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

    反正卫予尘是当着她的面开口的,这个阿姨的称呼该捡的时候,还是要捡起来炫耀一下的。

    路筝瞬间觉得自己终于在别人面前,压了卫予尘那家伙一头。

    谁让那家伙胆大到男扮女装想当她妈的,这一来二去,彼此也算扯平了。

    对,扯平了。

    少女心里反复告诉自己。

    午自习前,路筝一个人在操场发呆。

    少女忧愁的心思写在脸上,就连额头前的刘海也没眼力见的不给面子,一阵冷风吹过来,直接糊了路筝一脸。

    “头发有点长了,是不是该剪了?”路筝伸出手把被风缭乱的刘海拨正,喃喃道。

    距离午自习还有二十多分钟。

    往日这个时间段,她已经在教室里刷题了,今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面临二选一的境地。

    学生时代,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一段难忘的友谊。

    青春的日子,也不是只有暗恋的酸涩,也有成长中陪伴在身边的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伙伴。

    孟云樱正式跟路筝混熟之前,一直待在路筝身边的朋友,是赵欣心。

    如今赵欣心重新回到学校,依然对路筝像从前一样。

    可这让路筝有时候会犯难。

    比如,晚自习前。孟云樱想让路筝陪她去学校图书馆看小说。而赵欣心则希望路筝陪她一起去操场看男生们打篮球。

    再比如,晚上睡觉前。孟云樱喜欢和路筝讨论今天看了什么小说,那些小说情节很有意思。而赵欣心则喜欢给路筝看一些杂志,问她那些明星歌手长得帅。

    ……

    这两人暗地里有种互相较劲儿,颇有争夺路筝的架势。

    一来二去,路筝有点招架不住。

    心里也很犯难。

    毕竟,三个人的友谊,确实有点拥挤。

    少女一个人郁闷地走在操场边缘,望着足球场地上那些飞奔的少年,忽然就想起了卫予尘来。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要不打电话问问?”路筝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盯着“滑板小将”,恍惚的时候,手指不小心拨了出去。

    “喂?”

    那边传来声音:“你人在哪儿?”

    路筝又把手机拿起,贴近耳朵,做贼心虚似的,小声说:“在、在操场西边的跑道上。”

    “站着别动,等我。”卫予尘说话干脆利落,就挂了电话。

    等路筝反应过来时,怔怔地盯着手机页面发呆。

    好一会儿,她才看着手机,自言自语:“站着别动,等你?开玩笑。我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听话。”

    叛逆的因子在一瞬间滋生,少女心情忽然间就好了很多。

    她把手机装进衣兜里,然后大步流星地朝教室走去。

    马上午自习,她可不想迟到。

    至于下午放学后的二选一情况,下午放学再说。

    只是人刚走到操场大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

    卫予尘看着低头的人,喊了一声:“记得跟你说过,路在前方,不在脚下。”

    路筝抬眸,看着脸色还有点病态的人,本来有点小火苗的兆头瞬间熄火,她瞧着对方那有点虚弱的脸色,质问:“病都没好,瞎蹦跶什么?”

    “已经好多了。”卫予尘解释。

    路筝一脸不信的样子:“真的?”

    她觉得对方当她是个傻子。

    好多了,还能看着一脸病态的样子吗?

    好多了,走几步路能大口大口地喘气吗?

    好多了,你说话眼神躲什么啊?

    分明就是心虚!

    骗子一个!

    见路筝半天不说话,卫予尘便上前,抓起她的一只手臂,让她的掌心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少女掌心触碰到他那不是很滚烫的额头一瞬间,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脸色倏红一片,她尴尬地转过半个身子,掌心此刻滚烫不已。

    “……是、是好多了啊……”

    这家伙,好多了就好多了。

    干嘛要用掌心去摸一下验证啊!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哼!

    别以为摸了额头,我就会对你负责?

    想都别想!

    路筝气呼呼地走出操场大门。

    卫予尘在原地傻愣了一会儿,这才小跑追上。

    回教室的路上,卫予尘看她一脸郁闷的样子,有意排解她,便问:“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的?”

    或许是因为耳畔的风声太过温柔,又或许是早冬的季节还算温顺,路筝在那句关心的言语下,吐露心扉:“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卫予尘跟她并排走着,一路上小心观察着她的情绪。

    路筝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你平时和方明张宇都走得近,三个人的关系,不会有什么矛盾之类的情况吗?”

    听路筝这么讲,卫予尘算是明白了她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原因。

    “这个嘛,其实很简单。”卫予尘耐心地给路筝传授他的友谊之道:“就跟医生面对不同患者一样,对症下药明白吗?”

    路筝还是一脸迷茫。

    这事跟医生还有患者有什么关系?

    卫予尘不着急,慢慢跟她解释:“我跟学委在一起,讨论的大半都是跟学习有关的事情,这会让我有种志同道合的感觉,而且自己的观点也会被认可,理智思维得到肯定与赞赏。而跟方明在一起打球,会让我的身体得到放松,那种集体之间的合作,也会让我有一种集体荣誉感滋生。所以,面对不同的朋友,其实你也不用犯难,可以针对他们本人的特点,与之相处便是。”

    “哦~”路筝一脸取到真经的感叹。

    果然,不愧是学霸,就连跟人相处,都这么有智慧的。

    “所以,你是因为孟云樱和赵欣心而烦恼?”卫予尘盯着她的眼眸问。

    被一眼看穿心思的路筝矢口否认:“才不是呢!”

    就算打死也不要承认,才不要被他这种一眼就看清自己心里的想法。

    卫予尘知她心思单纯,也没再逼人。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被正在擦黑板的孟云樱拦住。

    孟云樱眼神瞅着路筝,神秘一笑,又看向卫予尘:“你小子把我同桌拐哪儿去了?”

    面对这种当面挑衅的行为,一向不在意的卫予尘,却突发奇想地怼了孟云樱一句:“你也就秋后的蚂蚱。”

    “……”孟云樱被当场气得张牙舞爪要揍他一顿。

    路筝一脸笑呵呵拦着人:“别冲动啊小樱,他就是激你呢!别理他!”

    一旁卫予尘看着孟云樱那要打自己的架势,甭提有多开心了。

    路筝瞧着幸灾乐祸的人:“滚!”

    “还有27天。”卫予尘看着孟云樱特意强调了一句,然后屁颠屁颠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旁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方明被他的动作影响,慢慢醒来,揉着眼问:“怎么这么快就来学校了?”

    “在家待着无聊,来宣誓一下主权。”

    方明:“什么玩意儿?”

    在那之后,路筝跟孟云樱和赵欣心的关系越发见好。在别的同学因为三人行的友谊而深陷苦恼的时候,路筝却如鱼得水一样,跟两人相处的很融洽。

    而且,孟云樱和赵欣心之间也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她们三个有时会放学一起回宿舍,一起聊八卦,一起讨论试题,一起打闹。

    这段时间,卫予尘看见路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也跟着开心了不少。

    青春的秘密有很多,但有一点亘古不变,那就是看你在人群中笑得那么甜,我也好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你的微笑,大概是我最宝贵的礼物。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

    月底的时候,孟云樱肉眼可见的慌张和不安。

    因为这次月考过后,路筝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同桌了。

    于是,每次饭点大家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都一脸幽怨看着卫予尘,还不忘嘴里碎碎念:“都怪你,为什么你一个男生要跟我抢鹿鹿啊?”

    卫予尘调皮地一笑,看了一眼旁边的路筝,然后自信道:“你不知道异性之间相互吸引吗?再说了,她是我阿姨,我这个做侄子的,那不得贴身伺候着。”

    这话一落,旁边几个吃饭的人都笑了。

    桌子底下,路筝一脚踩在卫予尘脚上:“是的呢。你们看我这大侄子多孝顺的。”她还不忘一边踩人脚,一边抬手摸他脑袋。

    卫予尘头发软软的,摸起来像只大狗狗的毛一样顺滑。

    还很舒服。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路筝眼前的人,便瞬间成了一只乖顺的萨摩耶。她温柔的抚摸着萨摩耶的脑袋,从头顶到脖子,然后是身子,最后是爪子。

    萨摩耶一只很温顺地、亲昵地蹭着她的手。

    “你干嘛呢?”卫予尘盯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路筝。

    少女这才从幻想的世界中回神,低头一瞧,她正当着大家的面,抓着卫予尘的手腕,另外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抚摸。

    “!!!”路筝双手像是被电了一样,僵硬了一会儿,然后迅速撤回。

    一脸涨红地埋头闭嘴吃饭。

    羞愤地快要把自己的脸,埋进面前的碗里。

    卫予尘把她的脑袋提溜起来,正经道:“摸够了没?”

    对面方明狂掐人中,一副要咽气儿的样子:“哎呀妈呀,真没眼看了……”

    “那就别看。”卫予尘一副自我满足,不管别人死活的嚣张样儿。

    路筝正好用余光瞥见。

    倒是很少见他这副样子。

    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路筝心里高兴了好一阵。

    有时,她还挺羡慕卫予尘身上这种,别人看不惯又弄不死他的劲儿。

    因为很爽啊。

    月底考试前,老班尤金升,宣布了班委中班长一职的变动。

    不记名投票,路筝被人投票第一名,第二名是卫予尘。

    于是,学生时代,做了很多年平民的路筝,就此一跃成为强化班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班长。

    上台发表感言的时候,背后的卫予尘正拿着黑板擦在擦黑板。

    路筝一边看着底下的同学,一边认真做着自己的演讲。

    身后的家伙,擦黑板的动作忽然间变得缓慢下来,仿佛时间的流速被人为操控了一般。他听着身后路筝的演讲,嘴角向上勾起,酒窝像是春日里的百花一样,明艳又惹人注目。

    直到身后的人演讲致谢时,他的手臂才又像上了发条一样,快速动起来。

    路筝感谢语结束后,鞠躬环节,他放下黑板檫一起,也跟着路筝一起弯腰鞠躬。

    像是婚礼现场的致谢一样。

    隆重而又活泼,充满了青春的悸动和绯色黎明一样的懵懂。

    孟云樱第一次胆大地,在课堂上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

    作为她日后“要挟”卫予尘的把柄。

    班长评选结束后,尤金升开始强调过几天的月考。

    路筝下来后,视线一直看向窗户外。

    已经入冬的季节,阳光看起来很珍贵的样子,她看着日光,抬手触摸窗户边的温暖,温度不是很高。

    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可能会下雪。

    到时候气温还会下降,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看不到太阳了。

    目光收回,不经意间扫向教室后门卫予尘那里。

    正好对上他那炙热的目光。

    天冷了,要下雪,也不知道那家伙来回路上会不会给冻着了?

    应该不会吧?

    都十几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临月考前的那几天,整个强化班都笼罩在一种极其高压的环境下。

    即便路筝不去在乎,可周围的人都是一副废寝忘食学习的状态。甚至还有些已经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一向晚自习偷看小说的孟云樱,也开始在晚自习抄写默写数学物理化学公式,还不忘请教路筝。

    “放宽心,小樱,只是一次月考而已,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路筝一手放在她的背后,轻轻拍着。

    这还是只是月考,要是到了高三,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谁的学生时代,不是被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反复折磨的。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我待考试如初恋,初恋伤我一巴掌。

    所以当孟云樱在路筝讲了好几遍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路筝就不再讲了。

    这并不是笨不笨的问题,人很人的脑回路,以及思考问题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路筝是思维开拓不受限的那种人,而孟云樱则不一样,她属于那种教条主义中规中矩的学生。简单来说,就是课堂上讲的都会,一到试卷上,换个样貌就开始迷茫了。

    长明二中的考试,不会给学生留时间备考。

    课程照样上,考试是学到那里考到那里。

    根本没有复习时间。

    所以学生们仅剩的复习时间,就只有早读和晚自习了。

    路筝那边被孟云樱缠着讲题画重点,卫予尘这边也不好过。

    前桌李维转过身,拿着一张试卷问卫予尘,旁边方明伸长了脖子直勾勾盯着。

    这就导致卫予尘前一秒刚给李维讲完,下一秒方明就指着试卷问:“不是,你公式呢?你用哪个公式?”

    “这个啊,”李维指着试题上的一句话,“人家题目不是说了嘛,直线的斜率问题,当然是直接套用数值跟直线斜率的公式。你傻啊?”

    卫予尘又将自己刚才演算的草稿纸拿出来,给方明讲了一遍。

    “不是,过程呢?你这公式一列,答案直接出来吗?”方明看着刚刚又重新在草稿纸上写下公式的人,下一秒就将答案写出来,一脸不可思议,跟见了鬼似的。

    卫予尘扶额:“大哥,这是填空题。公式只是作为这道题的一个参考,剩下就是套数值演算,也就三四步的样子。”

    方明指着试题:“那你算啊!”

    旁边看着的李维咂舌:“我说体委,人家都把公式列出来,数值都给你套进去了,加减乘除您老自己个儿是不会动手吗?”

    方明摇头,一脸诚恳:“眼睛会了,脑子没跟上。”

    李维倒吸一口凉气,悻悻转身。

    “没事,我再给你讲一遍。”卫予尘又拿着稿纸,耐心给人讲题。

    很快便到了考试那一天。

    这次,考试顺序也是让强化班的学生纷纷咂舌。

    第一场考试既不是语文,也不是上一次的英语,而是理综。

    试卷在发下来之前,都是保密的。

    这可苦了一众强化班的学生。

    很多人在考试之前,把宝压在数学和英语上。

    毕竟考试这种消耗人精神和体力的事情,越往后越难,越往后压力越大。更变态的是,学校上午连考两门,下午照常上课。

    广播通知结束的时候,教室里一群呜呼哀哉的声音炸裂开。

    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愤怒又无可奈何。

    第一场的理综,就已经让很多人提前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地狱难度。

    物化生没有一道选择、填空、判断这三类题。

    拿到试卷的路筝,也怔了一下。

    旁边孟云樱已经开始骂了:“搞什么!全是解答题,是哪个王八蛋出的题!”

    小姑娘被试卷气得不轻。

    也有人跟着一起骂。

    “这特么不是地狱难度,简直就是让人嗝屁的难度!”

    路筝满脸忧愁,转头看向教室后方的位置。

    方明拿着试卷在骂骂咧咧,他旁边的卫予尘一脸平静,拿着试卷先是翻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动笔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

    这个时候,他倒是很冷静。

    似乎像是早就猜到会这样。

    第一场理综的考试,在大家怨声哀道中开始。

    寂静的教室内,学生笔尖传来“沙沙”地声响,秒针像是永动机一样,没有终点似的转动。分针每隔六十秒跳一下,机械式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特别清晰。只有时针慢吞吞地像个老人,注视着这群青春期的孩子们。

    铃声在悄无声息中爆发。

    有人因为这漫长的时间终于结束而发狂,有人因为这该死的铃声而大喊,有人因为没有做完的题而苦恼,有人因为写字写得手抽筋,有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考试而叹气……

    中间休息十分钟,接着继续考语文。

    方明差点崩溃:“我日!理综考完老子魂都没有了,还要写作文!干脆杀了我算了!”

    身旁拿到试卷的卫予尘埋汰了一句:“要死死远点,再不济后面有垃圾桶,自行解决。”

    “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方明拉着卫予尘的胳膊,一脸幽怨。

    卫予尘一脸淡定:“对你,我从来没有。”

    方明拿着试卷呼在脸上倒头就睡。

    过了一会儿,监考老师过来,敲了敲桌子,方明茫然跟她对视:“怎么了老师?”

    “考试呢?你在干嘛?”

    方明实话实说,坦诚地不得了:“老师,刚考完理综,脑细胞抗拒的很,我得给他们一点恢复的时间。”

    这话把一旁答题的卫予尘直接逗乐,忍不住调侃了一句:“那要不要来一床席梦思?”

    “好啊!”方明想都没想就答应。

    监考老师直接黑脸:“不想答题就出去!”

    方明这才乖乖做好,开始答题。

    月考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的所有人,如释重负。这一次,大家默契一致地没有再开口讨论考试内容,而是互相探讨一会儿去哪个食堂?去吃什么饭菜?

    路筝站起来,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伸了个懒腰。

    考试坐这么久,屁股都要二维化。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路筝拿起一本书,朝着自己的屁股打了几下,好像只有这样,她那因为长时间久坐导致的二维化屁股才会变回原来的三维立体。

    放下书,路筝余光瞥到一个人。

    卫予尘正在喝水,他的目光一直直视着她。

    路筝赶紧转头,盯着桌上的课本。

    不是吧?

    难道刚才她用课本拍屁股的时候,他一直盯着看……

    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孟云樱也收拾好,拿着杯子起身问路筝:“鹿鹿,我们去哪个食堂?”

    “大食堂吧。”路筝红着脸说。

    这时,方明朝他们喊道:“路哥,一起吃饭呗。”

    孟云樱转头:“才不要跟你们一起!”

    路筝瞧见卫予尘朝方明使了个眼色,于是,方明又说:“我请客!”

    这下,孟云樱态度立马转变:“鹿鹿,他请客,那我们一起吧。”

    “好、好吧。”路筝躲着卫予尘的视线,应了下。

    去大食堂的路上,卫予尘逮到机会,终于站在路筝身边,他看着一直安静的人问:“考得如何?”

    “你呢?”路筝反问。

    卫予尘耸耸肩,一脸淡笑:“一般般,等着你过几天来拯救我。”

    倏然,路筝瞧着他那云淡风轻似的的笑脸,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上,语重心长地说:“我可怜的侄儿,放心,阿姨不会让你流落他乡的。”

    卫予尘满怀期待的心顿时戛然而止:“呃……”

    侄儿?

    阿姨?

    还真演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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