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青

    刚才进轿子前,王凌与陈爻年就已经察觉到,这条小路不一般了。

    庄主不愧是你庄主。

    在一般人看来这条小路也许没什么特别,但如果是有点法力在身上的就不一样了。

    小路上流满了鲜血,只要你仔细看,仿佛还能看到冒着的热气,小路两旁也排着一个一个的人头,他们表情狰狞,死前仿佛收到了无比的痛苦与惊吓。

    “这条小路之下应该埋藏着某种阵法。”王凌不假思索道。

    陈爻年也赞同他的说法,但现在两人都在轿中,不好行动,假若行动后坏了这次的计划更是得不偿失。

    “来了来了。”

    陈爻年与王凌听到声音后,互相点了点头,随即便只听一声高喊,“王朝进贡!”

    王朝?陈爻年在心中默念这两字,仿佛是在确定真假信,王朝中有人难道也在勾结妖族?

    不等多想轿子的门帘便被人拨开,“公主跟我们一起走吧。”

    拨开帘子的是一个老妖婆,陈爻年只能这么形容。

    老妖婆身后跟了一大堆的女眷,她们基本都着同色花纹的袍子,就领头的老妖婆颜色最深。

    “公主这边请。”老妖婆向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爻年跟在王凌身后,王凌走在最前一副真公主的傲气,陈爻年则行了个礼,轻声答好。

    老妖婆走的快,明明一开始在他们之后,转眼就领先不知多少步。在她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间张灯结彩的小屋外,不等陈爻年与王凌有什么动作,屋外便开始狂风大作。

    “小心。”陈爻年为王凌打开飞来的木桩,原本该在原地的老妖婆和仆人们也不翼而飞。

    屋外的风越吹越大,好似要在这小小的庄主府上卷起一阵风暴,陈爻年与王凌没有办法,只得进入眼前那间看起来就叫人怀疑的房间。

    “吱嘎——”

    房门被两人快速推开与关上,两人迫于外头的风暴用时短,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房门与地板之间还是发出了如此大的响声,磨得人耳根子痒。

    房间内同房间外张灯结彩,红缎高挂,红烛排排点,除了这些外就仅剩一张大床和一个被挂在墙上的铜镜。

    外面的风声杂乱,屋内却安静的出奇。

    陈爻年向正中间的大床缓缓走去,身后护着王凌。

    陈爻年注意着四周,在那么一瞬间一阵怪感迫使陈爻年向正前放看去——只见整个铜镜都映照着自己,铜镜上的自己黄的发慌,模样也比现在的自己青涩。

    等陈爻年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已处在另一地方,耳边依稀只留着王凌的呼喊声。

    抬眸见,陈爻年又看见了那个女孩。

    其实最开始陈爻年是觉得她很奇怪的,自己和这个女孩面都没见过,这个女孩为何会知道自己,说最开始没有防备之心是不可能的。

    而且……见到她,心里莫名的泛起了阵阵涟漪,陈爻年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给自己种了什么蛊,在后面抱着她去找师兄的时候,更是觉得她很不一样,心里又开始祈祷起她只是个被抓起来的普通人。

    幸好,她真的是普通人。

    不等他上前去确认,女孩先跑到了他面前开始叽叽喳喳问,“陈仙人,这里是哪里?陈仙人是你用了我的那张符纸嘛?陈仙人……?”

    女孩密密麻麻的问题砸的陈爻年晕头转向,他摇摇头,直至确定了某些事情之后,才开始回答眼前颇为焦急的女孩。

    “不慌。”许多解释的话到了嘴边陈爻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道出这一句不慌来。

    “我相信你。”

    祁念的话,让一向自认为冷静的陈爻年,面颊开始发热起来,他将自己的佩剑递到祁念面前。

    “祁姑娘可以抓住鄙人的佩剑”陈爻年华丽转身,只留个高傲的背影给祁念,然后才结结巴巴的道出,“这前面有些阵法,你抓着好走一点。”

    “你的佩剑叫什么名字啊?”祁念眼睛睁的大大的,对于给祁念自动加滤镜的陈爻年来说,无疑是闪瞎了他的狗眼。

    “叫……叫桐青。”

    “桐青?”

    “对,桐树的桐,青山的青。”

    祁念乐呵呵夸赞道,“这真是个好名字。”

    祁念抓着桐青的剑尾,口中喃喃着,“傍人桐树枝枝绿,出水荷钱叶叶青。”

    “这是你作的嘛”陈爻年夸道,“不愧是祁姑娘呢!”

    祁念连忙摇头否决,“不不不,这是沈天孙先生所作,我就是当时觉得美,所以才记了下来。”

    祁念苦笑,要是自己有这般才能,自己做梦都要笑醒。

    陈爻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少年声音温柔又清脆的打着圆场。 “那也是祁姑娘记性好,像我,先生教我的总是记不住。”

    不等祁念在说什么,陈爻年就再次开口。

    “祁姑娘抓紧了,我带你出这地方。”

    少年的样貌被出口的光照的发亮,祁念再次感叹,白月光不愧是你白月光,可真厉害,自己又完了。

    强光刺的祁念睁不开眼,等在睁开眼时,祁念就只看见面前成灵魂状态的陈爻年。

    “我们…我们,这是没了嘛?”祁念战战兢兢开口。

    “嘘——”

    “看前面。”

    一场雨淅淅沥沥下着,春分的季节,还是莫名的有一股寒气。

    在高挂着兰寺的庙门外,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正低头祈祷着,只见她每拜一次就要站起身,然后在行跪拜,一直持续至正堂内。

    兰寺如同祁念在以前参拜过的庙一样,香火盛,建筑普,但却充满着一股庄严。

    祁念疑惑,这样一座庙不应该有许多人吗,为何会没人?

    祁念跟着陈爻年往前走,不,应该用飘才对。

    “保佑我大肆子民,保佑我父兄姊妹。”女子低声默念,仿佛要将这句话深深镌刻进骨子一样。

    “砰——”供桌上摆着的香烛与水果毫无征兆的被女子砸向地面,在清幽的环境中让旁边点起的火烛都一颤。女子面露狰狞,如何怨妇一样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正堂里的物件都无一幸免的遭到了女人的毒手,直等倒在地上的火烛缓缓燃起,女子才像失了魂一般跌坐在地。

    她双眼哭得红肿,口中呢喃,“为什么成不神,为什么成不了神…我明明,明明……”

    “阿秋,跟我回去吧。”一身穿黑色衣袍勾着隐隐金丝细纹,黑色的头发披散直至腰间的男子出现在了名为‘阿秋’的身后。

    男子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手往旁轻轻一挥,看似简单挥挥袖,可陈爻年与祁念都看出了暗藏在其中的法术。

    慢慢形成的大火竟为两人让出了一条小道,在火光的照拂下男子声音极具诱惑,他低声,话中充满了柔情蜜意“我帮你把王朝人杀完就好了,这些修仙之人大多都是虚情假意,滥杀无辜之人,等我们的大计完成时,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下回再切莫一个人这样出来”男子为怀中的女子添了层薄外套,忧心忡忡“为夫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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