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这件事以后，也到了深夜，松叶就干脆睡在了洛舒的家里。
只是等她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些奇怪，失去了作为小妖怪的那一部分能力以后，她对周身环境的敏感度降低了不少，连什么时候被拉进这个地方的都不知道。
“原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松叶还在认真研究自己现在身处何地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要是她的原身此刻还能显现，就已经是‘炸毛’状态了。
“海妖？”
她转过身，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一位本该活动在深海的成年海妖，她人身鱼尾，一头海藻般的深蓝卷发垂到了腰际，身着轻纱，此刻正盯着她，眼神里透出来的却是惊奇。
惊奇？？
松叶觉得自己实在看不透她，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有深蓝的瞳色与发色的应当是海妖的祭司。
这位‘疑似’为祭司的海妖面对她这样的神情却并不感到恼怒，只是惊叹：“竟然忘得这么彻底，看来你很喜欢他。”
越是这样，松叶就越是摸不着头脑：“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她下意识地就把梵离代进了那个‘他’，只觉得面前依旧是重重迷雾，她的‘穿书’似乎另有隐情。
“很抱歉，我并不能多说，来这一趟也只是遵循海的意志，”她说着，双手交握在胸前，闭眼虔诚地行了一个松叶看不懂的礼：“赞美深海。”
很好，松叶确认了眼前的这位确实是祭司。
“松松？”洛舒的声音也适时在一旁响起，“这是哪里？”
只是松叶看过去时，见到的却不是洛舒的样貌，而是另一位‘故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位祭司却没解答她的疑问，而是上前又仔细地将‘洛舒’看了一遍：“小白鸟？你竟然也这样坚定？”
“情感竟然有这样的力量。”
她伸手贴近了‘洛舒’的前额，闭眼似乎在感受什么，随后又恢复了起初的淡然：“果然深海永远不会出错，既然你们做了选择，那么交易达成，祝两位心想事成。”
还没等松叶开口，这片雾气缭绕的朦胧空间就瞬间坍塌，眼前的祭司也没了踪影。
‘交易达成’这四个字一落下，两人似有所感，有一部分东西好像从她们的身体里消失了。
松叶比洛舒的感觉更清晰一些，那是她的修为。
可她并不记得自己曾与海妖一族做过交易，更别说‘洛舒’，不，现在应该叫‘霜降’了。
她记忆里那个将小说分享给她的小山雀。
天旋地转以后，松叶再睁眼，才发现刚刚的一且似乎都是在她的梦中发生的。
还没来得及整理信息，身旁躺着的洛舒也睁了眼，一脸的惊慌未定。
“刚刚那位…”她纠结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那位人鱼女士，她说的我怎么好像都听不懂？”
为了安好朋友的心，松叶这会儿也不能说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一切。
最后她灵光一闪，有了答案：“有些事，你想不起来的话我不能多说，违反规则我可能就不能留在这里啦。”
说着，还可怜巴巴地看着洛舒。
这么多天的相处并没能提高洛舒对松叶的免疫力，反而因此投降的更快了：“那我不问了！”
她还把自己的耳朵捂了起来，一副‘我一定不能听’的样子。
松叶见此，顺势转移话题：“说起来，舒舒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洛舒果然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奇怪的是，哪怕以后没了‘渣男’的打扰，娱乐圈对她来说都好似没多少吸引力了。
“不知道，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正好规划一下以后。”
两人带着各异的心思起了床，开始慢悠悠地洗漱。
*
早餐过后，还没等松叶联系沈安，就收到了一条好友提示：‘Li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头像是一条顶着一只小松鼠的鲸鱼。
梵离不知道从哪儿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松叶点了通过，梵离立马就发来了消息。
‘你有梦见什么奇怪的人吗？’
还真的有。
可不知道为什么，松叶下意识地不想让梵离知道某个‘交易’的存在，她回道：‘没有啊，你梦见什么了吗？’
‘人鱼，我梦见了一条人鱼。’
‘她很奇怪。’
‘哪里奇怪？’
‘看我的眼神，说的话，一切都很奇怪。’
梵离是在同样的场景下见到的那位祭司，对着松叶和洛舒十分平和的海妖，在见到梵离以后却异常的热切。
“赞美深海，您看上去很好。”
她在梵离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手贴向了他的额头，神色虔诚无比，嘴里还念念有词：“果然，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您都是我们的希望。”
“祝您如意，再会。”
说完，向梵离行了个礼以后就消失了，根本没给梵离留出问话的时间。
梵离惊醒以后，才发现凌元青已经替他要到了松叶的联系方式，为了不打扰到松叶，他并没有立马发去好友请求，而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认真地在搜索好友的框里输入了松叶的号码。
梵离这会儿并没有怀疑松叶的回答，他问这个问题也只是因为下意识地觉得人鱼女士离开时说得那句话，和那个眼神有点儿意味深长。
松叶的关注点却不太对：“她跟你贴贴了吗”
……？
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梵离一时之间卡了壳，手指停在屏幕前，只觉得心跳有些快。
松叶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这回发来的是语音。
“我都还没有贴过！过分！”
跟语音一起来的，还有一张‘小松鼠生气’的表情包，尾巴一晃头一甩，脸颊就鼓起来了。
这是梵离之前给她画的表情包，松叶昨天跟节目组交涉时顺带要来的。
“没有贴到，我躲开了。”
他一直排斥所有的亲昵行为，只有松叶是个例外，梦境里那位人鱼女士伸手过来的时候，梵离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两人并没有接触到。
松叶听完这条语音，才又有了笑脸。
她埋头跟梵离发消息的时候还不忘拐骗洛舒回家：“舒舒，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吗，这里就你一个人，我舍不得你。”
“那些狗仔都知道你住这里了，不安全。”
况且洛舒的公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她在综艺里火了一把，都没一个人来机场接她，要不是跟着她回了家，还不知道要被人在机场堵多久。
负责她的经纪人的消息晚上尘埃落定以后才发来了第一条消息，通知洛舒这两天有空去公司见一面，字里行间透出来的都是对洛舒的轻视。
松叶看了就生气，还好洛舒连回都没回，反手就将人拉黑了。
严格来说，她和这家公司的合约其实已经结束了几个月了，那边因为洛舒的状态和商业价值，迟迟拖着没有与她续约，想继续吊着她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以后一拍两散。
经纪人约她见面也是这个原因，只可惜小作坊公司没什么远见，连带着手底下的员工也十分‘高贵’。
洛舒还没来得及回话，松叶就已经快将自己气成了一只河豚，两颊如同那个表情包一样鼓鼓的，打字的手指都很是用力。
指甲点着屏幕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的。
她忍不住伸手去点松叶的脸颊：“那就要拜托松松多照顾我一段时间啦。”
得到了答复的松叶欢呼一声，又找出自家哥哥的聊天框，装乖卖萌求人来接她们。
*
“用的上我了才找我？”
接上了妹妹以后，松翎才开始秋后算账，他瞥了后视镜里坐姿乖巧端正的松叶一眼，轻哼一声。
昨天走了以后，他就一条来自妹妹的消息都没收到过，直到夜里被助理提醒看微博。
要不是他在松叶录制综艺的时候叮嘱过助理有关于妹妹的事记得及时报给他，指不定他一觉睡醒都不知道她偷偷搞事。
松叶面对哥哥的质问，回以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脸：“怎么会呢，我就是怕麻烦哥哥嘛，都那么晚了。”
“哥哥白天工作那么忙，晚上当然是休息最重要！”
松翎的一张冷脸没坚持过一分钟：“就知道说好听话哄人，那样的人不值得你费心思。”
“对对对，哥哥最好了！”
松叶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嘴也一点没闲着，把哥哥哄好以后又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看他，提了一个小小的请求，差点没把松翎气的踩了急刹。
“哥哥，我可不可以请梵离来家里？”
这话就像是一场极寒的冷空气，将松翎那还没复苏上几分钟的好心情给来了个‘急速冷冻’。
“你想请谁？”
“梵离？哼！”
松翎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甚至还有往下弯的趋势，看起来对这个‘抢’走了妹妹的人没有一点好感。
“不，不可以吗？”
松叶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哥哥和父母看起来都不太喜欢梵离，她对人类的情感一知半解，为什么她喜欢洛舒，家人却没有这样激烈的情绪呢？
“你去跟爸妈说，我决定不了。”
松翎想直接拒绝松叶的请求，却又不希望妹妹不开心，把这个难题直接推给了正坐在家中毫不知情的父母。
这种心酸不能他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