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嫁督公 > 果然是她!

果然是她!

    时靖霄一怔,眸中明明灭灭,叹了叹,缓缓将她拥入怀里:“不是,你不是。”

    感受着微凉的怀抱,谢云知心里似海水漫灌进去,潮湿酸涩:“可我想不出理由了,你是时靖霄,权倾天下心狠手辣的时靖霄,你见过那么多美人,怎么会为了我丢下你的剑?”

    时靖霄的手紧了紧,抿着薄唇,怅然道:“有些事是没有理由的,非要问个所以然的话,也许是出于本能吧...”

    本能...

    他是说他的本能驱使他救她?

    可是怎么会呢?

    谢云知抬起头,瞬也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乌黑的眼眸乌黑,似月下的湖泊笼了层薄薄的烟云,瞧不清,看不明,却引得她越陷越深。

    微风拂过,烛光摇曳,在她皎洁的脸上镀了层薄薄的辉。

    时靖霄恍了恍,瞳孔里的面容变得朦胧,他喉咙一滚,不自觉俯下身。

    谢云知瞳孔一滞,身子绷的像弦,温热的鼻息喷在她颊上,带着一丝酥.痒,化作无形的手拨了拨她心口的弦,然后越拉越紧。

    她本能地闭上眼眸,然而预料的碰触并未发生。

    她睁眸,见时靖霄坐在那里,眼底暗影沉沉,张了张唇,只淡淡道:“早点睡吧。”说完捂着胸口站起来,跌跌撞撞朝地铺走去。

    谢云知眸光一黯,上前扶住他。

    时靖霄薄唇微抿,将她的手拉开,走到地铺上躺下,翻过身,背对着她。

    看着他孤寂沉默的背影,谢云知心口好似空了一块,闷闷的。她的手紧了紧,走到床畔吹灭烛灯,而后和衣躺下。

    黑夜寂寂,静若无声。

    谢云知看了眼时靖霄,眼底掠过一丝暗流,抿了抿唇,阖上眼睛。

    两人各怀心事,难以成眠,直直黎明才缓缓睡去。

    时靖霄醒来的时候,日已三竿,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瞳孔一紧,连忙站起来,大喊:“云知!”

    听到动静,孟瀛连忙推门进来,见他满脸焦急,忙道:“夫人采药去了。”

    时靖霄剑眉一拢:“不是有药吗?”

    孟瀛摇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她非要去,奴才只好让晴芳带了人跟着。”

    时靖霄拳头一紧,捂着胸口往外走出,孟瀛不敢拦他,只好跟着,按照谢云知离去的方向找过去。

    绕了两个弯,远远看见一座崖壁,山腰处,一个淡黄衣衫的女子爬在那里,伸手够着什么。

    山脚下,晴芳站在那里,着急地望着她。

    见此情形,时靖霄瞳孔一震,忍着胸口的疼痛飞奔过去。

    “做什么,快下来!”他仰头高喊。

    听到声响,谢云知回头望去,露出一张清水芙蓉似的脸颊。她笑了笑,温言道:“督公别担心,我以前经常和阿娘他们采药。”说着,把左手再往前够了够,衣袖滑落间,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藕臂,肘弯外侧有一块粉嫩的疤痕,如同一弯银月。

    看到疤痕的刹那,时靖霄瞳孔大震,整个人都僵住了,体内血流瞬间烧起来,激荡澎湃。

    果然...果然是她吗?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眸中火光灼灼,烫得摄人。

    就在此时,谢云知脚下的石头陡然松动,整个人如同坠玉,飞速往下掉落。

    时靖霄脸色大变,纵身一跃,险险将她接住。谢云知一怔,看了眼时靖霄,又看了看自己方才攀爬的地方,这才恍过神来,顿时头皮发麻,心脏砰砰直跳。

    “好好的,采什么药!”

    谢云知肩膀一痛,抬起眼眸,见时靖霄眉头紧皱,眼底泛着愠怒,几乎将她骨头都捏碎了。

    “痛...”她抿了抿唇,露出委屈之色。

    时靖霄神色一凝,眼底明明灭灭,忽然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拥住。

    谢云知有点难受,咳了咳,哑声道:“督主,有点太紧了...”

    时靖霄怔了怔,稍稍松开,语气里仍带着余怒:“你说说你,能不能不这么莽撞?”

    谢云知咬了咬唇,眼眶一酸,怯怯道:“督主的伤口那么深,妾想给督主采点止痛的药。”

    时靖霄呼吸一滞,咬了咬唇:“本座不痛。”

    “怎么可能!”谢云知抬起头,声音高了两度:“那日在悬崖,妾只磨破了手,都痛得不得了,督主伤的这么重...”

    时靖霄的手紧了紧,乌黑眼眸瞬也不瞬地凝她,暗影浮动:“我痛不痛,对你很重要吗?”

    谢云知下意识点点头:“督主对妾这么好,又是因妾才受的伤,妾...只恨受伤的人不是自己...”

    "所以...你是因为这些才担心我?"

    “嗯。”谢云知眸光澄澈。

    男子薄唇微紧,语声里含了丝沉闷:“若我对你不好,也不是因救你才受的伤,你...还会在意吗?”

    谢云知一愣,露出思索之色:“会。”

    时靖霄眸光乍亮,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紧:“为什么?”

    “因为督主是妾的夫君,妾既嫁给督主,自当一心为督主着想。”

    谢云知薄唇微扬,眸中似烟云掠过,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在偌大的京城活下去。

    迎着她的目光,时靖霄眼底一黯,手缓缓松开,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透着一股萧索。

    静默片刻,他将谢云知扶起来:“跟你一起来的随从呢?”

    谢云知想了想,指着山坳里边:“妾看那边有止血生肌的草药,正适合内服,让他去采了。”

    “那你怎么不让他采这个?”

    “妾不想老麻烦别人...”

    时靖霄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指尖下隐隐有一块凸起的疤痕。

    他一凝,目光落在她头顶,乌发如云,看不清底下有什么,可指尖的触觉却真真切切。

    是一块月亮疤痕。

    是她,真的是她!他没有认错。

    纵然她否认她去过兖州,更否认她还有别的名字,可这两块疤痕却做不得假。

    他鼻尖一酸,眼中蕴起朦胧的水雾,倏地搂住她,下巴紧紧贴在她头上,双臂更似铁链般,几乎将她拥入骨血。

    谢云知只觉得骨头都要让他箍碎了,胸口紧紧的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没有一点喘息的空间。

    “督主,我、我呼吸不了了...”

    沙哑的声音传来,时靖霄愣了愣,连忙松开。

    谢云知抬起头,见他眼尾猩红,泛着隐隐的水泽。

    “督主,你...”

    “我没事,就是...就是想起了一些事。”

    时靖霄笑了笑,压住眼底的酸涩。

    “哦。”谢云知点点头。

    时靖霄看了她片刻,眼底泛起些许复杂:“云知,你要记住,你是我夫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我之间何来麻烦?”

    迎着他幽深如湖的眼眸,谢云知恍了恍,眼前浮现出一个稚气又俊朗的面容:“傻丫头,你要记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我之间何来麻烦?”

    模糊的面容与眼前的脸孔重叠交映,让她有些分不清了。

    见她神色恍惚,时靖霄凝了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云知?”

    谢云知晃过神来,咳了咳,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刚才要采的,可是那一株?”时靖霄指着崖壁上淡黄的花苞。

    谢云知连忙点头:“对,就是这个,叫做曼陀罗,产自西域,可以麻痹痛觉。”

    “顾绍告诉你的?”

    谢云知摇头:“不是,是我阿娘。”

    时靖霄勾了勾唇角:“这样看来,你阿娘可不是普通的女医。”

    “那是自然,我阿娘可厉害了!”谢云知扬起下巴,脸上满是得意,说话间,瞥见孟瀛已爬上半山腰,忙道:“孟公公,请连根拔起,别扯断了。”

    “好嘞!”孟瀛爽快一笑,连根带土,采回两株曼陀罗。谢云知眸光大亮:“果然是曼陀罗,我没有认错!”

    她抓住时靖霄的手臂,激动万分。

    时靖霄朝手臂看了看,唇角勾起玩味:“嗯,曼陀罗。”

    谢云知忙缩回手,颊上微烫,郝然道:“我阿娘说,病人多受病痛折磨,所以她一直在研究止疼散,她试过很多草药,只有曼陀罗功效最显著。只此药产自西域,在中原难以成活,她培植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此次我原本想找些别的药剂,没曾想居然碰到,阿娘若是知道,曼陀罗在中原也能成活,必定高兴不已。”

    “所以,你想带回去,继续培植?”

    谢云知点点头,怯怯地看着他:“可以吗,督主?”

    时靖霄磕了她一个暴利:“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说罢,看向孟瀛:“你去崖上采点土,回去之后,立即将曼陀罗种下。”

    谢云知没想到,时靖霄居然考虑的这样细致,曼陀罗不易栽种,偏偏在这里成活了,自然与土壤有极大干系。

    “谢谢督主。”她眸光一颤,心头淌过一阵暖流。

    时靖霄薄唇微扬,举步往回走,眉头一抽,脸色越发的白。他瞥了瞥谢云知,见她捧着曼陀罗,眼里满是欢喜与憧憬,手伸了伸,又蜷了回去,移开目光默然前行。

    到了客栈,谢云知立即将曼陀罗放进陶罐里,用孟瀛取回的土载好,然后摘了两颗曼陀罗果,亲自用小火熬开晾温,给时靖霄服下,等了一盏茶后,问:“督主,如何了?”

    时靖霄挑了挑唇,苍白的脸上满是温柔:“好些了。”说着却不自禁地咳了咳,颊上泛起病态的嫣红。

    谢云知黛眉紧蹙,忙给他顺气:“督主,你伤的这么重,不如这就回去吧?”

    时靖霄摆摆手,眸中似有浮云掠过:“不行,天黑之前必须赶到般若寺。”

    见他执意如此,谢云知也不好再说什么。

    用早膳的时候,谢云知忽然发现芷盈一直没有出现,问道:“晴芳,芷盈去哪儿了?怎么今儿个一直不见她?”

    晴芳一怔,忽然跪在地上:“昨个事发突然,孟公公让我和芷盈躲在柴房里。后来她看到你被黑衣人抓走,就追了出去,我担心她,也赶紧跟上去,可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

    “什么!可你早上不还同我说,她在屋里休息吗?”谢云知倏地站起来,眉头紧皱,双手骤然收紧。

    晴芳朝时靖霄看了看,欲言又止。

    时靖霄轻叹道:“是本座不让她告诉你的。”

    谢云知一凝,攥着帕子没有言语。

    她自然明白他是怕她担心,可这样瞒着她,她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时靖霄眼里泛起一丝复杂,拍了拍她的手,语声轻柔:“是我不该瞒你,不过你放心,本座已命暗卫去寻她,且那些人是冲本座来的,不会拿她怎么样。”

    谢云知心下稍松,屈身道:“那就有劳督主了。”

    时靖霄笑了笑,将她扶起:“你不怪我就行了,坐下吧,别动不动就行大礼。”

    谢云知凝了凝,轻轻坐下,双眸不由自主朝时靖霄瞥去,骄阳下,他脸色苍白,眉眼温和,微微一笑,似雨后的松竹凝露欲滴,有种破碎的美感。

    不知为何,谢云知莫明觉得,时靖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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