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了。”
“才不会！我妈妈可喜欢你了。”夏华桐反驳道。
瞧她这模样，如果不同意，她今年就要一直赖在这说服自己了吧。
“好。”
元旦一过，紧接着期末考就要来了，校园里的打闹声都变少了许多，就连韩宇都开始看书了。
考完试的那天，韩宇简直就像出笼的鸟，哪哪都飞。
夏华桐正收着寒假作业，听到一旁的陆晨曦被叫出去，她好奇地抬眼望去，韩宇正搂着陆晨曦的肩，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什么？”
一个声音将夏华桐拉回思绪，转头发现沈昭就在自己身边。
“没，就是好奇他俩怎么走这么近了。”
“一直都这样。”
夏华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除夕那天，把崽崽也带上。”夏华桐回过神来。
“要带去吗？”沈昭犹豫了片刻，“不是说，温姨过敏吗？”
夏华桐毫不在意，“放院子里，不带进屋。”
沈昭顺手帮她把寒假作业收进书包里，“你身上沾了毛，温姨还是会过敏的。”
夏华桐开始讨价还价，“那我到时候偷偷跑上楼换衣服再下来。”
沈昭只是笑着摇摇头，“随你吧。”
除夕这天，沈昭起了个大早，嘴上说着不会给崽崽洗澡，可这天他还是给崽崽洗了好几遍澡。
他抱着猫走到家楼下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辆停在路中间，他装作没看到，径直略过去。
车窗缓缓摇下，沈彦的声音从车里传来，“去我那吃年夜饭吧。”
沈昭没理他，也同样没停下脚步。
沈彦无奈下了车，朝着越走越远的沈昭喊道：“我只是想和你吃顿饭。”
沈昭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沈彦见他停下，继续说道：“那么多年了，你也该和我吃顿饭了。”
沈昭转过身，手上一直给猫撸毛。
“我只和你一个人吃。”
“好。”沈彦答应地十分干脆。
餐厅里，父子两人对坐着，席间十分安静，沈昭时不时给崽崽喂点吃的。
沈彦瞧着沈昭逗猫的模样，“你以前不爱养小动物的”。
“你也说了，那只是以前。”沈昭只是继续喂着猫，“人总是会变的。”
“可我怎么听说，你和老夏家走得很近。”沈彦放下筷子，语气开始严肃，“还是放不下那小姑娘？”
沈昭一把将崽崽抱在怀里，“所以，其实你不是想和我吃饭吧。”
“下个月你就18了吧。”沈彦转了话题。
“然后呢？”
“成年了。”
沈昭忽然看向沈彦，眸子里辨不出半分情绪，“所以，你是想说，我成年了，可以不需要监护，可以顺理成章的找你？”
沈彦喝了一口水，半天没有回答，似是默认。
“老夏家那小姑娘我见过，挺好的。”
“你们的生意场与我无关。”沈昭的语气冷了些，“你最好别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你这是什么话。”沈彦面色难看，“难道我不能关心关心你吗？”
沈昭冷笑一声，“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的启丰？”
也不等沈彦回答，沈昭抱着猫起身就走。
————
当站在夏华桐家门口时，他忽然觉得，他好像又做错了，不该和她走这么近 。
他转身就想回去，崽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夏华桐家的院门口。
这时，门开了，夏华桐搬着除草机从家里走了出来，崽崽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立刻往夏华桐的身上扑。
见到崽崽已经在自己脚边抓着自己的裤脚，夏华桐立刻将门关起，随后朝门里大喊道：“妈你别出来了，阿昭哥哥来了，他会帮我的。”
门里传来夏妈妈微弱的声音，“小昭来了。”
沈昭此刻已经来到她身旁，将她旁边的除草机搬到院子里。
夏华桐抱起脚边的崽崽，“崽崽一定是想我了对不对。”
沈昭在一旁除草，夏华桐则在秋千椅上和崽崽玩。
两人都没察觉到屋子里，有人正在看着他们。
夏妈妈站在窗前，语气里带着点可惜，“多好的孩子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怎么舍得留孩子一个人住。”
“前几天在晚宴上遇上沈彦，本想着和他聊聊小昭的事情。”夏爸爸似乎有些不悦，“可他却避而不谈，反而和我聊起生意来。”
“夫妻两人置气，却让孩子受苦。”
夏爸爸搂过她的肩，“总该是变好了一些。”
夏妈妈瞧着院子里二人和谐的模样，不由得感慨，“小时候便瞧见他们感情好，如今看，确实是不一样啊。”
“随他们去吧。”夏爸爸转身就走了，“本就是开开心心的年纪。”
晚饭时间，夏华桐把崽崽丢给了正遛狗回来的陆晨曦，自己拉着沈昭回家吃饭。
当陆晨曦牵着狗绳，手里还多了一只猫时，他忽然才意识到，夏华桐是真的拿他当保姆了。
怀里的猫咪蹭蹭他的胸口，他想还是算了，正好给庞加莱当玩伴了。
这一顿饭吃的没有上次那么窒息，反而更像是一家人的团圆饭，沈昭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热闹的年夜饭了。
饭后，夏华桐被夏妈妈支走了，客厅只有沈昭和夏爸爸两人。
沈昭的坐姿极为拘束，连手机也不敢看，只是直直盯着面前的电视。
“我前几天见到你爸了。”夏爸爸打破了僵局。
“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沈昭抿着唇，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沈昭又多说了一句，“无论他说什么，请您别放在心上。”
夏爸爸抬头看他，镜片后闪过一丝精明，“我是个生意人，你不用担心我会吃亏。”
沈昭只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夏爸爸合上手里的杂志，“我只会担心，桐桐会不会吃亏。”
一句似乎毫不相干的话，将沈昭的小心思生生扒了出来。
他不由得攥紧衣角，手心一点点渗出汗水，半天才出声，“不会的。”
“你的家庭很复杂。”
沈昭没回答，他很清楚，这就是事实，即使他不愿承认。
当夏华桐找机会溜出来时，发现沈昭已经走了，甚至没和她打声招呼。
她莫名有些不开心，置气地回了房间，将手机扔在床上，决心与沈昭决裂一小时。
可两个小时过去了，夏华桐缩在被窝里，屏幕上是沈昭的对话框，对方并没有给自己发来任何一条新的消息。
“怎么回事啊。”夏华桐嘟囔着。
另一边的沈昭坐在阳台上，看着自己曾经的画作，冷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可他满脑子都是今晚的对话。
“你的家庭很复杂。”
“你一直都在逃避不是吗。”
“其实连你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而她的未来远不止于此。”
“我不反对你们之间的任何情感，可你们要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想清楚再来吧。”
他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呢，他甚至没法让自己睡一个好觉。
沈昭就这样吹了一夜的风，早上七点，他拨通了沈彦的电话。
“喂”那头的声音有些朦胧。
“我想去你的公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