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咋了

    “这……”

    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餐盒递给了她。

    山念念其实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她就是连帝其中一个宗室的王妃的贴身侍女,奉王妃的命来给连帝下毒。

    这位王妃也是一位可怜人,女儿在三年前被连帝强行过继到名下,成为名存实亡的公主,实则被当成礼物献给了邻国的老皇帝。

    那皇帝的后宫和连帝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还要更严重些,妃子们终日互扯头花互相算计,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实属艰难,这位公主不仅被迫流掉了两个孩子,更是在两个月前死于非命,而连帝不仅不查明真相,还十分“大度”地表示人各有命,不予追究,连骨头都任由对方埋葬在了异国他乡。

    作为母亲,她怎能忍受女儿承受这样的事情?因此她在点心中下毒,一路打点进入宫中,只为给女儿报仇。

    连帝爱吃爱玩,尽管皇帝都有专人试毒,但他常常没有耐心请人试毒后再用,王妃也只能将机会压在连帝会直接动筷上。

    尽管小说中连帝因为忙着斗蟋蟀,最后没有吃下这份食物,但在旁按规矩为他试毒的小宫人却当场毒发,连帝震惊又后怕,简直怒不可遏,最后将这门宗室还有王妃的母家满门诛杀。

    所以山念念拦下这盒食物,不是为了保住嬴政的性命,而是为了保住女人和她全家的性命。

    早朝过后,嬴政回到了云书殿,路过膳室时看见小女儿正坐在桌子边一脸幸福地吃着手里的软酪。

    他未发一言,走进偏殿任由宫人将朝服解下,最后他抚平袖口的褶皱,不经意问道:“公主在吃谁给的东西?”

    宫人答道:“是刚刚有个女子送来的,奴才已经试过,无毒。”

    嬴政不悦道:“外人送来的食物,今后不允许上桌。”

    “是,奴才知道了。”

    嬴政很快换好常服,来到山念念身侧坐下。

    山念念正埋头吃着她刚刚悄悄让小烟去御膳房要的王妃同款软酪,说皇帝下朝就要吃,御膳房闻言果然有动力,硬是加班加点赶制出来。

    “爹爹也吃。”山念念嘿嘿一笑,刚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软酪递出去就缩回了手,重新抓了一个浑圆漂亮的软酪出去。

    嬴政不接,只问道:“哪来的?”

    “是伯母送的,就是晖王家的王妃。”山念念说。

    嬴政没反应过来,神情有些不解。

    山念念不禁腹诽,这连帝的记忆里不会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吧!把别人的闺女给害了,却根本不把这事放心上,真是太无耻了。

    山念念见他似乎真的想不起来,便补充道:“晖王就是父皇的堂兄呀,伯母特地让人来送的呢。”

    她着重强调了一下“特地”,打算致力于提高嬴政对晖王家的好感度,毕竟连帝已经害死了别人的闺女,总得找机会多多补偿对方才是。

    嬴政大概没听进耳朵里,也懒得思考那是谁,只是淡然说道:“以后不要乱吃外人的东西。”

    秦皇生性多疑,还真是名不虚传。山念念在心里摇摇头。

    看来即便那食物送了进来,也根本入不了他的口。

    “知道了知道了,爹爹也吃一口嘛。”

    山念念越递越近,没想到嬴政一转头,直接被这一口按到了嘴上,软酪爆开了,油乎乎的奶酪挤了出来,糊了始皇陛下一嘴。

    “……”嬴政的脸瞬间黑掉。

    山念念心里一梗,连忙补救,伸出小手在他嘴边一顿擦:“女儿不是故意的,爹爹不要生气。”

    被擦得说不出话的嬴政只能忍着叹口气,秉着不和小孩计较的原则,抓住她脏兮兮的小手拉了下来,抽出她腰间的绢帕,把她的手指缝都擦得干干净净,随后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酥酪尝了一口。

    “怎么样呀?”山念念星星眼。

    嬴政仔细尝了尝口中的味道:“尚可,不过好像在哪里吃过?”

    “可能天下好吃的东西都是相似的吧。”山念念毫不心虚,一脸认真地说。

    嬴政看着刚到桌子高的小人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趣,转而问了别的事情:“今日的药喝了吗?”

    “早就喝了,苦死了。”说到喝药,山念念的五官就扭曲成一团,林愈开的药一个比一个苦,跟要折腾死她似的。

    嬴政教导她:“良药苦口,不可抱怨。”

    “知道了。”山念念小声说。

    山念念之后就在云书殿住了几日,她发现嬴政的生活也是两点一线,朝堂、云书殿,基本等同于山念念当年在公司实习的样子——上班,回家。

    有时候嬴政忙得走路生风,山念念也不敢打扰,每天就喝喝药,吃些好吃的,逛逛花园。

    这日她和小烟照常在御花园里玩耍,小烟给她摘花做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她美滋滋得不得了。

    忽然园子里出现另一抹窈窕身影,不用细看,山念念就发现那是一个大美人。

    “公主殿下,孙娘娘来了。”小烟俯身在山念念耳边提醒。

    “啊?”原来这就是孙娘娘,她前几日才去了她的小厨房偷肘子,这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孙娘娘径直来到她的眼前,扑面而来的美貌冲击得山念念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礼仪,只好抬头叫了一声:“孙娘娘好。”

    “公主这花环真好看。”孙华初唇红面白,看着有些虚弱,对山念念却是满眼爱意,“嗯”了一声,刚想伸手在山念念脸上轻抚,就被身后的老奴咳嗽一声,止住了动作。

    孙华初收回手,只能轻声问:“公主近日好吗?听说又病了一场,可有吃药?”

    山念念点点头:“早上吃了药,现在很精神,能走很多路。”

    孙华初笑了笑,又说:“我听说,公主近日未住在燕心殿?”

    “父皇说燕心殿太冷了,不适合我养病,就让我先住过来,回头另找宫殿给我住。”

    “陛下他……”孙华初眸子微微睁大,“他让你住在云书殿?”

    “是呀。”

    “公主还小,恐怕不合适。”孙华初语气中有些不满。

    山念念立刻就明白了,就凭连帝以前的德行,谁会相信他让小闺女住在身边是父爱大发,而是想歪了,认为连帝已经变态到一种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山念念赶紧道:“是我身体不好,父皇才让我住在这里的,他昨日还让钦天监看了,要选一个性温的地方给我住。”

    孙华初听了,算是松了口气,又说道:“如今入冬,公主千万要养好身子。”

    “谢谢娘娘关心。”山念念乖巧道,“前几日我到娘娘的小厨房里胡闹,不知给娘娘添麻烦了没有?”

    孙华初闻言笑容满面:“小事一件,听下人说公主喜欢小厨房炖的猪肘子,我很高兴,不过此物油重,公主身体不好还是少用。”

    山念念有些尴尬:“谢谢娘娘,我知道了。”

    孙华初还未接话,身后的老奴忽然道:“娘娘,晖王妃还在小园中等着咱们呢。”

    孙华初敛了笑意,脸色有些不好看,应了句“知道了”,便和山念念微微一笑道:“公主在这继续玩耍,我先去忙了。”

    山念念看着她渐渐远去的纤瘦背影有些出神,小烟却道:“公主方才和孙娘娘好像很亲近的样子。”

    “嗯?”山念念抬头看向小烟,难道她走错剧情了,不该亲近?

    “是奴婢多嘴了。”小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山念念知道自己本来是应该知道的,多问反而露馅,不如先放在心里,以后再探究。

    她抬头看看天色,临近黄昏,反正也无所事事,山念念索性回了云书殿,只是刚一进门,就感觉到身边有几个人匆匆走过,慌张地走进殿中,扑通两声齐齐跪下。

    “陛下,大公子醒了。”

    嬴政的奏折还没批完,语气听起来很是烦躁:“醒了就醒了,吵什么?”

    山念念本着吃瓜的心态,赶紧溜进了嬴政处理奏折的偏殿,只见宫人跪趴在地上恭敬答话,嬴政见她进来,也未说什么。

    “大公子他好像不太好……”宫人怯生生地说。

    嬴政从成堆的奏折里抬起头:“要死了?”

    “不不,没有。”宫人慌里慌张地抬起头,脸色纠结,“总之,太医也说不太好,陛下,您还是去看看吧。”

    嬴政烦不胜烦,面色不虞地丢下手中的奏折站起来。

    “一天到晚的有事,这畜生什么时候消停过?”

    他说完就一身火气地拂袖而去,身边侍候的小宫女吓得身体僵直,垂着脑袋不敢看。

    照嬴政这个发火的频率,这个破烂国家岂不是早晚要把他寿命都气短十年?山念念默默想到。

    不过山念念也不敢吱声,但又实在想看嬴政教训她那便宜大哥的场面,于是装模作样地跟在嬴政身后小步小步地跟了上去。

    她的这个大哥,今年刚满十六,宫外的府邸还没建成,所以暂时住在宫中,只不过连帝也不喜欢他,所以鲜少见过他,连去他宫中都需要有人引路。

    山念念虽然蹭上了嬴政的步辇,可是抬辇的人走得再慢也是一晃一晃的,摇得她不舒服。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两人下了步辇还没走几步,山念念就听见殿里传来一声有力的暴喝。

    “朕的大汉呢,大汉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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