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周苑亭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这手链她也在阿箩身上看到过,难道说……

    周苑亭想到这,震惊不已。

    之前就觉得她有些可疑,但没想到掳走她们的人竟是她!

    是谁呢?

    周苑亭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看了看四周,努力站起身来,一蹦一跳到纪晓云面前,使劲推他,试图将她唤醒。

    纪晓云侧躺在地上,睁开眼,见周苑亭笨拙地用身体推搡着她,刚想开口,却因嘴上被塞了鞋子,只发出“呜呜”声。

    周苑亭发现她醒来,大喜过望,示意她看自己被绑在身后的双手。

    纪晓云会意,同样笨拙背过身去,被绑的双手靠近她的,开始给她解绑,不一会儿,周苑亭手上的绳子就被解开。她急忙转过身来,给纪晓云松绑。

    纪晓云手上的绳子也被松开,两人直接拔出嘴里的鞋子,松开绳子对脚腕的束缚后,周苑亭便关心道:“云鸢,没事吧?”

    “没事,”纪晓云摇摇头,“月淮,你呢?”

    “我也没事,”周苑亭微微笑着,瞧了瞧四周,“云鸢,我们在这等着,楚笙歌和魏逸一定会来救我们。”

    “嗯嗯,”纪晓云使劲点头,“我信他们。”

    周苑亭不再说话,看向不知名的一处。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逃避成为西洲守护者的心开始动摇了。也开始相信一个人,相信他一定会来救自己。

    周苑亭嘴角勾起弧度。

    周苑亭就坐在地上想着,屋外发生了什么,都与她无关。

    过了良久,屋外传来脚步声,随即便有人推开了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周苑亭与纪晓云回头,看见阿箩一步步走向她们,最后低着头,说道:“请问,你们是何人?来这里,又是干甚?”

    “我们不是坏人,此番目的,只是来寻找一法器。”周苑亭淡淡道,“说完了,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吗?”

    阿箩半信半疑,摇摇头:“不行,要等村里讨论出结果后,才能决定。”

    “嗯。”周苑亭应了声,便转过头去。

    阿箩皱着眉,走出柴房,关上了门。

    门外,正站着一干群众,最前面老者拄着拐杖,似是村长。

    “怎么说?”村长苍老的声音响起。

    “她说她们不是坏人,只是来寻找法器的而已。”阿箩摆摆手,走向村长,“我看她眼中神情,不似作假。”

    村长听完,脸色一变。

    阿箩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大惊道:“村长,不会我的那支笔就是……”

    “住口!”村长忽大声吆喝,“阿箩,不许胡说!”

    “哦……”阿箩被训了,恹恹的低下头。

    而村长的手却一直在抖,他转过身,对群众喝道:“今日此事,各位请都当做毫不知情!不然,我们碧荒村将会遭受覆灭!”

    身后一干群众们都惊慌不已,都在七嘴八舌咬着耳朵。

    “诸位百姓,可否记住了?”

    百姓纷纷点头,众人散去。

    “村长,明明……”阿箩皱眉道。

    “阿箩,你猜的没错,我手上的那支笔,就是她所说的法器……”村长缓缓道。

    “既然那姐姐所说是真的,我们为何……”

    “阿箩!你想想,外面的苛捐杂税,曾经逼得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有机会让碧荒村隐于世间,让这里的百姓们重回安居乐业的状态,”村长摇摇头,“大家都不想回到以前了。”

    阿箩听罢,沉默不语。

    “我知晓对你来说,这对她们并不好,”村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叹道,“但我们也是被这世道逼不得已。”

    说罢,村长便拄着拐杖,蹒跚离去,只留她一人独自站在原地,内心挣扎。

    而这时,叶清尘与崔昭在迷雾最浓处,皱眉盯着泥泞上的脚印。

    叶清尘蹲下身,仔细端详着:“有四个脚印,都是十几岁的姑娘。”

    “姑娘?”崔昭一听这话,纳闷地思索着。

    不多时,两人便不约而同想到一个人,异口同声道:“阿箩!/阿箩?”

    崔昭听他语气肯定,疑惑道:“你就这么肯定?”

    “应就是她了,既然这里有脚印,就说明这里有通往碧荒村的道路。”叶清尘站起身,沉声道,“看来她们没事,事不宜迟,我们抓紧找到通道。”

    崔昭点头,与叶清尘一同寻找起来。不多时,两人寻到一处岩山,石头在其层层叠叠,约有几丈之高。

    “走!”叶清尘提气纵身,足尖轻点在岩石之上,崔昭则跟在身后,不过一会的功夫,两人便落在岩山之顶。

    身后事浓厚的迷雾,但面前却是一处村庄,崔昭抱着胸,不禁道:“此处跟西洲有异曲同工之妙,究竟是何方神圣建之?实在佩服。”

    “你还有时间在这感叹?还不赶紧去找云鸢?”叶清尘揶揄道,随后便直接从岩山顶跃下。

    “你不说她们没事吗?我就在这感慨一下喽。”崔昭撇嘴道,便也随他跃下岩山。

    稳稳落在地上,叶清尘打量着四周,像村内走去。

    崔昭刚落在地上,见他已走老远,连忙跟上,与他并肩同行。

    街上的村民瞥见有外来人,异样的目光投向他们,叶清尘举视无睹,而崔昭却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攥着一旁男人的衣袖,神情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叶清尘看着自己的衣袖快被他攥道起皱,有些无奈,“你快放开,我衣服再这样被你拽着就要……”

    崔昭听着,又看看四周,又听他叫他放开,紧张之下,拽着他衣袖的手加大力道,还没等他说完,只听“刺啦”一声,那玄衣竟被他生生撕下一角来。

    叶清尘见状,顿时没话了。

    “抱、抱歉,我、我太紧张了……”崔昭慌得一匹,舌头跟打结似的,结巴个不停。

    叶清尘见状,摇头叹道:“唉,这后遗症怕是改不掉了……”他无奈看着崔昭手上的一角衣袖,拿过去收好。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处所为何事?”周边百姓交换眼神,终是派出一人走向他们,问道。

    叶清尘见那人眼神中流露着警惕,和善笑道:“同行的两位姑娘被人捉去,我们便一路跟着来到此地,不知这位兄台可否见到她们?”

    那人看向后面其他百姓,后又回头,硬邦邦道:“这里没有,还请回罢。”

    他摇摇头,脸上挂着淡笑:“不找找,怎么知道这里有没有呢?”

    “你!小白脸,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不然别怪我们将你杀了灭口!”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周围的百姓都戒备起来,纷纷拿着菜刀朝他们靠近。

    “我们只是来找人,你不由分说就将我们赶走,是为何意?!”崔昭皱眉喝到。

    “我们这里,不欢迎外来人,”那人黑着脸,“既然不走,那就别怪我们杀人灭口!大家一起上!”

    众人纷纷冲向两人,挥舞着菜刀朝他们砍去。

    “住手!”一老者朝他们喝道。

    众人一听,刚要砍下他们的菜刀滞在半空,随后便无可奈何地垂下去,后退着给那老者让出一条路,口中还道:“村长。”

    那老者拄着拐杖,蹒跚走进人群,最后停在叶清尘面前。

    那老者扫视了一样众人,斥道:“一个个拿着菜刀,是想造反吗?!吓着了贵客,你们负得起责吗?!还不道歉?!”

    “不敢,”叶清尘淡笑,“本就是我们莽撞,惊到了他们,应是我道歉才是。”

    “怎敢让您道歉呐,”老者捧着他的手道,“也是我平日没管好他们,这才惊了两位。不知两位,可否来寒舍喝杯茶?”

    “那就劳烦您了。”叶清尘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礼貌道。

    “不劳烦,不劳烦。”村长似松了口气,连忙带着他们往家中走去。

    众人望着他们的背影,摸不着头脑。正纳闷时,角落适时走出一清隽姑娘,摇摇头便道:“你们是不是傻?能突破我们碧荒村重重障碍,还毫发无伤的人是一般人吗?”

    脆生生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阿箩皱眉,继续道:“那两人不简单,尤其是那穿着玄衣的。你们倒好,差点跟人家打起来了!这要不是村长及时出现,帮你们打了圆场,不然全部都得躺在床上一个月下不了地!”

    众人骇然,转而庆幸村长及时出现,纷纷感激点点头,便散开去。

    “请进。”村长推开门,请道。

    叶清尘点点头,与崔昭一前一后进屋。

    两人打量四周,屋内摆饰虽简单,但胜在创意十足。当微风从窗口吹拂时,屋内悬挂着的风铃被吹动,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远处的周苑亭闭着眼,静静听着远处的风铃声,原本烦闷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这风铃……是有什么令人平静的法术?”周苑亭心道。

    而另一边的叶清尘同样问道,村长正要回答。

    “这风铃啊,可是我们碧荒村的信物。传说,只要挂在身上,不仅可以驱祸避灾,而且还有让人心平气和的功效。”门外传来一女孩的声音,正是阿箩。

    阿箩跨进屋内,继续道:“村长平日经常因村中事物而烦闷,所以才将风铃挂于屋顶。既起到了平复心绪的作用,又简约美观。”

    崔昭在一旁看见阿箩,瞳孔微微睁大,似是有些始料未及:“你、你不是在……”

    叶清尘视线移向阿箩,淡笑道:“阿箩姑娘,想必也是碧荒村的村民吧?”

    “嗯。”阿箩点头,“之前是我误会了,害得你们四人平白经历了重重危难,阿箩在此向两位公子道歉。”

    阿箩拱手作揖,语气中带着诚恳的歉意。

    “无妨,这也算不上什么危险,就当是历练好了。”叶清尘笑道,言语间尽是毫不介意。

    可阿箩依旧保持姿势不动,一旁的崔昭以为是自己并未言语,她以为自己不肯原谅,连声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们更危险的都经历过,又怎会怕呢?阿箩姑娘快请起吧。”

    “阿箩……阿箩有一事相求!”阿箩犹豫一瞬,终道。

    “何事?”叶清尘温和道。

    “阿箩!不可!”村长皱眉阻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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