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爱就像一座水坝,一旦有了缝隙,哪怕刚开始只能穿过涓涓细流,但转瞬间整座水坝就会溃决,没有人能够阻挡水的威力。

    堤坝倒下时,爱便接管一切,再没有人去计较什么可能或不可能,甚至连所爱之人是否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也无所谓。爱,就是失控。

    ——保罗.柯艾略《我坐在彼得拉河畔,哭泣》

    “哥,你上次说过的那家特别好吃的粥店具体位置是在哪啊?”

    听到权志龙的问话,原本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的崔胜贤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本来今天没有训练,他们几个昨天商量着要不要今晚一起去吃烤肉犒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顺便增进一下感情。但是以往从不缺席团体活动的权志龙却突然出声,说今天有事不能跟他们一起了。

    权志龙具体是有什么事,几个老小迫于屎面龙的威胁眼神根本不敢问,永斐在一边笑的一脸慈祥,看起来也没吭声的打算。他本以为是他家里有点事也没必要深究,谁知道今天权志龙从中午吃过饭就开始洗澡,他还找姜大声借了身体乳!洗完澡他又开始回房换衣服,换完去玄关的镜子里打量一下自己,再回去继续换。透过半遮半掩的门缝,崔胜贤已经看到他这样进进出出六七次了。

    听到他的问话,看着他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再联想到他今天反常的表现,崔胜贤哪还猜不出来他的所谓有事就是去约会。

    “呀!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子,说什么有事,根本就是去泡妞吧!”

    “哎一古,哥你先把粥店地址给我吧。”

    上周崔胜贤在宿舍闲谈时,提过他们家庭聚会去了一家粥店吃饭,那家的海鲜鱼片粥可谓一绝。当时权志龙就默默记在了心里,打算等有时间带李元雪去吃,她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吃到美食的话或许能开心一点。终于打听到地址的他迫不及待的脱离大哥的魔爪,抓起外套兴冲冲的往外跑。

    虽然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快半个小时,但是他到的时候李元雪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抱歉,我来晚了元雪。”

    李元雪伸手接住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权志龙,任由他像个软体虫一样整个人瘫在自己身上,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拍了拍他的背,温声安慰,“是我来的太早了。”

    “我们现在去哪?”

    “去喝粥!我听胜贤哥说过这边有一家超赞的粥店哦~晚上吹着凉风,喝一碗热腾腾的粥心情会好过很多的。”权志龙从她肩上抬起头小心的瞥她,“今天中午见面不愉快吗?元雪的心情感觉更差了。”

    李元雪伸手把他的头重新按回到肩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权志龙顺着她的动作又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她的怀里,调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安安心心的反手抱住她不动了,“因为我很关心元雪啊。”

    “嗯哼”,头顶传来那个人性感的轻哼,声带的振动带动了胸腔的共鸣,她的声音仿佛就响在他的耳边。她伸出手捏住他后颈的一小块肉,用指腹在上面轻轻的打转揉捏,权志龙脸红的不行,后颈她指尖碰到的地方一阵酥麻,那股酥麻很快就从脖子传到全身,他整个人都变得麻酥酥的。

    被顺毛的太过舒服,他当然也就错过了李元雪眼里的深深眸色。

    赵文虞的暗示只要是个人就能听懂。但是李元雪自认问心无愧毫无绮念,一点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权志龙对她而言,就像是偶然看到的一只符合自己审美的别人家的可爱猫猫,他对着别人讨好打转,她只是路过感慨一下猫猫的可爱,祝他生活愉快。但是后来他被遗弃了,成了可怜兮兮的流浪猫,看着实在可怜,她路过时顺手帮了个忙,但是从来也没想过把猫猫带回家自己养。然而猫猫自己凑了过来,又黏人又娇气,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干脆就养着好了。她自认这种带着怜爱的好感,与爱情毫不相干。

    她对他确实有着过度旺盛的保护欲和超出想象的容忍度,她也能感觉到权志龙对她有些过界的亲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猫猫只是喜欢肢体接触想多亲近一点罢了,只要他一直这么可爱,一直这么陪着她,他想要的她又不是给不起。

    李元雪其实有个不为人知的恶习:她心情越不好的时候,嘴就会越毒。但是在她几近于无的社交关系和冷淡性格的掩盖下,这个习惯除了家人以外,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所以赵文虞只以为今天见面她反常的毒舌是因为埋怨他放弃了她姐姐,但是那只是部分原因,让她真正不开心的,是她上周三晚上放学后的那次探病。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后,充分吸取了教训的李会长把病号安排在了私人医院的最顶层养伤,整个楼层只有李尹馨一个人,楼梯口跟电梯口都安排了数个保镖值守,整个走廊一步一警卫,十步一警哨,连病房里都有数个陪护轮班确保24小时有人在她身侧。至于从窗户溜下去?十六层的高度,李尹馨只要敢爬,就是粉身碎骨。

    vip豪华病房是一整个套间,李元雪刚从最里面的病房出来,就看到站在外面客厅窗户旁手里端着杯热茶,正在边喝边往外看风景的的李在镕,听到她关门的响动,他转头看过来。

    “看完尹馨了?”

    李元雪缓步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立,“嗯,刚刚护士给她打了镇定剂,现在睡过去了。”

    李在镕又把头转回去,一边凝视着楼下从这个高度看已经小如蚂蚁的人群和车辆,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所以我一直都很赞同莫里哀的那句话,‘女人最大的野心就是得到男人的心’。她们的视线狭窄到只能看见一个男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像唯一能体会到的感情就是爱情。尹馨现在简直快把莫里哀这句话当成了人生的座右铭了。”

    “也可能是墓志铭,”李元雪补充了一句,她转过身直直的看向李在镕,“她今天凌晨跳完楼没多久又割腕了,冲着动脉去的,看创口深度是真下了死手,要不是她当时就在医院,发现抢救的及时,现在人已经没了。”

    “傻姑娘。”李在镕叹了口气,“她除了爸妈跟我们还能吓到谁?她寻死觅活也要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看都不肯来看她一眼,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

    “爱情是一个人的事,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李元雪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垂下眼睫掩住眼神里快要控制不住的戾气,忍耐地抿了抿唇,“她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了一个不够爱她的人,却又不懂得放手。”

    “是啊,她只是单纯的想爱一个人罢了,我们尹馨只是太缺爱了,pirl,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我会努力说服爸爸同意的。元雪,你也一样,不管你爱上谁,碰到什么事,都可以放心的跟哥哥说,哥哥永远支持你,永远都会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李在镕满含柔情的看向身边的幼妹,伸手想揽住她,却被她后退一步躲开了。

    “不,你不是。”李元雪心情已然差到极点,对着兄长翻了个毫不掩饰的白眼。

    “今天凌晨三点二十四分,三姐闹着割腕前不久,我看到你从她病房里出来了。我想你或许懂我在暗示什么吧哥哥?如果你那贫乏的认知能力能够让你明白什么是因果关系的话。”

    本就安静的客厅现在简直是鸦雀无声,身边的保镖被这兄妹俩的对话吓的开始慌慌张张的低下头,欲盖弥彰的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李元雪扫了一眼四周,毫不在意兄长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把手插进兜里悠哉悠哉的往外走,在快走出客厅之前她突然回过头,对着一直在背后冷视她的兄长露出了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有时候我真为你感到遗憾,哥哥。如果说一句假话能抵挡一次死亡的话,你甚至能跟上帝比一下命长。真的,我很遗憾它不能,这真是你的损失。”

    “顺带一提,我跟三姐可不一样,我长这么大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这一点,你深有体会不是吗oppa。”

    和她关门的轻微啪嗒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玻璃杯砸到地上的清脆巨响。

    把思维从糟糕的回忆里抽离出来,李元雪瞥了一眼已经在她怀里舒服的快睡着了的权志龙,想到赵文虞最后那句怎么听怎么像诅咒的话,不爽的低声啧了一下。

    赵文虞说错了,她并非只能靠别人来决定自己命运,所做的唯一抗争竟然是伤害自己的那个软弱无能的三姐,她也绝不会重蹈赵文虞和三姐的覆辙。别说她根本不爱权志龙了,就算她爱他,她怀里的这个傻猫咪,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第二个赵文虞。她的爱,从来不是为了给爱的人带来伤害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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