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要是平时这么多人来了,陆爷爷一定会高兴的多炒几个菜招待他们,可是这些人聚在这里,却是因为两个人受伤,他也一时忙不过来。

    所以也就把这烧菜做饭的事交给云雀和青英他们了,这两人看起来比起上次见面时还要默契,看来他们这段时间感情是迅速在升温了。

    景云卿虽然守在玉儿身边,可是还是忍不住时不时不忘往顾初言的方向看。

    十四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在一旁守着,就像他说的,所有给顾初言的东西,不管吃的、用的,还是喝的,他都是先试过了才给她用。

    看着她每次换药擦药时都疼得眉头紧皱,十四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包蜜饯来。

    “良药苦口,你喝完了这个,我就给你一颗,嘴里就不会苦了。”

    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对她,顾初言忍不住开口,“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这样哄。”

    “是吗?还是小孩子好,你看玉儿,一口糖粘就能把她哄好。”

    顾初言看十四认真的言语,想要笑,但是又怕牵动伤口,只得憋着,十四已经把蜜饯放到了她嘴边,她只得吃了进去,可是才刚入了口就吐了出来,眉头比刚才还皱了。

    “你给我吃得什么啊?哪有这么苦的蜜饯?”

    十四听了她的话喜出望外,高兴的去把二师叔唤来,原来他们两个合计着把另外一味云集山的秘药塞到了蜜饯里,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怕她失望,所以先前也没告诉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阿初,你再吃一颗给二师叔看。”

    十四显得比顾初言还要高兴,说着又拿出一颗来,顾初言把被子拉上来,只露出双眼睛。

    “干嘛?那么苦的药,还要我吃给你们看?不是把我当猴戏看,给你们表演吗?”

    听到她还蛮不高兴,云雀说了句公道话,“小姐,这些时间十四爷可是把我的活都给抢了,又给你试药,熬药的,我觉得这段表演他担得起。”

    顾初言探出头来,发现十四这几天可是衣不解带。还是头一次看他连着几天衣服都没换,就为了寸步不离的照顾她,顾初言有些不好意思。

    “这里这么多人,我也不缺人照顾,你这是何必?”

    “没关系,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你,而且我也不是因为你身边没人照顾才来到你身边,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本来十四难得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情话,被顾初言这样追问,他一时间脸都红了。

    哪里不一样?

    他的心思是什么,还用问吗?

    慢半拍的顾初言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也不禁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她感觉大冬天盖在身上的被子有些烧得慌,可是又不得不躲起来。

    一瞬间,两人的脸都红得像熟透的红苹果,连周围的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这一切都被景云卿看在眼里,他看得出来,有些似曾相识的情愫在另外两个人之间展开,只是如今顾初言的身边换了个人。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和顾初言曾经的那些美好情节,现在正在他面前上演,而男主不再是他。

    二师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安慰,“别灰心,路还长着,又不是没机会了。”

    就好比他,想起他当年春心萌动时,一晃都十余年了,别说进展,他连人都丢了,唉!

    景云卿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不久前他还在陆爷爷的院子里,像个胜利者般跟十四宣示主权,没想到他高兴太早,这么快就物是人非了。

    真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短暂,他有时候都在恍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到底,他比起景云卿,输在哪里呢?

    他正失神想着,玉儿从他怀里醒来,疑惑的看了看周围。

    “怎么姨娘不和我们一起?”

    玉儿奶声奶气的问话让屋子里的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们那里。

    的确,曾几何时,顾初言还是他的妻,那段时间,他们在玉儿眼里,做什么从来都是在一起的。

    景云卿甚至没勇气抬眼去看顾初言的眼睛,他知道那双眼睛里早已经没有他的位置,即使看了也只会徒增伤感。

    为了不让自己更难堪,他没有回答,而是笑着摸了摸玉儿的额头,“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

    云雀刚端了菜出来,听到他的话忙回答,“陆爷爷说了,小姐和玉儿现在都只能喝清粥,已经做好了,我现在就去端过来。”

    忙了一天,大家都开始认真吃晚饭,顾初言伤到的是脸,还不能咀嚼,只喝了几口米汤就又躺下了。

    这时屋外有人敲门,大家都在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却不想竟然是凤来客栈的老板娘。

    她穿了一身深紫色绒边披风,推门进来也不管身上的残雪,直接冲到顾初言面前,仔细查看她的脸后,不禁皱眉,“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了,总让人操心。”

    顾初言还没开口,她又站了起来,眼里有几分怒气,看向一旁呆愣在那里的二师叔。

    事实上,从凤姨推门进来,他已经把手上吃饭的碗给惊得摔了,被她这么一瞪他连凳子都不会坐了,直接支支吾吾的站了起来,张了张口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你怎么回事?快把那些小孩子给我叫走,整天扒人家窗户有意思吗?”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问清缘由才知道原来二师叔进城第一天就看出凤来客栈是他师姐,也就是李凤娘开的。

    但是他自己又不便追查,毕竟还是担心弄错,只得雇了些小孩子天天扒凤来客栈的墙头帮他打听,凤姨实在是不堪其扰,这不,自己现身找过来了。

    也就是说当年从云集山下山的除了他大师兄陆立明,大师姐赵媛媛,还有另外一个二师姐就是李凤娘了。

    说到这里,二师叔也是委屈的不行,当初他们四个可是发誓学成之后一起仗剑走天涯,可是他们三个却一去不复返,一走就是十几年。

    原来凤姨真的跟陆管家是认识的,而且还是这么密切的关系,顾初言忍不住从病床上下来,坐到了他们身边聆听。

    二师叔委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凤姨瞪他一眼他立刻又憋了回去。

    “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事,你也当真,再说了,谁愿意带你一个爱哭鬼?”

    爱哭鬼?

    二师叔?

    没想到今天还有餐后大瓜吃,大家都一脸惊讶的朝他看过去。

    虽然一把年纪了,可是二师叔行事确实怪诞,但是也不至于是个爱哭鬼啊。

    不过自从凤姨来了,好像他真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顾初言忍不住追问。

    “凤姨,我看师傅好像比你年纪要大,怎么会是你的师弟?是进师门比你晚的原因吗?”

    “两条他都占了,比我小五岁不说,也进门比我晚。”

    凤姨说到这里,看着胡子拉渣的二师叔,也忍不住吐槽起来,“他就是看着老成,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顾初言有趣的看着凤姨,平时她温婉大气,可是数落二师叔时却完全是另一面,大概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只是没遇到那个让她不同的人。

    凤姨这趟过来除了看望顾初言,还给她带了一些美容还修颜的药膏,顺带还到陆爷爷这里讨要了一些城里买不到的草药。

    二师叔见状,忍不住关心的问她,“师姐,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

    “没事,最近店里重新装修,有个伙计摔下来了,我来这里讨些草药。”

    二师叔点了点头,眼巴巴的跟着她,看她再三交代阿初药膏要怎么用,然后就要离开,他忙追了出去。

    “师姐,我明天可以去帮忙吗?”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好像师姐不让,他就真的不会去一样,还真是听话呢。

    “不用,你在这里照顾阿初。”

    凤姨拒绝得很干脆,走了几步,又回头交代他,“你先好生照顾阿初,最近店里挺乱的,等重新开张了,你再来。”

    就这么一句,二师叔听了几乎是喜出望外了,仿佛这十几年的等待和委屈都算不得什么,所以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二师叔对凤姨是存的什么心思了。

    李凤娘说完头也不回的的离开了,好像她还有要紧的事要去办。

    等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景云卿看着顾初言床头的那些药膏,不禁蹙起了眉头。

    他借着去帮玉儿取水的空挡,走到陆爷爷身边小声询问他,是不是他告诉李凤娘顾初言受伤的事,陆爷爷也没多想,直接答了一句,“我这几天都没出门,怎么可能呢。”

    看来这事确实有蹊跷,玉儿已经睡下了,景云卿走出院子,看了一眼屋内,确定没人注意到他,开始往回城的方向施展轻功,可是他追了一路却一无所获。

    他回到城中,看着眼前的凤来客栈正想要翻墙进去一探究竟,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了,而且语气里充满了防备和不屑。

    “怎么?贝勒爷这是打算夜闯私宅不成?”

    景云卿回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的李凤娘,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边都不知道,看来她的身手估计还在自己之上,不过很快景云卿已经恢复了平时处变不惊的样子。

    “没有,我只是好奇罢了,想不到凤来客栈的老板娘还是武林高手。”

    “所以贝勒爷的意思是武林高手不能开客栈,还是开客栈的人都必须是手无缚鸡之力?”

    见李凤娘眼神犀利,话语也咄咄逼人,景云卿只得退而求其次,试探道,“刚才你说店里的伙计在装修的时候摔了,可是这屋子里一点不见装修痕迹,更没见受伤的小二啊。”

    “我有说在装修这个店面吗?有说受伤的小二被安置在店里吗?贝勒爷果然贵人多忘事,这条街后面可是才发生过惊天大案,直到现在还有老百姓不敢从这里走过,你要是老板还会在这里开店吗?”

    看来说词早就准备好了,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景云卿也没打算再自讨没趣了。

    “如此,祝你新店早日开张,到时我也好捧个人场。”

    “不必,我这个人从来心胸狭隘,陆管家既是我的大师兄,他惨死的事还历历在目,所以我李凤娘绝不会和庆王府的人有任何交集。”

    此刻李凤娘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女。

    景云卿觉得今天过来一趟还是有收获的,李凤娘进来陆爷爷那里之前,不可能不知道屋子里有那些人在,可是她消失了那么久,却主动露面,而且来去匆匆,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真是只是为了来看望受伤的顾初言,顺便让二师叔不要再打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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