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

    有杰在身边,是真的很安心。

    仔细想想他除了有时候会过分一点外,不太听她的话外,细节上总是会很细心。

    哎呀,明明刚刚抱在一起那么久,现在才刚刚分开,神音未来就好想再抱抱他。

    但是刚才被他亲的太久了,她其实有些无法说出口的不适。

    想回去了,但两人才出空间才三个多小时。她还有想去的地方没去呢。

    “杰,”想了想,神音未来还是决定回空间一趟,换下衣服,既然有了这个世界的货币,时间上又充足的话,等去过书店就再去一趟商场,毕竟今天可是新年首次贩卖呢,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类似的初卖打折活动,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惊恐至极的尖叫声。

    “有咒灵?”

    完全忘记自己没有了咒力,听到尖叫声后,第一反应就是有咒灵的神音未来下意识拿出咒具后,拉开包厢的门就跑了出去。

    这家量贩店的格局是顺时针旋转90度的字母L的造型,走廊尽头拐弯后,赶到的神音未来并没有看见建筑被破坏的场景,只看到之前进来时招待两人的那名前台女服务生,此时瘫倒在一间包厢门口,面露惊恐地看向屋内。

    “?”

    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没有咒灵?

    神音未来心里松了口气,担心服务生小姐是怎么了,她也走了过去。

    比他们那间包厢稍大一点的包厢内,门此时正大开着,假期里还穿的西装革履的一名中年男性此时被一柄刀刃穿透身体,以坐在地上的姿势面像门口垂首死去了。

    地面上还有一摊血迹,还未凝固。

    这里有人死了?

    是被人杀的?

    看到眼前这一幕,神音未来手指抖了一下,她之前也见过几次尸体,但是,却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看起来是被人类杀死的尸体。

    说不清楚哪种更可怕些。

    鼻子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后,她胸口也有些闷闷的难受。

    “杰,”

    几秒后夏油杰也出现在了这里,神音未来顿时有了主心骨,完全没有思考他怎么会走着过来。

    “有人死了,”

    “嗯,我看见了。”

    即使是最空闲的时间段,这家店也因为假期的原因今日接待了不少客人。

    在那阵尖叫声后,不仅仅是他们听到赶了过来,其他包厢里的客人也都陆陆续续的从包厢里出来围观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人一多,服务员小姐也在那之后缓过了神,就在大家的建议下报了警,在警察过来之前,被通知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因为这里发生的是命案,离警视厅也不远,所以没几分钟就有好多名警察赶到,有专门给客人做笔录的,还有检查痕迹,拍照,拉隔离线等等的工作人员。

    带队的是之前在警视厅见过一面的那名警部,渡边巡查也来了。

    神音未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他们。

    但是,一个町,短短一天内,他们不到四个小时,连遇两起案件,这犯人的浓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但这应该只是个巧合,毕竟昨天就没事,神音未来是这样想的,于是在和有过一面之缘的警官打过招呼后,就很配合的做笔录,交代在店内的行动范围。

    根据服务员交代,这家店内只安装了两个监控,一个在收银台上方,一个在走廊转弯处,而受害者所在的那间包厢正好处于监控范围外,尽头就是洗手间,所以从监控中,自受害人进入这家店后,所有经过那间包厢的人都有嫌疑。

    但以防监控视频被人提前动了手脚,警方还拷贝了一份,派人送回警局给技术人员检查。

    于是,经过一番调查后,神音未来和夏油杰就成为了5名嫌疑人其中的两位。

    事情发展就特别魔幻,因为那名死去的客人死亡时间经过到场的法医检查,约是在一个小时内的,所以最后神音未来在夏油杰陪同下去了趟洗手间,两人就成为了嫌疑人。

    虽然不认识对方,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有任何冲突,嫌疑最轻。

    但由于这家店就一个出口,也不能排除是无目标杀人。

    所以被怀疑,神音未来当然积极的拉着夏油杰配合想要洗清嫌疑。

    不过在配合过程中,就遇到了突发情况。

    “这位小姐,您手里的这把刀可以让我们警方确认一下是否属于管制刀具吗?”

    面前的警察态度很客气。

    “额,这个……。”神音未来之前跑过去的时候,是误以为有咒灵,所以手里是抓着咒具的,后来因为一直有其他人在场,她就没收起来。

    但是,被警察问到手里的刀是否是管制刀具,神音未来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手里的咒具当然是开刃的,且长度已经超过150毫米,在他们那里属于管制刀具,两边的世界相似度这么高,而且被要求检查,想必管理条例也类似吧,她记得公共场合携带管制刀具是会被拘留的。

    神音未来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咒具,思考要是动作做的夸张一点,利用角度把手柄和刀身收进空间,只留下刀鞘的话,能不能把面前的这名警察骗过去,这种方案是否可行。

    但眼前的警察又不是瞎子,有没有其他方法能让她能顺利解决这个问题?

    在短短的一秒钟内,神音未来从未觉得自己脑子转的这么快过。

    该怎么办,说自己捡的?

    不行,咒具都好贵的,她也不清楚手里的这把咒具是自己出钱买的,还是从学校长期申请的。

    这种说法后患太大了。

    那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这些年她是不是读书太少了,怎么死活想不出来一个合适办法来。

    该怎么办?

    眼前的警察已经起疑了。

    神音未来慌的要死。

    “不好意思。”

    “她手里的这把刀具只是一件装饰品,”夏油杰从她手里稍微使了一点劲拿到了自己手中。

    “杰,我……,”

    夏油杰递给神音未来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交给他处理。

    “刀鞘里面是空的,只有一个手柄而已。”

    “可以请您拔出来,让我们警方检查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

    听到夏油杰的回答,神音未来抓紧了他的衣袖,心慌的厉害,她能不清楚里面有没有刀刃吗?

    是她的错,没搞清楚情况,莽撞又粗心大意,拿着个管制刀具被这里的警察逮了个正着,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两人谁都不认识,到时候怎么请人保释?

    而且身份也经不起细查。

    如果直接冲出去的话,到时候闹大了,会不会被警视厅下通缉令???

    夏油杰准备抽出手柄,神音未来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想要承认,但没能制止他的动作。

    “这把刀已经断了,只剩下手柄这一小段,所以不属于管制刀具。”

    夏油杰瞥了一眼焦急的不行的神音未来,不紧不慢的从这把刀鞘里抽出了一把带有两三厘米断刃的手柄。

    咦,确实没有刀身?

    神音未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是杰使了什么法子,欺骗了大家的眼睛吗?虽然肉眼看上去确实是只剩下一个刀柄,但他把刀鞘递给警察检查的动作幅度有些过大了。

    “确实没有任何问题,非常感谢两位的配合,也非常抱歉给两位带来的不便。”

    “没关系,配合警方工作是应该的。”

    两人就很顺利的度过了这一关,同时凶杀案的嫌疑人身份好像也因为什么证据被排除了。

    “杰,抱歉,因为我的疏忽给杰带来了麻烦。”

    没心思旁观看后续发展的两人再次留下了这个世界核实不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后,就从那家店离开了。

    预计将来也不会再去这种类型的量贩店了。

    此时神音未来沮丧极了,因为自己做事不小心,不得不让杰给自己善后。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好了。”并不在意此事的夏油杰伸手给她顺了顺头发,没忍住摸了一下她的耳朵。

    还颇为愉悦的想,要是没有自己在她身边,遇到这种事,她该怎么办呢。

    不能再有任何丢下他的想法和行为,就是要永远离不开自己才好。

    “嗯嗯,”不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神音未来点了点头,拿下了夏油杰放在她脑袋上的大手,牵住。

    “杰,我们要不回去吧,我不想逛了,我们改天再来转转好吗。”

    她其实有点怕再和警察打交道,可能这就是没有身份的黑户,在面对官方的执法机构那种特殊的心虚感吧。

    有点怕接下来再发生些什么事情被警察发现两人身份有问题。

    那就太糟糕了。

    而且她想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唔,”夏油杰看着她只是沉吟了下,就拒绝了,“不是说好了还要去书店一趟吗?未来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那个,我…我想…,”神音未来捏紧了手指,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未来想什么……,”装作没有发现她脸上的不自然,夏油杰低头关心道,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沉,带有一点点诱导的意味,“和我说说吧。”

    事实上,造成她不适的元凶,夏油杰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她是怎么了。

    毕竟她这么好懂。

    “我想……今天才2号,书店很可能没有开门,我们4号以后再过去吧。”

    神音未来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跟他商量道。

    “这样吧,我们先过去看一眼,要是没有开门的话,我们再回去。”夏油杰并没有轻易答应,:“可以吗?还是未来真的有哪里不舒服?”

    “不,没有。”怎么都说不出口,也说服不了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完全可以撒个谎承认确实不舒服的神音未来把话憋了回去,心想被指路的那家书店好像离这里也不是很远,那就快去快回吧。

    结果,这家书店在这一天还真的开门营业了。

    他们找到的这家书店是一家二手书店,面积约有一百多平,店内所有的书架都装的满满当当的,神音未来粗略的看了一眼,大多是些漫画书,其他类型的书籍有但是很少。

    这个世界的漫画行业好像比他们世界的更为发达。

    但神音未来并不喜欢看漫画,所以并没有太在意,进来后问过老板就目标明确的选了一本日本史,国内地图大全,世界地图,国内旅游景点介绍,美食制作方面这类的书籍。

    “杰,喜欢看漫画吗?”

    夏油杰在正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翻阅着漫画书,把选好的书抱在怀里,神音未来走到他的身旁,探过头语带好奇的问道。

    “也说不上喜欢,只是这里有很多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漫画呢。”

    虽然夏油杰嘴上说不是多喜欢,但他却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简单翻看几页后,就放回去再抽一本其他系列的,继续翻看几眼,所以速度就很慢。

    好像比他嘴上说的要喜欢。

    既然杰想看的话,那她还是再忍忍吧。

    不过杰竟是喜欢漫画的吗?神音未来还以为他只喜欢打街机呢,之前倒是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喜好。

    于是记在了心里。

    只是没过多久,一直陪着夏油杰的神音未来神色中就充满了难以置信,回过神后,怒上心头,忍住把怀里的书摔打在夏油杰身上的冲动,毕竟他们还在书店,老板也还在,也没跟他吵架,只是腾出手使劲想扭他腰上的一块肉,但没扭动,又舍不得使劲去拽他刘海,揪他耳朵,又突然觉得这些行为很没意思,转头就要离开。

    夏油杰怎么会是这种人!

    他怎么能是这种人?!

    他怎么不会是这种人!

    一直在用余光瞧她的夏油杰当然不会让她离开,还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生气,还是对他,只是一伸手就把人困在怀里,但神音未来就跟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表情十分冷淡,怎么都不愿意看他。

    “未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没什么,”说没什么的时候,神音未来没忍住用一种陌生又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撇了眼他还继续拿在手里面的书。

    给足了夏油杰提示。

    自己手上的漫画书有什么不对吗?

    确实不对,不提五彩斑斓的封面上,衣着极度暴露明显故意卖弄身材的二次元女性画风,他正翻开的这一页里面的内容也很露骨,虽未划分到那种分级的程度,但也相差不远。

    未来反应这么大,是吃醋了吗?只是一本后宫漫画,这么在乎自己吗?

    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因为她脸色不好,夏油杰立即把手上的漫画合上放回原处,表明态度,脑海中快速组织着说辞:“未来,抱歉,我没有注意到。”

    再说了,他怎么可能愚蠢到在她眼皮底下看这种东西。

    夏油杰很清楚神音未来在这方面是有些过于保守的。

    所以他过去很注意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以前宿舍内,连内容稍微暴露点的杂志他都藏在她绝对翻不到的地方,后来还被他专门处理掉了。

    他只是因为在自己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再抱抱她时,她听到尖叫声就丢下他跑开,不顾自己现在没有咒力,就有些不高兴,故意在这家书店里做足好奇翻阅的姿势在拖延时间。

    当然,多多少少还带了点调情的意味。

    狡辩!你看我相信吗?神音未来眼里明明白白的透漏着这个意思,指责道:“你翻了好几页!还看的好认真!”

    委屈死了。

    夏油杰他怎么能看这种东西,在神音未来眼里,夏油杰虽称不上不食人间烟火,但在她心里却是差不多的。

    之前他第一次在大家都在时,偷偷牵她手不放,故意逗她,他的形象就在她眼里崩了一角。

    还有第一次亲她耳朵脖子,把她吓得不清。

    私底下苦恼了很久,谁都不敢说,自己开导自己,不停劝自己接受了。

    直到后来他手不老实伸进自己衣服里,紧张的同时,神音未来也终于恍然意识到夏油杰和自己脑海里所想的不太一样。

    但也接受了。

    毕竟她私底下偷偷查了,男女朋友之间好像做这种事很正常,顺利的话还要做更过头的事情。

    和她原本设想中的校园纯爱唯美画风相差甚远。

    但是,即使接受了他脑子里可能有一点黄色废料,还把她也带的不得不接受他这点后,如今亲眼看到他翻开这种书,神音未来吃醋是有,但更多得是不能接受。

    夏油杰怎么能看这种漫画!他怎么能翻开这种漫画!

    在神音未来脑海里是从来没有夏油杰也会看擦边漫画这个概念的。

    更别提类似的杂志还包括一些不健康的小视频。

    于是在亲眼目睹后,夏油杰在她心里的形象顿时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这也是神音未来反应如此过激,还突然变得冷淡单方面拉开两人距离的原因。

    无法接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晴天霹雳。

    此外,神音未来心中还有种隐隐说不上来的失望与恐惧,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夏油杰吗?

    此刻,打从2005年第一次见面眼中就对他带有的滤镜开始破碎。

    【“杰,我...我还有些无法接受亲...亲这种地方,可不可以再给我点时间。”】

    她很排斥,看到未来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夏油杰突然就想起两人第一次肌肤相亲到一半,她突然推开他的脑袋,又怕他不高兴不敢离开,遮住身子又抱过来期期艾艾的那一幕。

    有点像,像是因为他此刻的行为在看什么不认识的人。

    夏油杰有些头大,他究竟在她心里形象有多好啊,所以一点低俗的行为,就引起她这么大的抗拒。

    他不否认他以前确实看过,悟也有份,但这次他是真的很冤枉。

    但见到她看到后反应这么大,又不免庆幸在学校时的细心,那些东西没让她有一丝的察觉。

    于是夏油杰把人困在臂弯里,不断安抚她,多次强调真的是误会,让她相信自己,带她结账后,等不及赶回之前的那栋废弃建筑,就在附近又找了一栋,把人带进了空间。

    “我发誓,”

    面前的夏油杰握住她的肩膀跟她对视,说的信誓旦旦。

    “我以后一定会很注意的,所以未来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神音未来低下头移开了视线,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但心里怎么都有一个小疙瘩。

    他说只是随手抽出来的,里面的内容连看都没看一眼。

    还发誓,保证,不像是假的。

    看都没看一眼?神音未来突然就想起一个问题:“没有看的话,那杰是在拖延回来的时间吗?”

    夏油杰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没有。”听到这个问题,夏油杰心里一咯噔,反应迅速的否认,还不忘圆谎的关心道“未来想回来,是真的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多少阅历的神音未来根本就看不出他有没有撒谎。

    只低低“哦”了一声,说没有不舒服,没有看,也没有故意拖延时间?既然自己已经进空间了,她想换下衣服去洗个澡,一个人想一想。

    夏油杰此刻颇有几分低声下气,想要把人拥到怀里,快点把这两件事揭过去,结果刚一伸手,未来看见他的动作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避开了。

    见此,夏油杰一怔。

    “我想先去洗个澡,”没再继续揪着这两个问题不放,也不想和他再亲近了,神音未来转身就朝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她太平静了,拿不准未来此刻什么想法,到底相没相信,第一次被她这样对待的夏油杰莫名有些不安,跟了过去。

    终于能换掉身上的衣服,不用再继续尴尬下去的神音未来洗完澡,打理好头发后,从浴室里出来正好瞅见她刚刚买回来的那几本书,就动手把它们搬到了餐桌上,先从日本史看了起来。

    唔,从远及近的年代好像没有什么不同,时间范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她日本史学的不太好,记忆力也不是很好,这本书页数也有点多,所以即便很认真的看了,也没从里面找出什么不同来。

    要不回头对比下历史上有名的人物?

    把面前的书合上,推到右上角,接下来她想翻下国内的地图,准备从比较熟悉的东京开始,毕竟米花町这个地方,她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

    杰在一旁一直沉默的陪着自己,神音未来刚准备去拿另一本书时,他主动递过来她才发现的。

    视线从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移到他的脸上,此刻他微微皱着眉,像是在苦恼什么,察觉到自己看过去时,就垂着眸,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脸上的表情很失落,像是在无声的指责自己竟然无视他,也不理会他,显得极为委屈。

    她不小心忽略掉他了。

    不提他的体型,往常夏油杰只要一出现,放在之前神音未来是怎么都不可能忽视掉他的。

    但如今却发生了这种事。

    他好像很难过,神音未来收回视线抿着嘴,没跟他讲话,手指无意识的在书上划了几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他。

    就算是真的都是误会,她也没办法立即把杰在她心里的形象粘合再竖起来。

    而且说真的,自从看到他看那种带点黄色的漫画后,她脑中对夏油杰的感情就好像被泼了一瓢冰块,快速冷却下来了。

    怀疑他在故意拖延时间,又是一瓢的冰块。

    除此之外,还有些恍惚,总感觉他好像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夏油杰。

    就像是现实和虚幻一样,让自己在面对他时有种很强的割裂感。

    这会儿看他这样子会不忍心,但又实在不想理他。

    她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明从警局出来后,因为杰的话,她还恨不得什么都依他,这辈子两人永远都要在一起,觉得只要在他身边不管做什么,即使只是呼吸也会觉得很开心。

    但这种事发生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欢他。

    可能是多巴胺分泌多了。

    所以,感情冷却后她需要花时间去调整心情。

    但这种事要怎么接受?

    而且他真的没有在故意拖延时间,让她无法换衣服,一直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不适吗?

    他没有失去记忆,所以在他怀里因为那些吻那么长又那样过分,也拒绝不了,那些反应就算自己极力克制了,但真的能瞒住他吗?

    不恋爱脑的时候,神音未来的智商是在线的。

    也想过拖延时间是不是误会什么的,比如说那是两人日常里的情趣,只是没有记忆,她无法接受所以才反应激烈。

    也许十一年后的她可以接受这种事,不,怎么想都不会接受的吧,心里那真是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和不解。

    让现在的她来点评的话,这种行为有点下贱。

    想到他可能一直清楚自己的不适,在心底看她笑话,这让神音未来觉得委屈又难堪,夏油杰一点也不尊重自己。

    她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吗?

    而在书店里,说句心里话,当看到夏油杰翻开手里的那本漫画,神音未来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恶心。

    到现在都还如鲠在喉。

    主要是这件事让神音未来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可能,比如说他私底下是不是看过类似的东西,毕竟这方面他好像有点太会了,有了这种猜想后,他原本碎裂的形象都又变成粉末了。

    她看书的时候,一旁的夏油杰就一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不敢打扰自己,说句实话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他好像如他所说的那样,真的很喜欢自己。

    而且一直不理会他也不是很好。

    但短时间内她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讲。

    话说,她忘记的这些年里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夏油杰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阳春白雪’,也会看不健康的东西啊?

    过分一点,甚至私底下还可能满脑子都是些黄色废料,会看其他女性的暴露穿着,自己究竟是怎么忍受下来,又开解自己的啊?

    还是说他隐藏的太好,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

    他怎么能这么好色!

    夏油杰白天有那么一刻想过神音未来会跟他生气的画面,设想是她恢复记忆后会因为自己骗了她还唐突她或日后真没忍住碰了她而打他,但最后又不舍得不理他,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事情上翻车。

    他此刻好似很淡定,还能在她看过来时管理好脸上的表情,装得很失落,但心里确实慌了神,她是第一次这样不理会自己。

    她一直不看他,也不像过去那样故意板着脸给他信号等他来哄,反而平静的过分。

    忽视他忽视的很彻底。

    视线终于看过来,不想跟他说话的意味明显。

    这让垂下眼的夏油杰心下一沉,有种莫名的笃定,如果今天处理不好这件事,神音未来恐怕会真的不再喜欢自己。

    只剩下同窗间的情谊。

    而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他没留意拿起的一本画风暴露的漫画。

    一本擦边漫画就有如此大的威力,夏油杰也不敢相信,但事实上她眼中对自己的情意确实因此消失了大半。

    ……

    那么承认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再好好向未来认个错,保证以后不这样做了?

    但他一开始就否认了,此时再承认会不会让她再怀疑那本漫画的事?

    而且承认的话,他恶劣的心思不就暴露了吗?此时的未来能接受他脑子里那些肮脏的邪念吗?

    不,她接受不了,只会再罪加一等。

    所以只能死不认账,得出这个结论后,夏油杰脑海中迅速开始转动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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