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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衙城

    滕炙重重的往下咽了口气,将嘴里的饼囫囵吞下,一脸无语的样子白了我一眼,便飞到了离马车几十步远的树上。他身法很好,轻轻地落在下,然后便靠在右边碗口大的树枝上。只有零星的几片叶子晃晃悠悠。他并不太愿意与他们有接触,在他眼里,这是只有我与他的世界,而在姒辰他们眼里这是属于我们四人小队的世界,当然外带了个存在感极低的聂芷儿,对我,就像是同时活在两个世界,这真难……过几天还是说服滕炙加入我们吧!总不能一直这样。

    “又在想什么好笑的事情?”姒辰往快熄的火里加了些干树枝。

    “火快熄了,因为已经燃了很久了,你往里面加了柴,所以又燃了起来,不加呢就熄了。我们呢,也是一样,未来……会怎么样呢,快熄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加把柴,我们继续这样。”

    起初我对时间并不太在意,尤其是被划分成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时间于我从没有意义,但现在,在岁月长河里,有了些不一样的想留住的牵挂。我很难说那些牵挂就是某些人,但是这是那些人所带来的留恋的感觉。我们的相遇,或许也是有人点了火了,只是我们不知道燃起这团火的目的,但时间久了,火也会灭,我们也会散了,这时候,会有人再加柴吗?我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知道,未来会有什么。

    “什么火什么柴的,要我说,这未来这有什么好想的,我呢以后肯定会成为九州受屈一指的大侠!到达半神境界!到时候我罩你们,我们一起行侠仗义!”姬凉寐激动的站起来,豪迈喊道。好像那就是明天的事了。姒辰和紫清都没说话,看着姬凉寐,好像那也是他们所向往的,一身轻松的快意生活。但是现实往往,不如人愿。我们中的大多数都被一座名为家族的大山压着,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受到。我们四个人,我是没有过去未来的可以随时成为另一个人过不同生活的人;姬凉寐是有哥哥疼着,只管开心或者不理他事的,但是姒辰和紫清却不是,其实我们都只是某段路的同行者罢了。我以前是从不为这些事烦心的。

    “未来,交给脚下的路就好了!”过了许久,姒辰望着熄灭还带着火星的灰烬淡淡的说道。

    “的确没什么好想的。”我肯定道。

    没有人能决定我的未来!

    抬头望去,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漫天星辰,几个人围坐着,东拉西扯的,聊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就是最美好的。

    “睡啦!”我自觉的走到一旁的草地上,就那么躺了下去。这对常人来说有些太过于不拘小节,但对于长在山里的人来说刚刚好!

    “怎么在这儿就倒下了,快去马车里,今晚我睡外面,我们换换。”紫清一把把我拉起来。

    “好!”我毫不客气道,就等这句话呢,我可不想在被别人抱着睡了,不自在。马车下,就算滕炙隐身了,他也挤不下,何况还有聂芷儿在,滕炙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她,或者说,对她很提防。

    “阿辰哥哥,明天见!”我开心的喊道。

    “嗯。”姒辰朝我挥挥手。

    我便得意的上了马车,里面比外面暖和些,我解下外衫,便自己靠着躺下了,没理聂芷儿,也不想管滕炙,让他自己呆着去吧!。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驾着马车一路南下,当然其实距离没那么远,只是一路走走停停,耽搁了很多时间。在越过一片大山之后,便能看着建在盆地里的唐衙城了,依稀能见着轮廓,有很高的城墙,城门口也是来来往往,车马川流不息,看得出是座很繁华的城。最近也听着姒辰说了很多关于这座城的事情,比如唐衙城并不隶属于某个州,它是独立出来的,大约是三百年前,很久远的事了;再比如,唐衙城的城主历代传女不传男,这和紫清的青州传位一样,但这里更彻底些,所有官员要职位,一概女性担任,当然唐衙城在经济,政治及武力等方面绝不输于荆扬两州的主城,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这几天滕炙好像很忙,很少跟在我身边,有时间一天都见不着他。

    “到了!”姬凉寐扬着马鞭,兴奋的说道。

    我撩开帘子,眼前是非常阔气的城门,门两边站在两列穿着铠甲的士兵,绵延而去的是高高的规整的巨石精细的垒起来的城墙。

    守门的士兵并未多说什么,便放行了。我们驾车往城里驶去。我们前面也几队商队,应该是布匹,盐一类。

    刚开始,路上人影稀疏,只能听见马蹄声,再往里走,道路逐渐开阔,声音也越嘈杂。我们都好奇兴奋的看着沿途热闹的景象。一排排整齐有序的小摊出现眼前,街上人很多,导致我们一路走走停停,但这并不会坏心情。刚开始是卖布匹的小摊和店,接着是贩卖吃食的,各种看起来甜滋滋的蜜饯,金黄的野果子已经种的青菜,再往里就是客栈了这一段街道上全是客栈,大小不一,风格不一,但坐落的位置却是整齐的,像是一开始就规划好的。

    “就这儿吧!”姬凉寐将车停在了一家名为福旺的客栈门口。我们刚下车,店门口的伙计便热情的拥上来,帮忙拿行李的,拉马去后院的,带路的,好不热情。

    大堂里人声鼎沸,有喝酒划拳的,坐着吹牛的,认真吃饭的。一座城的经济往往能从家客栈的生意好坏去判断。

    “几为客官楼上请!”前面伙计热情带着路,脸上洋溢着兴奋。

    “对对对,贵客楼上请”,一直在柜台处张望的掌柜一脸谦恭的弯腰道。

    不是应该问吃饭还是住店吗?怎么一来就往楼上包厢带,这里又有他们的熟人?

    我望向姒辰他也有些疑惑,紫清聂芷儿走在我后面,姬凉寐走在最前,看他那样子挺兴奋的,并没有察觉到有些许异样。

    “几位,我们城主吩咐安排了最好的饭菜,请您享用。”掌柜带着我们到了三楼一处豪华包厢。

    “三楼特意清了场,不会打扰到您。”

    “清场?为什么?”我开口问道。

    掌柜低下头的埋的更低了,整个人都弯了下去,囫囵几声便急忙退下,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他在害怕?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但他在说话时声音略微颤抖,也不敢抬起头正视我们。

    “这掌柜也太热情过头了吧!一进来直接拉到最好的厢房。”姬凉寐没在意到掌柜的恐惧,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坐了下来,望着满桌的鸡鸭鱼肉说道。

    “你才意识到啊!”紫清站在窗户,往楼下望道。

    “你们与这唐衙城主认识?”我问道。

    姬凉寐闻了闻桌上的菜,确定没问题后,扯了一只烧鸭腿,便啃起来:“不认识啊!”

    姒辰和紫清也摇摇头。我看向没说话的聂芷儿,她坐在紫琴旁,手里拿着茶杯,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在这儿等等或许就能知道。”姒辰说道。

    的确如此,既然好好招待了,那那个人肯定会来找我们。

    “我下去看看。”说罢我便转身下了楼。三楼很安静,的确是清了客,只有我们几个。楼下则嘈杂很多,什么声音都有,尤其一楼,基本每个桌子都坐了人。

    见着我下来,掌柜慌着的偷瞄了一眼,又继续在柜台前摆弄算盘。

    我在空位置上拉了把椅子,坐在角落里。一旁 一个人影也凑过来,下意识里我以为是滕炙,正想说什么,转过去发现是姒辰。对哈! 他一袭白衣怎么会是滕炙,他从不穿浅色衣服。

    “怎么了?”见我有些惊讶,姒辰问道。

    “没,我是来偷听的。”我凑到他耳边低语道。

    姒辰笑了笑,点点头。

    耳边充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交谈声,大多没有什么价值。

    除了偷听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胖大叔和他对面一个高个瘦子说的什么请神仪式之外,也没什么收获。

    之后,我们边上了楼。路过楼梯口时,我还特意看了看掌柜,他已经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回到包厢,里面的只剩下些残羹,鸭也只剩几根骨头,汤也差不多见底了,看得出他们三个是饿了。

    “我让小二再上些菜。”

    “我不饿,不吃了,阿辰哥哥自己点就好了。”我笑笑回道。

    “便罢了,我也不饿。”

    接着我们便往客房走去,既然掌柜说三路清了客,那整个三楼就算是我们的了。我随意找了个房间,将门口挂着写有空字的牌翻了过来,上面写着四,这是第四间房。

    屋里很干净一尘不染,房间布局可以,进门往里走就是一张小方桌,对过去是窗户,一旁角落里是与我一般高的柜子,进门右转走过桌子便是木床。

    我先将柜子打开,确定没人又看了看墙上有没有糊上去突兀的墙纸。这算是之前的教训,毕竟被偷窥的感觉真的不好。

    我背对着门坐了下来,桌上的茶壶里是还温热的茶。我倒了一杯,抿一小口。

    滕炙这几日去哪儿了,自那晚塞给他饼之后,他就基本没出现过。按道理,他也没什么事忙啊!

    “想我了?”滕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有几分挑逗,但更多是为了掩饰气力不足。我回头望去他果然在那儿,只是脸色苍白,紫衫上有几块染成了黑色,满手是血,扶着门框。

    那是血!他脚下的地板已经沾了几滴墨色血迹。

    “你怎么伤这么重!”这世上还有能把他伤的这么重的人?

    我把茶杯扔在桌上,急忙跑过去搀着他走到床边,或许是怕衣服弄脏被褥,他弓着腰站着,不肯坐。我按着他肩膀让他重重坐了下去,床一阵晃动。

    “你要……谋害亲夫!”他望着我幽幽的说道。然后将手上的血迹在衣服上擦了擦,玩着我散到前面的头发,手指在发间拨弄。

    我没理他,蹲下去将他的衣带解来,外衫上浸满了血,雪白的里衣从胸口到腹部全染红了。我站起开轻轻褪去他的外衫,扔在地上,伸手去解里衣的衣扣,他也不玩头发了,就那样抬起头眼中满是笑意的看着我,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要不是看他伤这么重,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白了他一眼,将他里衣一点点脱下。胸口是一道巴掌长的口子,很深,边缘的肉已经有些翻了起来,还在往外渗着血,这不是普通刀伤,伤口处冒着缕缕黑气,是灵力在散失,所以滕炙不能自愈,这是法器所致!我皱了皱眉,我往下看去腹部是……一块嵌在肉里的龟甲!与他交手的是月支族的?月支善卜卦,同时龟甲也是法器,当然威力并不大,只有遇到到了生死垂危的关键时刻为了保命会碎甲,灵力深厚些的,碎甲时龟甲四分五裂瞬间迸发出的灵力能挡半神境界最重一击十招。但现在我没心思想这些,再这样下去,滕炙会死于灵力散失。

    “我要把龟甲拔出来!”我仰起头对滕炙说,他虽然故作轻松,但额头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了。

    “很痛的!”我补充到。

    “要是我没死,你能不能吻我一下!”滕炙满眼扑闪着光,看着我。

    我没回他,将灵力运于掌心,轻轻点在龟甲碎片上,然后往外一拔,龟甲便掉了出来。

    “嘶——”

    “好了!现在包扎吧!”

    我话刚说完,滕炙一把把我抱入怀里,他将我的头按在他肩膀上,也就那一刹那,门哐一声被踢开。

    “小落怎么了!”姒辰焦急的声音传来大概是他听到了动静,以为我遇到了危险。

    之后便是片刻的寂静,一阵脚步声后,紫清她们应该也过来了。姒辰没说话,滕炙也没说话,当然他还紧紧搂着我不让我说话。我已经能想象他们见我和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抱在一起的惊讶了。

    “什么……情况?”姬凉寐先开口说道。

    滕炙缓缓松开了手,但也只是允许我能转过头去.。

    “他……受伤了,我……”我不敢看姒辰的,盯着姬凉寐回道。

    “哦哦哦那我们帮忙?”

    “不劳烦几位,我家的傻丫头能应付。”滕炙搂着我,挑衅的看着姒辰。

    “嘿嘿嘿,这是……我,我的”我立马周旋道,但一时没想到该说什么。

    “我先外面等着,有需要叫我。”姒辰黑着脸离开了,他们也一齐跟着。

    就那一会儿,我的衣服也被染红了。

    “你……”看着滕州立马就虚脱苍白了的脸我也不在说什么,站起来,将尘珠运到掌心,汇入灵力,不断的输入他体内。

    两个时辰后,伤口不在往外冒血了。我扑通一声倒在床上。滕炙凑了过来,脸色已经没那么苍白了。

    “先别解释你干嘛去了,让我歇会儿。”我瘫在床上,闭着眼睛说道。

    我感觉到滕炙靠了过来,我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但我不想计较这些了,大量的灵力输出让我非常疲倦。

    紧接着,一个吻轻轻落在了我的嘴角上。

    “你……干嘛!”我睁开眼,滕炙几乎是贴着我的脸,只能看清他柔和浓密的睫毛,微微晃动。

    “我没死,你得吻我,你累了,那我吻你!”语气委屈的像是我忘了与他的某个约定,他还大人不记小人过般不与我计较。

    “等等!”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他们该不会还在门外吧!

    我下了床,朝门外走去,打开门,果然,三个站一排。

    “怎么样?”紫清问道。

    “没事了”我回道。

    姒辰看着我,不说话。

    滕炙从屋里走出来,不知何时换了件黑色的里衣,衣带松松系着,显得衣服很宽大。

    “我们家小落救人还是可以的。”说着他伸手想摸摸我头,我往一旁躲,便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搂在怀里,嚣张的看着姒辰。我想挣脱,又怕他扯到伤口,毕竟这家伙在这个修罗场真的会冒死干这样的事。

    “介绍一下?”滕炙低头看着我。看来他决定不当个透明人了。

    “这位是姬……”

    “我的意思是我叫滕炙,是小落的夫君。”滕炙打断我道。

    “……”我看着他们脸上的震惊和匪夷所思,当然我也没想到他这么说,也是满脸问号,这家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开玩笑的,他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喜欢赌,被人追杀了来找我。”我往他脚上踩了一脚,轻轻在他手上一点,他便开不了口了,受伤的滕炙可是任我拿捏。

    “哦哦——这样啊!”姬凉寐缓缓道。

    “对对对,小落这么小一个,怎么可能就成亲了。”紫清也回道。

    “哈哈哈——对了还有空房吗?给我这位喜欢赌的朋友弄间房。”

    “楼梯口那间还空着。”许久没说话的姒辰开口道。

    “好好好”我便拽着滕炙将他安置在了那里。我关上门。

    “不许再乱说话了啊!这件事很复杂,我还不想解释这些,求你了,先当个赌徒吧!”我将他按在椅子上,嘱咐道。

    他看着我点点头,我便将禁言术解开。

    “你还是喜欢姒辰吗”他看着地板,缓缓开口问道,眼神充满了失落,与方才嚣张的气场完全不同。

    我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对我来说,你们都是一样的,和紫清一样,我们都是朋友啊!我喜欢所有人。”

    “只是朋友吗?你和我成亲了不是吗?是你先说你喜欢我,仰慕我的。我以为有了你之后,就不再一个人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泛着泪光,身体有些颤抖。比起他发疯,他这样才最可怕。

    “那要怎么办呢?”

    “我要你,你就只能是我的。”

    “啊?”

    “你不许再和姒辰走的近!”

    这瞬间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中了他的圈套。

    “那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伤这么重!”我转移话题问道。

    “不过是教训了一些乱说话的人!无妨!”

    “嗯?”

    滕炙不愿再说,他不想说的,便是问不出来。

    “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我便出了门,这里是完了,姒辰紫清和姬凉寐那边还得解释解释呢!

    我在姒辰门前敲了两声。是姬凉寐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在等我,就像他们知道我会来一样。

    姒辰坐在对门位置,紫清和姬凉寐挨着坐一边。

    “没事吧!”姒辰开口问道。

    不知道他问的是我还是滕炙。

    “没事。”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手撑着脸,本来是不打算说这件事的,但是现在说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他是谁?”姒辰言简意赅的问到了重点。

    “尘珠!”我望着姒辰的眼睛,认真的回道。

    他瞳孔放大,微微偏了偏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是尘珠?貙的尘珠?成人了?”姬凉寐抢先发出了一串疑问。

    “是这样的,三百年前他就化为人形,那颗珠子成了他的本体,他作为狼族的王与狼族一起生活在犼山。消失的大半个月,是我坠入了他的幻境,或者说是他几百年来一直做的梦,应该是那时发生了什么使狼族遭受了灭顶之灾,也使整个犼山夷为了平地,他重新隐藏了起来,直到现在。”

    “那他怎么跟着你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尘珠在我这里,所以他也就一直跟着我,之前一直隐身,所以你们都……看不到。在那半个月,我成了一只兔子精,与他成婚了。”我小心翼翼地说着,不时偷瞄姒辰的表情。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不知为何他今日受了很重的伤,也就你们看到的那样!”我补充道。

    他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信息量的确很大,需要消化消化。外面天色渐暗,人声也小了许多。方才一下输出了太多灵力,我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那,我休息去了。”我站起来,说道。

    “不吃饭了?今日你都没好好吃饭。”姒辰立马问道。

    “不吃了,我想睡觉了。”说着我便走了出去。

    房间里已经燃起了灯,不过只点了一盏,明灭昏暗。

    滕炙的血衣还在地上,本想收拾收拾,但是实在没力气了,便索性跨过去,一头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对不起!”恍惚间听到了滕炙的声音。我半睁眼便见着他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一点点输着灵力,暗黑色的灵力缭绕在整个房间。

    “你会死的!”我猛然惊醒,挣脱开他的手。本来是救他,若他这样大量散失灵力,再加上伤势,他或许真的会死。

    “我命大。”他看着我,满眼愧疚,烛火已经燃尽了,只能借朦胧的月光看清。

    “我的灵力来自人间十万大山,山在我就不会死,睡一觉灵力就恢复了,别担心,要是不想让我再这样,下次就惜命些。”说完我转个身继续睡了。他没在强行灌输灵力,我感觉到他一直就守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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