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

    那些人动作粗鲁不说,嘴上也不留情。勒的归君手疼。

    “你们要多少钱,我们可以给你们。”归君眨眨眼,“我夫君府上富有的很,实在不行你们绑着他,我替你们去拿赎金。”

    她这番话引的身侧之人频频侧目,眼里满是惊诧之意,“我家夫人出生豪门世家,长辈疼爱,若是你们留着她大可得到更多的赎金。”

    本来还一脸凶神恶煞的大个忽的笑声如雷,审视一番辛惟清,讥讽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就别想了,谁都走不出去。”

    “行了四弟,同他们闹什么。”

    瘸子提着一袋东西走近,上下抬手间乳白色粉末喷射而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归君等人始料未及,片刻之间便呛的他二人连连干咳,紧随其后便是觉得头晕目眩,二人相望之间只剩下嘴唇翁张,却说不出话。

    隐约间还能听见那瘸子粗糙的嗓音吩咐,“将他二人看好,不得有任何差池。”

    ——

    “郡主可有受伤?”

    见越行越远的海贼,庆阳这才敢将二号房内的人给带出来。

    安乐涉阶而下,身后跟着个丫鬟,走在丫鬟前头的是莫清元,她正低头同安乐郡主低语些什么,闻言拍了拍安乐的小臂。安乐这才看向庆阳等人,又看见这满目疮痍,尽数是些海贼的尸首,不由得有些恶寒,连连后退几步,多有些强装镇定,却仍然掩盖不住她话语中藏着的害怕,“王爷呢?这……”

    “王爷遭海贼掳走了。”

    庆阳说时竟有些喜感。

    “那我等怎么办?继续去福州?不行,若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儿那该如何是好。”

    “郡主不可,您金枝玉叶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不好了,不然先到福州上任,寻人这档子事儿便交给王爷的人去做。”莫清元拦着安乐颇有些急切,“万一这些海贼折返回来若是将郡主掳去,清元无法同姨母交代。”

    “的确如此,王爷本意便是想让郡主先到福州,恰好可以同王爷里外照应。”

    庆阳命舵手移向继续朝着福州前进。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些鱼肚白,能明了的看清楚周边海面模样,由于白日里辛惟清一直让安乐躲在二号房内不许出来,她未能欣赏些沿途景色,此时恰好威胁暂时散去,辛惟清又不许她去参与,便有更加多的时间好好的观赏。她便斜椅在围栏边上,支着下颌盯着海绵波动。

    “你这丫头好生眼熟。”

    一丈处闻见莫清元交谈之声,引得安乐偏头瞧着。原是一个丫鬟穿着条小巧的桃红小裙,正躲在角落里擦拭着什么。

    “你是···沈家二姑娘身边的那个丫鬟?”安乐款款走近,抿唇问道,“怎会在这里?”

    莫清元听她一提,顿时拨云见日,“我瞧着你眼熟,原是沈家二姑娘身边的那个丫鬟啊。”

    知秋擦着眼角的泪水,见安乐走近,急忙下跪福身,“奴婢知秋,见过二位主子。”

    见她脸色惨白,眼窝通红,脸颊上还有未消逝的泪痕,瞧着应当是哭了许久的模样,好生怜惜。安乐便虚扶起她,“不必多礼。”

    “我家姑娘本是奉着皇后娘娘的旨意前往扬州,只是出发时船帆坏裂,无奈之下便求了成安王一同乘船,奈何···奈何···姑娘便被掳走了。”她一边抽噎一边哭喊着。

    莫青云递了帕子给她,倒是觉得这丫鬟可怜的紧,孤身一人此情此景又救不了主子。安乐则叹了口气,想想还是安慰她几句,“我同二姑娘也是萍水相逢,算是有些交情,只是昨夜之事实属意外,你且莫急,庆阳等人都如此淡若自如,想来二姑娘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们也只能等等,事到如今,不如你便跟着我们一同前往福州,想必定能和你主子相会。”

    见安乐如此草率的便让知秋跟着他们,莫清元有些狐疑,刚想开口制止,却又怕损了安乐的面子,于是吞进了肚子里。安乐则让庆阳给知秋安排了间屋子。

    这条海程倒是很长,不知道过了几个黑夜白天,又经过了几成风浪,只是再等归君二人醒来之时,已经上了岸。

    一间狭小拥挤的小屋子,里面扑撒着一些稻草,墙角点了盏小灯,那光昏昏暗暗、闪闪烁烁,晃的人眼睛生疼。待到适应这些光时,好好打量这屋子一圈,才发现,这里面脏乱无比,时不时有些老鼠、蟑螂从角落里爬出来,正值夏日,却没有窗子透不出风,一股恶臭袭来,使得人连连反胃。

    归君扯开了同辛惟清绑在一起的粗绳,见辛惟清还未清醒,便打算独自勘察周围情况,说起来这不过两丈之长的草房,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悄悄哪里可以出去。

    她正看着,躺在地上的辛惟清有了动静,慢慢的坐起身子,拉下眼上蒙着黑布,棕色的瞳孔微微紧缩,适应住光亮时才变得正常,他见归君打量着什么,许久未开口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却徒增了几分魅力。

    “二姑娘在看什么?”

    归君未回头,一只手牵着那草房子的木门,轻轻拉动,隐约间能看见外面的景色,不过意外的是并没有人守在门口。这是个好兆头,不过却暗藏着危机。

    “外面有什么?”辛惟清又问。

    “我们应当是在一座山上,看来掳走我们的那些并不是些海贼,或许是山贼。”她又走到另一侧,摸着那草墙略有所思。

    这地上属实不是很干净,她宁愿站着也不愿意同辛惟清一样毫不动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听闻她的话,辛惟清并没有过多震惊,仿佛是早有预料,昂首道,“二姑娘瞧着样子并不害怕?”

    归君下意识摩挲着手心的胼胝,睫翼微微垂下,正想说些什么,突兀响起了一道稚气的男声。

    “你们醒了?”

    是隔壁传来的,声音并不含糊,十分清晰,听着近在咫尺的模样。

    归君示意辛惟清先开口,辛惟清也没有犹豫,问道,“你也是被他们逮到这里来的?”

    那人许是许久未有人聊天交谈,迫不及待的回答他二人,“是,我来的比你们要早一些,你们已经昏睡了两日,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他敛声不言。

    “这是哪里你知道吗?”归君走过去略微贴上墙。

    “不清楚,但是应当没有出福州,这些人说话都有闽南的口音。”那人回道,“敢问姑娘芳名?”

    归君眉尾上扬,没想到这人如此的直白,并没有回话,反倒是一脸兴趣的盯着辛惟清。

    “姑娘同公子的名字,在下说的快了,不好意思。”他感受到对面的静止,便快快的补上一句,生怕他二人有所误会。

    但迟迟等不来对面人的回话,后知后觉察觉失礼,于是慌忙补上,“在下是闽南尹氏,尹松落。”

    这四海九州还真是狭小,她居然能在这里以此等方式同尹松落见面,当真是让人意外的紧,想来想去她还是同那人直言,“京城沈氏沈归君。”

    “沈二姑娘?”尹松落语气有些诧异,但肉眼可见的是他变得冷淡了下来。

    气氛霎时变得有些诡异,辛惟清感受到二人奇妙的氛围,大许明白了什么,嘴角噙着笑意,眸光冷冽,“二位熟识?”

    “不知这位公子是?”尹松落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起了他的身份。

    “抱歉,在下的身份不能透露。”辛惟清话里少了一些温润,反倒是多了些皇族才会有的威慑。

    尹松落并没有过多计较他的身份,若是认识了其中的沈归君,大概便能清楚他也是从京城来的,至于身份地位应当不简单,不如多一事少一事,不问算数。

    “四公子是因为什么被绑了过来?”归君问道。

    尹松落难以启齿自己这段惹人发笑的经历,便打算三言两语带过,“我正打算坐船上扬州,结果遇到了这些贼子,不过他们已经向尹府讨要赎金,若是等尹府赎人之际,在下定会将姑娘同公子一起携带出去。”

    别的不论,这尹松落虽说为商人,性格却十分正直,但是身子却不大好,从小体弱多病,声音听着并不健朗,却有三分稚气。

    “你知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它人吗?”辛惟清忽的出声。

    “这屋子是一排一排的,都是他们掳过来的人,不过,目前我的隔壁只有你们。”

    草屋并不隔音,屋外的风吹草动里面都能感受的着,屋内的谈话外面理当也一清二楚,不过他们说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阻挠,还真是奇怪。

    “不过这几日都没有来这里把守,好像是他们头子娶妻,忙得很。”

    尹松落到这里也有三日,便是一直待在这肮脏的房子里,每日吃着一点干粮度日,也只是见过那些人几面。

    “怎么,你想出去吗?”辛惟清拉了拉归君的裙摆,坐在地上仰视她,“这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归君猝然低下头同辛惟清视线相撞满怀,四目相对之下,辛惟清先撇开了头,紧绷的下颚一刻也不松懈。见此,归君轰然一笑,眼波流转,“不然呢?本也是我自愿到这里来的。”

    “虽说这块地方没人把守,但是外面应该是堵得死,这位置特殊,易守难攻,不是轻易能上来的。”尹松落插了句嘴,“先前有人从这扇门出去,还未走几步便让山上的守卫给射死了,死的格外凄惨。”

    归君泄了气的模样,干脆坐在辛惟清的身后,双手抱膝,眼底含泪,嘟嘟囔囔了起来,“我不过十七,年纪尚轻,可不想把命交代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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