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梦奏

    枫秋的长假不知觉间就要到来,享受悠哉清爽的日子来了。

    已然是秋天,她现在是何情况呢,说一说好了。我在夏天为她办理了一份入学文件,让她步入到了校园生活。我一直认为校园生活是人生中最多彩美好的时光,而她也早就对其充满憧憬。想法产生共鸣,也就有了现在。

    出于多方面考虑,我为她办理的是我任教的J校,一是方便照顾,二是对环境的放心。虽然因她的特殊,过程有不少曲折,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校园生活初期,还能听到她表示有些放不开之类的,但没多久她便适应,交了很多朋友,每天都会和我分享她校园生活中的种种,分享快乐。而明天,是她迎来的第一个长假的第一天……

    叮铃铃—叮铃铃—

    闹钟声的响起,让我惊醒而瞬间坐起。急忙要起身走出去时,才想起今天是长假日,半起的身体又慢慢落了下去。

    不过既然已经起了床,就去开始新一天好了。这么想着,我又起身轻轻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早晨的洗漱总能让人神清气爽,不久前还有些恍惚的感觉,现在已然消散。头发在梳理后,也终于像样了。

    从卫生间出来后,我不禁看了看鸢的卧室那一侧——门是半开着的,里面还有光射出来。显然是起了床还把窗帘打开了的状态,但却没什么动静。

    我轻轻走了过去,在外面敲了三下门,问她:”鸢,我进来了?”

    “啊,萧老师。请进。”

    听到答复后,我才走了进去。转头,眼神对上了她的微笑。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鸢,你手里的那是什么书?嗯,你还看了不少啊,已经。”

    “啊,这本书……喏,萧老师,你看。”她将书递了过来。我接过后,第一反应是包装质感好。然后看了看封皮的两面,美术设计很好,书名是《萧以微风拂》,作者是…风羽鸢华?这是网文实体书啊。而且,风羽鸢华…这名字我好像在之前听到过。

    “嗯,就是那个十来天前在某站出了名的新人写手。因为作为处女作的那个作品意外地收获了高人气高热度,也得到了实体出版的机会,挺畅销的。”

    “啊,对!那时实体出版开售的消息好像上过热搜吧?当时,在下课时间,还总能听到学生们在聊。”

    “嗯,她的文笔很细腻生动,故事朴素却又让人回味无穷,我很喜欢。”

    “嗯……确实写得很好。”我看着序言部分,也不禁夸赞道。

    之后,我和她围绕这部作品聊了一会儿,我也在她的推荐下看了第一章,并予以了充分的肯定……

    聊的似乎有些久了,不觉间时间如水般悄然流逝。我看了看表,说;“你先继续看着,我去做早饭。”

    “欸?等一下,萧老师。做饭的话……能让我帮忙打下手嘛?”要起身时,鸢拉住了我的手问我。

    “……可能会受伤,没问题吗?”

    “嗯。”

    “行,那你就过来帮我吧……我会耐心地教你,你要好好学啊。”

    “好,知道了。”一如往常的微笑,但总是看不腻。

    今天的早饭多了一份特殊的味道……

    “鸢,难得的假期,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吗?嗯…还没有。因为,我也没有想过。不过,只要和萧老师在一起就可以了,嘻嘻。”

    “……这样啊。那……要不要去游乐园玩,鸢?”

    “欸,游乐园?! 好啊,我要去。”她说话时双眼似乎闪着光,语气里的喜悦都溢出了。

    “那……我们下午一点去。在那之前就先做些准备,多休息一会儿,想一想要玩些什么。”

    “嗯。”

    说是休息,但我还有一件事我需要继续思考。对于我和她的相处关系,我的内心很复杂。到现在为止,我总是时不时去想,但每次都得不到“真切的答案”。所谓的守护,对现在的我来说是真实也亦是一层借口。至于关系,也很微妙。我能在如此较年轻的年龄当上教师,是多种因素下的特殊结果。在这份特殊以及我和她微妙的理论年龄差的晕染下,现在的相处和生活,我和她的这份关系会何去何从?其实我很明白,内心的想法是什么、答案是什么,但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在逃避。结果毫无意外地还是没能得到“真切的答案”。呵呵 ,什么没得到答案,明知答案为何,却还在寻找“答案”。真是的,我在干什么啊。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自嘲般地笑了笑……

    那些事先不去想,抛开杂念,先专注于眼前的事好了。我看了看那个游乐园以及附近的地图信息。我得知今天晚上会有一场滨海烟花会,脑海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定好了计划后,钟表的表针已然转到了那一位置,我和她着装好后踏上了今日的征程。在这一天的游乐园中,多了两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身影——一个是身着白色衬衣,外披灰色大衣,穿着黑色牛仔裤的青年;另一个是身着女款黑色短袖T恤和深灰色风衣,穿着黑色短裤和灰白运动鞋的少女。不过,准确来说,吸睛的其实是鸢。我主要是陪在她身边,才连带着被注意。

    鸢的喜悦和激动都毫无掩饰地显露出来,拉着我的手,看着游乐园里的各种娱乐设施,两眼似乎都在冒着光。

    “鸢,想玩哪个?我们时间很充裕,放心玩就好了。”

    “真的吗?!”

    “哈哈,当然是真的了。出来玩肯定是时间充裕的啊,鸢。”

    “那、那我要玩那个。”

    “嘶……这……”

    “欸?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咱们走吧,去玩云霄飞车。”

    “嗯嗯!”

    云霄飞车,我都忘了来游乐园大概率避不开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在以前给我留下的阴影直到现在都挥散不去。但是,在她面前打退堂鼓就太丢脸了……

    “哦,哦!”她兴奋又愉悦的喊声混在环绕的尖叫声中,传到我的耳边。而我……害怕却又尽力掩饰着,闭着嘴紧绷着脸,害怕的汗水浸湿了脸,还被风吹得发凉。该死的,怎么有这么多圈,怎么这么高!

    过了一段时间,这飞车终于驶到终点停了下来。我紧绷的脸也得以“卸力”放松下来。然而,因飞车那刺激的劲头没完全过去,我从车上下来后差点没站稳。

    “好好玩啊!萧……老师?”

    “啊哈哈…怎么了,鸢?……”

    “萧老师,你脸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汗啊?”

    “……”我想着组织些语言骗过去,但却是一片空白。

    “……嗯……萧老师……您害怕的话,可以和我坦白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逞强呢?我不会笑话您的。”鸢走到我旁边,示意我蹲下后,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哈哈……还是没能掩饰过去吗?嗯……我知道了,鸢。”

    是啊,死要面子的做法有何意义呢?对方是鸢,我有何必要逞强呢?对鸢来说,我这种做法肯定会让她伤心吧?但她还是那么温柔,让我感觉有些对不起她。

    不过,鸢似乎是知道了我的想法,说:“萧老师,我能理解您的做法,您也不用感到内疚什么的。今天来这里,就快乐地玩就好了啊。所以,继续前进!”

    “嗯。那就选下一个吧,鸢。”

    “嗯!那,下一个就……”

    之后的各种娱乐设施,显然就没有云霄飞车那么刺激,整体上就是一种休闲和纯粹的小小快乐。她乐在其中,我也一样。本来以为自己会感到幼稚无趣,但可能是因为她在身边,我也在不知觉间被她的喜悦感染。

    太阳逐渐西下,空气染上了一层橘黄。从摩天轮的窗户向外看去,夕阳融化在这片城镇中,恬静柔和且美丽。但是,我的注意力更多是被坐在对面的她吸引,而时不时瞥眼看她,很好看,让我心醉。

    “萧老师,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啊?没有啊,我只是……”

    “老师,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一句话吗?”

    “啊,但是……”话说到这儿,我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老师,不敢看我吗?”

    “我……”我无法、不,是不敢回答。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这时,我听到鸢从座椅上起来的声音,然后穿着一双鞋的两条腿进入了我的视野。我想偏过头避开时,一双温暖的手覆在我的脸上,将我的脸转了过去并抬起。我的视线被动地和她对上。我看到她的双眼中有一丝忧伤的神色显得有些暗淡,沉默还没了那份微笑。我的内心感到一缕酸痛,想了想决定打破那条线。

    然而,就在我要说的时候,她将一根手指抵在我的唇上,轻声跟我说;“我不知道老师有什么缘由。但是,如果老师不想说就不要逼着自己了。真的决定好时再告诉我吧,萧老师。”然后挤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回到了她的座位。

    我愣愣地坐着,心中思绪紧缠。回味着她的话,自我反省着。在思索间摩天轮已然到了终末,而我也做好了抉择。哪怕这份关系会破裂,哪怕这份关系会受尽鄙夷,我也要这么做,就在今夜。顺便,将那个送给她……

    从摩天轮上下来后,我提议去参加今晚的滨海街会。鸢没有作声,只是沉默着牵过我的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氛围僵硬,令人很不自在,一种陌生感似乎在形成障壁。我浅呼了一口气,缓缓跟她说:“不要再想刚才的事情了。鸢,我会在今晚给你答案。我已经,想好了……我不知道答案能不能中你意,也不知道你会怎么想。但,我不会骗你。所以,希望你开心些陪着我,去等待。哪怕答案的末路可能是苦涩。”

    鸢听了我说的话后,眼神里透露着似乎是惊愣,还有一丝期待。

    “嗯,知道了。”鸢回应了我。

    “……鸢,今晚在滨海街市会有一场烟花宴。我想带你去,你愿意吗?”现在的情况,我知道自己更应该以她的想法为基准。

    “……我、我要去。”

    “不用刻意顺着我,鸢。我再确认一次,可以吗?”我转过身,要确认鸢的想法。

    “嗯!我去。”

    天色入暮,万家灯火接连亮起,我们也到达了街市。以指向月牙海岸的海豚雕像为中心的这片街市,距说已有四五年的历史了。一眼望去,访客如潮水般涌动着。斑斓的灯火、五花八门大小摊位和店铺、人群的喧闹声,一片繁华景象。

    凉风拂,我和她走在这片街市,张望着四周。我注意到她的视线总是着重于那些各色的食物上。看那些食物时,她的眼神似乎闪着光。

    “鸢,想吃什么就跟我说吧,不用光在那里看着。”我看到她停了停脚步在那一侧的店铺门口附近可怜张望的样子,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大委屈而流浪。

    “啊、不是。我、我只是……嗯……呃……好吧,我想吃那边的汤面…”看着她慌慌张张地否认,害羞得手足无措却还是承认了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好好好。鸢,走吧,去吃你看得‘亮晶晶’的汤面。”

    不得不说,鸢的眼光很不错。那家店的汤面似乎是这一片的人气食物,我们算是比较幸运,赶上了短暂的空档期,找到了一个位置落座。服务员听我们是第一次来,拿出了比平时还大的热情。来店里的几个人见状,还热心地向我们作个人向的推荐。我们也是认真听着感谢过后,结合我们自身的想法和口味,点了一份鱼蓉鲜汤面和一份牛骨汤面。

    听着喧闹的人声和混杂在其中的吸面、饮汤声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等到菜肴上桌,其中还有一小碟萝卜丝和香菜碎段。然后服务员告诉我们,这是让顾客选择搭配面吃的。我选择了萝卜丝,她选择的就是香菜。

    拿着筷子,捞起几根面条送入口中,爽口弹牙,浸透着牛骨汤的鲜香,搭配萝卜丝更是多了一份清香,真是让人陶醉。而鸢品尝后的评价也是围绕着口感和鲜香,鱼蓉的细腻柔滑更是让她赞美不已。

    品尝完美味,结账走出店后,那股香郁仍萦绕在周围的空气中。可能是太过美味,而溢出房屋了吧。

    路上,鸢仍对那些食物颇有关心。于是,向我投出了期望的目光。我无奈地笑了笑,她怕不是一个小吃货。没办法,我给她买了一个又一个量不多但美味且充满地方特色的小吃。而她也非常给力地全都吃掉了。我不禁怀疑,她的胃口是不是连接着深渊?不过,她很享受这一过程,这就够了。

    不知觉间,我们已经从那片饮食的天地来到了商娱区。地方性的各种精致大小商品真是迷人眼,我们仔细观摩着游走着。好一会儿后,有个东西几乎同时间吸引了我和她的注意。那是某个游戏周边店,在门口旁的荧屏上播放着一段动画。那是无瑕真我的动画短片。我作为玩家,看到那个荧幕上的身影,先是惊愣,然后是由衷的喜悦。而在我身旁的她,似乎是被那无瑕的美好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笑了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欸?是有同款衣服可以买的吗?”

    “不能说是同款,算是其基础上作成的改良服装。毕竟,现实是不同于动画的。”

    “哦……”

    “想买吗?”

    “嗯!”

    就这样,我们进到了那家店。一眼望去充满未来感的时尚内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事物作为商品出现在现实中。我和她在店员的指引下,来到了【往昔虚陵】区域。这一售卖区的装饰和游戏基本一致,可以说,这家店在装潢上十分细节。

    “鸢,那就是你想要的衣服【无瑕真我—茉莉花】。”我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以雪白为主基调,星空般的粉紫为辅,褐金色点缀的华丽裙装说道。

    “那就是……”

    “嗯,是象征着【人】的美好与善良的设计。”

    “萧老师,那、那我去试穿了?”

    “当然可以,去吧。如果你满意,我们就买下。”

    鸢听完点了点头,微笑着去找销售员小姐请求试穿了。我看着她拿着从销售员那里递过来的试穿装以及套装中的鞋子进到更衣间后,我便轻轻坐到附近的座椅上,怀着些许期待的心,静静等候。

    没多久,我看到鸢从更衣间走出来,伴着高跟鞋与地板间产生的有节奏的踏声。此时此刻,不同于【无瑕真我】,却是不逊色于无瑕之花,又有她自己独特气质的美丽。我看得愣住,不知怎么形容具体的感受,因为我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浪,很混乱。眼前的人虽然有些害羞和扭捏,但依旧掩盖不住此时的美丽,反而更添一份光彩。我感觉脸上已经有一股热在灼烧,想把转过头把视线暂时挪开,鸢却在此时问我:“萧……怎、怎么样……好、好看吗?”

    我感觉脸上的热意更盛,但还是不得不把实现重新拉回,尽可能镇定地回答:“很好看。很适合你。”话语不长,却是我心中最真切而直接的想法。我甚至都忽视了她直接管我叫萧的违和感。

    然而,听到回答的鸢突然就失去了那份害羞和扭捏,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轻步凑近到我耳边低声轻语:“萧老师觉得好看就好。不过,嗯哼~这衣服很像婚纱呢。呐,老师,你、要、对、我、负、责、哟,哼哼~”声音绵软又带着一□□惑。

    “鸢!你、你乱说什么呢!”我尽可能压着声音,想表示出气愤。然而,实际表现出的则是着急狡辩般的羞怒。

    “哼哼~我已经知道老师要给我的的答案是什么了呢~不过,我还是会等老师亲口说的。”说完,便离开前去更衣间换衣了。

    等她出来后,销售员也已经准备好了装着那一套装的包装盒。在这家店的旅游,由我去结账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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