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

    新班长选出来后,张维是炊事班的班长,我对这个结果很高兴,选举时投他票的,肯定是李柯、郎班长、姜珊小兄弟、还有我。

    张维很稳重、心思细腻、会换位思考、性情温和,没有戾气,与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得人心者得天下,永不变的真理。

    新班长选举出来,大家心里也算有了主心骨,张维是一期士官第三年,很快就要到期,如果不签二期的话就要退伍。

    刘稳处长看好张维,吃饭时聊天,有意让张维签二期士官,以后长期在炊事班当班长。

    我心里也看好,支持张维,他的确有那个能力,会是一个不错的班长。

    张维虽当上了班长的职位,但他管不动、使唤不了薛志建,平日里薛志建依旧我行我素,值班让刘向前替自己干,自己去炊事班后面的小餐厅睡觉玩手机,过得真是悠闲自在。

    薛志建与张维的军龄相同,资历不相上下,薛志建更多了一份戾气,社会江湖混混气息太浓重,一切都只顾自己爽,自己的利益要放在前面,对上趋炎附势,对平级是不屑、瞧不上、瞧不起,对下是欺行霸市,嚣张跋扈。具有水浒传里镇关西的完美秉性,可惜我踏马不是鲁智深,而是那被逼弹卖唱的小翠娥啊!

    光哥没离开炊事班时,有他这老班长镇场,薛志建还能有所收敛,现在换成平级的张维,明显镇不住薛志建,张维也无可奈何。

    新的班长选出来以后,一天晚上下了班,刘稳处长通知大伙,让兄弟收拾一下内务,整理一下妆容,一会儿单位的一把手,肖团长要来炊事班视察工作。

    大家回了宿舍都麻利收拾,一向住在炊事班后面小餐厅,都不怎么回宿舍的薛志建,在肖团长到来前,急忙回了炊事班宿舍。

    没当上班长的薛志建,似乎很受挫,开始摆烂,平时都不愿回炊事班宿舍,也没人敢管、敢说他,就由他去。

    他想当炊事班班长,其实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偷懒行方便,顺便还能耀武扬威欺压兄弟们,其心可诛。

    团长平时很少来宿舍,这是第一次,大家都很激动,也很重视,都心情澎湃的在宿舍,军容严整的站立,迎接肖团长。

    肖团长在刘稳处长的陪同下,踏进炊事班宿舍,张维班长喊:“敬礼。”

    大家严肃的向肖团长行军礼,肖团长面带微笑,给大家回敬军礼,他矮矮的个子,古铜的肤色,透露出敦厚与庄重。

    礼节完毕,肖团长看着严肃的炊事班兄弟,他摆摆手微笑轻松的说到:“大家都别那么紧张,我就是来与大家谈谈,了解一下大家的工作与生活。”然后指了指小马扎:“大家坐着,我们谈。”

    肖团长的平易、和蔼,让炊事班宿舍凝重、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大家拿出马扎整齐有序的一字坐好。

    肖团长开始和大家谈话,逐一开始发言。

    李柯永远不变的娃娃气、孩子气,说自己工作都挺好,就是想退伍。

    张维对炊事班工作做了简单的汇报总结,也都捡好的说。

    郎班长依旧直爽简单,言简意赅的表达自己不想在炊事班干了,自己想去保管队。

    姜珊、刘向前也做了简单的发言,都说一切挺好。

    中途薛志建不知什么原因,没在马扎上坐下来,就站起来,在大家身后的两床中间立着,心猿意马的听着大家的讲话。

    轮到我,可能源于我书生意气的老实、以及对炊事班、朗班长的感情吧,我真切如实的说了心里话,反思了自己平常工作的失误。

    本周一天值班,我忘记给蒸箱拉闸通电,以至于开饭了,打开蒸箱,发现蒸箱里的大米还泡着,导致全团开饭晚点;我还絮絮叨叨挽留郎班长,希望他不要去保管队,我真的喜欢,尊重,看好郎班长,他很有个人魅力。

    我絮絮叨叨说完,轮到薛志建,他脸一笑,说到:“我没啥说的。”

    可能见大家都坐在马扎上,而薛志建站在那,刘稳处长就说到:“薛志建,大家都坐在那,你为啥不坐,要站在那,搞特殊化。”

    刘稳处长是个温和,几乎没脾气的人,说话的语气也并不重,但此刻的薛志建却像一个炮仗,炸了似得发飙,开始了自己的Showtime

    他怒气汹汹、声严俱色的诉说自己的难受,自己腰本来就有伤,疼,难受,上周去外面抗了许多鱼,你刘稳非叫我去,都说腰疼了,你还叫我去,回来就腰疼,有你这样当领导的吗?

    戴着眼镜文弱的刘稳处长,没想到薛志建突然发难,来这一出。

    刘稳处长严肃的说:“平时大家都在炊事班忙,你在干啥,不叫你去,叫谁。”

    没当上班长后,薛志建在炊事班摆烂,平常都让刘向前替自己值班,而他就呆在后面的私密餐厅躺着养老当地主,这些事刘稳处长可能都知道,才会那么反问他。

    结果薛志建直接炸毛了,不愧是凶悍、我行我素的健哥,他红着脸也不顾单位一把手肖团长还在宿舍,他直接冲上去要和刘稳处长干架的阵仗,把坐的马扎都撞飞了,要不是张维班长,朗班长,大家眼疾手快顺势一把牢牢抱住发飙的薛志建,估计他真要冲上前打刘稳处长。

    张维脸都憋红了,一把搂住薛志建,大家都满脸的无奈、尴尬、费解,可薛志建和疯狗似的,还要往前冲,誓要杀了刘稳处长的架势,对着刘稳处长叫嚣吼到:“信不信,我拿菜刀,劈了你。”

    这话把我震惊、吓得五脏六腑都要从嘴巴往外跳,这种场合、这个环境,你敢、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在下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薛志建这疯狂一幕都出乎大家的预料,令人大跌眼镜,全然不顾单位一把手,肖团长在场,不给刘稳处长留一点颜面,也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恐怕也只有薛志建能干出来。

    刘稳处长,堂堂的两毛一,一个少校军官,立在哪里怔怔的望着薛志建。

    我从刘稳处长那眼睛里看到了失望、心伤,那眼睛里甚至开始闪烁泪光,只不过刘稳处长此刻竭力的控制着,我知道那种感觉,因为我曾经也经历过。

    薛志建疯狂、舒畅的发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他眼睛里竟流下了眼泪,呵呵、哼,真是无语,好似自己才是受了莫大冤屈的那个人,这薛志建呐,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刘稳处长已经无力、无语,从始至终再也没说一句话,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心死了,看透了。

    肖团长估计也没想到,今晚来炊事班宿舍,竟然能是这个局面,真是开了眼界。

    逐渐平静下来的闹剧,令宿舍气氛无比尴尬,肖团长发言了。

    他没有批评薛志建,也没问责刘处长,只是平心静气的说到:“薛志建刚才的举动,很有血性啊,有军人的血性。”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是军人,上了战场都是可以把生命交给对方的兄弟,以前那战友情多么硬,多么纯真,至死不换啊,什么是过命的交情,而现在呢,我们这搞成啥了么,战友之间怎么就......哎!”

    肖团长说完,无声的离开了炊事班宿舍,可能也伤心了吧,炊事班算是把人丢尽了,大家都很无语,刘稳处长也回了自己房子。

    肖团长的话令我沉思、难过,但我也并不感觉意外。因为在炊事班我长时间接触薛志建,我早已经发现感觉到这个问题,我早已经长时间活在这种痛苦之中,今天只不过是薛志建这个二货,公开表演的一次罢了。

    两位军官,大领导的离开,宿舍留下终究是我们这些战士,同阶级的兄弟,此时气氛就微妙起来,大家沉默着、心情沉重去拿脸盆准备洗漱,其实是为了缓解尴尬与不适,大家沉默着,各干各的事。

    闹剧结束,此时难堪的应该是薛志建吧,他自己惹得祸,现在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面终究是软的,拼不过菜刀,鸡蛋也终究是脆的,抗不过石头,你薛志建也是纸糊的,有种你一直硬到底啊,别急忙去给刘稳处长道歉啊!看来你只会欺压吾等老实本分、无权无势的人啊,呵呵。

    冷静下来的他,还是赶紧写了检讨书,连夜送去刘稳处长房间赔礼道歉。

    大家都熄灯睡下,薛志建回来恬不知耻的自言自语,我送去,道了歉,处长说没啥事,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放在心上,你依旧那样的蠢啊!

    你脸上的泪痕也早已不见,我似乎察觉你马上又要回复平日作威作福的状态,人心易改,本性难移,我的心不禁又胆战心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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