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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住

    大司马府的夜,并不安静,作为权霸一方的重臣,府外甲兵护卫,府内仆从巡视。

    府里,牌匾上写着“天道酬勤”的书房,此刻依旧灯火通明,而坐在里面伏案观书的正是陆疆。

    他穿着白色的里衣,身上披着深色的外袍,一手持书,一手翻书,悠闲的斜躺在交椅上。

    里衣的系带没有绑紧,大片胸膛露了出来,结实的肌肉蕴藏着力量。

    黑色的夜好似和陆疆很适配,他像一只蛰伏的兽,时刻等待伏击,一击毙命。

    “将军,陈青求见。” 近卫张志进来通报。

    自从陈青派去给桑月后,陆疆身边的近身侍卫就换成了张志。

    张志沉稳内敛,比陈青多了些生活的沉淀。

    陆疆把衣服敛好,披好外袍,吩咐道:“让他进来。”

    门被打开,陈青走进去,朝陆疆行礼,“将军。”

    陆疆扫了一眼陈青,看到他身上湿掉的衣裳和脚上滴水的鞋。

    为了快些,陈青出门时只带了遮雨的斗笠,没有穿蓑衣,然而行武之人,日晒雨淋的实在算不得什么事。

    兵书放回案上,陆疆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说吧。”

    陈青不敢耽误,便把今日桑月的行程一五一十的跟陆疆汇报,包括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陆疆就坐在位置上,耐心的听着,夜色掩映,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听毕,他朝陈青挥手,“回去吧,叫张志给你拿件蓑衣。”

    “谢将军。”陈青拱手行礼后,快步退了出去。

    门外,张志早就拿了件蓑衣在等他,他拍了拍陈青的肩头,说道“路滑,马放慢些。”

    陈青接过蓑衣,道了声谢,就着夜色离开了。

    而屋内,陆疆看着陈青留下的水渍脚印,陷入沉思。

    ······

    第二天,天气晴好,一大早上的封雪苑内便开始嘈杂起来。

    桑月被声音吵醒,略有一丝起床气,朝外问道:“外面怎么了。”

    小翠知道姑娘醒了,赶忙过来伺候梳洗,“姑娘,今个儿一大早就有人不断的往东厢房搬东西。”

    小翠的声音略带八卦气质,封雪苑好久没有新奇的事情了。

    听罢,桑月一脸疑惑,这东厢房要住人进来?

    “可知是何人要住进来?”

    “奴婢不知。”

    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早在进来之时,就被将军敲打过,不得打听、不可多舌,否则直接发卖。

    小翠胆小,向来听将军的话。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桑月打开房门,朝东厢房看去。

    桑月住在主屋,左侧是西厢房,右侧是东厢房,房间距离很近,一开门就能看见。

    如今西厢房是书房,只有东厢房至今还空着。

    房屋门口一开,桑月就看到许多侍从婢女正有序的把一个个木箱子往屋里搬,此外还有洗漱的面盆,装饰的花瓶等等用品,看这架势俨然是要长住的。

    桑月走出去,去问正在指挥的管事嬷嬷,“王嬷嬷,是谁要搬进来啊?”

    未待王嬷嬷回答,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在桑月身后响起,“是我。”

    桑月转头,看到来人,她浅褐色的瞳孔止不住的惊讶,居然是陆疆!

    陆疆把手上的马鞭丢给张志,走近面前这个嘴巴微张、惊讶不已的姑娘。

    他低头看她,黑沉的眸子异常认真,“今日起,我便要住进来了。”

    桑月哑然,其实她很想问为什么?可她只不过是这里的一个住客。

    她忽然想起前两天在院子里听到的闲言碎语。

    那日午后,天气回暖,她躺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闭目歇息,却听得树后两个婆子的对话,苑中的人她熟悉得很,一听声音她就知道是谁。

    正在择菜的姜嬷嬷对洗衣的何嬷嬷说:“你说,姑娘这算是怎么回事?将军既然把她放在别苑,为何不娶了她?”

    何嬷嬷一听这话,惊恐的往周围瞧去,见到没有人,才悄声道:“姑娘没家世没亲人,这脑子也才刚好,哪里能配得上将军。”

    姜嬷嬷把菜丢进筐里,继续道:“难道姑娘以后就要一直这样无名无份?”

    何嬷嬷暧昧的一笑,“这你管不着,总之做将军的外室,也比你我这种老婆子强。”

    两人又悄悄地讲了些话,才慢悠悠的离开,剩下桑月一人在秋风中凌乱。

    桑月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飘带,望着天空自嘲的笑笑,外室么?

    思绪回笼,现在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陆疆。

    “怎么,你不欢迎?”桑月的表情呆呆的,似是思考,似在抵触,陆疆忍住不低声问她。

    桑月摇头,她没有欢迎和不欢迎的权力,这是他陆疆的宅子,况且他还有恩于她。

    只是孤男寡女,房间又挨得这般近,以后生活着实不方便。

    桑月收敛心神,左右而言之,“将军可真早。”

    “是挺早的,你吃早饭了没?”

    “未曾。”

    “刚好,我也没吃。”

    于是他大步朝主屋走去,桑月只得缓步跟上,那是她的屋子,她紧张又无措。

    还好主屋够大,主卧和次间被厚厚的珠帘隔开,并不能看清里面的样子,桑月松了口气。

    就这样两人在安静又略显尴尬的氛围中吃了顿早饭。

    桑月一口一口的喝着手上的粥,吃相优雅,细嚼慢咽。

    果然美人即便做着这般普通的事情,也是美的,叫人赏心悦目。

    陆疆心情愉悦地大快朵颐起来。

    “我吃饱了。”不一会儿,桑月放下碗,轻声说道。

    陆疆扫了眼她空掉的碗,沉眉道:“怎么吃这么少?”

    那瓷碗小小一个,粥装得也不多,不过半碗而已,以陆疆的食量,两口就喝完了。

    难怪养了两个月不见她长一点肉,原来平日里她竟然吃得这般少。

    桑月顶着陆疆的目光,解释道:“我早上一般吃得不多。”

    嘴巴上虽然这样说,但她心中诽腹,大早上的被吵醒,家里还莫名其妙住进来个人,两人还不相熟,谁的胃口能好啊。

    “好,那你等一下。”陆疆吃得虽多,但他速度快,三下五除二便把面前的食物都吃了。

    吃完,他把碗放回桌上,婢女们便有序的上来收拾。

    今早得知将军要在此处用餐,把厨娘吓一跳,怕将军不够吃,厨娘便把桑月一周的量给做好送到主屋。

    三个馒头,一大蛊粥,两张饼子,还有两个鸡蛋,统统进了陆疆的肚子,桌上的食物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桑月被惊到了,待陆疆吃完,她忍不住看向他的肚子,依旧紧实,不见鼓起。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武将可怕的食量。

    吃饱喝足,陆疆给自己倒了杯水,心想这里的饭食味道还不错,不愧他当初用尽手段的把厨娘从隆丰客栈挖过来。

    陆疆注意到桑月的震惊的表情,怕自己的饭量吓到她,解释道:“军中向来如此,吃饭确实快了些。”

    桑月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似乎因为这顿早饭,稍稍缓和。

    饭后,陆疆去了军营,只剩桑月对着东厢房进进出出收拾的下人发楞。

    今夜他就要住进来了么?

    戌时,陆疆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军营回来了。

    今日的军营甚是繁忙,年关将至,将士们又不得回家过年,为了消磨军士过剩的精力,军营组织了各式各样的活动,有骑射比赛、练武竞赛、蹴鞠和摔跤等。

    陆疆今日便在营中和各队的勇士摔跤比武,好不热闹,也甚是疲累。

    夜晚的封雪苑安静得很,除了大门守卫的侍卫,院内安静得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陆疆走进院内,看到主屋房门紧闭,只有淡淡的烛光倒映在窗上,那是婢女留夜的烛灯。

    她睡了。

    昨夜在大司马府的书房听完陈青的汇报后,陆疆久久不能入睡,桑月现在可以随时出街,可即便有陈青和婢女跟着,他也不能放心。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叫人把东西送来封雪苑,他要住进来,守着她、陪着她。

    陆疆把佩剑放置于架子上,马鞭放好,匆匆沐浴过后便躺下了,今晚入梦很快。

    可隔着东厢房不远处的主屋,里面的姑娘却难以入眠。

    桑月听到了陆疆回来的动静,他特有的脚步声踏在静谧的院子了,声响被放大,惊扰了她的心。

    桑月不明白,他为什么放着堂堂的大司马府不住,要住这偏僻的封雪苑。

    况且她和他只有两个多月的相处,之前她一度还是个痴儿,他两着实算不得熟悉,今日他还堂而皇之的在自己的屋里吃饭,毫不避讳。

    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不受桑月控制,她像是水中的浮萍,要往哪个方向飘,全然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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