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三十两黄金，我们这就干。”

    “一言为定。”

    你听说过，人肉包子吧。

    来人是个年轻的富贵子弟，他请的是一桌亲朋好友，这顿饭看着不起眼，实则味美至极，有人问他用的是什么山珍野味，这位郎君只是冷冷一笑，俯身低声回答……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书的瞎子，听书的傻子，哼。”端懒喝着茶水，垂眸看了看楼下一帮叫好的食客，讥讽的低声说道，身侧的小尸楼上楼下跑，忙完这边，忙那边，不错，刚开张就有人来往，不算太亏本的买卖将就着做下去吧。

    “端娘，这两天生意好得很啊……”一身藕荷色薄纱齐胸衫裙的王娘子在楼下就阴阳怪气的调侃，见端娘也不闹，起身与她逢场作戏。

    “哪里哪里，姐姐的生意才叫红火，城里城外谁人不知要买衣裳就得去王娘子那，多金贵的料子包他满意。”端懒脸上的笑像是制作好的面具，面对这幅场景也只会表达出温和的善意，让人看了有些迷糊，不知道是做工太好，还是真心实意。

    “得了，你这张嘴只会说好听的，我今日还有事，戏是看不成了，料子今晚我派人送你这来。”王娘子有些愧疚的笑笑，扯过端懒的手，好声好气的说，一改刚才阴阳讽刺之语。

    “没事，这点小事还劳烦姐姐来一趟，正好我们这从淮南进了些许好食，你尝个鲜，我好知道这东西，到底合不合适卖，劳烦姐姐了。”说罢便将已经做好的食盒塞进王娘子手里，食盒里头带着买绸缎的银子，当啷作响。

    王娘子眼珠一转，推脱一下，便拗不过，寒暄告辞。

    端懒目送她走，笑从脸上掉下来，褶子都没了，绷着一张脸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身上楼，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在楼下的任何一个人身上。

    “吩咐过了，今日就做好。”小尸笑笑点点头，掌勺的刘饭熟练的剁着馅料，香料，八角，大料磨碎，姜汁，葱末去腥，搅打上劲，肉糜顺着有劲的胳膊，手腕，上下摔打，不多时就如同浆糊似的粘在手上，可见得刘饭得心应手。

    “青山楼的玉包子可是一好味，今日我请你！”常客才知道，七天有一回这道菜，肥而不腻，皮薄馅大，齿甘乘肥，透光的包子皮能看见肥肉相近的肉馅，微微泛红，吃进嘴的第一味是甜，越往后越能吃出来肉香，特有的菜料与齿间纠缠，其味无穷，妙不可言，若是就着蘸料吃，更是鲜味明显，筋道却不难嚼，火候掌握得刚刚好，就是份量不够多，一份还不够正常女子一餐的食量，也就两三个，倒是有不少食客颇有说道，上菜的小二也只是说物以稀为贵，索性一传十十传百，青山楼用的都是名贵食材这消息，也传遍了城中。

    “剩的不多，材料也耗费的差不多了。”身旁切墩的师傅用手肘怼了一下刘饭，刘饭也不恼，只是点点头，回头将手里菜刀擦干净。

    “剩下的叫小尸来。”话音未落，小尸就在门口等着了，打量了几个人之后，伸手把装破烂的布麻袋接过来，瞥了一眼那个切墩的，然后转身离开。

    账房是一间极为考究的小房间，踏进门前，就能看见屋子里养着不少的植物，有的爬在桌椅板凳上，有的攀比着长得尤其高大，还有的蔫了吧唧的苟活在烂泥盆里。

    端懒在账房边啃着果子，边趴在紫檀竹样门柜上，斜眼看着，身侧衣着杏黄蝶花锦服的姑娘打算盘，葱白似的手指头打的噼里啪啦的，让她有点昏昏欲睡。这姑娘姓鲁，是个算账的好手，哪怕酒楼里丢了一根菜，都能挖地三尺找出来，写到账簿里头，端懒有事没事的喜欢看她算账，然后小姑娘一脸严肃的跟自己说，亏了多少，赚了多少。

    “明天去城东南那家买肉，对面那家真坑人！”鲁姑娘嘟囔着，伸手将一个果掰开两半，递给旁边走神儿的端懒，她今日穿了一身的黑芦纹蜀锦夹袄，随意的套了件遮脚面的裙子，衣料摸起来滑溜溜的，整个身子压在桌子上，手里玩着新买的画眉，那东西叫起来真好听，侧着的脸圆圆的，像是一颗梨子。

    “听你的。”眯着眼睛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眼眶微红，似乎是没怎么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