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陌清曜将包递给冯。
她点点头，“那…拜拜。”拖着长长的尾音，好似试图令这独处的时间再延长些。哪怕只有0.5秒。
陌清曜佯装前进几许，又悄悄环身想看着人进家门。
很巧，冯也在关门那刹转了下头 。
在门闭合瞬间，小小缝隙中点陌的身影，加之直射的目光，又令她脸扑上层桃色。
她想即刻回房。
奈何，父母都站在玄关迎。
“冯啊，妈妈知道，三等奖虽然不是最高……”色蕾丝拉着女儿的手，语气极为郑重。
“妈……”冯脸蛋红扑扑的，带着分喜色。她音调颤颤，作势要爆发，但依旧努力克制，将唇角试图铲平，“我没事。”
冯母愣了下。
她把那早早想好的话语咽下肚，盯着女儿。忽的，她悠悠来了句，“你那票，给谁了？”
“……陌清曜。”她诚实道。
“哦 。”色蕾丝轻应了声，唇角不住抽搐，“你，你去吧。”
“…”冯愣了愣，也哦了声。
她第一次见母亲那样……兴奋？
葛瓦也有同感——打孩子上高中到毕业，她就神秘兮兮，说是看透一切。
父女对视一眼，目光交织只剩下无奈。
不懂女人心啊——
冯听话，匆匆回房，倚在门上。
事到如今，她还在回味。
人低头，嘴角微微有了丝弧度。
陌清曜身上的香味，凉冰的皮肤触感和细碎的安慰声已是把女孩的大脑吞没。
人用指腹蹭下碰过陌的地方，总觉得还残存点温热，可以传到心脏…
她又开始不住想着他给自己抹泪和卸妆的模样—很近，也很耐心，而且很柔和……还有那次，差点接吻…好像更近。
冯顿顿，缓缓扯起衣服。她将那布料拉到鼻尖，深深吸了口——有陌清曜的味道。淡淡薄荷加着些氤氲体香，催的人面颊绯红。
下一秒，她开始感到羞耻，又不想放手，又闻了几下。
——满脑子，就剩下那破脸。
人心尖胀胀的，缓缓向外呼滚烫的气息。她抬眸，深深看向对窗……
那时，她终于知晓，自己逃不掉了。
知晓，这酸胀的心内，是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但冯，不知如何是好，只觉一抹郁色弥漫缭绕。
她不知道什么暗恋，但只是初尝来苦涩涩的。
像是，想触碰。
但，又想远离的矛盾。
她打开手机开始想要和陌发点什么，犹豫了许久——当手机时间变换了第二十五下，屏幕依是闪着空白的聊天框。
最终她退出界面，苦恼恼盯着人的昵称。
话多了他会不会嫌我烦人？
——那大少爷，怎么没有给自己发信息？她忽然发觉。
人想起关系户在上台前的反常，阴阴弯起唇角。
省得我费心了。
……
次日的艳阳照常升起。冯依旧是睡得不踏实。
她想满脑子陌清曜，莫名其妙。逃也逃不开，就是浮现在眼前，就像个魔咒。
人早早起床，洗漱了番，即刻出门。
冯不想见到陌，她觉着自己承受不来心动的感觉。
她踏着悠悠步伐，朝着更衣室进发——“多丽丝小姐？”
她刚进入门内，便愣住，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白依。
他上前一步，狠扣住冯的手臂将人撞到墙上。
即使捏的人手发红，也还在加劲“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
白依的脸已是扭曲的不成型，他露出牙花张嘴乐着，势在必得而大声吼叫着，“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哈出口气，喷向人的面庞。
他捏起冯的下巴，用力合紧向上抬，“做我的女朋友不是荣幸么？多少人倒贴，你这臭婊子装高冷还和那丑男亲密密。因为你，丑男才会被孤立哦……呵呵呵呵……”
“……承认啦？”
冯眯眼，按下按钮，将录音笔甩到地面，发出“啪”的脆响。
人唇角勾了个弧度，向上翘起，“没想到您起挺早？”
“啊？”
冯张口，轻轻咬下人的手，又伸出舌尖，舐了下。
她闷声哼下，像是在笑。
随后用下力道——“啊!”白依脱手，把女孩向外猛推，“你干什么，婊子？!我爸可是校长!”
冯的身躯撞击在地面，她目光由下而上，睁着瞳仁，“给‘丑男’报仇呀。”
她轻轻，从嗓子眼哼出这句话。
随后撑起身，站起来，向衣柜走。
“砰。”闷闷一声。
“砰——砰——砰。”
她始终面朝着人，疯了般向铁皮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她的身躯已是惨不忍睹，青青红红隆起物交错下，覆盖住原有的白皙肌肤。
白呆愣在原地，不知她在做什么。
但他感到害怕。颤抖着身躯，发不出一丝声音。
冯舔舔嘴唇，抬起眸望着对方。鲜红的睫毛如鸟翼般密密的上下扑闪——“滋啦…”她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又轻柔地向下拽拽布料……“滋啦…”又是一声。
不过多时，人的身躯已是裸露出大半，白红交错，瘦小的躯体，向下缓留些血液。
“神经病!快放我走啊啊啊啊!”白依带着哭腔，试图逃向门口。
冯慢慢后退，边撕扯着裙摆，边靠向门。
“咔啦。”
她锁住门。
“我可是在自残，又没动你。”冯依然保持着微笑，缓缓抬起手，将眼镜也扔到地上。
“啪!”玻璃碎裂的声音静静，回荡在这沉密的空间。
两人的呼吸，一个平缓，一个急促，听得清晰。
“你……”
冯静静地，轻轻地，向前挪着步。像只狩猎的野猫，点点落地。
她开始解头发，红的发丝半散，倾泻而下。
“啪!”
白依身躯一颤。
冯扇了自己一巴掌，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痕。那鲜红染着她半个面庞。
“白先生，你觉得我，还漂亮么？”
她抬手，解开人的腰带，“不过时间到了。”
冯微微动唇，吐出最后一言。
——“啊，不!!”她张口，竭尽全力尖叫出来。
破音，震得白依耳朵生疼。
他眼见冯握着自己手腕，托向门边，拿着门把手一个劲摇晃。
“咔啦咔啦咔啦……”
她显得很慌乱。他认为自己出了幻觉，木讷于原地。
就像受过莫大委屈，冯开始落泪，尖叫，对着门尖叫。
“救命，救救我啊!!!不!”
冯轻轻打开锁，向身后的人露出丝皎洁的笑意。
轻轻“咔哒”一声。
睫间，墨绿之眸闪出幽幽光芒，已是快将男人吞噬。
她把自己摔出门外，躺在地上抽搐。“呜呜……呜……”低低呜咽起来，“不，不要……”
冯感到众人的视线，故作即将昏迷。
她感到突然凌空被人抱起，连忙装着虚弱，局促喘息下，轻轻靠在坚实的胸膛上——熟悉的，那阵凉凉的体温。
人抬眸 ，深深看了眼——愠怒。
他抿着嘴，细细盯着人，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叫，110…么？”冯不敢看陌清曜，轻轻地贴在人耳边吭了句。
没有回音。
耳边的尖叫打骂声，也没能盖过这阵寂静。她乖乖躺在陌的怀着，蹭了几下脑袋，想撒娇。
“嘶……”
不巧她扯到伤口，生疼。如今才发觉，浑身都钻心的痛。
人眼眶红了，本无哭意却还是痛出些生理盐水。
陌清曜依旧不回话，紧紧抱着她。
他试图抬抬胳膊，明显是失败了。
他头颅向下，用额头点点人的额头，“痛么？”嗓中压出一句。
“痛…”冯乖乖回答，闪闪睫间。
沙沙几下，两人的睫凑在一起。冯睁着眼，目不转睛盯着。
闭着眼都那么好看。
她微眯了下，使得两叠再次贴在一起。
陌清曜感阵痒意，缓缓抬起头，带着点羞涩，欣赏起人的模样。
“我丑，别看啦……”她已是在人臂弯之中缩成个毛球，“都是血啦，恶心。”
“……不丑。”他第一次，坚定的告诉冯。
冯莫名感到，他们又一次这么近。近的叫她想逃，叫她心跳，叫她觉得自己此刻狼狈之态多么丑恶。
叫她觉得，疼也值当。
直到冯上了120，陌清曜还坐到旁边。
“我是她朋友。”他淡淡说了句。
冯的伤，说重也不重，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救护车中那应急措施也是包裹了伤痕大半。
她始终握着陌清曜的手，人也没放开他，捏的冯感到阵酸痛。
……
冯最终治疗完毕被搬到病床。来了些警察，录点口供。
她装着委屈，一一回答着问题。
——“是的，他将我锁到换衣间，企图□□。”
“对，录音笔是我的。”
“是的，他每天都会骚扰我，问我同学可以知道。”
……
证据确凿且目击者众多，警方也很快离开。
学校再没见过白依。但这是后话。
陌清曜待人离开，进入病房。
“你一直在外面等吗？”冯有些惊讶。
“嗯。”陌拉了把椅子坐下，他一直盯着人，“冯大小姐……亲爱的，你改行当内娱小花了？？”
“啊？”冯带着疑惑，“什么？”
“演这么逼真你还……对了，我和你父母报备过了，你自己收拾烂摊子去吧。”他想去掐冯，又心疼人的伤，只得去抚她的发丝。
“哪有对自己这样的？？至于么？”他皱着眉。
“……”冯看着人轻柔的动作，“对不起……”
“你应该对不起你自己。”陌清曜认认真真回复，声线低些，还压着怒火。
他卷了卷人的头发又放开。
想不到还挺软。
“…还不是因为你受欺负了嘛…”沉默好一阵，冯拿起被单，蒙蒙脑袋，缩进被窝之中，及其小声，抱怨句。“都说心疼了。还有，我头发不好玩!”
陌的呼吸声显得有些烦杂，上下快速的起伏，听得冯心跳也不禁跟着快速打起节拍。
“嗯。”陌清曜一时不知道回些什么，他又捏捏发烫的耳根，“头发好玩的。”
“那个，你不走吗？”冯稍稍钻出被窝。
她试着盖住那红颊，露出个眉毛出来跳跳。
陌清曜噗嗤笑下，顺手轻按了下人的眉心，“哦？大小姐下逐客令了？那你和你爸妈谈判去吧，
“嗯。”冯揭开俩眼睛，抛了个媚眼，“娘子拜拜～”
“口区…我也该去忙了。”
“哦…”
陌清曜带着些笑意，关上门。
留下少女一人，一心，一思，跟着陌清曜身后，游离。
她向后一倒，瘫于床面，感受着胸腔中，鞭炮似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