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阵

    可能是这一场梦对我的消耗过大,汗出的太多,醒来的时候除了心慌,更是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我挣扎起身,双腿发软,就算直立起来都需要双手撑住床沿,可在尝试向前迈步的时候还是因为重心不稳而扑倒在了地上,发出了跌落巨响。

    门外的随从听到异响赶忙敲门,而此时雪彧也正好在走廊听到声音。

    “圣女?你还好吗?”雪彧站在门口扒着门,急切地想弄清声响原因,但出于礼貌也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帮帮我……”我虚弱的发出了呼救。现在暗自庆幸的一点是还好我今天在入睡时因为过于头疼与劳累并未来得及更换衣服。目前看起来虽然又被汗水侵染,但也算穿戴整齐。

    应声而入。

    雪彧见到我扑倒在地上,发丝都已被浸湿而感到不解,先把我从冰凉的地板上架了起来,扶我又坐回了床上。

    “水……”我再一次发出了虚弱的请求。

    雪彧起身倒水,看到了桌子上游翼之前过来带来的瑰绮花茶。打开茶壶盖,瞧了一番后又顺手重新倒了放在旁边的白水端给我。

    “游大护法来找过你?”雪彧将白水递给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我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到要冒烟,匆匆吞下整杯白水,缓解了嗓子的干哑症状之后才回应他:“对,昨晚睡前他来找过我。”

    雪彧搭起了我的脉搏,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睡觉还是偷偷去打架了?”

    我实在没力气打趣,但好像这话说出来确实像在打趣:“我要是说我一边睡觉一边在梦中打了一架你信吗?”

    雪彧将我的气脉掐的更深了。在探测什么?

    “你怎么又知道了?”我的手腕有点被他卡疼,便试图摆脱他的搭脉问着。

    “你这很明显啊,普通人一觉睡成你这样不得有什么重病了?”雪彧把我的试图缩回的手拽了拽:“别动,没诊完呢。”继续诊气脉,只见他两眉之间开始出现沟壑:“你昨晚到底干嘛了?为什么身体出现了这么大的损耗?”

    “刚不是说了吗?我梦中打了一架……”自己说的都没底气。

    雪彧放下我的手,面色有些沉重,转头吩咐门口的随从去帮忙把游翼叫来。没过一会儿,游翼便赶了过来,一进房间,见到我有气无力的坐在床头,雪彧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加上雪彧凝重的表情,游翼关切的问询:“发生什么了?”

    “我想月舵的人应该是已经通过念力联系到了圣女。”雪彧缓缓开口的一段话,一字一句都非常的清晰,但这个消息于我而言如同晴天霹雳。难道说,昨晚的那场梦,不只算场梦?

    “什么意思?你说我……”我难以置信的追问道。

    游翼听完这个消息倒是像松了口气的样子。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那……是好事啊。”

    我不解的眼神忙碌的来回游离在他们二人的身上,摊手:“谁能给我讲讲个中缘由?”

    游翼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思索着该如何组织语言,没过一会儿开口道:“我们猜测,月舵的人依然怀疑你的身份,万星结是对你验证的第一道门槛。因为我与雪彧在儿时都见过月舵主,如果月舵主还在,他是认识我们的。那显然月舵是已经知道我们到达了的消息,只是我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和你取得联系的?”游翼将问题抛给了我。

    我清了清嗓子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梦中的曲子和那个青纱女子便答游翼:“梦!是我的梦。我在梦中见过一个青纱女子,是她弹了一首曲子给我,她还说让我记住这个音律。”

    “青纱……”雪彧听到这个词后自言自语的喃喃着,思索了一会儿:“青纱是月舵核心主事人及其子女才能穿戴的颜色。你梦中的那个人,该不会是……”

    “可是如果第十二代月舵主还在,她应该同花舵主或者前雪舵主一般的年纪才对……你可看清她的长相了?”游翼好奇地推理。

    “有面纱,看不清……倒是我在梦中试着将第四阶的舞势与她所弹奏的曲子相结合,意外的发现很是契合。只是我还不知道该配哪种心法……”

    “好事,是好事。我先去拿药,你尝试着恢复一下体力,我们即刻启程。”一边说着雪彧冲出房间说是去拿药给我。

    “什么好事?”我看着他匆匆出门的背影,问了问还在的游翼。

    “月舵的念力修习是一等一的,可能这是他们与你交流的方式。我们去启程找一找万星结的入口。”游翼摸了摸我的头发,想来是在安慰我的紧张情绪,“你的头发都湿了,我叫他们给你准备点热水,你洗漱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脑子甚至还有点晕晕乎乎。游翼说罢,交代了一下小二和随从之后便出门了。没过多久,小二带着人将热水给我送了上来,安顿好后也退下了。

    我反锁了房门,换了浴衣,双手浸入热水,刚刚好的温热感从手心沿着双手的血脉向全身迅速蔓延开来,身体的倦意逐渐消退,紧张的肌肉也得到了缓解。心跳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重新梳洗打扮过后,我重新整装待发,我将行囊都收拾好下了楼。他们二人早已收拾好东西,在楼下喝着茶,等我。

    卸去疲惫的我,只觉得自己身心轻松,容光焕发。雪彧递给我那个熟悉的锦盒,一看这个锦盒便知道里面装的是能恢复能量的馥槿花蕊。

    “我觉得都好多了……”,接过锦盒,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吃,觉得现在吃这个有点大材小用了,便开口试着探寻:“要吃这个吗?会不会有点太……”

    “圣女,你就应该吃。不然要什么时候吃呢?”雪彧很严肃的回应着这句话,尤其在说“圣女”这两个词的时候,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我打开锦盒,吞了一颗馥槿花蕊。周身的能量瞬间得到了提升,体力也得到了恢复。

    “我们走吧。”游翼见我吞下馥槿花蕊精神和脸色明显好转后,便吩咐随从们。

    今日启程倒也顺利,没有狂风也没有暴雪,而是雪后出晴。阳光被皑皑白雪反射的有些刺眼,但照耀在身上时还是暖洋洋的。

    一路上,风平浪静。我们依然随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但并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说之前黑影人们追溯到了我们的踪迹,为什么这几天却突然销声匿迹了呢?难道说,真的像当初那个黑衣女子的说法,黑影人不是她的对手,那她又是什么来头?是敌是友?

    昆仑和玉山脉藏在群山之间,绵延曲折。一路上没什么掩体,也没什么能藏身的地方,加之寒冷的气候,如果一动不动的蹲守也可能再也一动不动了罢。

    骑在马上,视野相对会更加远一些,我在恍惚间,看到一团火红色的物体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忽隐忽现。

    “那是什么?”我指向那团火红出现的方向。

    游翼连忙拔出剑,进入了一个战时状态,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撇了撇嘴:“那是昆仑灵狐。这可得罪不得。”

    “它好漂亮呀!”我恋恋不舍的望着那团火红出没的方向。

    “它在昆仑的地位可不一般。”雪彧在马背上一摇一晃的嘟嘟着。

    我们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走到了和玉山脉腹地附件,在周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没有找到看起来像入口的地方。

    停在了原地,四处张望着。

    “我试试?”一时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恢复了能量后信心十足,自告奋勇。

    一行人将我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阵法,一方面可以观察和抵御随时侵入的外来的进攻,一方面对我形成了一个屏障保护让我可以安心尝试御幻舞。

    为了以防万一,我起势又在我们的周遭叠加了御幻舞第一阶水云开的防御;随后跳至第三阶尝试用念力进入幻境。

    豹鹏兽入境。

    我倒是发现我一旦进入了幻境,会先召唤出豹鹏兽幻在我的近身,随后灵藤变幻武器,此时我尝试将灵藤幻出琵琶,目的是还原梦中的那段曲子的音律。

    虽然我没有接受过专业的琵琶的训练,但好歹我的父亲是一代乐师,从小又在清露楼耳濡目染,多少会知晓一些音律节奏的规律。

    曲子响起,渐入佳境。

    随着曲子音律的演奏,周遭幻境开始进入变幻模式,熟悉的场景再次映入了我的眼前。这便是我昨晚的梦境了。

    因为我将水云开铺设在了我们一行人的外围,这次我们一行人一起入境。

    雪彧与游翼倒是不慌不忙,司空见惯;而其他几个随从对于眼前突然开始旋转变幻的场景反倒紧张了起来。

    “砰——”一声惊响,震耳欲聋。我琴声被打断。这与我梦境不同,这似乎是什么意外。

    只见水云开的防御出现了一个玄洞,“屏障被破了?”我暗自心想,尝试重新唤起防御屏障,而就在那一声巨响之后,一个黑影随玄洞窜入。

    随后,与梦境不同的是,飞向我们的不是飞沙走石,而是短箭和飞镖夹杂。突如其来的进攻打的我们一行人措手不及,好几个随从负伤,而我心情突然紧张,双手微微颤抖,我努力镇定住自己不安的情绪,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重新建立屏障。

    “保护圣女!”游翼率先反应,拔剑,一声令下,抵挡短箭飞镖的进攻,只是进攻的速率很快,应接不暇。雪彧也拿出了墨扇运功抵挡。豹鹏兽飞旋在我的上方,试图像梦境中那般形成旋转的气流对我建立起气流屏障同时也躲避被进攻。

    我用我能控制的最快的速度让屏障重新建起,玄洞被填补,短箭和飞镖的数量明显减少,而黑影人逐渐增多,没过一会儿,将我们团团围住。

    黑影人在站好了阵型后短暂的停止了进攻。而我也借助这个空当,将灵藤幻成了昨晚梦境中使用过的弯弓。

    只见一个黑纱女子从黑影人阵型种缓缓走出。

    “是你?”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

    “我没有骗你吧。我说了,你会在万星结再见到我。”黑纱女子轻佻着说。

    我将弯弓举在身前,对准黑纱女子,语气坚毅冰冷:“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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