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看出她状态有些不对，深吸口气，提议联系上次那位心理咨询师，但被拒绝了。

    将所有的社交软件关闭后，黎白月将自己缩成一团。

    卫骁那边突然也联系不上，消息和电话都不回，玩起了人间蒸发，让她生出久违的不安感。

    这股不安在某个瞬间到达了顶峰。

    看着被扔在一旁的手机，像是坚定了某种信念似的，她尝试给谢均打电话。

    但让她失望了，谢均似乎并没有接通的打算。

    发丝垂下，将女人的一张脸挡得干干净净，只露出瘦削的下巴。

    黎白月攥紧拳头，暗示自己不要乱想。

    她朝全身镜里的自己看去，露出熟悉的恬静笑容。

    没事的，一切都好。

    *

    “嗡——”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谢均仍旧半垂着眼，静静看向面前桌案上的笔记本，没有起身接听的打算。

    被他静置在桌上的笔电，屏幕亮着，上面一排硕大的字体很是吸睛。

    #爆！新晋小花和总裁彻夜谈心，谈至后半夜，男方表情管理疑似出现裂痕？#

    因为今晨的热搜，不少合作伙伴朝他发来的讯息中都带着调侃口吻。

    在这些人看来，对于事业有成的男人，有这样的桃色绯闻并不是什么坏事。

    经专业人士评估，得出并不会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反而利大于弊的结论时，就没有人敢进谢均的办公室。都是在工作场浸淫了好多年的人精，没人看不出他那间屋子里的低气压，所以在上午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无人敢往枪口上撞。

    不久后，谢老爷子的专属铃声响起。

    “爷爷……”谢均按了按眉心，大概也猜到爷爷的目的。

    他也的确没猜错。画面中，老人家形容严肃，着重强调了某件事。

    “老头子我看到照片了，郎才女貌，确实配。”

    谢均有些头痛，“是偷拍的，不能信。”

    说完这句话，他顿感不妙，果然下一刻，谢老爷子抓住了某个细节。

    “果然是见面了？！！”

    谢均沉默。

    “都快三十的人了，不着急就算了，但人家小姝到底年轻，不缺追求者，到时候不把握住机会可别找我老头子哭。”

    谢均有些疲惫：“爷爷。”

    他都多久没哭了。

    谢老爷子话锋一转：“至于黎家那丫头，你也该知道些分寸，和人家说清楚。”

    谢均神色愕然。

    说什么？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见屏幕一黑，老爷子撂了电话。

    *

    另一边，不管网上怎么吵，盛姝就跟没事人一样。

    作为她的粉丝，同样也练就了大心脏。

    ——正主行为，请勿上升粉丝。

    ——尊嘟假嘟，里面的真是盛姐吗？

    ——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没错，感觉孩子可能学习学疯了，累的话搞个男人玩玩，怎么就不行了？

    ——算了，黑料也是料，多来点多来点！

    盛粉看热闹不嫌事大，趁这波热度，几个剪辑大手子迅速产粮。

    以至于闹到了晚上，盛姝抽空上了一眼号，发现粉丝不光没掉，甚至还涨了不少。

    8846在从前没见过这种场面，它的往届宿主几乎都是一帆顺水的，但能挨这么多骂，居然还能固粉的奇况，的确少见。

    【宿主，咱好歹也是明星，你看看人家。】

    系统罗列着同量级明星的各色通告，有人接了某国际大牌代言，有的接了国民游戏的广，赚得盆满钵满。

    唯独盛姝，后台基本上除了黑粉和骗子，干干净净。

    盛姝正忙着为情感电台注册新的大眼账号，多平台账号可以暂时不用，但不能没有，主打的就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面对系统尖锐问题，盛姝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是她不想接广告吗？是根本没收到好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简临川授意了，她到现在都没在后台看到过合作。

    邓华那家伙前段时间还有空打感情牌，哄她续约，但这几天好像人间蒸发了，要不是合约还没到，盛姝都以为自己成了编外人员。

    在这个以娱乐为主的书中世界，某些程序意外的固执。

    所有的合作都必须率先通过公司，然后是经纪人接洽，最后才是艺人。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公司默认盛姝自己来运营账号。

    毕竟，在他们看来，热度消失的她已经算是弃子，没有争取的打算。

    【所以，咱们涨的粉丝就白涨了？】系统还是有些小伤心。虽然本来就不寄希望于爆火带来的突然变现，但这么被打压还是让它有点不适。

    盛姝没吭声，只是看着刚注册好的号。

    刚接手的情感电台挂靠在一个名叫“斗猫”的直播平台上，盛姝看着软件名字，一时有些眼熟，直到进入具体页面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眼熟。

    ——因为，她之前的吃播账号也是在这个平台。

    说起这个，盛姝心下一动，搜索起了从前的id：盛甜甜每天都要开心。

    但可惜没搜着，倒是在关联词条下看到了陌生推送。点击对方主页，看到MCN公司名称，盛姝瞬间明白这就是她之前的那个号，但看情况是被公司征用了。

    她翻了翻主页的视频，发现三个月以来数据惨淡。

    虽然视频中不乏俊男美女，跳着各种擦边舞蹈，但奇怪的是，反馈并不好，最直观的就是：粉丝数比她上次直播玩游戏时还少。

    唯一好点的是评论数。

    盛姝点进去一看，看到的只有清一色的评论，就像是复制好的一样。

    ——小小的也很可爱哦。

    ——擦不起来就别嗯擦。

    ——原主播人呢。@盛姝，主包你人呢，死了没？人家都抢你老婆、打你孩子了！这能忍？

    ——拱出去，全部都拱出去！

    盛姝：额……

    再往下滑，还有更多攻击性更强的。

    看到这里，她没再看下去，很快退了出来。

    怪不得前段时间邓华暗示过续约的事，很可能是想借热度，找人继承她原本的账号，完成一波新自媒体人的孵化，但结果显然是失败了。

    *

    “登上了吗？”

    群聊的弹窗多了几条。

    是当初面试盛姝的两人，似乎怕盛姝找不到平台位置，做好了一步步辅导的准备。

    目前在斗猫这个平台，电台基本上快被淘汰，被直播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前者只有声音没有画面，后者既有声音，又有丰富的画面，基本上是个冲浪的，也会选择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直播。

    盛姝“嗯”了一声，表达自己已经成功登录。

    “你不用有压力，我们小老板说了，只要撑上两个月，不倒闭就好。”

    在人数仅有三人的小群里，有人对盛姝嘱咐道。

    “你们还有小老板？”

    盛姝嘶了一声，有些稀奇。

    “是啊，我们的小老板人特别好，这个情感电台的绝妙主意也是她建的。”

    对方极为自豪地阐述了自家小老板们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平易近人。

    “那为什么会倒闭？还要招人？”

    两人不说话了，许久后才道：“不是小老板不好，是我们俩的原因，没撑起来。”

    他们现在早已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需要养家，所以当初看上去还不错的工作，现在对他们而言，意义已经变了。

    电台这份工作对他们来说，实在不算是一份很好的跳槽经验。

    “那你们小老板呢。”盛姝追问。

    “继承家业了啊。”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像是在痛心盛姝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

    因为太菜了所以继承家业？

    盛姝额头泛起黑线。

    好好好。

    合着全世界的有钱人都得在她眼前过一遍？就连随便找的副业都有着这么一套煽人泪下的背景故事。

    好啊，好得很。

    “是的，你只要撑上俩月，等小老板弄好了那边的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越听越像是传那啥销，盛姝眯眼：“尊嘟假嘟。”

    她也算是能跟上冲浪的速度了。

    “当然是真的，每月的工资也是照常发的，最不济还有底薪。”

    交代完毕后，两人像是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担子，松了一口气。

    “那你就先忙着，我们有空就来给你捧场。”

    说完后，群里安静下来。

    于是，盛姝过上了白天学习、晚上化身情感主播的生活。

    为了体会多样性，还斥资买了变声器。

    在调试好账号后的第一天晚上，盛姝一个人开播了。连个撒花的都没有，除了僵尸粉，就是僵尸粉。

    看着主页的一千多粉丝，她无语凝噎。

    没记错的话，在斗猫开播都要一千粉丝。

    因此大家都有一个心知肚明的共识：开播前买上一千粉。

    这就是他们小老板苦心经营、倾注心血的账号？

    盛姝忽然意识到，这份工作可能会比想象中还要棘手，但也没想太多，“啪”的一下，手速很快地点了和隔壁直播的随机PK按钮。

    连线速度比想象中还快。

    三秒后，盛姝就带着一千多的僵尸粉进入了pk界面。

    在pk开始的金色特效下，盛姝乌漆麻黑的界面就引来了对方的关注。

    【整活的？】

    【这又是什么抽象艺术？】

    对方的粉丝显然不像盛姝都是僵尸粉，活跃的可怕。

    盛姝看了一眼对面的主播id，名字叫kabi。花里胡哨的特效下，是某个射击游戏的界面。

    “兄弟？”

    kabi开了麦，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生。

    盛姝也开麦，“玩游戏吗，带我一个呗。”

    还没等对面主播接话，弹幕炸开了。

    【笑死了，你男的女的？是知道有富婆吗，所以才死皮赖脸想一起排位？】

    看了弹幕一排的嘲讽后，盛姝才弄清楚，原来对方是个圈内还算有名的游戏陪玩，目前在带金主吃鸡。

    盛姝看着摸到自己直播间的人，用变声过后的嗓音道：“带我一个呗。”

    kabi没说话，但金主小姐姐开口了。

    “行。”

    得到确切回答，盛姝轻轻笑了一声。她今天的声音，是故意用变声器调试过的，音色偏中性，听在耳朵里莫名显得有点涩。

    【卧槽，哥儿们，你别笑了，我害怕。】

    【害怕+1，K宝你加油，好好表现，说不定待会儿金主都被抢走了。】

    看到这条弹幕，kabi没放在心上。

    “别说了，开吧，先跳P城。”

    盛姝没吭声，先是跟在两人后面，捡装备。

    她的苟命行为在弹幕看来很猥琐。

    【一个大男人怎么老躲妹妹后面，连人头也没拿几个。】

    由于盛姝那边一片漆黑，这些人只能通过金主和kabi的直播间来围观她的操作，在发现她要技术没技术，要胆子没胆子后，很是鄙夷。

    屏幕上的Pk热度几乎成了碾压式，这还只过了五分钟，就拉开了巨大差距。

    很快，开始缩圈。

    在看到界面上只剩五人时，众人有些发困，注意力从画面上移开。

    按照以往的情况，对kabi来说，带妹吃鸡基本是稳的，但让他们意外的是，就在下一刻，kabi被一枪爆头了。

    系统提示：您的队友“卡比”被玩家“XIao”使用枪击杀了。

    【卧槽？？？这个XIao是谁？？从哪里冒出的？】

    【这个分段居然还有高手？谁开的挂，我服了爸爸。】

    被干掉后，卡比脸色难看，“是我没注意，抱歉，下一局我再带你吃——”

    还没等他说完，屏幕上如水晶爆炸般猛地炸开了绚丽的胜者结算画面。

    【卧槽？？？】

    【发生了什么？】

    盛姝看着自己的mvp标，直言不讳道：“好像不用下次了。”

    巧的是，Pk的20分钟到期，盛姝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匹配下一场直播，顺便还不忘记自己的引流初衷，“感兴趣的朋友给我点点关注呗。”

    【谁要给你点关注！！】

    一些kabi的粉丝嘘声一片，但手指却下意识跟着她点进了下一场。

    【技术还不错哦，主包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会？】

    甚至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挖人。

    盛姝面无表情地拒绝：【没有。】

    她是为了给自己的账号引流，而不是给别人引流。

    想到这里，盛姝特地挂上了临时找某宝商家做的宣传图框。

    上面除了雷打不动的求关注和“直播时间晚7-晚9”外，还标注了“未成年人禁止打赏”。

    【好好好，不就是个关注吗，给你就。】

    【呜呜呜，只有我是被声音圈粉的吗？哥哥/姐姐超我！】

    【楼上，直播间不是无人区！快捡起你的裤子！主包有我就够了（doge）。】

    盛姝第二次匹配到的，不是自带热度的人。

    【XIao？不会吧，世界这么小的吗？应该不是刚才那位吧。】

    看着临时对家的名字，盛姝眉头一挑，倒是没退出。

    屏幕前，卫骁暴躁地扯了扯头发。

    自从盛姝拒绝接受他的道歉后，他整个人就萎了，像是一棵阴暗潮湿的草。

    卫骁连团综也拒绝了，整天窝在自己的公寓里面打游戏。本来心情就不好，打算玩游戏爽爽，谁知道刚上号就被爆了头。

    因为没把低段位的玩家放在心上，他甚至都忘了上一把是谁收走了自己的人头。

    卫骁平时不开直播，但想着盛姝当初都能把一个账号做起来，前两天头脑一热，用小号开了个斗猫账号，为了防止被粉丝认出，难得聪明地用上了变声器，比原来低沉两三分。

    因为声音条件好，一开播便迅速有了百来位粉丝。

    【XIao，你队友的id怎么有点眼熟？】

    盛姝的id是一串脸滚键盘的乱码，正常人基本上第一眼背不下来。

    看到这条弹幕，卫骁没放在心上。

    他眼下乌黑一片，第一时间开了全队麦，下意识道：“待会儿我自己行动，别跟着我。”

    说完，就像独狼一样跳伞了。

    让盛姝没想到的是，刚才pk那把的富婆小姐姐现在跑到了她的直播间，咔咔几个跑车下来，她就有了第一位“榜一大姐”。

    【下把带我呗。】小姐姐的要求很简单。

    盛姝嗯了一声。

    因为这波行动，kabi的不少粉丝呼啦一下来了盛姝直播间。

    因为看不到画面，他们只能认命地点进pk对象，选择从卫骁那里观看。

    【怎么有点眼熟？上把打死kabi的那个玩家吗？】

    【兄die，好久不见。】

    【是你吗，是上把那个XIao吗？】

    新来的水友都是老油条，说话一套又一套，卫骁发现自己看不懂，干脆屏蔽了全部弹幕。

    这一把对卫骁来说，总算是没意外，成功吃鸡，但可怕的是，他的mvp被抢了。

    戏剧化的是，两人下把又匹配到了一起，短短二十分钟的pk时间，两边的水友窜来窜去，生动表演了什么叫做“互通有无”。

    卫骁瞪大了眼睛。

    他平时喜欢一个人玩，往往选的单排模式，但这次的队友反倒让他第一次觉得有队友也不错。下意识地，他发送了好友申请，但可惜的是pk结束后，对方没回应。

    *

    盛姝又带着金主小姐姐随机Pk了几把游戏圈主播，蹭了好几波大的。

    pk赛无一例外全输了，但游戏战绩都很漂亮，没过多久粉丝数目已经达到了小五千。

    对这个引流效果很满意，但让盛姝想不到的是，她第一把的pk对象会来她这里查房。

    【开画面啊，不会是帮打的吧。】

    对此，盛姝报以冷笑：“就算是假打，和你有关系吗。”

    雌雄莫辨的声线唯一不好的就是，听起来很好欺负。

    卡比和粉丝愣了，是啊，这货自我标榜是情感主播，和他们游戏圈不是同一个赛道，就算是假打，也没什么影响。

    想到这里，这些人脸色难看。

    在金主小姐姐直播间一路看下去的网友，有些意犹未尽。

    【把搞乱的人都拱出去。】

    【主播技术这么好，为什么不自己开个直播账号。】

    【别惦记你那破电台了，现在谁还听传统的电台？】

    【明明是技术型，非得装感情大师是吧？V我50，看看实力。】

    pk一小时后，盛姝最后不玩了，和金主小姐姐说了一声。

    经过她一通引流，电台的粉丝数又窜了大几千。

    考虑到应该有活粉，接下来的盛姝终于开始干正事。

    卫骁点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自己那位总抢mvp的队友在为粉丝解疑答惑。

    【主包，我告诉喜欢的女生我家的猫会后空翻，她不信怎么办。】

    盛姝：【发来给我看看？】

    本来打算看一眼就走的卫骁，睁大了眼睛，忽然走不动路了。

    接下来上麦的是一位高三的妹妹，表示疑似遭受到来自男友的pua。

    听到这里，本来只是乐子人的水友们逐渐忘记了来意，气愤填膺，破口大骂渣男。

    【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妹妹，听我的，跟他分！】

    【建议妹妹离这种渣滓远一点。】

    盛姝轻咳一声，用变声器换了个音色，听的女生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主播的声音有点像我男友。】

    像就对了。

    盛姝眨眨眼。

    接下来的时间，在卫骁和其他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下，盛姝化身男高，一步步演示了诱哄的各种手段。

    【这些都是套路，懂了吗？】盛姝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懂，懂了，】连线的女生突然结结巴巴。

    她忽然就意识到，有时候老公还是女的好。

    和她想到一块的人有很多。

    【完了，遭不住了，突然觉得主包可以原地出道做V了。】

    【我还是更喜欢主包原本的声音，不一定斩女，但一定斩男。】

    【楼上说反了吧，应该是“不一定斩男，但一定斩女”。】

    【所以，主包是男是女？还有，主包到底是做什么的？】

    到现在，他们都觉得晚上的事太玄乎。

    好家伙，从游戏区进军到情感区，丝滑切换，要不是一直看直播，根本想象不到。

    盛姝示意粉丝看账号id。

    【情感电台哦。】

    李汾对她说过，要从不同人的角度考虑问题，现在她好像隐隐约约懂了点。

    第四位连麦的是榜一小姐姐。

    【主播，从上次吵架后，男朋友已经半年没理我了，这怎么办？但前几天我的亲密付还显示他买了东西。】

    盛姝：【恭喜，你的男盆友要有女朋友了。】

    榜一小姐姐：“……”

    她将信将疑，不是很相信，【我和他异地恋，已经认识很久了，也是彼此的初恋。】

    发现盛姝没吭声，渐渐，对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觉得主播说得很对诶，光从屏蔽女友这一点，是我的话早就给对方宣判无妻徒刑了。】

    【我男我也。】

    【本来就不正常啊，给好兄弟过生日很正常，但搞这一手就不正常。】

    【上帝曾说过：异地恋——四个人的故事。】

    看着水友们激烈的讨论，卫骁忽然产生了一股冲动。

    于是他任由这股冲动肆意乱行，在他本人都没反应过来前，抢到了最后一个连麦位。

    【我想见一个人，但她不愿意见我怎么办？】

    水友们：？？？？

    细嗦是怎么伤害的。

    【XIao？你来多久了？】

    【没想到XIao你竟然是这种人（busi）】

    【做错事了吗？是的话，给人家道歉啊，还能咋地。】

    盛姝倒是认真地想了想：【问题太笼统，请详细说。】

    卫骁闭了闭眼，虽然同样知道对面看不到自己，但对于陌生人面前吐露心声，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事情是这样的。】他试图把直播间的观众都当成大白菜，说出了第一句话。

    【大概就是这样 。】

    有水友抖机灵：【是不是人家看你是个破打游戏的，和你过日子没钱途，就不待见你。】

    还没等其他人回，卫骁率先回复了，语气很笃定。

    【应该不是钱的原因。】

    【要素察觉！！富哥？v我50看看实力。】

    【我之前跟她道歉时，捐了十栋楼，她也没答应回来。】

    听到这里，刚才问出问题的水友沉默了。

    【哥，这条撤了呗，我是无所谓的，但我的朋友吧，他说他有点汗流浃背了，我朋友说，他的尸|体有些不舒服，想睡了。】

    【我也汗流浃背了。。。。】

    【说好了一起啃大葱，你却背着我偷偷富起来，不讲武德！】

    有钱的天龙人见多了，盛姝无动于衷，只是问：【你们上次联系是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卫骁有些困扰，他压低语音。

    【是我向她道歉，但是她不接受。】

    【那上上次和上上上次呢。】

    盛姝之所以这么认真，是因为她忽然想到了卫屿的本子里似乎有类似的角色。

    那个角色是个标准的口嫌体正直，一开始傲娇的不得了，但是最终还是慢慢改掉了毛病，最终成功抱得官配归。

    卫骁紧紧盯着屏幕，将噎在喉间的话吐出。

    【上上次她打了我，再往前就是我甩了狠话，现在想想，我不该不信她的。】

    观众：Woc，什么抖m。

    作为一个同样没有感情经验的任务工作者，盛姝回想着剧本里的内容，具体罗列了几个可行的方案。

    【但这些的前提是对方并不讨厌你，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话说的头一次这么婉转。

    但是观众也听出了背后的一层意思。

    ——如果被讨厌，还是该滚就滚吧。

    卫骁迷茫地道：【好……】他张开嘴巴，还想再问点什么，却发现屏幕一暗。

    原来是盛姝下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