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划破苍穹的时候,童磨被惊醒了。
身旁穿着里衣的人儿噩梦连连,小脸苍白,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个不停,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那个人的名字。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令人心惊。
童磨的表情多了几分凶狠,死死地盯着对方,恨不得掐死她解气。
那天过后,即使小容儿表面上装作与平常无异,可是他还是看出了她和以往的不同。
吃平常完全不喜欢吃的菜,睡觉被吵醒也不会生气,对他的笑也很假,很敷衍。
一个司徒无暮而已,他不杀他还留着过冬吗?
一千多年,什么样的执着才能等一个死人一千多年。
小容儿,如果他只是东方月初那样无关重要的角色,留着用来威胁你无伤大雅,可是他不行!只要他还活着,你就永远不会把心放在我身上。
你要骗我,要杀我我都认了。
可是喜欢别人,绝对不行。
童磨的面容阴翳,指腹却在温柔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花,耐心地哄道,“小容儿,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轰隆——”紧跟着刚才的闪电,剧烈的雷声在阴雨绵绵的空中炸开。
“无暮哥~”涂山容容猛地睁开了眼。
混沌的睡意和模糊的视线一点点清晰。
“是你?”她的表情哀伤,不解,仿佛脆弱的白玉兰花,经不起一丝蹉跎。
童磨伪装多年的笑容险些没绷住,阴测测地咬牙,道,“不是我还能是谁?死了的司徒无暮吗?小容儿,你对他可真是情深义重的很啊~”
涂山容容脸上写满了疲倦,也不想看见他,翻了个身,“我困了。”
童磨掰着她的肩膀,将人儿摁倒回来,凑近,“不想提他?可是我看你最近做噩梦总是喊这个名字呢~就是可惜,人死不能复生。要是早知道你对他这么念念不忘,我说什么也要把小西喊回来,让她救你的。”
“能不能别再说了?”涂山容容扭头,不想面对他的目光。
“不想我说?你以为我乐意听?要不是你每天晚上在我耳边念叨,我也不会这么记忆深刻。”童磨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右手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面对自己,“你就这么喜欢他?”
“你弄疼我了。”涂山容容的目光淡淡,看他的眼神像是个陌生人。
童磨讨厌她的态度,尤其是知道司徒无暮死了之后,“我听东方月初说,你们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是到死都没在一起。”
“你说够了没有。”涂山容容语气重了几分,厌恶一般的瞪着他。
“我还是第一次从小容儿你身上看到这么真切的情绪,难得啊~”童磨咄咄逼人,就是不肯放过她,“可惜他死了,被谁害死的呢?”
“童磨!”涂山容容憎恨他。
童磨笑了,笑声幽幽,得寸进尺地嚣张道,“被你害死的吧?谁让我家小容儿对我这么自信?如果不是你笃定了我喜欢你,会救你,你也不会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企图来绊住我的脚步吧?”
“是我自作多情,到最后还得连累无暮哥来救我。”涂山容容讽刺一笑,冷冷道,“但是童磨,你这样有意思吗?不喜欢我就别装的这么像,你就是个感受不到情绪的怪物。装作喜欢我,大半夜争风吃醋地给谁看?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你放心,这次就是你演的再像,我也不会当真了。”
童磨的目光阴森,彩虹琉璃般的瞳眸聚集着暴风骤雨来临前的死寂,犹如恶魔堕入世间。
“看样子司徒无暮是你死穴啊?竟然因为一个死人对我说这么恶毒的话~”
“这只是实话而已。”涂山容容清冷道,“如果你不愿意听,可以走。”
“这里是我的房间,小容儿你是我妻子。这大半夜你让我去哪儿?”童磨松开她的下颌,冰冷泛白的指尖往下滑。
涂山容容蹙眉,“我身体不舒服,你去找其他人吧。”
“怎么?司徒死了,要为他守身如玉吗?”童磨偏执阴沉地笑出声,掌心是柔腻,恶劣的玩弄。
涂山容容里衣系带已经被解开。
“啪——”童磨的手被重重挥开。
涂山容容一把推开了他,整个人狼狈地蜷缩在床头处,捂着自己的衣衫,抗拒,“我说了我身体不舒服!”
时间一下子凝滞。
童磨低低地笑出声,羽睫下全是阴影。
“我看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倒像是心里排斥我。”
涂山容容唇角微抿,闭着眼,“你说是就是吧。”
“我说是就是?”童磨一把拽过她的胳膊。
涂山容容受力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身上,她还没来的及反应,手腕就被束缚在身后。
童磨一手困住她的手腕,一手扣着她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上去。
“唔唔~”
涂山容容心底抵触,这样行为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背叛,她接受不了自己变脏,她怕自己会更加配不上那么好的月亮。
“放开,唔~”
柔顺的发丝垂落,错落的纠缠一起,鼻息间的空气一点点被残忍褫夺,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无力,整个人软弱地只能依附于他。
唇齿间的舌长驱直入,撬开她一直紧闭的牙关,拖着对方与自己共舞。
涂山容容挣扎,她越是反抗的剧烈,手腕被攥的越紧。
无暮哥~
可能是刚刚的梦境太过清晰,可是能是深夜头脑昏沉,理智节节败退,只剩下冲动之后的本能。
她讨厌他,讨厌这样亲密的接触。
“嘶~”童磨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唇角的血低落,刺眼。
“放开我~”涂山容容垂着头,嗓音颤抖。
童磨的伤一瞬间就痊愈了,他骨节分明地手伸进她柔软的发丝,用力。
“啊~”痛楚的嗓音。
童磨攥着她的头发,逼她仰头面对自己,“小容儿,你可真是没良心~利用我的时候说的情深义重。现在我没用了,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我没有利用过你。”涂山容容被迫仰着脸,苍白,绝美地令人惊艳。
童磨笑了,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还记得这个吗?”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咔嚓~”涂山容容的话刚落下,手腕的骨节就被对方轻松卸掉。
涂山容容脸色惨白如纸,孱弱地身体抖了一下,强忍着没出声。
童磨将人儿推倒在床上,让她正躺着,自己咬断自己的食指,塞进嘴里。
涂山容容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童磨把自己满嘴的鲜血渡给对方。
涂山容容紧闭着牙关,恶心地拒绝。
童磨也不管,捏着她下颌骨连接的地方,微微用力,涂山容容闷哼一声,喝了满口的血和半截肉块。
“唔~”反胃地想要呕吐。
童磨却不许她吐出来,唇舌纠缠,逼她吃了进去。
涂山容容的眼角通红,脆弱的泪坠着,身体痉挛,下一秒就要被蹂,躏着玩坏死的。
一吻结束。
童磨指腹摩挲着她漂亮的眼,“想起来了?”
“呕~”
“呕~”
涂山容容挥舞着胳膊推开他,身体倒吊,趴伏在床头,胃里翻来覆去的不舒服,想要将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
虚弱的冷汗布满额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童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也不生气,咯咯地直笑,“小容儿,你这幅反应,倒像是怀孕了。”
“呕呕~”
“呜哇~”
涂山容容咳嗽个不停,嗓子眼一个紧缩压迫,混合着胃酸,恰在食管道里的肉块一起被吐了出来,她的眼角黏着泪和发丝,身体冷的发抖。
“童磨,你个疯子~”
童磨好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这还是头一回听到的评价呢~不过既然是小容儿你的看法,我会好好参考的~”
涂山容容的脑袋彻底清醒了,“我招你惹你了?”
童磨笑的开心,“谁让小容儿大半夜睡觉总是喊别的男人名字,我嫉妒了,不行吗?”
涂山容容目光一黯,还没来得及感伤,就被对方捉了回去。
童磨用袖子帮她擦着唇角的血,动作体贴,言语关切,“以后你说一次,我喂你吃一次。别让我再听到那几个字,知道了吗?”
涂山容容别过头,“把我手腕安回去。”
童磨故意道,“哎呀~脱臼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小容儿你这么脆弱~”
涂山容容静静地睨着他,眼神夹杂着刀子。
童磨低下身,笑个不停,“别这么看我,小容儿~这么漂亮的眼珠子,万一我一个激动把它们挖出来放在福尔马林来保存怎么办?”
涂山容容现在处处受制于他,“你折腾够了吗?”
“还没有啊~”童磨吻了吻她漂亮眼角,然后是可爱的鼻子,和甜美的唇,七彩琉璃般的瞳眸多了抹晦暗,“反正小容儿醒了,我们要个孩子怎么样?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怀孕了吗?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到时候也省的和你姐姐解释了~”
涂山容容默不作声地阖上了眼,似是默许。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童磨的目光深沉,专注地凝视着身下的人儿。
有了孩子,就不会离开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