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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记事

    但很显然,大小姐的气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消散的,自从上次被宁思絮“暗算”了一遭后,项温对宁府的两个小姐都怀有深厚的恼怒和仇恨,集中表现在找茬、找茬、还是找茬。

    “最近咱们府外怎么老有狗叫?还是说谁家小子恶作剧,难道天天一到晚上还要拉着狗来咱们府周围溜达一圈?”在侍卫屡次查看而不得其果后,王月榕终于放弃了对莫名狗叫声的探究,毕竟说白了也没有太影响生活。宁思絮对此“怪异现象”的出现心知肚明,毕竟学堂的女眷们谁人不知项家大小姐养了只叫“富贵”的大狼狗,但她也不敢向嫡母坦白是因为自己在课堂上又得罪了项家的人。

    果然,撑死也就六七日,这府外的狗叫声就自己安生了。虽然项温对宁思絮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奈何在夫子的“严防死守”下,她也确实没有寻到什么找茬的机会,充其量也就是每日放学的时候都让来接她的家仆带上富贵,然后牵着它趾高气昂地在宁思絮附近走动——但很快这一局面就结束了,在宁思絮投喂了几块牛肉干后,“叛变”的富贵显然不能通过蹲下摇尾巴来实现它主人带他出门的初衷了。

    比起宁思絮的学堂、宁府的两点一线枯燥生活,宁思瑶的生活甚至还要再枯燥一些——起码休息日时宁思絮还能偷偷、偷偷地独自出府转两圈,而对于身体不好的宁思瑶来说这是被绝对严令禁止的事项。幼年时她本来和宁思絮一起上课,肩负起“监督妹妹课业”的重大职责,可惜自她十一岁那年在课堂上晕倒后,母亲便不再允许她和女伴们一同上课了,只请了位女夫子来家专门教她。去年的时候,夫子便说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了。

    宁思瑶自认不算天资聪颖。想想吧,一个人倘若不能出府,难以进行跑步等运动,就连到院子里去都要被丫鬟婆子们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染上风寒的人,她在屋子里还能干嘛呢?也就是那么几卷书、一张琴、一摞宣纸、一盘棋之类的东西,翻来覆去地琢磨罢了。对于她来说,这些东西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因为她只有这些东西了,再去谈个人的喜恶未免过于贪心了。

    但倘若非要矮子里面拔将军的话,相比之下她更喜欢下棋的博弈趣味——只可惜整个宁府五六十号人全是臭棋篓子,实在是找不到人和她对弈。她也试图教会妹妹下棋,在一个月的倾囊相授后发现宁思絮连规则都没弄懂时,终于不得不含泪确定妹妹在围棋上没有半贯钱的天赋。她于是央着母亲替她寻几名棋手,从一开始她将本兴高采烈来讨赏钱的街边残局艺人杀得片甲不留、再到不少真正的棋手听闻此事前来挑战却全部落败、再到她以一子之差憾负本朝国手,“宁家大小姐极擅棋”的名声便宣扬开了。她谢绝了国手将其收为弟子的意愿,毕竟她下棋只是一种解乏的寻乐手段而非痴迷于此,倘若真的入门、怕是要辜负前辈的期望了,她对此相当有自知之明。当然,“才女”的技艺也不仅仅局限在棋艺,任何靠熟练度成就的技艺她都有所涉猎,毕竟某种程度上,她再富裕不过的就是时间。在一次诗会上大放异彩后,宁家女的才名真正为京都所知晓——哦,这次诗会就是惹来项温嫉妒的那次“三皇子对宁思瑶颇为欣赏”的诗会。

    但这并不算一件美事。体弱、貌美、又是唯一的相府嫡女,谁会放过这块肥肉呢?明年才及笄的宁思瑶,如今前来试探结亲意向的人早已踏破门槛了。宁思絮对此倒是很看不上,这群人甚至都没见过几次姐姐,不知道她最喜欢的甜点是城西那家彭记点心铺的云片糕、糖粉要撒得多多的;不知道她喜欢摆弄孔明锁这些小物件;不知道她喜欢竹、因为对花粉过敏。反正,那群被派来询问的媒人和背后的世家们基本上对她一无所知,仅凭她的身份、她的名气就求亲,这样的草率、怎么会是一桩好婚事呢?宁思瑶总是会好笑地拍拍宁思絮的头,说她年纪还小,考虑事情还太年轻——尽管她只比她大了三个月。

    宁思絮倒是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因为在姐姐这样的光环下,根本没人会来管她这个庶出的二小姐,她倒是也乐得清闲。毕竟母亲大人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收敛点!别给我们宁府丢脸!”,其他的倒也不见苛待,换季衣服和零用月销总短不了她的,再加上宁思瑶不怎么出门,她便理直气壮地一个人领了两个人的月钱;况且还有那些公子哥儿们为了打探宁思瑶的消息而向她交纳的“情报费”,总之她的生活过得相当滋润。哪怕就在整个京城里找找,你见过哪家姨娘难产死后、留下的小女儿还能有这种待遇的?在其他女儿们忙着研读学问、梦想着成为像云生前辈那样杰出的女官,或者学习琴舞管账等技艺、以期望嫁个好人家的时候,宁思絮只在思索如何拉着姐姐陪自己出去玩。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求求你啦,下个月灯会和我一起去嘛,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宁思絮深知宁思瑶最受不了她这套,抱着她的胳膊来回摇。

    “停停停,晃得我头都要晕了。往年不都是你自己去的吗,怎么今年倒是要来约我?”宁思瑶没好气地把宁思絮圈着她的手拍掉,又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袖子。

    “因为明年姐姐就要及笄了嘛,回头姐姐嫁人了,就不好见到了。”说到这里,宁思絮还刻意在眼角抹了两下,“可我还从来没跟姐姐逛过灯会,往日里就算出门姐姐也只肯去书斋这些地方……”说到这里,宁思絮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对于拿捏住姐姐,她有九成九的把握:说到这里就够了,剩下的她会自己脑补的。

    “……好吧,但你得说服母亲。”显然计谋生效了,宁思瑶确实想起了每次两人一起出门都是思絮在陪自己去书斋询问一些孤本,这一“重大牺牲”引起了她的一些愧疚心理。

    但在宁府众所周知的是,一件事情只要有大小姐参与的话,说服主母大人并不算难。

    “灯会?谁的主意?你又去闹你姐姐?”王月榕一记眼刀飞来,吓得宁思絮都心虚了几分。

    “主要是我自己也想去,阿娘。这几日身体好了许多,总在屋子里呆着也不成事,之前那郎中来的时候不也说了适当走动可以改善身体状况嘛。”宁思瑶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宁思絮的手,示意她安心。

    “行吧,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带上护卫和侍女,”

    “哪值得这么大阵仗,去逛逛灯会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宫里贵人呢。我们俩带上自己的贴身侍女就够了。”宁思瑶笑了起来。

    “……好吧。宁思絮看好你姐姐,戌时之前必须回来,听见了吗?”

    “女儿明白。”得了许可,宁思絮高高兴兴地拉着宁思瑶去商量下个月要穿哪件新衣裳去赴会了。

    啊哈,她绝不会告诉母亲和姐姐,这是因为她收了忘了是哪家公子的十两银子,央她只要把宁思瑶带来灯会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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