面的字阿木都认识。

    明悦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阿木尴尬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误会你和殿下了,哈哈……咳,阿木你不要往心里去,是我想多了,殿下只是在渡仙气。”

    阿木听得云里雾里,但此刻她也扯着笑,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附和:“没错,没错,殿下只是在渡仙气,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两个人相对尴笑一阵,又沉默下来。

    阿木低头看看脚边那些被自己碾碎的草屑,咧嘴无声地苦笑,压下了先前那一时奇异的情愫。

    阿木又抬眼看身边的明悦,犹豫道:“前辈,明锐前辈给我托梦了。”

    明悦脸色一白,双手紧握住阿木的肩头,急问:“他说什么了?”

    她老实地把明锐的交代说了一遍。

    明悦听了后,脸越皱越紧,还是没有憋住,氤氲了眼睛。明悦放开了阿木,抬手揉了揉眼,带着哭腔道:“抱歉阿木,我不是一个好前辈。”

    她抓住明悦的衣袖抬头道:“明悦前辈,大家其实都很喜欢你,明锐前辈都特意托梦给我,你不要难过了。”

    明悦忍下泪意,抓着阿木的手郑重道:“阿木,我会做一个靠谱的前辈的。”

    “咳。”一阵咳嗽。阿木和明悦看去,才发现房门已经打开了,里面的议事已经结束了,玄翳站在门口送客。

    几个神仙冲他们眨眨眼,然后笑着离去。

    天仪给玄翳行礼告退,进去时一脸自责的他,走时还给了阿木明悦一个点头。

    阿木和明悦对视一眼,连忙放开手,向玄翳行礼。

    玄翳只道:“明悦进来。”明悦答应,跟上玄翳进了屋,庭院里又只剩阿木。

    玄翳坐了下来,重伤未愈的他脸色显得苍白。

    明悦不禁担忧地看了看玄翳,开口道:“殿下,我的血有功效,不如取一些给殿下疗伤吧。”

    玄翳却轻轻摆手,对他笑笑:“我没事,你替我办件事吧。”

    明悦连忙跪下行礼道:“殿下吩咐!”

    玄翳从怀里取了一张拜帖给明悦:“去大悟山一趟,当年一真仙人没能收我为徒,给了我一个承诺。你替我去兑现了吧,就请仙人为此次朱厌之事卜上一卦。查一下朱厌的火焰是何物,为何先前朱厌之乱皆未出现过。”

    明悦谨慎地收好拜帖:“我这就出发。”

    玄翳抬手又道:“你把我之前给你的乾坤袋还我。”

    明悦反应过来是阿木相关的那个乾坤袋,于是取出交还给玄翳,玄翳看了乾坤袋一眼,点头让他离去。

    明悦大步流星走出屋子,对阿木交代一声:“我有事出远门,你好好陪着殿下。”便施法迅速出发了。

    阿木伸手向明悦离去的方向摆手道别,又看了看屋门,继续等待。

    玄翳打开了乾坤袋,目光一扫,药丸的数量没有少,说明这段时间明悦还没有为阿木施诊过。

    他取了那纸条,纸条在他手中化成了粉末,做完这些后,玄翳不自觉松了口气,起身出去找阿木。

    阿木正无聊地在院子一侧,站着踢石子玩。那石子弹了弹,落在了刚刚走出屋子的玄翳脚边。

    她一愣,玄翳站在阳光下朝她温柔的笑了笑。阿木收回眼神,低头行礼恭敬道:“殿下。”

    玄翳走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自觉笑道:“不必多礼。”又道:“午时了,走吧,我们去吃饭。”说着就想拉阿木的手进屋。

    阿木却背了手,低头不敢看玄翳道:“殿下,我和其他前辈约饭了,就不一起吃了。不如阿木伺候您吃饭吧。”

    玄翳看着她,微微收了笑意:“我从不让人伺候吃饭。”

    阿木绞尽脑汁想个妥帖的理由避免和玄翳单独待一起,抬眼却看见玄翳那没有血色的唇,心里那点纠结顿时没了,马上上前扶着玄翳的手臂往屋里走:“殿下,快进去按时吃饭吧,您身上还有伤。”

    玄翳侧头笑着看她:“那约饭的前辈呢?”

    阿木小心扶着他进屋,闻言道:“不管了。”刚刚是胡扯的,哪有约饭的前辈。

    玄翳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玄翳夹了鸡腿放在阿木的碗里,笑道:“慢点吃,我不在的时候可有照顾好自己?”

    阿木咽下嘴里的米饭,老实回答:“我很好,有好好学习,不懂的地方明悦前辈会指点。对啦,前辈请我吃了一条大鱼,说是他珍藏的好料,是挺好吃的,不用加调料,鱼肉就带了一点咸味,明悦前辈片了起来吃,又鲜又嫩。改日也让殿下试试看。”

    玄翳耐心听后,沉默一会道:“还是跟明悦呆一起比较有趣,跟着本太子到底还是枯燥了些吧。”

    这话差点让阿木手里的筷子都吓掉了,阿木慌忙地摆着手表示忠心:“不是,殿下那么好,跟着殿下阿木学到很多!”

    玄翳却落寞地垂了眼:“感觉我回来后,阿木都跟我疏离了。”

    阿木不知如何辩解,满头大汗,连连摇头。

    玄翳叹了口气:“还是跟明悦亲近些,我还是无趣的。”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神情落寞更显得虚弱。

    阿木倒吸一口冷气,差点给他跪下三指指天发誓以显自己的耿耿忠心。

    玄翳看着自己的手轻轻笑道:“刚刚和明悦牵那么久的手,就不让我牵了。”

    误会啊,阿木心中哀嚎,随后两手赶紧去抓住玄翳落寞的手,真诚地看着玄翳道:“殿下,以后你想牵就牵,你开心就好,我真没有觉得殿下不好。”

    玄翳见她这般,总算舒心了些,另一只手捏了捏她凑近的脸:“以后不许跟明悦太亲近了。”

    阿木总觉得这话有点不讲道理,但现在她是真不敢反驳惹恼身上还有伤的太子了,于是老实点点头答应了。

    玄翳心满意足放开阿木的脸:“吃饭吧。”

    阿木陪着玄翳吃完饭,常清道人就来给玄翳看伤了。

    阿木候在一边看着玄翳半躺在榻上,常清细细地查看了伤口,又认真给玄翳把脉,才坐了下来。

    常清道人端坐在榻边缓缓道:“殿下这次的伤的确很重,听说是朱厌的火焰所伤?”

    玄翳颔首:“是,我那时虽展开结界,但还是被伤到了。”

    常清叹了口气:“这火焰怕不简单。以殿下的体质,这些被火焰燎伤的外伤应当会自愈。”他目光落在玄翳被包裹的伤口上,眼露担忧:“那日殿下被送回来时,被燎伤的伤口竟在不断被灼烧扩大,在下不得不割去伤口附近被燎伤的皮肉,才止住蔓延之势。如今想来,这火是不燃尽一切附着之物不罢休。”

    玄翳点头,又看着常清温和道:“你做得很对。我已请一真仙人帮忙卜算朱厌之火,想必会有应对之策。”

    常清面色好看了些:“大悟山肯帮忙就有头绪了。只是殿下的伤口愈合缓慢,现有的仙药怕是难以应对,既然目前局势暂时稳定,朱厌又躲藏无踪,殿下不若先回天庭好生医治,尽早恢复,以便下一次抓捕朱厌。“

    玄翳沉眸思索,缓缓点头:“刚刚议事时,已传信给天庭,先看看父君如何安排吧。”

    常清道人闻言称是,一扫拂尘,手上多了个乾坤袋,招手示意阿木上前,阿木连忙走到常清道人身边,常清将乾坤袋给她,交代:“你是殿下的仙侍,这事就交给你了。殿下的换药虽有道童来,但还需清体内积瘀,这里是几贴茶代饮,你待殿下睡前冲泡好请殿下饮下。”

    阿木接过乾坤袋答应,抬眼看榻上的玄翳,玄翳正好也温笑看他,他上半身白衣微敞,锁骨精致白皙,阿木不敢多看,只能低头躲开与玄翳的对视。

    太天阁,司命星君于睡梦中睁开了眼,起身走向阁内中央抬头看,上面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明明此刻外面是大白日,但太天阁中却永远是晴朗的星夜。

    司命星君看着那星宿好一会,神识回拢,悠悠道:“是这样么。”然后取自己的神笔在半空中写字,那字带着点点流光映在了四周悬挂的其中一木牌之上。唤来仙侍,把那木牌交予,道:“太子殿下的姻缘已定,呈送天帝陛下。”

    天赐姻缘的喜讯没一会便传遍天宫。

    天后欢喜地坐在天帝身边,再次捧着那木牌笑道:“好,好,好。翳儿的命定姻缘是在西海龙族,我记得西海三公主正好与翳儿年纪相当,身世姿容也般配,好姻缘。”

    天帝也含笑道:“不错,待太子了结朱厌一事,便可成亲了,也是时候了。”

    一边前来道贺的仙侍仙官连忙锦上添花地赞美这段天作姻缘,天帝天后大喜,大赏天宫。

    紫霄殿自然也得到了赏赐。若竹送走那喜气洋洋的仙侍后,关好大门,轻轻叹了口气。走至花厅,果然看见棠溪正坐在那,在看花厅内那株繁茂的海棠。

    若竹不言语地坐到了她身边。棠溪看着海棠,面带笑意道:“我刚刚成仙时便被安排在殿下身边。那时候殿下还未百岁,就已经有模有样了。他站在花间看我被仙侍引来见他,我好紧张,担心自己伺候不好太子。”

    棠溪说到这,看一边的若竹笑道:“虽然你们都说我事事做得妥当,那只是因为我比你们早来几年,刚来的时候也是个愣头青。我那时候好像忘了行礼,被天后娘娘的仙侍推了一下,踉踉跄跄的跪在地上。这个仙侍不太喜欢我,就跟殿下告状,希望殿下退回我,重新点一个仙侍。结果殿下过来扶起我,笑着问我会不会照料海棠,我本就是海棠花,这个自然是会的。然后殿下就留下我了,让我照顾那盆天后娘娘赏的海棠。”

    她记得少年玄翳站在花前,对她温和又客气地微笑,她那时觉得欣喜,后来忆觉心动,如今又品出疏离。

    若竹指了指眼前这棵海棠问:“莫不就是这棵海棠?”

    棠溪笑着点头:“是,我照顾得很好,殿下便跟天后娘娘邀了功。从那以后,天后娘娘的仙侍没有再来为难我。后来殿下立了紫霄殿,我也名正言顺跟着殿下来了紫霄殿,后面你们也来了。”

    若竹轻声道:“咱们殿下才是事事做得妥当的。”

    棠溪垂眸:“是啊,殿下一直是好太子。我守着紫霄殿,看着殿下这么多年,现如今殿下也有了自己的良缘,事事顺遂,再好不过。我这些年的妄想也该消停了,不能再自欺欺人。”

    若竹听后高兴道:“姐姐你能想明白就好。”

    棠溪苦笑道:“本也是我一人的事情,想明白就好了。殿下那么聪慧,也早清楚我的心思,不过是念着情谊不让我难堪,一日日纵容我留下。事到如今,也是时候去花神阁接任了。”

    妖魔界内。

    朱厌占了一燕妖的巢穴,正窝在里面睡得很熟。

    一魔头灰头土脸赶来,看见巢穴里缩成一团睡着的朱厌,惊喜道:“找到大王了!”

    周围其它魔头也忙聚了过来,给朱厌跪下大声求道:“大王,咱们刚冲出去几个,那天界太子又派人把口子堵实了,咱们又困住了。求大王再发发神威,去把那些天界走狗烧个干净,宰了天界太子!”

    见朱厌依旧睡着不理会,一个魔头干脆不行礼了,走近巢穴,打算伸手去推醒睡得脸颊红彤彤的少年。手指还没有触摸到,一股火焰已经燃烧起来,连带着跪着的魔头,瞬间烧尽。朱厌一动不动,蹙着眉沉睡着。

    阿木觉得殿下最近不太对劲。

    殿下受伤后,默认让她负责照顾,她自然义不容辞。

    但是,殿下现在吃饭让她陪着一起吃,道童换药不让她回避,处理政务信奏还在侧边专门放一张小桌子让她呆着学习,甚至连会客议事也不让她走远。

    仙侍们取乐她这是被殿下重点培养了。

    阿木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觉得殿下似乎有心事,他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待着。

    是夜,阿木把泡好的茶代饮给即将就寝的玄翳,玄翳一口饮下,将茶盏给她,笑道:“阿木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味道充盈,温度刚刚好。”

    阿木笑了笑,放好茶盏道:“殿下休息吧。”

    玄翳闻言,低声应了一声,在她放好床帘后,乖乖躺下睡好。

    阿木离开后却没有如常地回自己房间睡觉,而是偷偷绕到殿下寝室的窗下猫着。

    好一会,她听见了隐约的闷声。

    果然殿下有问题。

    阿木当机立断,破窗而入。

    帘后的身影坐起,他们隔着帘子,帘内的玄翳声音微哑:“阿木,你怎么来了。”

    阿木站在帘外,蹙眉看着帘内玄翳的身影不语,这的确是殿下的声音。

    “阿木,有事吗?”玄翳又道。

    “殿下,我很担心你。”阿木小心翼翼地靠近床帘,话音刚落,阿木“咻”地一下掀开了床帘。

    她已经在房间内留了纸条,如果今晚她出现了什么问题,必定是殿下有异,很可能是被妖魔夺舍了。

    她紧张地站在床边,与坐在床上的玄翳对视。

    大开的窗外映入些许结界的光亮,玄翳青丝未束,披洒身后,宽敞的白色睡袍扎出蜂腰,夜色衬得微露的脖颈胸膛越显雪白。

    阿木来不及心慌害羞,因为玄翳微微抬起,与她对视的脸上,满是泪水。

    玄翳是她见过最好看也是最从容优雅的神仙了,她见过他温和微笑的样子,见过他生气发怒的样子,见过他不悦皱眉的样子,见过他低眉沉思的样子,见过他运筹帷幄的样子,甚至见过他重伤不醒的样子。

    但她万万没想到,殿下会哭,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这些日子,殿下如往常一般,甚至会跟她说说笑笑,却不知独自一人时哭了几回。

    阿木手足无措,她真的没想到这些日子殿下奇怪的感觉是源自于此,她憋红了脸正搜肠刮肚想安慰,却瞥见殿下枕边之物。

    是明锐前辈送给她的黑色匕首,她还没有起名字,那日殿下用它杀了妖魔后一直没有还给她。

    她心里一下子明了。

    “你……”玄翳沉眸正想说些什么时,不速之客却坐在了床边,一脸认真看着自己道:“殿下,明锐前辈给我托梦了。”

    床帘失去了支撑,重新落下,阿木坐在床边和床上的玄翳再次对视,小小的昏暗的空间内,他们似乎在秘密地说悄悄话。

    玄翳看着眼前的一脸郑重的女孩,慢慢道:“他说了什么。”

    阿木一件一件说给他听:“前辈交代了三件事,陪着殿下不让你伤心,照顾好明锐前辈,跟棠溪姐姐道歉。”

    玄翳微微愣神,他刚刚还以为是阿木编话来安慰自己的,这些事情的确是明锐最在意的。

    他急切地抓住阿木手,问道:“他什么时候给你托梦的?具体讲了什么?”

    阿木任由他拉着,语气平静道:“就在殿下昏迷的时候,前辈还跟我抱怨了,说大家都不睡觉,殿下昏迷进不去梦境,只能来找我交代后事啦。”随后便仔仔细细地把明锐的话跟玄翳一字一句重复了。

    玄翳听后沉默许久,阿木也陪着他沉默。

    许久,玄翳把那把黑色匕首放在了阿木的手里,脸上尤带泪迹,却露出怀念的笑意,看着匕首轻轻道:“明锐以前是我案头上的一块黑色砚台。曾陪着我处理了大大小小政务,我刚刚接手批改天界政事,害怕出错常常挑灯连夜反复确认批奏。直到有一日,我再想磨墨时,就听见砚台轻轻嘶了一声。”

    阿木听到这,不由得猜到:“是不是殿下一直磨墨,前辈感觉疼了?”

    玄翳笑着摇头:“我后来也问过他,他说,是因为墨锭被磨得短短的,我没有注意,磨的时候手指也沾染了墨水,他不得不出声提醒我,怕我等一下印在奏折上,又要辛苦返工。”

    这原因不知为何,让阿木心中压抑的难过又翻涌了出来,鼻头一酸,她闷声道:“前辈和殿下一样是个好神仙。”

    玄翳也闷声道:“他真的很好,是我低估了朱厌的实力,白白让他陨落。”

    阿木眨眨眼,才看清玄翳已然涕泪齐下,双手紧紧拽紧手下的被子。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牢牢抱住了哭泣的玄翳。

    数月后,朱厌不曾再出现,一切似乎也回到原点,天界派了新的仙君助阵,让殿下回天宫养伤,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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