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医

    突然宿舍铁门被打开,我惊恐、疑惑的扭头一看,是机关干事刘毅大哥;同时屋外的光跑进屋子,使暗淡的室内亮堂了一些。

    透过开着的门,我往外望去,发现外面空空如也、平静如常,并没有我脑海里那恐怖的场面。

    但我似乎隐约感觉外面,我看不见的拐角空地处,站立有好多人,他们议论纷纷。

    我甚至能听到他们的谈论声,似乎有大领导要来专门接见我,我的内心不禁又生出一股莫名的豪横与勇气,似乎我牛逼啦,无人可挡了。

    刘毅大哥神情慌张的走进来,他着急的看着我问道:“长雁,你怎么了。”

    看着这老乡刘大哥,此刻他神情紧张、慌乱、复杂,完全没有平日的阳光、开朗、洒脱。

    我有点疑惑,也有点难过,同时也纳闷,刘大哥为何突然来看我;同时,我也想起自己告诉刘稳处长,不想待炊事班,想去机关的事,牵扯到刘大哥。

    刘处长该不会把我告诉他的诉苦之语,告诉肖团长了吧。

    这样会造成误会,刘大哥就莫名奇妙背黑锅,从而才会出现在这里,来看我吧。

    刘大哥着急的神情、语气问我:“长雁,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给我说。”

    可此时的我,已经不受本真的我控制,看着刘大哥,我既同情又心疼,心里想着:“神秘大领导来接见我,我让他重用刘大哥。”

    我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既感觉神圣又觉得激动,便痴痴傻傻的大笑,又胡言乱语起来。

    刘大哥的慌张、疑惑、不解之情更加凝重了,他似乎也害怕、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这个老乡,这个老乡怎么是这个样子。

    毫无办法的刘大哥,匆匆来,又匆慌的离去,铁门屋内又剩我一人。

    我那失控的脑子又飞速狂奔起来,浮现出奇奇怪怪的画面:“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开始发船,作战指令层层下达,航母编队将在海面,对抗老美和小日子的围攻,天空乌云密布,海浪波涛汹涌........”

    惊恐、紧张的我在房间内像疯狗一样来回踱步,开始担心我们的战舰打不过,被老美、小日子逼迫签订丧权辱国条约。

    想到此处,我心一横骂到:“曹尼玛的小日子,臭老美,宁愿死,也不干这事,祸害炎黄子孙的事,遗臭万年。”

    愤怒、悲壮的我想到了甲午海战的邓世昌,我似乎理解,感同身受了当时他的愤怒与无奈,愤恨资本主义帝国,老美、小日子的狼子野心与狠毒。

    想到屈辱、失败,我泪流满面,且胡乱的说着疯话。

    突然,铁门又被打开,艾管理员穿着便装,背着包走进来,司务长明哥也进来。

    司务长见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既疑惑不解,又感到好笑、同情可怜的给我递过来卫生纸,让我擦掉鼻涕眼泪。

    而我接过卫生纸,却拿着卫生纸对着司务长说胡话,说卫生纸就是钱,要把这些都分给弟兄们,大家好一块去打鬼子,消灭敌人。

    司务长一时也尴尬、无语、不解的看着我,甚是疑惑。

    艾管理员过来拉着我说到:“走,车来了,咱们上车。”

    而看到身穿便装,且背着书包的艾管理员,我顿时一愣,心头一惊,另一个分裂出来的想法又占据了我。

    分裂出来的这个我在想:“嘿,真好,艾管理员这是要送我回归社会。”

    上一刻还愤怒、激动、狂躁不已的我,转瞬立马平静下来,甚至似乎是回复正常平常如初的我,让人难以置信这个人会有什么问题。

    在艾管理员、司务长的带领下,我走出栋哥的宿舍,上了不远处等待着的依维柯客车。

    车上除了司机外,还有刘副主任、刘稳处长,司务长也上了车。

    此刻我也并没意识有啥不对劲,像个平常、没事人一样,心安理得的找个座位就坐下。

    车经过门岗停下,透过车窗我看见站岗的士兵严肃、恭敬的行军礼。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闪过一丝奇妙、不可描述的感觉,就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穿透了我的全身。

    客车停下,是叫门岗的兄弟李宁,带他去医院看病。

    得知李宁是去医院看病,他身体疼,我心里竟哑然失笑,心想:“在门岗站岗,也能站出伤病来,真是可笑,这要让你去炊事班,还不完犊子。”

    却殊不知,我笑人家,还不如人家。我是只会笑人,却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笑人。

    此刻的我竟然还不知道,这辆车、这些人,是专门陪我,送我去医院看医生的,只不过是顺路带上李宁兄弟,而我却自以为是、蠢猪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还以为即将要回归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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