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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刀霜剑全不惧三

    此后几日,萧峰被一帮崇拜者缠着,四处游猎、喝酒、比武,日子过得好不快活。而阿朱则热衷于带着舒儿、银彩、月白几个整理庭院、理清物品,哪也不想去了,虽然舒儿不在意,阿朱还是脱了她的奴籍,并对她说只要愿意都可以呆在这里,不得不说,舒儿还是很能干的,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由她帮忙阿朱可轻松多了。

    有几个贵族少年——都是出身显贵,年轻气盛,见识过萧峰的本事后更是狂热的折服,时常来这儿做客,也请了萧峰去他们那游猎,而阿紫因为“老是往稀奇古怪的山里沟里钻”(阿朱语),有时也会被拉着去。

    这一日雪后初晴,耶律纳什带了两队骑兵,兴冲冲邀请萧峰去北岭猎熊,此时的熊骠肥肉厚,极为好吃,当然,也很难捉,萧峰欣然答应,阿紫也被阿朱催着一起去了。

    阿紫穿了一身紫色的猎装,白色的貂毛从领口、袖口冒出,再配上同色的帽子,毛茸茸的貂尾垂在脸侧,越发衬得娇艳。耶律纳什暧昧的看了一眼,别有深意的笑道:“萧兄身边可有一对姐妹花啊”萧峰随口应了一声,阿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契丹风俗,妻死妹继,有些姐妹同嫁一人的并不少见,萧峰显然让他们有这种错觉,而他自己却不知道。

    那岭中积雪深厚,甚是难行,但阿紫一行人骑的均是骏马,速度也不慢。这天运气不佳,众人满岭钻来钻去,也只遇上一些獐子、野兔、山鸡等,别说大熊,连老虎都没看见一只,大家正准备回转时,突然听得“嗷••••”一声大叫,顿时大喜,“熊!”“是熊!”,纷纷拨过马头,向来声方向奔去。

    绕过一小坡,一只皮毛油光发亮大黑熊嚎叫着冲出,耶律纳什大喝着:“齐射!”首先一箭,正中右眼,从人纷纷举弓,那熊中了七八箭,痛叫着转身往来路回跑,众人紧紧追着。那熊转身时,颈后露出了一根短矛,血不停的流着,那矛做得很简单,就是一根木棍套着矛头,木棍光滑圆润,似乎已经用了很久了,难道这熊是被人先追赶的?

    没多久,远处出现了一伙猎人,身穿兽皮,手持长短矛,截住了大熊,一个骑手大喝道:“嘿!女真蛮子!竟敢抢我们大爷的猎物!”那群人一阵骚动,一个为首的老猎人答道:“军爷,这熊是我们先发现的,你瞧,我们还投了一根矛呢。”耶律纳什怪声道:“那又怎么了?猎场的规矩,死在谁手上就是谁的!乖乖让开吧。”说罢,箭如雨下,那熊抽搐一阵,就不动了,契丹众人大笑。

    几个骑兵慢悠悠的荡过去,收拾那头黑熊,那老猎人巍巍抓住为首骑兵的缰绳,哀求道:“军爷,这熊,熊就孝敬给几位了,但请把那熊胆留下吧,我们感激不尽!”那骑兵呸了一声:“笑话!这熊本就是我们的,岂要你让?好端端的熊胆为什么要给你?让开!”一马鞭挥过去,一下将那老猎人打倒在地,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萧峰皱了皱眉,正想开口,却见一个大汉越众而出,怒道:“这熊是我们先猎到的!也是我们先打伤的,猎场的规矩,见者有份,更何况我们还出了力,分一半也是应当的,别说只是熊胆了。”

    为首的骑兵恼羞成怒,蛮横道:“规矩?大爷说的话就是规矩!闪开!”右手举起马鞭狠狠的挥过去,那大汉身一侧,一手截住鞭子,顺势将那骑兵扯下马来,另一手亮出长矛,把旁边的骑兵刺下来,嘴里喊了一句女真话,顿时,长矛、短矛“飕飕”的飞过来,好几个骑兵惨叫着摔下马。

    契丹女真敌对多年,契丹势强,女真人少,平时争执时,总是女真人退让。契丹骑兵素日欺压惯了,谁知这次女真人如此强硬,一时措不及手,被打的阵脚大乱。耶律纳什咒骂着重整队形,萧峰一皱眉,伸手抓住一根刺来的长矛,挥舞着将飞来的矛一一打落。

    女真人且战且走,那大汉真是厉害,几百斤的大熊被他一个人拖着走了。萧峰驱马上前,想看看倒地的骑兵还有救没有,大汉大吼一声,丢下大熊,挥舞的一柄钢叉袭过来,萧峰侧身避开,低声道:“我不跟你打,你们走吧。”那大汉恍若未闻,攻的更急了,萧峰叹了一声,轻轻巧巧的截住钢叉,那大汉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自主的松了手,整个人被抛了出去,落地时双肩好似有千担重物压住,再也站不稳了,一下摔倒在地,半响爬不下起来。

    契丹骑兵见此大声欢呼,强弓硬弩,箭无虚发,顷刻间射死了十来名女真人,女真人一声呐喊,轰然溃散,连熊也顾不得了,他们奔跑极快,一会就不见踪影了。

    契丹骑兵留下来收拾残局,有两个骑士死了,四个重伤,包扎伤口、料理猎物,那大汉早就被绑了起来,几个骑兵狠狠的踢着他,发泄心中的怒火。耶律纳什恨声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昂然道:“我又不是你捉到的,你怎配问我?”契丹人和女真人都有惯例,凡俘虏了敌人,便是属于俘获者私人的奴隶,故有此说。

    耶律纳什转过头,磨着牙向萧峰建议:“干脆把他送去坦哥那里,让他去干活,他就老实了。”耶律坦哥也是那群贵族少年中的一个,管着一个很大的奴隶营,舒儿她们就是从那儿出来的。

    一众在城外分道,耶律纳什带着骑兵回府了。萧峰走了一段路,停下来解开那大汉的绳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大汉阴晴不定的犹疑了一会,才敬畏的开口说:“我是完颜阿骨打。”“什么!”阿紫惊讶的叫了起来,第一次仔细打量他,浓眉大眼,形貌古朴,体魄健壮,因为刚才的打斗,身上的兽皮裂开了,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强健的手臂和厚实的胸膛,眉宇中带着很原始、很纯粹的阳刚之气。

    阿紫看的有点久了,忙咳了一声:“你们为什么要和契丹骑兵硬拼呢?那只熊虽然稀罕,也不是没有了啊?”完颜阿骨打悲愤的说:“如不是为了父亲,再有十只熊让了也没什么啊。”原来,女真族族长——完颜阿骨打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中受了严重的外伤,性命垂危,需要虎骨、虎筋、熊胆三味制成的断续散救命,身为族里最出色的猎人,完颜阿骨打在雪地里伏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找到一只,却被抢了去,心中自然悲愤难平。

    萧峰微一沉吟,说道:“完颜兄弟,这事是我们不对,你放心,熊胆我一定给你找回来。”阿紫笑盈盈的插嘴:“也不用那么麻烦,我记得家里似乎有断续散。”萧峰恍然:“是啊,义兄有送给我,完颜兄弟,你跟我来吧。”

    回到家中,阿紫对阿朱讲述了经过,阿朱找出断续散,正好耶律纳什派人送来猎物,共计:獐子四只、锦鸡十对、雪兔十对、熊掌两只还有一只熊胆和一张熊皮,萧峰便将断续散和熊胆一齐给了完颜阿骨打。他走到萧峰面前,单膝跪下,以手加额,满脸感激:“主人,你不仅勇猛无敌,更仁慈宽容,完颜阿骨打永远铭记你的恩情!”萧峰笑着拉他起来:“我已放了你,就不要叫我主人了,兄弟相称便可,快回去看看你父亲吧。”

    完颜阿骨打走后,舒儿清点猎物时,发现有三对锦鸡、两只雪兔竟还活着,那锦鸡羽毛颜色鲜亮,文彩炫耀,而雪兔有一身皎白柔软的长毛,阿朱很是喜欢,忙叫银彩在后院养起来。其余的舒儿拿到厨房趁着新鲜收拾了。

    午餐很丰盛,四条烤的金黄焦脆的獐子腿盛在银盘之中,香气扑鼻,旁边配着一把小银刀,可以随意切下肉来;一大碗热腾腾的莲子细锦汤,清淡怡人;还有一盘辣爆仔兔,香辣爽口,让人胃口大开。

    舒儿笑道:“这獐子真是肥美!在火上一架,不用加别的,那油就大滴大滴的冒出来,啧啧••••那香味,门外都闻得见。”自从来了之后,她就和我们一起吃饭。阿朱喝了口汤,奇道:“这汤加松子了么?居然有股松木的清香。”阿紫笑道:“姊姊好厉害,这都尝得出!那锦鸡日日以松子和草籽为食,油脂极少,肉嫩皮滑,自然会带着草木的清香。”阿朱道:“恩,难怪,和以前吃过的大不同,用来做汤或清蒸都是好的。”

    阿紫兴致勃勃的描述:“那锦鸡养得又肥又大,飞都飞不起来,只要向着它冲过去,它听到马蹄声就吓得呆呆的,拼命把头往雪地里钻,呵呵•••••然后就抓住脖子拔出来就可以了,好玩得很。”阿朱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问舒儿:“熊掌收拾了没?可别白放着,容易坏。”舒儿笑道:“交代厨房用高汤煨着呢,晚上便可以上桌了。”

    第二天,萧峰出门去拜访耶律坦哥,阿紫也跟着。他的奴隶营位于城北,二人刚到,耶律坦哥就迎了出来,相较耶律纳什的飞扬跳脱,他明显沉稳许多。

    将二人让进正厅,他笑道:“萧大哥,可真是稀客,昨儿打猎可好?我有事没去,真是遗憾。”萧峰笑着点点头。他又道:“今儿纳什差人送来些猎物,还捎话说萧大哥会送个奴隶来,叫我狠狠教训他一顿。真是,吃他一点东西,就派起差事来。”萧峰一扬眉,道:“那人我已放他回去了,昨天本是我们不对,抢了别人的猎物,再把人扣下来,那可也太不地道了。”

    耶律坦哥一怔:“也是,纳什的性子本就胡闹,无理也要搅三分,好在来得快也去得快,我跟他说说就是了。”阿紫笑道:“这可麻烦耶律大哥了,不过,不会让你白做的,我们也带了些猎物来,就当是谢礼了。”耶律坦哥大笑道:“那我不是吃过这家吃那家!哈哈•••••”

    告辞出来,二人沿着营道往外走,在营口看见一大队人正在监工下搬运木材、石料,人人汗流满面。这些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瘦小病弱的青年、长相丑恶的女子,契丹统称为“劣奴”,是奴隶中的最下等,只拿来做诸般粗重下贱活,任意打骂,简直不当人看;现这群人大都是宋人,也有少数女真、高丽人种,皆被绳索绑在腰间,连成一串。

    萧峰叹息一声,正要拨马离开,突然听到一人大喊:“乔帮主!”吃了一惊,回身看去,见队中一少年正面向他,又喊了一声:“乔帮主,我有一件秘密大事,要面禀于你。”这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脸型瘦长,脸色青白,下巴尖削,神色闪烁不定,萧峰便问:“少年,你是何人?知道什么大事?”那少年道:“我是一无名小辈,无意知道了一件与你有关的大事,请你远离部属,此事不能让旁人听见。”萧峰好奇心起,寻思听一听是无妨,于是纵马行出十余丈,招手道:“你过来!”

    一旁监工忙给他割断绳索,让他过去。那少年探手入怀,摸了一物在手,说道:“你一看便知。”说着走向萧峰马前。萧峰伸手去接。

    突然之间,那少年将手中之物猛往萧峰脸上掷来。萧峰马鞭一挥,将那物击落。那物掉在地下,□□溅在四周,原来是个生石灰包。这是江湖上下三滥盗贼所用的卑鄙无耻之物,若给掷在脸上,生灰末入眼,双目便瞎。

    一旁的监工吓得魂飞魄散,忙冲上来,两个壮汉拧着那少年双手,将他压在地下,萧峰哼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起心害我?”那少年嘴唇紧紧闭住,并不答话。萧峰和颜悦色的道;“你好好说来,我可饶你性命。”那少年猛地抬起头,满脸悲愤道:“姓乔的,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用这些诡计来戏辱于我?我聚贤庄游家的男儿,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萧峰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游氏双雄的子侄,诶,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你可想回大宋?”那游姓少年大声道:“辽狗,干嘛要你假惺惺?我游坦之就是死,也与你这阴险狠毒、忘恩负义、杀父杀母杀师的契丹狗贼不共戴天!”

    这话喊得十分大声,四周一阵惊疑,纷纷窃窃低语。阿紫纵马上前,大声呵斥道:“胡说!我姊夫是契丹人,自幼父母就被你们大宋人害死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当年在聚贤庄,你们几百号人围攻他一个,生死搏斗中,还指望他留手么?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可埋怨的?”

    当阿紫说话时,游坦之只是仰脸看着她,一呆之下,说不出话来。这情形落到众人眼里,自然认为他被阿紫驳得哑口无言。

    但这一切,萧峰都没注意到,他听了游坦之一声大喊,又想起在大宋人人唾骂、含冤莫白的情景,义父母的尸首、朋友兄弟的仇恨蔑视,还有,聚贤庄中那冲天的血光••••••

    阿紫轻轻叫了两声:“姊夫?姊夫!”萧峰才回过神来,只感意兴索然,便道:“咱们回去吧。”又对监工说:“不必为难他了。”那监工唯唯而退。

    这句话救了游坦之,他没因为这件事受到明面上的处罚,但平日里刻意刁难、加倍折磨是少不了的,才过几天,游坦之就觉得非常漫长,这天,当监工又找借口狠狠抽他一百鞭子,当他奄奄一息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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