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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觉不对劲

    我叫王小妖,这个名字是我爷爷给我起的,因为家族有族谱,而且现在人员也很庞大,每辈每代中间的字都是有规律的,只起名字最后一个字,爷爷希望我健康平安快乐,生命力顽强,不多灾多难,且聪明美丽,故而得一妖字。

    出生之后妈妈就一个人带着我,因为我爹不着家,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刚开始还好一点,因为我不会翻身只会蹬蹬腿,就不太影响我妈妈的日常生活,后期我妈就会一边背着我,用布条把我系在后背上,然后再去做饭,可是我还总拉肚子,时常一边我妈炒着菜,一边我拉肚就会从她的后背流下去。

    夏天,妈妈在院子里干农活,没人看我的时候,就会把我放在圆圆的浅浅的,用树枝编成的大片筐里,当时家里养鸭鹅,我在筐里,大鹅和鸭子就围着我嘎嘎叫,叫还不说,还伸长脖子戳戳我,三戳两戳的就把我给一整个翻过来了。

    然后我妈是干一会活抬头看看我,这个时候再一抬头就看不见我了,心急火燎的跑过来,一看我趴在被子上,背扣一个大片筐,吃土块呢!立马就抱在怀里咿呀咿呀的逗我玩。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那稀疏发软的头发,也越来越长,因为毕竟是女孩子,我妈妈就打算给我留头发,突然在一个晚上,我发烧了,毫无预兆的发烧了,因为太小不能打针吃药,我妈就用热水擦拭我的脖子,腋窝,手心脚心,不见效果。

    我妈又往水里添了点白酒,继续擦,不那么热了,可是小孩子也不能一直用酒精啊,就这样一边擦一边哭。我妈一夜未眠,守着我到天亮,早上的时候我的体温才正常一些,妈妈也终于能睡一觉,不过我睡好了,妈妈刚睡不久,我就醒了,这抓抓头发,那扣扣眼睛,再拱拱妈妈,成功的给我妈吵醒了,我就心满意足的躺在妈妈怀里吃早饭。

    妈妈也趁机补眠,吃饱喝足之后精神饱满的玩耍,我妈就开始洗洗涮涮,操劳着一天的家务,以为我彻底的好了,就不再那么担心了,然而到了晚上,我又开始发烧,就这样连着三天,白天没事,天一黑就发烧,我妈终于感到了无措,就找来我爸,让我爸问问我爷爷奶奶,看看左邻右舍的人家,有没有孩子出现这种情况的。

    第四天一早,我爸就去爷爷家了,这个屯子,只有一条街,从东到西,一直延展,这拉拉一户人家,那拉拉一户人家,因此得名拉拉屯。我家在屯子的中间偏东,爷爷家在屯子的中间偏西,成年人走路大概10分钟左右就能到。

    我爷是疼我的,往常也会时常的来看我,不过都是悄悄的来,因为我奶不让。这次我生病了,不来不行了,所以爷爷一进屋就把我抱在怀里,告诉妈妈,今天晚上去西头爷爷家睡,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了。

    果然,天一黑,我就开始发烧,爷爷紧紧的抱着我,然后他的手搭在我的脉上,不发一语、摸了左手脉,又搭右手脉,而后告诉奶奶去准备:半碗水,三根筷子,一张黄纸,洪武年间大钱一枚,以及朱砂毛笔。

    奶问:“怎么了这是?”

    爷说:“她回来看孩子来了”

    东西准备齐全之后,爷爷把我放在炕边,头朝着门那边,半碗水放在头上,三根筷子立起,嘴里念念有词,大钱也放在了我的枕头底下,黄纸画符爷爷在屋里烧完,又叫奶奶去外面烧,经过爷爷辛苦操作,我妈发现我真的不发烧了。

    就想着抱着我回家去睡觉,爷爷没让,说孩子生日太阴,别走夜路了,在这睡吧,明天一早再回去,这晚是爷爷搂着我睡的。

    第二天回到了家里,本来以为安然无事的妈妈,依旧操持着每天的家务,知道给我洗漱完上炕准备睡觉,一摸我,得!又发烧了,这都这么晚了,我爸也还没回来,我妈记住我爷说的话,不让走夜路,这可怎么办,我妈又一边给我降温一边哭,好在今天我这没长心的爹回来的早,我妈就告诉他,我又发烧了、他就果断的去找我爷了,不过今天我爷爷没来,而是告诉我妈,把我头发剃了。

    我妈没来由的一愣,心想孩子发烧,剃什么头发啊,不过也想到我爷一定懂得多,为了孩子好,二话不说就把我剃了光头,还真别说,剃完头,我睡的比之前好了,过了一会我妈一量,我真的不发烧了。

    第二天天刚亮,我爷来了,我家还都没起床,不过我爷不知道,我爷习惯性拽门,农村的门,大多是里面木头,外面包一层铁皮,屋里门那用铁链做一个简单的门闩,算是锁门了,所以爷爷一拽门,门没开,不过铁链以及铁皮发出的声音,我爸和我妈就醒了,随后我爷就来到窗户边,土房子的窗户也是,木头框架,中间放块玻璃,上中下三块,算是一小扇窗户,两个这样的窗户对着开,算是一整个窗户,我家炕这有两扇窗户,厨房一扇,西屋床边两扇。爷爷拍敲着窗玻璃喊,开门我看我大孙子。

    我爸起身去开门,我妈穿衣服,我爷进屋就抱着我,摸额头,不热。摸脉,没事。长舒了口气,告诉我妈:“以后我的头发再过耳朵丫,就把头发剃光。”

    我妈问:“爸,那啥时候能不剃啊,这女孩不留头发不行啊,现在没事以后就不好看了”

    我爷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就听我的,不然孩子还得发烧”

    我妈也没办法,就一直剃,头发就没长长过,现在看小时候的照片,个顶个,都是大光头。三岁以前没长过头发。

    后来因为我生日小,上学晚,学校有幼儿班,一年级之前上的那个,紧挨着一年级,当时我大伯家的姐姐,比我大六个月,上了幼儿班,我妈就想着姐俩有个照应,一起上学吧,应该是我6岁的时候,我依然是个光头,因为我长得额头比较宽,说白了倍喽大,再剃个光头,就显得头格外的亮!

    班里一些调皮的学生,会围着我唱一首歌,看见我就唱,放学也跟在我屁股后面唱:“王小妖,倍喽大,小光头,黑天白天不用打电棒(开手电筒)。王小妖,脑袋大,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有伞,她有大头”

    她们一唱我就哭,天天哭着回家,我妈问我怎么了,我也不说,无奈只好天天去学校接我,送我,才得知有这么一个专门针对我的童谣,从那以后,妈妈就再也没给我剃过头发,说来也怪,可能是我长大了,头发长了之后也没在发烧过。

    妈妈说:“终于不用再给小妖剃头发了,这以前呐,淋雨感冒,以为头发长了,剃头发。孩子流感传染,以为头发长了,剃头发。晚上发烧了,以为头发长了,剃头发。现在我老闺终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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