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5日，韩国首尔公演艺术高中举行2019年毕业典礼。

    高允珠起晚了点。izone今天还有日本音番的生放，其他成员要提前飞去彩排，没办法去现场，所以前一天晚上就预先庆祝了高允珠的毕业。女孩子们闹到很晚才睡，导致她睡过了好几个闹铃，最后还是被姜惠元叫醒的。

    手忙脚乱准备出门时，半开的冰箱门边探出个头，姜惠元对着高允珠招手。过去之后，嘴里先被塞了块黄油曲奇，姜惠元用干净的那只手替她理正歪掉的领结。

    “……欧尼。”

    “嗯。”姜惠元应了声，满意看着整齐的领结，说好啦。高允珠嚼着曲奇，口齿不清地说像妈妈。姜惠元嘴角勾起来，说那我们宝宝，毕业典礼也要好好的哦。

    外面正在下雪。在路边等着杨hana开车过来，高允珠抬头看了会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想这是个好兆头。

    常去的美容室还给她准备了花束，是一小捧淡粉色的香槟玫瑰。高允珠道着谢接过，花束上插着张手写卡片，“允珠、请飞向更广阔的天空”。拿起那张卡片，在花朵和枝叶中间藏了条细细的锁骨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不注意看只会以为是清晨的露水。

    只有高允珠身后的杨hana看到了那条项链，也看到女爱豆无声无息把项链握进掌心、笑容依旧，说我很喜欢，真的很谢谢你们。

    这是高允珠今天收到的第一束花。做好造型出门后，美容室外围了几个粉丝，唧唧喳喳喊着允珠啊！毕业快乐！礼品袋和花束递过来，一共四五捧，高允珠抱了个满怀，说怎么在这里？不冷吗？

    “想早一点看到允珠”“不冷！”“允珠今天也超级漂亮”……重叠的音轨和冻红的脸颊能看出真心，她在staff的催促里说等一等，拿出钱包，硬塞过去几张纸币，说去买热咖啡吧。

    这其实已经有些夸张。美容室的位置不算是秘密，但基本不会有粉丝来——时间太早了，而会去美容室就意味着有工作，有时间和场地更适合的见面机会。除了来打卡的游客，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门口见到有粉丝在等。

    但更夸张的还在后面。

    因为下雪堵车，高允珠到得晚了点。开车门的时候先被闪光灯惊到了，和新闻发布会不相上下的数量，粉丝和代拍堵了大半条街。一共来了四个安保人员，和staff一起护着高允珠下车。四周的人推搡着，倒退着边走边拍摄，似乎是连她的每一个眨眼都怕错过。

    “允珠！”“允珠啊！”“比一下心吧！”“看这里！”“呀代拍崽子们滚开啊！”场面乱哄哄的，艰难地几乎是被人流推进学校，高允珠心有余悸，问杨hana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杨hana很狼狈，手里抱满了粉丝递过来的花束，而其他工作人员也差不多。“因为允珠现在是top女爱豆？”有位经纪人用开玩笑的语气包装这份吹捧。杨hana说是啊，把高允珠和自己手里的花束递给那个经纪人，说先把这些送到车上去吧。

    信息泄露事件之后，izone的经纪人团队被换掉了一半，新来的staff对高允珠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态度。她稍微有些不适，金艺林倒觉得正常，通电话时听到这种抱怨，对妹妹说你现在才有这种感受吗？那pledis算是很固执的公司了。

    权力倒置的时刻，在成名前是被公司抓在手里的爱豆，在成名后全世界都变成围绕自己旋转的卫星。当练习生时年纪太小，高允珠早习惯把工作人员当成监管自己的人。杨hana提醒过她，说允珠现在可以随意换掉任何你不喜欢的staff。“包括欧尼吗？”她当时这么反问的。杨hana笑了，说当然包括我。

    但和杨hana一起共事的体验感很不错。首艺高的校园没那么大，从校门口走到教室，满打满算不过五分钟的路程，她们走了二十分钟。最初没人靠近，只是偷偷打量，从第一个大着胆子过来搭话的学生开始，高允珠一直在合照。在拍摄vlog的学生举着专业相机凑过来时终于觉得不耐烦，杨hana拦住那个人，说如果上传到YouTube要经过公司的许可，不然是侵权行为，会被诉讼。

    那个人还恋恋不舍，说那允珠和我拍张合照吧。“对不起，我们赶时间。”在杨hana坚定的拒绝后，高允珠还是对着举到她面前的手机扯出个笑脸，留下张模糊的合照，再任由杨hana推着她向前走。这次总算没了阻拦，高允珠说欧尼，我们还算有默契啊。

    “你不合照也无所谓。保安就在后面。”

    “对孩子们怎么能用保安呢。”高允珠的语气很惊讶，大半是演技：“我本来就因为礼仪缺失被骂得很严重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把帖子删光了。”杨hana也陪她演：“看来OTR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不删也无所谓。”高允珠耸耸肩：“不管是爱我爱得要死掉了，还是恨我恨得要死掉了，都很好。对我有关心就很好。”

    不止是论坛，现实生活中的人对高允珠也有过度的关心。她刚进到班级里，原本吵闹的教室安静了瞬间，有人开始欢呼国民center来了！掌声、喝彩声和拍桌子的声音响起，因为是毕业典礼，连班主任的话都没了权威性。高允珠扶额，觉得无语又好笑。

    拿过毕业证书后，坐到对她招手的朴施妍身边。朴施妍说在教室一听到外面的声音，我就知道是允珠来了。

    上次和朴施妍见面还是新年，她似乎也瘦了。高允珠身边还有pledis的工作人员，自然也听到了些传闻。Pristin的粉丝们风声鹤唳，而pledis的工作人员偶尔谈论到也会说pristin要怎么继续下去呢？比团体活动还要漫长的空白期。

    而在今天这种日子，一生一次的毕业典礼，朴施妍身边居然没有经纪人。唱着“我是我们家的princess”出道的pledis小公主，被放弃的理由是什么？利益放在天平两侧，资本主义的立场自然会偏向更有价值那边。

    “最近怎么样？”

    “我还好啊。”朴施妍的精神状态看上去的确还好。还有余力担心对面只剩把骨头架子的亲故：“允珠又瘦了吧？哇，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我的手一直很冰啦。”

    等一下还要去照片墙拍照、再接受采访。高允珠问你去了吗？朴施妍笑笑，说我没有采访。

    这下她是彻底失语了。首艺高的爱豆们都有的流程，从入学到毕业，怀抱着爱豆梦想的练习生，没有一个人不想在媒体的瞩目下结束高中生活。她握紧朴施妍的手，后者表情依旧淡然，说允珠不用担心我。

    “我能帮你吗？”讲出来之后高允珠也觉得可笑。没有立场，更没有方法。但如果可以的话，朴施妍不管讲出什么，可能都会做——但这本身好像也是个悖论，高允珠略心灰意冷地想，因为是亲故，所以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也因为是亲故，朴施妍根本也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果然朴施妍也没当真，只是开玩笑：“你好好活动，然后我作为god允珠的至亲活动，怎么样？”

    “……不怎么样。”高允珠表情不怎么明朗：“因为施妍也是只作为施妍就得到了那么多的喜爱，应该一直闪耀下去的孩子。”

    朴施妍摇摇头，说：“允珠知道蜡烛吗，烧到底自然就不会发光了。我很累，没有活动，没有行程，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累呢？”

    “是pledis的罪。韩社长走夜路要小心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允珠不是pledis的艺人，这真是太好了。”朴施妍这话讲得很真心：“不过那欧尼个人活动一年就赚到了组合活动五年都赚不到的钱，也不能怪韩社长。”

    所以人就轻易改变了，不管是赚到钱的人还是想赚到钱的人。但人生的最优解是什么？身处其中很难看清，时过境迁，看到被摧毁的他人的梦想，会有一丝遗憾吗，还是只觉得硌脚、耽误了去攀爬那架通天梯？

    Staff叫高允珠去采访，她和朴施妍道别，说等一下要直接去机场了，我回来之后，叫上智秀，我们一起吃饭吧！朴施妍笑着点点头，越过高允珠的肩膀和她身后pledis的staff对视了下，说允珠，好好做。

    采访结束后是拍照时间。高允珠拍完单人照片，刚想离开就被叫住了，门外响起喧闹声和兴奋的喊声，工作人员推开门——来的居然是ateen2剧组，崔普闵、金秀贤、姜璨熙，而还在拍摄的辛睿恩居然也来了，递过来一束花。她接过花，完全是闻所未闻的惊喜event，说什么啊！欧尼怎么有时间？

    “允珠的毕业典礼当然要来了。”

    在“站得更近一点”的指示里，辛睿恩挽上高允珠的手臂。闪光灯和相机快门按动的声音再次响起，高允珠又微笑起来，漂亮的、无可挑剔的，爱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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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允珠毕业典礼采访】

    ：“即将毕业的感觉如何？”

    高允珠：很神奇，好像入学的日子就在昨天，没想到今天就是毕业的日子了。很感谢一起度过三年高中时光的老师和同学们，还有总是陪在我身边的珍贵的亲故们，我爱你们。

    ：“毕业后有什么想做的吗？”

    高允珠：想学开车。电视剧里不是有倒车时单手打方向盘的场景吗，那个很帅气，我一直都想自己做一次看看呢。

    ：“izone成员们对允珠的毕业有表示什么吗？”

    高允珠：成员们因为行程不能来现场，大家都觉得很遗憾呢。今天早上惠元欧尼还起很早为我加油了，所以现在觉得力量满满。

    ：“最想见到的人是谁？”

    高允珠：wizone各位！看，我毕业啦。以后会以更成熟的面貌去爱你们的，请多多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