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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前月下,对影三人

    天还被雾轻轻笼着,戒律堂派遣来的师兄师姐便来督促赵云舟和唐欣宜前往洞天窟领罚。

    安全起见他们二人是从不同的入口进入的,唐欣宜走的后泉路,赵云舟是前门。

    护送的一群人严阵以待,敞着门督促着,看见赵云舟坦坦荡荡进去才放下心来。

    领头女子黑衣白玉,用簪子高盘起的发丝轻轻在腰间摇曳。背手立着,望着逐渐合上的大门神色复杂“这可是药堂千百年来才出的天之骄子,着实不甘心”

    右侧的蓝衣女子听见此话,不动声色移步到身旁,低声耳语“白雁师姐,要不然你我合力……”

    话至正兴时,白雁的一个偏头打量便吓得她停下了言语“你听好了,这是二掌门下的死命令,无人可以违背,你要是想死,别拖累了我”

    “师姐,我错了!”那女子惶恐万状半跪在地,汗流浃背,面无人色,打着哆嗦不断道歉求饶,乞求白雁的饶恕。

    白雁只是轻蔑看了一眼“众人,列阵”

    一声令下,她身后的诸多同门齐齐结印施法列阵,待到大门的一声闷响才停了动作。

    临走时,白雁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调侃的语气透着些许漫不经心“这31日的洞天窟就由你来看守”她惊讶的抬起头来,慌张的眸子与白雁的相对,还想言语什么,被无情打断“对,就你一个”

    话毕,一行人便飒然离去。不乏同情者“一个人看守洞天窟?史无前例呀”

    “那要是这两人中但凡有一个人有什么意外,她不就是必死无疑了?”

    也不乏贬低者“早就看不惯她了,这才来几天就一个劲地朝白师姐献殷勤,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答话人勾起浅笑,话里行间尽带讥讽之意“白师姐虽爱才却绝不会踩着门规的底线,她非要自作聪明,如今也是死得其所”

    在一阵窃窃私语后门外渐趋平静,只留有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声。

    赵云舟靠在门上,轻微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洞天窟里格外刺耳。

    洞天窟四周封闭,透不进一丝光亮,唯一的亮点便是壁上囚笼旁的点灯。水声缠绕耳畔,落在崎岖不平的岩上发出清脆声响。

    赵云舟单手背后,一手撑开油纸伞。稳稳当当踩上两壁之间的石路,石路下是长期积少成多的污水。他的脚步细腻,只能听见些许小石子掉入水中发出的水花声,但在落针有声的环境里仍就显得突兀。

    “吵死了!”两壁上密密麻麻的囚笼里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块石子的砸来。暗处的一盏囚灯亮起微弱的光。

    他似乎对此早已得心应手,连那石子都未看一眼,便持着十足的信心拿油纸伞朝那方向挡去。巨大的石子哐当一声落入水中。

    完毕,又自得地将伞撑好,岩上污水滴滴答答地拍打下来。

    “你当真是可恶!”那道声音再次在黑暗处骤然响起。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周围不同声音的怨声此起彼伏。

    这声音沉闷,带着长者的叹息在洞天窟回荡“又一枚被万朝宗舍弃的棋子呀”

    尖锐的女声响起,或痴怨或不甘“这位师弟又是被罚了几天,下次可还愿来此处玩玩?”

    “他有没有命出的去这个洞天窟再说吧疯女人”这声音中气十足,同女人的声音相比反倒压了她一头。“若是疯了,倒也进来与我们作伴”带着讥笑,他又言语了一句。

    四周囚灯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或明或暗全取决于囚者自身的实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混乱无序,嘈杂的痴言和笑语在耳边回荡不绝。

    “我找华容”不知何时赵云舟已然定在石路上,抬头望向男人这边。

    他眼角本就上挑,这个角度看得他眼神轻迷,好似对他们的调侃不以为然般。他的背挺得很直,如高山松柏。一身白衣撑着素伞,恰似人间惊鸿客,叹观止,尤不及。

    他仅仅就是站在那里,在阴暗的洞天窟都里成了一道别样的色彩,带着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神圣感与他们这群只能在黑暗处胡乱打爬的“罪人”划出鲜明的分界线。

    此话一出洞天窟内所以的胡乱痴言和笑语顿时戛然而止。“华容?华容不是早就死在入世途中么,这里是洞天窟,哪里会有什么华容”尖锐的女声首当其冲再次响起,带着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惊讶。

    “不说,便杀了你”赵云舟嘴角带笑望向发声处,眼神真诚却隐露杀意。

    女子明显被这句话吓到了,洞天窟的黑暗使她看不清赵云舟的神色,但隐隐约约她打量赵云舟的目光似乎与什么尖锐的眸子交织在了一起,渗出寒意来。良久才气急了眼憋出一句话来“你敢,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

    “他们都在囚笼里出不来,帮不了你,碰巧你也打不过我,我可以随时要了你的性命”他的嘴角人嗤着笑,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错感“我们大家都明白,洞天窟里死几个人不算什么特别事,我敢做前人之不敢做之事”

    四周陷入了沉默,紧张的气息和愈来愈浓的杀意的在空气中偷偷弥漫,侵入人心。

    一道女音打破了沉默,紧接着是囚笼帘子的拉开一道明艳的长拖尾红衣毫不避讳出现在视线里“可以了”霎时,一盏囚灯明亮起来,光亮比过众人的每一盏甚至是总和。

    众人齐齐喊道“见过华尊”

    她的眸子带着不觉的锋芒与暗淡神伤,眼角下垂也抵不住至上而下的挫骨傲意,坠落泥塘的玫瑰也始终是玫瑰,用来形容她恰到好处。她微微眯着眼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别来无恙,云舟”

    众人不动声色地拉上了囚笼早已破败不堪的白帘,整个顿时洞天窟就只有这一盏囚灯明亮。

    她的囚笼与其他人不同,应是施了灵力才能如此。囚笼不大,内围挂着鲜红的帘子,内头摆着红钻沙发,与她整个人的气质浑然一体。

    万朝宗,修仙界五大仙门之一,被冠以修仙界最美之称;其含义有三,其一是修炼环境——万朝宗美景名盛数不胜数,其中公认最美还当得是灵泉缇“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其二是修炼氛围——万朝宗自诩门派内未承有过离经叛道之人,一般错事即罚,罚后重归本心,一心向善。实则是将他们对外宣称除妖遇难,实则关押洞天窟折磨。

    其三是人美——大抵是几百年前的一次五宗会盟,当时万朝宗派出的还是那时的云掌门,她那仙人傲骨的师父。她只是一袭红衣翠宝抱剑站在台下就足以也惹得源生宗的小公子迷了眼乱了心,更别提在场的诸多修仙者。“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自那日起,华容是修仙界第一美人的夸誉传彻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万朝宗也顺理成章的当下了这个名头。只可惜华容死在了入世途中,后来便再也没有人提及。最近几年才冒出个唐欣宜自夸万朝宗第一美人。如今相比,不知逊色几分。

    “许久不见了,华容”他的语气柔和全然露不出之前的凌厉。

    “上来说话吧”她手仅轻轻一抬,赵云舟撑着的伞便缓缓浮了上来。

    “先前没注意到是你来了,只当又是哪个可怜鬼便没过多关注”她的语气悠扬,自顾自地打量着这洞天窟“在我印象里,你不是一个愿意与人叙旧说些没用话来浪费时间的人,你倒到说你此次前来是为何?”

    赵云舟语气和蔼,带着浅笑“我遇到了个和你很相似的人——”

    她愣了一刻,不过惊诧的脸色顿时又平复了下来“喔?相似?气质?声音?还是——像她?”最后一句,她拖长了语调,是在试探还是不愿去揭露以前疼痛的伤疤,不可言说。

    “和你一样——异世之人”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之间能够听见。

    听见这个答案,华容悬着的心平复了下来,撑住下巴的手悠悠然放下来靠在沙发上,带着调侃的语气“就因为这个,所以你专门跑这里来找我?”

    她长叹一气,话里话外蕴着道不明白的讥讽“也不知是修仙界哪位至尊突破失败,自己灵力尽废也就罢了,偏偏还导致时空错乱,乱入了人”

    “不全是,进入洞天窟也是我突然间的想法,既来了,便顺来拜访一下”

    华容一眼就看出了赵云舟的心思“想除了她以绝后患?那你干嘛还为了救她来这洞天窟受罪”

    赵云舟略有诧异,轻挑右眉“你怎么知道?”突而又反应过来,像是自嘲般笑了“差点忘了,白雁现在是戒律堂大掌事,一个要进入洞天窟的弟子的信息手到擒来”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可从来不允许未知事物出现在你的计划中,你来我这说什么顺便拜访,其实还不是想要旁敲侧击一下我的态度,现在,你明白了吗”

    赵云舟抿唇浅笑“我会考虑”

    华容不禁打了个寒颤“别拿你那假惺惺的笑对着我,你的笑总是暗藏阴谋,打的人措手不及”

    …………

    赵云舟不过是想知道夺舍之术才通过往生镜进入她的记忆中,不料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与危机。

    往生镜里,他成了纪屿,做着他的动作去感受着他的情绪。他的所以动作只围绕着一个人——纪筱。

    她是真纪筱,我是假纪屿

    买保,杀妹骗保,痛心后的狂喜,荣华富贵生活后的空虚与难过后悔,再然后便没有再然后了……

    黄粱一梦终究醒了。倚天阁的再次醒来便给了他当头一棒。本就受了往生镜的反噬如今结界符被破,毫不意外地加重了反噬,随即而来的一口血喷在袍角,纪川鱼,不如说是纪筱已然不见了。

    大抵是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亦或者是往生镜内纪屿的感情对他的冲击力太过强大,他毫不犹豫地起了身,循着灵力找去了灵泉缇。

    他本是想喊“纪川鱼”这个名字的,可忽而一顺口便把这个名字唤成了“纪筱”。赵云舟突然反应过来,来这里对他自己或许并无益处。但此棋已走,落子无悔。

    然后他便成了月影仙人推出来的冤大头。

    华容说的没错,赵云舟是一个一向以利益为先的人,当他复杂的神色与纪筱澄澈的眸子相对时,他想的确是要不要除掉。除了,计划里便没有了不确定因素;不除,之前设下的伏笔能更大化使用。两者之间,他选择暂时观望考虑。

    31天后——洞天窟的大门自动打开,外头已然下了黄昏许久,守门的那个女弟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其实本不该这么晚,只是突然想起唐欣宜还未处理,便磨蹭了些时间。发现她时,已是角落里的一滩烂骨,方才作罢。

    暗无天日的洞天窟里待了一月有余,赵云舟的肤色相较之前倒还更加白哲。人们所预想的疯疯癫癫画面没有出现,他神色淡然,仍是那个风光霁月的药堂内门弟子,曾经的内门大比魁首。

    赵云舟自然坦荡地走了出来,回过头时,洞天窟的大门已经紧紧地闭上了,隐隐约约还能看出施加的法阵又强了几分。俄而,整个洞天窟便被幻阵隐了去,幻化成了大片桃树与一旁的桃林融为一体,在风中飘舞,一副岁月静好模样。

    他心安理得地踩上掉落在地的桃花,发出细响,撑着白伞一路向西,便可到桃林坞唯一的出口——青石堤旁。

    青石堤——

    几点疏星躲在圆月身后,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风吹花动,衣袂微扬,乱人心弦。

    赵云舟蓦然定住,目光毫不避讳打量着站在青石堤旁的藕粉身影,只一刹,他便认出了那是谁。

    他试探性地像前迈了几步,踩着掉落的花叶发出细响,远赴人间惊鸿宴。

    纪筱挑起花灯,眼角眉梢映出掩不住的黯然神伤。

    灵泉缇那日之后,月影找了她单独谈谈,月影告知她,私斗一事实际参与者是她与唐欣宜,她不过欠赵云舟一个人情让他帮忙顶了洞天窟的罪责。此话说的云里雾里,虽然有许多未知的矛盾,但纪筱也没有不依不饶追查。只当是自己情绪失控所致。

    此番前来,原以为可以见到他,如今时已夜半。

    意正浓时,忽听沙沙细响,怀揣着希望,纪筱别过头来,左手持花灯轻挑前景,待看清眼前人时,黯然神伤才缓退一些。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一袭白衣撑伞,在星月照耀下瞩目万分。不觉时伞上已落满花瓣,只轻轻一抖便全会顺着伞柄滑落下来。

    纪筱淡然转过身来,提起食盒迎了上去。花前月下,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对影成三人……

    纪筱抬起眸来,眼中似有万般星河“我还以为今日是等不到你了”

    赵云舟敛了敛之前尖锐的目光,带着温柔无害的笑“如今已至夜半,师姐,在等我?”任谁看了都要乱几分心神。

    话语行间的空隙,他便为她倾了伞,挡了花。他的伞是为她倾的,可他的眼中充满的冷淡与疏离也是真的。

    她轻轻“嗯”了一句,脸上不觉已勾起一抹弧度,递上手中一直用灵力温着的食盒“之前的事,多谢了师弟”

    赵云舟略有诧异,微蹙细眉发问“灵泉缇的事?”

    “抱歉,大抵是那日我情绪太过激动,一时之间……”她似有惭愧地低下了头,脸上挂着苦笑。

    “无妨”他的嘴角仍嗤着笑眼神却在若有若无打量着递上来的食盒,覆盖在食盒外的灵力肉眼可见。“你我之间无须见外”

    恍惚间,她的心好似顿了一下,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像进入湖面的浮标轻轻跃动了一下。山茶花,好像发了芽。

    话毕,他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犹豫接过了递上来的食盒。他的笑是温柔的,神色是柔情的。他素来爱赌,从生到死,只不过每一场都赌输了。以至于他现在喜欢把事情控制在自己的预料中。

    他轻瞥向提着的食盒,看着这份百年来的第一份礼物,即使它带着愧疚与不明所以的意图。他如今也想再赌一次,赌输了又何妨。“这个食盒,多谢师姐了”他的语气亲昵,带着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意味。

    赵云舟眸中含着的柔情不假,可何时烟消云散他也说不准。他歪了歪头,带着熙熙暖意,半眯着的眼睛无处不露着柔情“回倚天阁,师姐可愿同行?”

    纪筱对上他的眸子“抱歉,遵师命,我早已搬回了花酒峰”他的眸子在暗处不知不觉地暗淡了下来,却不失风度仍保前态。

    “那师姐此行注意安全,这伞不如先赠与师姐撑”他顺手把伞向纪筱那边推了推,走近一步,缓缓替她拂去之前发丝上沾染上的花叶“这些花叶中总爱沾染些不好的东西,师姐以为呢?”

    他走近是她不自觉低了头,他身上那股荼靡花香若隐若现。再次抬眸对上他眼中溢出来的柔光时,竟也有了点不知所措,迷迷糊糊间就接了伞,乱了心。“那师弟呢?不需要吗?”

    他仍是嗤着笑“我不需要”……

    夜深时,他孤身一人提着食盒站于桃花树下,风吹动花叶纷纷扬扬起舞,四处飘荡。吹起他的鬓发,以及那颗早已在无数背叛与权衡利弊之下丧失的心。他望着渐渐远去的藕粉身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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