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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死亡为前提地爱着

    你≠旅行者,拥有妖魔式美貌

    角色黑化——魈,甘雨

    惊人的美貌,不会有人能逃得过你的猎捕——这是所有看到你的人也好魔神也罢,对你的评价。

    美到成妖成魔,就算此等美貌之下是毒如蛇蝎的陷阱也让人心向往之。

    但对你来说这样的美貌是一种灾难。

    “唔呃……放,放开我!”你努力地想掰开紧紧地扣在脖子上的手,但是只是在做无用功,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地抽离,大脑逐渐空白,身体本能的挣扎像是被捞上岸的鱼类最后滑稽的表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微弱,最后终于停歇。

    “如此一来,你就能永远地为我所有了吧。”

    这是你最初的记忆,诞生于死亡之中,你从床上爬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地呼吸。

    意识逐渐恢复,你才发现这里是一座空旷的宫殿,正是你死去的地方,你心里大惊,想着要赶快离开这里,然而披着沉重繁复而又华美的绫罗绸缎,手脚根本使不上力气,艰难地扶着墙走出宫殿,映入眼帘的是一场堪称虐杀的战斗,记忆里的凶手被长枪无情地贯穿,身体从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在你身前,他意识尚未消弭,看到你的时候,眼睛里燃起狂热的火光,“你……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

    他抬手向你伸来,未等你有躲的动作,天降长枪刺中他的心脏,他身体一僵,再无其他动作,而被他的鲜血喷溅一身的你,除了惨叫一声腿一软摔倒在地外,也做不了什么。

    长枪的主人徐步走来收枪,他抬眼才注意到你的存在,用鼻音哼了一声,似乎在疑惑是从哪里来的人,即便他长得并不可怕还有几分帅气,但你吓得连连后退,泪眼朦胧,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你和他都愣住了。

    你是因为他眼中尚未收敛的浓重的煞气,而他……你就不知道了。

    “尔乃何人?”他犹豫片刻,没有把枪尖对准你,而是开口询问。

    尽管他的声音很好听,语气也不是那么的冰冷,但你的眼泪都快飙出来,“我……我不知道。”

    长发飘飘,拖沓累赘,脖颈与露出来的关节白皙纤细,是一捏就断的存在,整个人裹在厚重华丽的衣裙里,就像是一只花……美丽而脆弱,渺小却摄人心魄。

    本不应存在于战场。

    “你要跟我走吗?”

    正当你为了自己的薄命而落泪时,你听到他的询问,话语间还有些迟疑,他朝你伸来了手,“跟我走吧。”

    后一句话已经变成了毋庸置疑的命令。

    你怎么敢反抗,只好颤颤巍巍地搭上他递来的手,他反手一用力,把你拉了起来,用力很大,你猛得撞到了他的怀里。

    跟着他走了很远,到了一座城……说是城,怪阴森的,一路上挑着偏僻的地方走,就这样还是撞见了几个人,你总觉得自己与这座城格格不入,不然他们的视线为什么会那么炽烈,几乎要把你穿透,你瑟瑟发抖,忍不住又往他的背后躲,他察觉到你的害怕,目光朝那几个人扫去,并没有什么威胁的动作,但他们纷纷作鸟兽散。

    路的尽头是一处偏僻而破落的院子,他停下脚步,神色平淡:“到了,以后你住在这里。”

    你怎么敢反对,只好默默地点头。

    这里的生活其实很无聊,没有任何生物,你能做的只有两件事,等着他来,看着他走。

    并不是他设下了限制让你不能出院门,然而有一次你出去逛了一圈,偷偷去找偶然看到的一只小麒麟,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怀抱长枪坐在院子里,听见脚步声,抬眼朝你看来:“你去哪里了?”

    他的语气很平常,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但你能够感觉到藏在话语之下的戾气……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杀掉你的吧,你深信不疑。

    在那之后,你再也不敢踏出院门一步,所幸你大概是饿着渴着也没事的,时间被无限的拉长,逐渐地你开始期待着他的到来,至少他会拥抱你。

    很难形容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你自己也说不清,他会去吻你抱你,掩埋在动作里的汹涌的爱意不是作假的,但你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而且,你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你困惑地问前段时间频繁到院子里来找你的,胖乎乎的小麒麟,她亲昵地蹭了蹭你的脸颊,把口中衔着的一束花送给你,没有给你答案。

    再一次半夜惊醒的时候,你感受到来自身边的寒意,他明明抱着你,你却愈发寒冷,他想杀了你,与他对视的瞬间,你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互相看着对方沉默了很久,他低下头来吻你,动作粗暴,你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想把你生吞。

    “留在我身边,看着我。”

    他说这句话的频率越发高了,相对应的是暴戾的气息,他会带上如恶鬼如妖魔的面具,你看不到他的脸,只看见通红的一双眼。

    你想起了记忆的尽头,那个男人掐着你的脖子掐死了你,他的理由可笑荒谬而又令人生怖:“只有死亡,才会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而你不想死。

    “拜托了,带我走吧。”你抱着麒麟,小声地说,泪盈于睫,“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求你了,带我走吧。”

    麒麟温顺地拱了你一下,在你诧异的眼光下化作一名少女,长相清秀典雅,她的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你的时候,你像是被抚平了所有的不安。

    她亲了你一下,轻声道:“好的,跟我走吧。”

    逃离的过程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最后甘雨拉着你及时躲开,穿过肩头的长枪此刻应该刺透你的心脏。

    “为什么要逃?”

    昏迷的前一刻,你听到他不解地问。

    醒来之后你无暇思考这个问题,甘雨勤勤恳恳地照顾着你,你的伤也很争气,好得很快,快到让你害怕的程度。

    甘雨对你很好,在没有战斗的时候,她一定会回来陪你同吃同住,亲昵地贴着你,她很含蓄,但是你知道,她是爱着你的,你并不介意接受她的爱,接受她过于密切的侵犯性举动,虽然你对她的感情无论是广义还是狭义都不能称之为爱情。

    那又如何?像是被黏在蛛网上的飞虫,你无法抵抗即将到来的命运。

    吸风饮露的生活固然清雅,甘雨的陪伴也贴心至极,然而这一切仍没有办法掩盖你的不自由,住在一处洞天福地,大概是甘雨自己的住处,你从不曾见到过除了甘雨之外的任何生物,只好终日仰望那并不真切的蓝天。

    和过去一样的生活,没有什么区别,包括无聊,包括孤寂,包括甘雨的眼神,她偶尔,现在应该说是经常,会流露出悲伤的眼神。

    为什么而悲伤?

    在你远远地看到那一支散发着寒意的箭矢,就有了答案。

    所以你在有人闯入时,毫无犹豫地向他伸出手,泪眼朦胧,表情恐惧而又充满希望,“求求你,带我走。”

    对方定定地注视你片刻,缓慢地点下头,“好。”

    对方并不是乱发善心的大好人,他的举动是带有目的性的,而他对你的要求也很简单。

    “离开璃月。”他神色冷淡地说。

    “璃月……?”你有些茫然,“璃月是哪里?”

    “我所庇护之疆土,称为璃月。”他面色平淡地看着你,“你的美貌,是灾祸本身,贪婪,欲望,源于自身,但你轻而易举地能够把他们勾出来……连麒麟都无法逃过你的诅咒,若你留在璃月,只会引起战争与杀戮。”

    但那并不是你的错。

    你默然点头,委屈地想要哭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眼睛憋的通红。

    你是被钟离……他让你这样叫他,被钟离美名其曰护送出了璃月的地界,再往哪里去你不知道,茫然无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盯着你的瞳孔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不会想杀死你吧,你打了个寒噤,低头快步往前走。

    走了不知多久,你双脚酸痛,打算再往前走两步就歇下,面前突然被拦住去路,你身体一僵,慢慢地抬起头……是他。

    “为什么要逃?”他仍旧是那一句话,直直地看着你。

    你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来话了,来自背后的彻骨冰寒贯穿心脏,若不是他握住箭矢,恐怕他也难逃一伤。

    “是不是只有在死掉的你的眼中,才能倒映出我的存在呢?”甘雨轻声问道。

    他皱了皱眉,“你来得太早了。”

    “不,我来得正好。”你听见甘雨回答,她的声音很柔,“把她的眼睛给我,我要她永远注视着我。”

    “……只有眼睛。”

    “只有眼睛。”

    而魈,后来你才听说了他的名号,魈取走了你的心脏。

    至于你的身体,曾于雪山之下长眠。

    啊,为什么是曾……?你不知道。

    “你还冷吗?”派蒙塞了杯热水给你,让你暖暖身体,“你怎么会躺在冰雪里面,幸好空发现得早……唔,你的眼睛……为什么你会来雪山呀?”

    她问的问题太多了,你仓惶地摇摇头,被白布蒙着的眼睛处的空洞里徒然流出血泪,“我不知道……不要留我一个人,求求你,带我走。”

    被称作是空的旅行者沉默地握住了你的手,“好,我会带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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