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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一半的歌

    虽然已经入了深秋,但太阳晒得人直犯懒。

    好不容易过星期,初晓不想错过这个好天气,非拉着陈濯在小区篮球场一较高下,最后都累得满头大汗,也没分出个胜负。

    初晓去附近的自动售卖机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躺在公共座椅上的陈濯一瓶。

    “中午去我家吃饭吧,点外卖,咱俩还能再打会游戏。”

    陈濯大口喝完大半瓶水,爽快答应,给小叔和婶婶发完信息,两个人颠着球往回走,身上的篮球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初晓回到家,看到初棠和管艺琳在客厅追韩剧,只是剧情的走向有些不太对劲,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干嘛。

    窝在沙发上恣意潇洒的少女,正欣赏着男女主缓缓靠近的嘴唇。听到初晓略微尴尬的咳嗽声,初棠才意识到初晓已经回来了。更为尴尬的是,陈濯也站在门口满脸笑意地朝自己招手。

    蓝色的篮球服和他的身材相得益彰,头上的发带衬得他的脸更加小巧清秀。汗珠亲过他滚动的喉咙,画面看起来不要太净化眼球!初棠第一次见陈濯穿篮球服,脑子里只忍不住回荡着一个词:见色起意。

    四目相对,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电视上里男主正深情的望着女主,说着深情的台词“我爱你”。

    陈濯走过她的身边,微微喘着气,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擦汗。

    初棠的脸此刻红得像打了过量的腮红,强装镇定,拿起遥控器快进。

    “行呀你们俩,躲在客厅里看小黄片。”初晓熟悉的作死声如约而至。

    “这个等级可远远比不上你偷偷藏在电脑里的教育片。”管艺琳不落下风。

    陈濯和初晓相视一笑,没再说什么。

    “姐,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

    陈濯也注意到初棠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绯红,以为是被他们两个人被撞见了电视里的吻戏,才这样害羞,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今天中午吃什么?”

    “让她们两个小色鬼商量吧,咱们先上去洗个澡。”

    “初晓,你个大色鬼,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呀!”管艺琳气得拿抱枕砸他。

    等两人洗完澡下来,正好外卖也到了。陈濯穿着初晓的卫衣,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身穿暖橘色卫衣的陈濯,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看上去像一只乖乖的小狗,耐心地等待着主人为他擦拭身体。初棠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心脏却加快跳个不停。她迅速别过脸,不敢继续明目张胆的看他。

    “你书包上的挂链是谁送给你的?该不会是哪个对你意图不轨的妹妹吧?”初晓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看着陈濯。

    初棠也早注意到陈濯的黑色书包上一直挂着一个可爱的挂饰,和他的气质略有不符。听到初晓的话,她的心里莫名开始期待陈濯的回答。

    “没有,就是一个朋友送的。”陈濯搅拌着手里的石锅拌饭,一脸无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

    “我不是八卦,我是只对你八卦。”

    听完初晓“震撼人心”的回答,三人默契地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吃完饭,初棠便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陈濯走到她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怎么了?”初棠扭头看到陈濯站在门口。

    “就是......我听初晓说,你下午要去上课,正好我也要去那边,一块吧。”

    “好。”

    初晓一个人在家闲着没事干,非要缠着陈濯,想和他一块去。于是,初棠满心期待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初棠坐在电动车后座,时不时偷瞄一眼旁边独自骑着电动车的陈濯。或许是偷看的太过频繁,陈濯察觉到初棠的目光,扭头看向她。初棠没有避开,反而一脸“正派”地对上他的目光。

    初晓专心致志地和陈濯聊着“绝境之地”这个爆火的游戏,一点也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小九九”。

    “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长风战队。上一次长风战队的射手Z表现十分出彩。那今天的比赛结果会怎么样呢?好,比赛现在开始。”

    陈濯坐在比赛舞台上,面色冷酷,和他在学校里的状态完全不同,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初晓坐在长风战队的等待区,聚精会神地望着大屏幕,被陈濯自信的操作惊艳。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长风战队成功拿下今天的比赛。

    陈濯背起自己的包,示意初晓和自己一块出去。一路上,初晓一直用崇拜的星星眼盯着陈濯的脸,好像要把他的脸看穿。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盯着我了?”陈濯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你真的很不够意思!你这水平都够去打职业了!”

    “你别这样,我真的不习惯。咱们还是去找你姐吧。”陈濯把他的头摆正到正前方,示意他看路,强行打断他的眼神“施法”。

    参加这次比赛的人,都是业余的爱好者。对陈濯来说,确实谈不上什么对手不对手的。

    望着夜晚天空中的满天星,初棠觉得心情莫名舒畅,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把窗户关上。

    初棠拿起吉他,点开了手机上的视频录制。

    “大家好,今天我准备唱一首泰勒的《Begin Again》。

    ......

    And you throw your head bag like a little kid .

    I think it\'s stra you think I\'m funny \'ever did .

    ......”

    初棠独特的蜜嗓,搭配吉他,好似在娓娓道来一个不得所爱的故事。

    “小濯,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明天早上去菜市场买。”婶婶站在表哥的房间门口询问他。

    陈濯转到长林一高后,一直借住在小叔家里,没有再回过家。小叔和陈濯的爸爸相差五岁,但是结婚很早,和婶婶育有一个儿子,叫陈铎,比陈濯大三岁。陈铎今年刚刚考入苏林大学,房间自然也空了下来。陈濯便住在表哥的房间。

    “我想吃......糖醋排骨。”

    “好,我明天再给你熬一个乌鸡汤,再做一个酸菜鱼。好不容易放一次假,给你好好补补。”

    “好。”

    “那你早点休息啊。”

    小叔和婶婶对待陈濯,就像对待陈铎一样。小叔和婶婶对他的关爱无意间填补了他心中父母的空缺。

    婶婶因为身体不好,小叔便让她辞职在家。自从陈铎上大学后,婶婶也觉得一个人在家没有意思。陈濯搬来后,婶婶重新找到了做饭的热情,总是不厌其烦地给陈濯做各种各样的菜。

    陈濯因为熬夜打游戏,一直睡到第二天十点多,被初晓的电话骚扰醒。陈濯实在瞌睡到不行,让初晓一会到家里来找自己。

    正在厨房做饭的婶婶看到来家里的初晓,立马迎上去,把他里里外外都夸了一遍,弄得他真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陈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招招手让初晓直接来自己房间。两人一坐下来,谁也没说废话,直奔主题,冲击“绝境之地”的巅峰赛。

    小叔下班回到家,听到陈濯和初晓吵吵闹闹的,好奇地看向婶婶。

    “是小濯的同学,来找他。”婶婶一脸笑意。

    “难得见小濯这样开心,让他们先玩会儿,我来帮你。”

    小叔熟练地拿起围裙,洗洗手,开始帮婶婶做饭。

    初晓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了,立马跳起。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婶婶到房门口喊他们吃饭。初晓想着初棠还在家等着,背着包要走。结果,婶婶十分热情地拦住他的去路,非要让他留下来一块吃饭。婶婶得知初晓的姐姐一个人在家,便让初晓打电话,把姐姐也喊过来。

    初晓实在拦不住婶婶的热情,最后还是打电话给初棠,给她大致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疯狂暗示让她赶紧过来。

    吃饭时,婶婶和小叔得知初棠是学校的第一名,更加殷勤地给她夹菜。初棠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陈濯。

    “婶婶,你们别给她夹菜了,女孩子饭量小。”陈濯收到信号,开口为她解围。

    小叔悄悄推了婶婶一下,示意女孩子害羞,别太热情,吓着人家了。婶婶瞪了他一眼,刚刚你不也挺热情的吗?

    “没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以后父母不在家,就到婶婶这儿来,婶婶给你们做好吃的。”婶婶依旧热情不减。

    “谢谢婶婶。”

    婶婶看着温柔有礼貌的初棠,越看越喜欢。她只有陈铎一个儿子,因为身体原因,后来也没有再要二胎。看见女儿家水灵灵的样子,她就喜欢得不得了。

    初家父母自己开公司,平时都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很少有时间陪初家姐弟,但是他们并没有忽视姐弟俩各个方面的成长。

    下午,初棠和初晓已经收拾好东西,行李放到客厅。初钦明和韩莉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刚进门,看到姐弟俩在客厅,韩莉才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韩莉换完拖鞋,快步走到客厅,抱抱姐弟俩。初棠窝在妈妈怀里撒着娇。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该去学校了。”

    “对不起,有点事耽误了。”妈妈赶忙道歉。

    初钦明把手里的礼物分别递给姐弟俩,是给他们俩月考的奖励。初晓虽然没有初棠考得好,但是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十。

    “谢谢爸爸!”两人看到礼物都两眼放光了。

    两人把礼物收好后,温父就提议,在去学校之前,先去吃一顿大餐。听到要去吃大餐,姐弟俩高呼“万岁!万岁!”

    初钦明和韩莉把两人送到学校时,已经快到晚自习上课的时间。两人拉着行李箱,艰难地往教学楼赶。

    “你爸妈又领着你们去吃大餐了?”老王看了一眼手机,踩着点来,已经见怪不怪。

    初棠把行李箱放到教室外,不敢直视老王,缩头缩脑地跟在初晓身后面,走进教室。其他同学正在安安静静写练习题,听到动静,纷纷抬头。

    老王站在门口,扫视一遍全班的学生,不紧不慢地开口:“既然,人已经来齐了。所有人站到教室外边,现在开始按照成绩排座位。”

    初棠凳子还没坐稳,就要重新出去。赵晓雯走到她旁边,一脸笑意。

    “又和你爸妈出去吃饭?真羡慕你,考完试就能吃大餐。”

    两个人叽叽喳喳走到门口,快走到老王身边,自动闭麦。

    经过大半节课的时间,座位才排好。老王的一声令下,全班同学又开始“大迁移”。

    初晓从中间的位置挪到初棠的后排,和陈濯成为了同桌。而赵晓雯如愿和初棠成了同桌。

    何嘉欣坐在中间第三排,看着初棠和赵晓雯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酸涩,只能强制自己不往那边看。

    旁边的刘家齐拍拍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习题上的何嘉欣,把零食放到她桌子上,“初棠给你的。”

    何嘉欣把零食放到抽屉里,试图挤出一个好看点的笑容。在她眼中,初棠永远都是漂亮、自信、坦荡的。她知道,她不应该嫉妒初棠,但是对她来说,这道光太耀眼了,耀眼得让她没有办法回避自己灰暗的内心。

    周茂对自己的“恶作剧”让她无法忘记自己的平庸;而初棠的存在却让她意识到,有的人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就是主角,和她这种真正的丑小鸭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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