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与卿兵甲事 > 第六十六章 往事直视

第六十六章 往事直视

    冯逆之避开城门翻墙潜入城内,寻了个落脚的地方后,便发了信号唤来高腴。

    等待之时,丹若说出了要找之人乃四皇子遗妃。冯逆之细眉一挑,不由轻呼口气。按照高腴所探,高夫人才是谢家四姑才是,怎从丹若口中听来,却又成了遗妃?

    她与丹若再三确认,“当真是遗妃?”

    丹若的口气不容置喙,“那年谢家四姑外出学琴,听闻江南有位琴师冠绝,便私自离家寻访,为拜师学艺隐姓埋名近八载光阴。一日坊中接待了一位贵客,先是被琴声吸引,后倾倒其容貌,两人有了私情,随即带在身边,此人便是四皇子。”

    如此言之凿凿,叫人不得不信!

    可,冯逆之是见过遗妃的,其姿容虽好,却委实算不得倾国倾城,更不可能只一面就将一位皇子迷倒。

    她暗暗思付,倒是高夫人,她美若天仙,若将这个故事安在她头上,一切都能说得通。

    难道,高四叶觊觎遗妃美貌,强行将其占有?

    “遗妃已死,倒是有位高夫人你可以见一见。”

    “什么?”丹若显然有些吃惊,“她,她怎会死?她跟着皇子,权势滔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切她想要的都得到了,怎么会死?”

    “嗯。”冯逆之挠挠头,尴尬笑了笑,“我杀的。”

    丹若闻言柳叶细眉拧在一处,不解质问道:“为何?”

    “先不说这个,我有一事想确认,不如先见一见这个高夫人,后面的事再行定夺。”

    丹若神情黯然,不知在想什么。

    高腴很快赶勒过来,正巧,吴疾也随之赶到了。

    高腴与吴疾打个照面,双方都是眉头一皱。冯逆之与高腴走得远了些,高腴仍遥遥看了吴疾一眼,对她道:“此人不可用。”

    冯逆之也没想过用他,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现在高四叶有什么动静?”

    “一线天乱了,也回不去了。高四叶无力回天,只能看着它毁灭。谢家还未回信,高家二子就已经打得难解难分了。”

    “高闻邸先动的手?”

    “魔宗的那个姑娘给高闻霁下毒,差点要了他的小命。现在高闻邸还在府中闹绝食,除非高将军把那个小姑娘给放了。”

    没有直接给阿祛弄死,想来高四叶还是忌惮青面。

    “慕绿野重伤,一时半会儿的也好不了。白衣杂事颇多,无法统领金鳞军,你回去正好。”

    高腴也不多问,点头应下,“你一人在此,涉险之事少做。记得提防身边人,尤其是你带来的那个人要多加小心。”

    “你认识他?”

    高腴摇头,“不认识,但他的眼神我很熟悉。算不得小人,却是个为达目的很难善罢甘休的人。人一旦太执着,就容易犯些不能回头的错。”

    “你这过来人的架势。”冯逆之噗嗤笑出声,“你快走吧,殿下身边不能没有忠心的护卫。”

    冯逆之目送高腴离开,一转身,发现十几个人突然将吴疾团团围住。为首的女子她识得,朝暮派的徐燕妮。那身后负手而立的女子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年纪,只一个缓慢抬眼的动作,就冷冽中带着妩媚风情。

    徐燕妮抬剑就刺,吴疾并未拔剑,只是避开,口中道:“我说过了,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何必一直纠缠。”

    “不是你杀的,那就是孟燕绥杀的。”徐燕妮招招紧逼,“说,孟燕绥那个贱,人躲到哪里去了?”

    吴疾脸色一沉,强捺怒气,冷声笑了笑,“谁杀的你不是最清楚,何苦去栽赃别人。”

    “你信口雌黄。”眼见着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徐燕妮收剑退回那女子身边,忿忿对她抱拳道:“师父,这个人阴险狡诈,与孟燕绥里外勾结,丢的东西定然被他二人藏起来了。只消将他制服,定能问出宝物的下落。”

    秋扇仙子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打量了一旁站着的丹若,这等气质岂是寻常人能有的?冒然开罪委实没有必要。但作为一个江湖成名许久的人物,她又拉不下脸来主动询问,于是装作视而不见。

    她对着吴疾道:“说吧,燕绥偷的东西被你藏在哪儿了。她毕竟是我朝暮派的弟子,事情没有了结以前,任何人都无权插手干预。”

    她这话明面上是说给吴疾听的,其实,还是怕丹若横叉一杠子。

    吴疾暗暗握住剑柄,阴沉沉望向秋扇仙子。“她已被你们逐出朝暮派,你们便管不着了。”

    秋扇仙子皱着眉头斜睨他。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管定了。”

    “是吗?”秋扇仙子嘲讽地笑了笑,挥挥手,“你看这是谁?”

    被人押着带出来的竟是孟燕绥。

    披头散发,衣衫脏污,绝色的脸蛋上有一道道细细的伤口。瞧着当很深才是,明明结了黑痂,却褪去地断断续续。

    吴疾上前一步,脸上的紧张,愤怒和惊讶难以掩饰。“怎么会?”

    秋扇仙子笑得气定神闲,慢悠悠道:“哼,你懂什么?我朝暮派的弟子怎会轻易就相信一个男人?”

    她翻个白眼,十分不屑。

    “燕绥,这个男人叫你跟他走,你走不走?”

    孟燕绥被锁着双手,听闻秋扇仙子的话后略略抬起头,轻声却坚定道:“好几个师妹都落入他手不知所踪,我与他之仇,不共戴天。”

    “听到了吗?”秋扇仙子一幅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俯视着吴疾的卑微和可笑。“快把东西交出来吧。”

    吴疾始终盯着孟燕绥,她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木讷和悲伤却满溢,叫人恨也恨不起来,只觉得她十分可怜。

    吴疾柔声道:“你大可以跟着韦先生离开此地的。”

    孟燕绥只是摇头。

    秋扇仙子失去耐心,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一旁始终不置一词的丹若,继续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秋扇仙子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一旁的姑娘上前一步站在秋扇仙子身旁,声音稚嫩,眼神却狠戾市侩,“师父,好多师姐都被他糟蹋了,这个仇不能不报,不然日后如何在江湖上行走?且不说我朝暮派的声誉受损,更严重的是开了这个口子,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岂不是等于自己斩断了手脚任人欺负。”

    这是秋扇仙子进来新招的弟子,年纪很小,却十分很贴心,吃穿用度上将秋扇仙子照顾地妥妥贴贴。这不,走到哪里都要在身边带着。

    她十分懂得揣测秋扇仙子的心思,压低了声音煽风点火道:“朝暮派女子各个才情俱佳,冰清玉洁,江湖谁人不知?现在突然冒出个杀了不少江湖名门正派,还有身价不菲的世家子弟的男人与大师姐纠缠不清,传出去且不说有辱门风,就是这男人结的仇太多了,我们此刻不摆明立场,万一遭到那些门派,士族来围攻怎么办?”

    此言甚是有理。

    秋扇仙子也嫁出去过不少弟子,朝暮派是她们娘家,许多门派之所以这么给她面子,无外乎好些弟子们嫁的好,爬的快,又辅佐丈夫渐渐掌权,自己的话便有了分量,都想帮衬着朝暮派越来越好,这样自己在夫家地位才能水涨船高,互利共赢的事自然大家卯足了劲去做,这才有了朝暮派的十年风头无两。

    可如今孟燕绥勾搭的这个野男人要权没权,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还四处结仇,怎能入了秋扇仙子法眼?

    她颇嫌恶地皱起眉头把孟燕绥望着,没好气地开口道:“白长了这么张脸,枉费我这十来年的教导。”

    孟燕绥始终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冯逆之蹙眉,此事因缘际会因她而起,却叫这个好心收留自己的孟燕绥失去所有,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但能认清这位秋扇仙子的为人,脱离那道貌岸然的门派,倒也不失为一桩幸事。孟燕绥耿直善良,出淤泥而不染委实难得,若袖手旁观只怕良心上过不去。

    冯逆之轻叹口气。

    这这一声叹息而已,却叫秋扇仙子抬剑的手猛地收住。她朝着声响处望来,却见一个眉清目秀放荡不羁的小公子立在一株大白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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