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平

    六十八炸平

    “我们不需要检测手段。我们只知道剩下的能源已经不够我们所有人生活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保证绝大多数人的生存,对于那些实在顾不过来的,我们只能舍弃。”一位老者悲痛地说道:“你们不也正是为此而来的吗?”

    为了智慧种族的延续,为了最大限度地让更多数生存,少数人就应当毫不犹豫地被放弃。这是他们一直以来都认同的。

    “那这个检测手段我们是有的。这样吧,我给他们每个都检测一下,那样你们不必承担责任,大家也不必觉得愧疚了,如何?”

    “不行。时间上来不及,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储备能源。再说如果小白是最低功能状态,其实他是可以通过这套标准的。”他的副手当即反对。

    众人还要争取,有人道:“我看不必了。把你们身上的装备随便扒下来一套,就足够这些人坚持三天。三天后我们就能种出更多的能源,有充足的时间和能量来计算他们到底死没死,根本不需要谁帮忙。你看你们,仅仅只是站着说话,所有的大功率配件居然还在开,对付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地吗?”

    气氛又变了。

    “对!扒下来一套!”“一套就够了!”“就不能给我们匀一匀吗?”

    “我可去你的吧!”突然一桶什么东西向他们泼来。我天,是共享马桶!系统识别为受到生化攻击,当即转为临战模式。

    “快,卸甲,让给他们一套。”他们再混蛋也不可能攻击密集人群,领头的人当机立断说道。可是晚了,民心载覆,只在顷刻之间,被调动了情绪的群众很快失去了理智。在他们脱掉了全部机甲之后,仍旧红着眼睛往上冲。

    “退后,退后!”阿展站在机甲上吼道:“敢冲击授权武装你们是疯了吗?!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怕什么?反正做了牢还不是一样踩转换机?!”

    面对群情激愤,这些人不知所措。小白可真是出息了,万万没想到他竟能带动那么多人为他暴力抗法。阿黑带走了几乎全部的成熟战斗力,剩下的人要维持混乱的场面十分吃力。

    “快,别愣着,退到生化区。他们不敢进,我们一时半会死不了的。”阿展急道。

    当这些人冲击到最后一道防线时突然诡异地停了下来。是蓝星移民们和少年队,还有一些志愿者们。他们手拉手,以肉身相抗,再一次用自己的胸膛挡住汹涌的人潮,死死拦在了机甲前面。

    “嗷!”大头素素跳上最高的机甲怒吼了一声:“你撸你奶奶个熊!素素不发威,就真当我是猫咪了吗?”她露出了长长的凶悍的獠牙。

    阿展一见就觉得腿肚子转筋,胳膊顿时软得抬不起来,赶紧开溜。

    “镇静!再上前一步者,回购股票,永不再售!”阿黛站在最高的机甲上厉声喝道:“能源是足够的,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小白不会有事,我们正在努力!那边的那位‘大人’也不会有事,我们一定能给他想出办法来,我们正在努力!”阿黛一连说了三个“努力”把大家的情绪安抚下来。

    “我们现在实行网格化管理,请各联络人坚守岗位,安抚周围的人,大家互相照应。所有人各归各位,各自做好自己的事。葬礼继续进行,这些人按照原计划,确定无生命迹象之后,抓紧掩埋。”阿黛条理分明地安排下去,事态逐渐平息。

    阿展和这几个人一起匆忙撤入生化区内,外围的民众果然不敢再追了。领头的逐渐焦躁起来。

    “你们会不会把小白藏到收容所之外?”这是他最担心的,那样可就真的找不到了。他看到这里联通外面的路非常方便,这些人不是不敢出去的。

    “这,应当不会吧?”阿展道。也有可能藏在这里。这里土厚的地方不是不能埋个维生舱的,还有几个人在摆弄土地,这里挺大,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另外有运土舱不停进出,虽然只有一两个,但从来没停过。有年轻的孩子闲不住,跑去找他们玩去了。很快得到了一个扒拉土地的活,干的津津有味。

    “要是有机甲就好了,这些活几分钟就可以干完。”那年轻的队员道。

    然后那个人就向他解释了一颗种子,从育种,到规模化种植,是多么的不容易。而从土地里获取的能量和大型机械所需的能源,是一个多么悬殊的比例。

    “原来,你们活得那么艰难啊。”那年轻士兵道。怪不得看到高纯度能源,眼睛都红了。

    “嗨,别想那么多了。老那么算可不得把自己愁死,干一天吃一天呗,我们现在不也活得挺好。”那人安慰他道。“我看你长得挺结实的,多干点。”

    “哎。”小战士出于同情答应下来。他的能源不在身边,可还有一把子力气。他掰着指头算了算,想要靠这种纯自然人力达到生态循环,是一个危险的平衡。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败。

    看着他焦躁的领头人又被短暂地转移了注意,道:“也不知那土干净不干净,有没有毒?”

    这个阿展立刻回答了:“不会的,这土没毒。体质弱的人可能受不了,你们不会有事的。我们已经在改造了。”

    所谓“改造”就是在里面装满了“生物垃圾”。

    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推着盒子走了进来。他们耐心地等待盒子断联,打开盖子确认,然后三鞠躬。倒进土里埋了,清理盒子,拿出能源,再换下一个,周而复始。

    他们就像一台严密的大型机器,有着无数的保护措施,保证不管哪个部分受到了影响,其他部分都会照常进行。

    “这里又没有人看见,他们为什么还要保留这种象征性地仪式呢?这太浪费时间了。”这几个人道。

    “我们没有足够权威的手段来判定生命的终止,我们现在约定的执行标准就是举行原始的公开葬礼,也就是社会性死亡。”阿展说:“大家可以主动为亲友送最后一程,集体可以给予物力的帮助和费用的减免,并继承此人的遗产。”

    “这不合适,这里是收容所,大多是孤独而死的,哪有什么亲友?他们也没什么遗产哪!”

    “对,实际上陌生人也可以。基本上这一套算下来,运气好能小赚一笔。至少他们付出了时间,成本和劳动,已经把道德风险和运作成本都降低到最低了。”基本的原理就相当于开盲盒。

    啊,这朴素的原始的智慧真是该死的迷人,真的是在现有的条件下,解决这个终极命题的最优方案了。

    队长居然还听到有人在哭。这样强烈的富有和谐感染力的情感波动在如今这个麻木冷漠的时代是稀有而珍贵的,无不证明管理者对于所在群体的社会性的激发的巨大成功。

    “如果真的是这样,小白说不定就不用死。”队长若有所思地说。

    “对啊!”阿展一拍大腿赶紧附和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把小白藏哪儿了,这一块不归我管。可是我就明白一条,这事儿还没怎么样呢,怎么能着急忙慌地先杀了自己人呢?再想想办法吗!”

    “这是无数的血泪历史和高等集成算法得来的经验教训,普通人的思维很难超出这个范围。”队长看了他一眼说。不服气的能人多了去了,你且还排不上号。

    “那总该试一试么,给算法增加点参考数据么。”阿展还不死心地说着。

    队长看向对面,一不留神,两个孩子都溜过去了。趴在地上围着一颗小芽说得兴致勃勃。他们这个兵种受到很多情感剥夺的训练,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实在不忍心打断他们。他们说的是不同的语种,没了翻译器,居然也能鸡同鸭讲地很顺畅。

    那位老者在两种语言之间无缝切换,一看之前就是个四体不勤的科研人员。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点也没有催促他们干活的样子。

    看他们玩得那么开心,他决定就不提醒他们正趴着的那块土地上,里面都有什么了。

    “队长,你说这里都是死人对吧?”副队突然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干脆调个航弹来把我们给炸了呀!”这个惊世骇俗的猜测让大家都瞪圆了眼睛。

    “可不敢这样讲,可不敢!”阿展慌忙辩白:“航弹的权限不是自动移交的,那边的实验室曾经提出要帮我们解密来着,我们都拒绝了,这都是有见证的!”他后背吓出了一脊梁的汗,幸好当初留了一手,不由佩服阿黑有先见之明。

    “这可说不准。说不定他背后悄悄地拿到了呢?”他说着,思路渐渐清晰,越说越顺:“你们,要么交出小白,要么交出航弹的指挥权。”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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