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筱对褚渊的那物，其实并不陌生。
毕竟两人曾做了快三年的真夫妻。虽说大抵第一年两人不算太熟各忙各的，第三年两人间近乎决裂般相互你瞒我瞒，但如胶似漆的中间一年里，他俩作为夫妻，该做的事总是没少做。
不，严格上来说，他俩当时近乎算得上不知节制。
她本就是妖，对这种事有某种源于兽性的近乎原始的狂热。褚渊也不知为何，作为对此本该淡泊的修仙者，却也总是很轻易地便沦陷于她的引诱。
总之，从那几年的身体契合度上的体验来说，青筱确实没法对褚渊说出半个不满意来。
更别说褚渊现在的身材比起之前，似乎更加舒展、紧实，还因那魔气更添了几分致命的吸引力。
青筱确实很想试试看。
可当青筱发现褚渊也对她明显起了欲念，她的心情却很是复杂。
她虽没那么相信褚渊在传闻中对自己的矢志不渝的深情的形象，却早已在心里将褚渊和自己绑定。
在她心中，她实在很难想象褚渊会对别的女子产生这种想法，或是发生关系。
可偏偏现在，她对褚渊来说，就是那“别的女子”。褚渊确确实实对她有了不可忽视的反应。
但另一方面，她又因现在两人所处的状况，而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有种隐隐的敦促与热切。
该说是她作为妖本性难移吗？她很难抑制自己的需要。
更别说现在已是箭在弦上，是一触即发的临界点。
温泉水的暖流在她的周身涌动，青筱现下唯一能感觉到的温暖，却只来源于褚渊轻轻钳制住她双颊的温厚手掌。
褚渊当然也意识到了青筱发现了他的变化，这让他在这令人心痒的互相暧昧中，也难以掩饰呼吸的愈发粗重。
青筱发觉褚渊的眼睛开始似有若无地，向她因他手掌的轻压而微张的双唇黏去。
爱人的眼神有时比实际的动作还要赤诚、炙热。
一股热潮从青筱的胸腔腾起，涌上她的喉咙。带着惩罚般的快意和悸动的颤栗，青筱微低下头，张口轻咬上褚渊离她唇边不远的虎口。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与这静滞一同被她打破了。随之彻底席卷而来的，是褚渊同样再也无法遏制的渴望。
褚渊不管不顾地捧上青筱的后颈，将她拉向自己。
两人共同陷入一个缠绵的、热情的深吻之中。
雾气升腾，褚渊在这弥漫的水汽中温柔地抱着青筱。两人间仅存的衣物也不知何时被褪去。
愈发暖热的水随着他俩的动作激荡，青筱的双手也逐渐重新摩挲回他身上她最喜欢的那些部位。
满池旖旎。
不知你来我往地折腾了多久，天光早已大亮。
褚渊终于最后一次牢牢地将青筱抵向池边，两人一同在这由对方给予的畅快中呜咽出声。
温泉池中的波澜也最终随着两人因紧贴而同频的呼吸，在良久后重归于平静。
*
结束后，青筱筋疲力尽地伏在褚渊的怀中，闭着眼调节经脉中窜动的灵气。
褚渊虚握着她的一只手，十指相扣。
褚渊果然是她的良药。
她在和褚渊的这一番紧密接触里，气海经过反复吞吐吸纳灵气，青筱惊喜地发现，她目前的修为已接近凝气后期。
因为她所修旷渺之力的特性，修为足够的情况下，只要她想，再辅以丹药相助，她应是随时可以筑基。
除此之外，她体内的那颗妖丹也因刚才这一番“炼体”的动作而妖力大涨。
妖力大致能抵上普通凝气期修士，与她现今修仙的速度差不离。两道算是齐头并进。
青筱正闭目静静流转着新涨的灵力和妖气间，褚渊的手不知何时又移向了她纤细的脖颈。
“你为何如此大胆，竟敢来与我合修？”褚渊语气中含着七分怒意，三分不解。
妖能通过和修士合修的方式来“炼体”，增进妖法，这对于修仙界的所有人或妖来说都不是秘密。
青筱并不意外褚渊将这一切归于她的预谋。
褚渊虽不知道旷渺之力的存在，但他知道她是妖，自然能将她现在急着运转妖丹的行为和刚才发生的事联系起来。
这是她刻意给褚渊留下的“破绽”。
只是褚渊不知道的是，她增进的不止是妖“炼体”后增进的妖法，还有基于同源旷渺之力的灵气。
青筱呆在在褚渊身边就是事倍功半，她满意地斜睨着褚渊的脸，像是君王欣赏自己最得意最体己的大臣。
褚渊再次覆上青筱她的脖颈的手上，力度随着青筱的眼神不断加深，青筱心中疑惑：
褚渊现在到底什么毛病！
怎么自她重生重遇他以来，他就老爱掐自己脖子呀！
以前他也不这样啊？
青筱感觉着自己脖颈间因褚渊的触碰而微微鼓起的青筋中流淌的灵力，琢磨着旷渺之力是不是也有激发某些怪癖的功效。
总不会真是因为她之前死了，所以他三十年没真正释放过，所以...自己憋变态了吧？
青筱被这想法噎得喉头一滞，也半是被褚渊掐的，红晕本就还未完全降下的脸上潮色更显。
她水润的眸子闭上又睁开，嗔嗔地剜着褚渊，倒像是延续了刚才的被欺负得极狠了的样子，连眼尾都染着绽放后的妖媚。
褚渊被她这样娇娇地盯着，一时也觉得口中干涩，刚才准备好的一番霸道说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他咳了一声，将青筱轻轻推远，放到了稍远的池水另一端。
褚渊原本是想用那假装的震怒掩盖自己刚才的失控的。
可被青筱这么暧昧地一嗔，他刚才的话反而听起来别有意味，“大胆”、“合修”，倒变得像是爱侣间事后的调情了。
褚渊有些懊悔。
他倒并不是觉得丢了面子，而是他想多珍惜青筱还愿意接近他，哪怕是为了骗他的这些时刻。
若是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戳破，青筱或许会头也不回地逃离他吧？
面对青筱，褚渊永远都是那么容易心软。无论是被她引诱还是被她欺骗，他总忍不住，让她如愿。
现在也是，他本应该通过继续逼问青筱为何敢来与自己合修来撇清关系的。可现下他一沉默，这合修却只能是两相情愿的缠绵了。
两相情愿也好。
褚渊绝不想现在就向青筱承认，自己才是早有预谋却又缺乏控制的那一个。
那样的他，便太容易被她看透了。青筱到时，肯定会嘲笑他吧？
青筱不知道褚渊现在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他在问完她问题后那一副很忙却又不知道忙什么的样子，愈发怀疑褚渊在这离开她的三十年间，出现了智力上的变化。
“所以，都合修过了，我们这算什么？”
还是青筱主动出击，挑起了褚渊之前的话头。她要问个明白。
褚渊因为和青筱物理上保持了一定距离，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便又开始按自己的剧本开始装起冷漠霸道：“你不怕我？”
青筱观察着他的表情，真的仔细想了想他这句话，然后回道：“尊上喜欢我，是我一步登天的好福气，我为何要怕？”
她这句话说得无畏。不管是前尘的褚渊的少尊夫人青筱，还是现在的小妖青筱，她都不曾真的怕他。
她也不想再搞什么弯弯绕绕了，她反正只需要褚渊不识得她，却又忍不住靠近她。
只要这样就好，除此之外，褚渊具体在想些什么，为了什么，她没必要去深究。
若不是褚渊能力强过她，青筱甚至想要直接一道法决过去，将自己的旷渺之力夺回便可，那需要这般与他周折？
青筱是觉得，既然已经合修过了，而且褚渊明显是喜欢她的，那便行了。
她何不直接利用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缠上褚渊，获取更多和他接触的机时间，更进一步增进自己的修为呢？
褚渊也因为青筱这直白的话愣下了：“我喜欢你？”这么明显吗？
“你不喜欢我吗？”
青筱挑眉，反问时直接省去了“尊上”这个称呼，身子也往前靠了些，像是狩猎，似是在反问“难道你喜欢我这件事还不明显吗？”。
褚渊见她过来，喉头慌忙咽了一下，也真如应激的猎物般伸手要挡。
青筱停下，盯着他的反应笃定道：“你喜欢我。”
她虽然不能确定这喜欢中有多少是同源的旷渺之力所产生吸引的缘故，有多少是因为她这个小妖本身，但是她就是能确信，褚渊很喜欢她。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这种喜欢有时会被他用伪饰出的冷漠藏在他的眼睛深处，但在他刚才抱她时的温柔和珍视中，在他与她十指相扣的温存中，在他那些因为挣扎而滑落假面的时刻，已全部流淌出来了。
青筱莫名产生了，褚渊他会愿意答应她的所有要求的想法。
虽然前尘已经向她证实了，这是不可能的。
青筱不能再陷入这种名为爱的幻觉之中了。她必须清醒地旁观着褚渊这次给他的喜欢。
青筱她现在所最想要的，当然是直接获得像褚渊般强大的力量，让她能够找四大长老报仇雪恨。但是现在通过褚渊一点点修炼或找回力量，或许也不赖？
青筱盯着褚渊的眼睛，朝他伸出手发出邀请：“你愿意，以后常常与我合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