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叮咚，谯酌过了几小时，才回信息。
此时冯已经套上睡衣，窝在床上。
她怀里扣着那小狐狸，晃晃腿，耳机放着音乐，边哼哼调子，边拿起手机回信。
「我只是说，有可能而已_(: 」∠)_」
「我觉得是百分百。」
「才不是！」
「…好好，不说了。话说你那乌小弟，还挺坦率？」
「是啊，顶顶可爱一人！(???〃 )」
「看出来了。」
“……”冯顿了顿，又敲下行字。
「其实，陌清曜抱我了…」
「哎呀？发生什么事了？快别拉扯了，双箭头没话说。」
她红了脸，憋着口闷气但人又不在旁边，只得泄愤到怀里的狐狸中。
「正常点！！！:D」
接着，冯也不愿回了。
盖上被子，决定睡觉。
显然，她也睡不着。
一闭眼，陌清曜那逼样就显现，难得安宁的夜晚也没睡着几时。
他那么镇定…怎么可能是双箭头嘛……冯带着份怨气。
不对，我这边本来也没有箭头!都是朋友!!
冯辗转反侧，依旧清醒。索性起身，泡了杯热咖啡，走到床边迎接天明。
她吹吹咖啡，那热气飘到窗外，悠悠然然引领出丝光线从地平线伸出脑袋。它向上缓慢爬动，调皮地逐渐收尽夜空的星辰，点亮起天空。
她带了分困倦，迎来星期三的清晨。
闹铃准点传出，冯拖着黑眼圈下楼。毕竟那破弟弟还要吃早饭。
她眼看还时间稍早，鬼迷心窍去换了套好看的衣服，又到镜前扎好头发洗漱番，打量半晌，才到厨房。“妈，我来帮你。”
“哎呀？今天怎么打扮那么好看呀？”冯母眯眯眼，捂嘴笑出声。
“……顺便。”冯嘟起嘴，自顾自弄起早饭。
“冯啊。”
“怎么了？”冯抬起头。
“妈知道你那点心思，小陌那孩子挺好的，妈妈支持你哦～”人欣慰的望着女儿，嘴角不住往上翘。“拿着吧，还有你的份，你们一起去学校。”她快速将东西塞到冯怀里，不等人回应，关上厨房门直接驱赶。
冯想狡辩，奈何莫名已经到了门外。她叹了口气，“怎么妈妈也这样…”
真没喜欢他。
不过，倒也没怎么想拒绝一起上学的提议。她上楼理好了包，就去到对门等。
只是想保护他免于白依…仅此而已。她想着。
这还是冯第一次等陌清曜出门，有些新鲜感。
陌清曜算是从小到大的绅士，没让自己等过。
她望着门，总期待着下一秒便会开，出来那个他——人心脏扑通扑通止不住地跳，期待之间又有些紧张。
她深深呼出口气。
第一句话说什么好呢…
陌清曜挂着熊猫眼，早早便看到发小在窗那头莫名其妙赏早景。也不知是什么鬼，但引得他不住回想昨日的抱抱。
他靠在门框，扶了扶发烫的面部。
还好是周三，马上看见一面就好了。忍忍吧。
他小心翼翼打开门，搜寻那抹身影。
“咔哒。”门发出声轻向。
“嗨。”未等完全拉开，耳畔灌入熟悉的招呼声。
“咦？陌清曜险些滑倒，“你怎么在这？”
他心重重跳了下，带上门，垂眸望着站在门口的冯。
人脸红扑扑的，咧开甜甜笑了下，“额，来护送你上学？”
“啊？”陌清曜拖着长长的尾音。
“……那个。”冯挠挠脸，递出袋子，“一块吃。三明治。”
“……”陌只得接过，“谢了。”
“没事…”
两人肩并肩走。距离是近，倒像陌生人。
各思各事。
“那个，对不起。”冯率先开口，试着打破僵局。
她歪头小心翼翼盯着人。
“怎么？你终于知道自己不适合当保镖了？”陌清曜撇头，故作矜持扯开笑脸。
“没。”冯咬了口三明治，“拖累你了。没说笑，真想道歉。”
“哦？这么有礼貌。”他眨眨眼，“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但不想让你受臭虫攻击。”冯真的苦恼起来，皱起眉，眼眶红红又带着份哽色，失落地望着足尖，“心疼。”
“……”
没回话。
许久，冯不耐烦，鼓起勇气去望望身边。“你离线了？”
“在线呢…”陌清曜吐了句。
“那…你怎么红脸了？”冯抬眸，略有震惊，颤了几下睫间。
“你不也是。不嫌羞耻。”陌抬手又给她个弹额，“怪感动的。”
冯揉揉额头，笑道，“是吧，我可是情感大师。”
言语间，到了目的地。
陌清曜又抬起手。
冯本能护住额头，“别搞。”
她闭眼等待敲击，却莫名阵暖意在头顶移动几下。
冯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那人，想退步又没怎么挣脱开，她索性垂下头“我有头皮屑？”
陌清曜点点头，带着严肃的语气，“几天没洗了？小姐要注意形象。”
冯勾勾眼，噗嗤笑出声。
“好啦~别想了。一个月，我认了，咱们什么交情。你好好准备就是。”说着他便后撤几步，不见了踪影。
“呆子…”冯叹口气，理理被揉乱的发丝。
“我们是一个教室。”
……
冯小步挪到教室门口张望了番，一冒头便看到陌清曜被数落的模样。
她还是心疼。
不过也自身难保。
也不知那关系户今天会怎么对自己。
烦人。
冯靠着门站，苦恼间愣是等到下课。今天陌没给留下来，只是身边一圈空着没人。
她直接拨开人群到他近前，“孤立都玩起来了？”
陌清曜累得有些晕眩。他轻轻嗯了声，“才发现？”
带分惊喜。
嘛，总觉着自己没看错人。
“我说，小弟，你看着都要归西了。”冯急了，跺跺脚，“还是把他处理了吧，一个比赛，不值得!”
“…那不行。”陌捏捏人的脸颊，轻笑下，“不还有你么。”
她轻轻拍开人的手，“别闹。”她哼哼几声，气势汹汹的，又说不出来什么。
“好啦，我真没事。”陌清曜勾起嘴角，“你要真愧疚，要不去得个奖让我开心下？。”
“就行了？”冯委屈屈皱起眉。
陌清曜眉间跳跳，悠悠发声，“就行了啊。我们冯大小姐，还能不手到擒来？”
“……好吧。”她思忖片刻，“我尽力？”
陌清曜目光深了些，弯着眉眼去盯人的小模样。他拉拉冯的衣角，示意自己要发言。
“做什么？”她看向陌，带分认真。
“他要是再动你，约定就不作数了。”
“哦…”冯顺从地点点头，“你…换衣服吧，我…我，我也去换。”
她喉间滑了下，才迟迟缓缓离开。
臭弟弟有这么可靠吗…人有些摇摇晃晃，晕乎乎旋到那更衣间。呼出的也热乎起来，带着喘意。
……
你说这时间，倒也奇妙。你想过得快点，它却总去就会放慢速度，叫你急不可耐。
冯也如此。头一次度日如年。
姓白的关系户，以为那巴掌是个爱情挑战，不远不近依然伸着咸猪手。
巧克力，鲜花，昂贵的化妆品。
一成不变的土气，也习惯了。
冯猜他是个受虐狂，或者人傻钱多的神经病。
她不敢见陌清曜，总觉得对不起他。飞飞也没说几句，就是道歉。
看到他就眼红，吃不消。
又想见他，每天只能望着屏幕发呆，像个傻子。
好在这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蹭，终于是摩到就是比赛前日，她急匆匆敲开对面的门。
门开了，是陌清曜。
“稀客？”他笑道。
他了解冯，也没有嗔怪前个月人行为的意思，只是挂着抹笑去迎接。
“喏”冯拉过他的手，向里面塞张纸。
陌清曜抬手看看，“呦，特等席？”
“我就这一张，别丢了。”冯望望人，“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已经看起来像个叫花子。”
“是吗？那小姐可怜可怜，给我点钱花花？”
冯笑笑，她仔仔细细打量了遍。
嘴边的弧度渐收。
人瘦了许多，挂着浓厚的黑眼圈，音起起伏伏带丝虚弱。明显是受过心灵和身体上的折磨。
她心尖闷闷揪着难受，又去道歉，“对不起…”
“明天不就结束了。都是难兄难弟。我看你也挺像丐帮帮主。”陌挑挑眉间，“还不回家歇着？”
“知道了啦!”冯狠狠去推他大门，“关心你还赶人，你个白眼狼。”
她回家，又去筹备番，才去休息。第二日整装待发。
——会场的人不算多，上上下下也有空缺的地方。此时大厅敞亮，选手于后台等待开场。
“多丽丝小姐~”熟悉的那丝油腻的招呼。
“嗯，你好。”冯点点头，还是那冷淡的模样。
“小姐，比赛过后我有话对你说。”
“抱歉，我有事。”
冯撇过头，也没搭理他的意思。
“你…”他带分愠怒，准备发火。随后人又莫名平息下来，重新挂上笑脸，若有所思道，“是吗。”
在场的人也替白依尴尬。奈何他是关系户，也不能怎么样了他。
“第13届活动现在开始——我们有请……”
它照例播送了遍，接着便到了第一组的药炭大学。
冯起身，“走吧。”她带分领导风味，去牵起白依的手腕。
“大家加油!”那老师笑着挥挥手，又吊儿郎当拉起一旁的人揽到怀里，亲了下，“一会去哪？”
那男人抬抬头，乖巧巧说句—你定。
大家刚刚燃气的斗志，转化为无语。
“哪有你这高调秀恩爱？”有人喊了句。
那老师抬抬头，眯眯桃花眼“有老婆不炫耀，不是傻瓜？”
“……切。”一片唏嘘。
众人哄笑，倒也轻快，上台没什么负担。
冯抬抬眉眼，望着老师幸福那模样，轻轻笑笑。她回身不自觉向观众席望去——陌清曜，在第一排好好坐着。
一眼就看见了。
她心脏动了动，不住望着那头。
“多丽丝小姐？”身边之人向自己低头，疯狂凑近，“你怎么了？”
冯吓了一跳，轻哼了声，“没，没事。”她有些反胃，但也只得准备好。
——音乐徐徐奏起。她开始随着律动缓缓抬手，接着起身。
她熟练的掌握着节奏，一下两下。
即刻与木质的舞台融为一体，发出哒哒轻点。女孩很是轻盈，带着无限享受，抬首旋转着一圈又一圈。
“哼哼?”她不自觉跟着伴奏唱起旋律。
墨绿眸侧，修长的睫毛微颤，迸出点点星光凌空撒下，点亮了昏暗的观众席。
茫茫众人，她望着那男孩。
却也只望着他。
他也望着她。
她笑了。
白昼灯光之下，如那天鹅曲颈翻飞向下，渴望降临至心爱之人身边。
最终，女孩迎来独舞的高潮，身体不自觉向前挪了挪，到人近前。
她又奋力腾了番。
——此刻这莫大之地，像是仅有二人般，缓缓诉说起那古老的故事——粼粼波光，湖上夜景，男孩迷失于天使之翼，寻着真爱。
陌清曜有些呆愣。
上下两人的心跳已是趋于同频，扑通扑通着像是要溜出胸腔，寻找彼此。
冯的脸粉扑扑一片，喘息着停下动作，结束这幕。
“啪。”一声掌声…随即引来轰然炸响。
她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微微起身盯着去陌清曜，忽然勾起嘴角带了个浅浅的笑，像朵含苞之花羞怯怯去展开。
给出份独属男孩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