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北纬一脸焦急的开着车,车速很快,一边开,一边给合作过的公关公司打着电话。
“哥们儿,我们都合作那么多年了,霍达什么人你能不清楚吗?这个时候帮兄弟一把,兄弟们永远会念着你的好。”
很快,电话里传来一阵叹息声:“兄弟,我佩服霍达,但不是哥们儿不帮忙,是达达的攻势太猛了,拦都拦不住,你没看到每个话题的铺陈都是有步骤的,那节奏带的,我们只看到了一步,人家都已经走了三步了,恕我直言,达达这次一定是请了高人在后面指挥调度着,否则不到一天形势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平常或许你找我还有点用,这次真的是无能为力了,见谅啊。”
没等高北纬说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高北纬听着耳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恨恨道:“变脸都没这么快的!”
高北纬一把把蓝牙耳机扔到了中控台上,良久,又不甘心,向前伸手够到蓝牙耳机,想了想,拨出了电话。
“喂,马哥,我拜托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这时,城市另一边,高懿也一边开着车,一边哇哇痛哭。
突然电话响起,高懿一看是物业的,迅速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嗓子,还顺便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自己的妆容,确认一切OK后,没事人一样按下蓝牙
耳机:“喂?”
“高女士您好,我是中海8号物业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
高懿漫不经心道:“你好,什么事?”
“不知道您今天下午有空吗?来物业一趟,多晚都可以,有些问题需要和您核实。”
“没空,我很忙的,电话里说吧。”
“稍等。”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几个人再商量着什么,高懿等了一会儿,颇有些不耐时,电话里再次传来声音。
“那我们就打扰您一会儿,我们查到4月22号下午曾经有一个必达快递的快递人员在门卫呼叫过您家,是否是您开的门?”
高懿有些不耐烦:“不记得了。”
“您最好想一下,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高懿蹙眉道:“有什么事吗?”
“这个快递人员在您打开大门后,却没有去您家,而是去了另外一业主家,这事您知情吗?”
高懿突然愣住,4月22号…
门铃响起,高懿通过门镜看到楚旭穿着快递人员的衣服站在门外。
高懿脸色微变,真是气糊涂了,那天是楚旭扮作快递员到孙继东家取证日子。高懿紧张起来,坐直了身体,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哦,好像有这么回事,我经常收快递的,也经常有人按错门铃,怎么了有问题吗?”
“也就是您不知情了?”
高懿想了一下:“知什么情?”
“他后来去了谁家?”
高懿故作镇定道:“开玩笑,我怎么会知道!”
电话那头似是不信,半天没说话,高懿心下忐忑,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快就查到了她这里,但她到底是有多年主持经验的知名主持人,敌不动,我不动,高懿冷静下来,静静的等着对方的反馈。
终于对方败下阵来:“好的,那打扰您了,另外和您打声招呼,近期小区门外有很多记者,要是给您带来什么不便,敬请谅解,当然我们物业也非常注重业主隐私,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业主正常生活。”
高懿心里松了口气:“好的,谢谢。”
高懿挂断电话,想了想,一把轮把车子停到了路边。
高懿拿出手机给霍达播出。
霍达走出警察局,门外等候多时的人们一下没反应过来,都愣在当地,霍达看了一眼众人,继续向外走去。
几名记者率先反应过来,围堵上来:“霍达出来啦!霍达出来啦!“
于是数十部手机、录音笔争先恐后地对准了霍达,霍达来不及躲闪,紧接着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抛出。
“霍达,霍达看这边,这边。你怎么看待陆婷婷失踪的,她留下遗书,会不会已经不再人世?又或者她去了哪里,是不是你给了她某种暗示或者你把她藏到了什么地方?“
““三好男人”的形象是你故意营造去欺骗大众的吗?现在你离婚人设崩塌,你怎么看待这么多年默默信任你,支持你,将你的话奉为人生信仰爱情宝典的粉丝们。“
“请问陆婷婷家暴事件的报道是否与你自己婚姻出现问题存在某种关联,你是在动用公关资源,泄私愤吗?!“
好恶毒的问题,霍达蹙眉,本不想做出任何回应,奈何所有的出路都被记者们堵住,无奈之下,霍达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抬头看向大家,淡淡回应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并无其他。“
说完霍达便试着继续往前走,奈何他被周围记者困在中央,团团围住,动弹不得。霍达不悦到了极点,抬头冷冷的扫过面前记者,那些昔日友善的面庞似乎一夜之间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霍达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凌厉起来,拿起身边最近的一名记者的记者证认真看了起来,冷冷道:“没想到还是个精英媒体,名字也不错,甄理。”
身边的记者没想到会被点名,怔住。周围的记者也开始看热闹。
霍达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紧接着道:“那我们能不能有点格调,体面点,媒体人要对文字有些敬畏,什么叫做动用公众资源泄私愤,你们都是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标题来博取眼球、混淆视听的吗,可惜了手握犀利之剑,却有一颗当搅屎棍的心。”
被点名的记者被当中批评,顿时一张脸涨的通红,几度想开口,“我,我“了半天。
霍达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反而提高了音量,继续道:“我们是媒体人,是新闻事件的记录者,而不是新闻事件的制造者!”
此言一出,周围的记者们也都变了脸色,大家似乎被戳到了痛点,犹豫起来,霍达扫过人群,这时已经有人放下了手机,其他的人也开始眼神躲闪。
霍达看出大家的态度的细微变化,于是也变换了语气,和大家耐心的解释道:“陆婷婷曾是我们节目的一个委托人,她向我们节目呼救、求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了解情况并且根据她的意愿帮助她,这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我们的责任。至于陆婷婷失踪,人还没有找到,遗书真伪也有待考证,我和大家一样期待警方的调查结果。另外我还想多说几句,我们做媒体的应该坚守客观立场、秉持客观态度,还原事情真相、给出事实,而不是为了吸引眼球而失去真实和底线,这样即使是一时的掀起舆论的狂欢最终也必定会失信于公众,得不偿失。”
记者们都不说话了,目光也从虎视眈眈变得心虚起来。
霍达看到记者们态度逐渐软化,于是放低了姿态:“关于我的私事,本不想占用公共资源,既然大家感兴趣,我会在一个适当的时间给大家一个交代,但希望此事适可而止,请大家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孙继斌三人站在霍达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听到霍达刚刚的话,观察着记者们几乎瞬间改变的态度,孙继斌勾了勾唇角,眼神变得越发的阴鸷起来,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霍达见记者们不再咄咄逼人,往前走了几步,大部分人都向后退了退,让出了一条道。
就在这时,孙继斌突然鼓起掌来,并且掌声越来越大,众人都看向了他。
孙继斌不屑的笑笑,冷冷道:“说的好,适可而止,不知道霍先生懂这个词的意思吗?我很好奇,如果霍先生懂的适可而止,那么陆婷婷今天还会留下遗书,生死未卜吗?“
霍达猛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转身寻找起声音的来源,众记者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很快大家给二人之间让出一条通道,看起了好戏。
很快,霍达的目光定格在孙继东身上,孙继斌唇角依然挂着笑容,但他知道那不是笑。
孙继斌收起笑容,抬眸看向霍达的一瞬间,眼神里尽是冰冷:“以霍先生您多年优秀主持人敏锐的观察力难道就没有察觉到陆婷婷有自杀倾向吗?!还是说您为了收视率或者掩盖某些事实有意隐瞒了真相?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来者不善,霍达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孙继斌走近霍达,近到几乎贴着霍达的耳朵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霍先生无论如何都不要想在这个时候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