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或许不是第二日了，外面大概过了有两天左右了吧，游悠是这样想的，游悠回头看向后面的谢归。
他身上带来许多符，游悠一脸无奈道“我说，谢子眇你好歹是神族的一个神尊，老用这些宗派的东西，是不是有损身份？”。
谢归把一搭符扔给游悠“什么身份啊，有名无实罢了”游悠接住那一搭符纸“行吧，兄弟大气”游悠竖了个大拇指。
谢归带路，一路上游悠就与谢归摆龙门阵，关于她刷到的什么“真假千金文”和“霸道总裁爱上我”的题材，她跟谢归讲了个七七八八。
而谢归一脸震撼的听着她讲的故事，这这个过程中，他也发现了游悠似乎与自己不同，或者是说，与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不同，这种不同是超过这个世界的不同。
不过他也未在意。
去往断崖山的路途中，弯弯绕绕，可能需要些时间，眼下最怕的便是晚上，不过昼长。
“谢子眇，我看你突然顺眼了”谢归捂住自己的身体“你想干嘛？”游悠嘴角抽了抽“真的是又变得碍眼了呢”。
长的可以，怎么偏偏长了张会说话的嘴呢？
断崖山的身影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瞅见些虚影，游悠与谢归行走在一片小林子中，游悠一席白袍，袍尾落在还有露水的小草上，她把头发竖高了，精神饱满。
两人行走在林中，到一点也不违和。
走了好一会，两个都是人，况且谢归也没修到那不吃饭的境界，两人着实有些世俗的困扰“谢子眇我好饿”谢归当时光顾着装符子保命了，也忘记带吃的“谢子眇你真的什么吃的都没有带嘛？”。
谢归看着她“…”
步行了差不多五小时的路程，不吃不喝，游悠真的饿了，游悠盯向谢归，又慢慢把视线落到他的剑上，谢归默默用手挡住了重名剑。
“要不，把你那只鸟烤了吧”，谢归瞪大个眼睛，一跳离游悠好远，游悠虚弱的摆了摆手“逗你玩的”，谢归听到后才迟疑的靠近游悠，游悠蹲了下来“有果子的吧”谢归望了望旁边的树“应该有吧”。
游悠一整个扶额，当初出发的时候，游悠以为他带了吃的，而谢归以为游悠带了吃的，真的一个比一个高估对方，游悠勉强的站了起来。
游悠有点低血糖，她扶住谢归“你，你去附近小溪捕鱼来吧，或者你有糖吗？”说到糖，谢归记得自己身上有带一颗药糖，连忙翻出来，给了游悠。
“有你这颗糖，我还能坚持一下，快去吧捕鱼不然就把你那鸟烤了给我吃”，游悠又重新坐了下去，靠着树眯着眼。
“哦”谢归握着重名剑就往小溪边走去，游悠勉强附身把干枯的杂草堆起来，又站起折了些树枝。
游悠等了好会，谢归才回来，半天重名剑上插着有只鱼，谢归嫌弃与剑柄保持了距离，“可是吓着我了，我在水中捞鱼差点就被鱼弄去下游了”。
游悠一脸生无可恋，这位神?尊，好歹也在神族呆了这么多年，他不说刻苦钻研，也该吸收了些日月精华吧，怎么捕鱼还这么费劲“这么些年，你就什么都没有学嘛？”。
“学了，但天赋有限”游悠指了指准备生火的杂草堆“用出你的毕生所学吧，我快嗝屁了”。
一条鱼，游悠吃了一半，他吃了一半，虽然不知道熟没熟，天色依旧明亮，游悠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吧”谢归也起身。
谢归擦拭着自己的剑柄，游悠着实无聊“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打趣的故事？”谢凝尘摇了摇头“我没看过话本子”，游悠一脸奇怪，他既不认真学习，也不看小说的嘛？
“那就我讲吧”游悠眨了眨眼看向谢归，他点了点头，“以前我看过一本小，话本，上面描述了一个很狗血的故事”。
谢归疑惑的看着她“什么是，狗血？”
游悠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当然就是情节老套啊，比如女扮男装、摔倒必亲上，她逃他追必定插翅难飞，还有失忆”。
谢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游悠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并不在意他懂没懂“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官家小姐名唤秋娘，秋娘从小性格就活泼，她的父亲从小便为她定好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与当朝皇帝同胞的亲兄弟穆王
在一次宫宴的时候，秋娘入宫迷了路，撞见了当朝太子烨，烨便指引秋娘了方向，后来烨与秋娘经常能遇见，于是烨就对这个姑娘产生了好感”说着游悠朝前面比了个爱心。
“但与此同时，秋娘早与穆王有了情意，本就是两情相悦之事，只待成婚，但烨找皇帝赐婚，皇帝训斥了他，并把烨关在了东宫了起来
等太烨被放出来，秋娘早就是自己名义上的皇婶了，但烨不死心，他把自己的父皇毒死，登基后，直接把穆王府抄了，把秋娘占为己有，秋娘接受不了穆王的死亡，和烨的转变
终使她上吊自尽而亡，当时她以怀胎三月，而烨却把秋娘放在冰棺中，日日相伴，烨后来也郁郁而终”。
说着说着游悠用上了朗读课文的感情，一旁的谢归倒是询问道“烨为什么不放手呢？”。
游悠昂着头侧眼看向谢归“因为他太爱秋娘了，如果你是烨，你难道会把自己喜欢的姑娘拱手相让嘛？”。
“会”
游悠眉头紧锁，显然易见她没有预料到谢归会这样回答“那也是，你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开心，也是一件好事”
谢归点了点头
“不过我觉得还是很可惜了，当时我看这个话本子时，以为穆王是假死，没想到是真的死了”自己还为穆王真的死了难过了一段时间，游悠用袖子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谢归淡开眼眸，垂头看着地上的尘埃，语气平淡无奇，欲言又止的开口道“其实神族有一个秘密的神术，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
游悠看向谢归“起死回生术？我知道”谢归愣了一下，才幡然大悟“不过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知道神族有起死回生术了，原著里苏姚与谢归的相识就是‘起死回生术’。
苏姚在南陵城时，为找到失踪的沈长庚，闯入玉琼门，被人喂食灭魂草，呼吸停滞，还是沈长庚最后出现，把她背去神族，求男三救苏姚，当然身为男三的谢归，对苏姚一见钟情，不过由于在玉琼门里，苏姚得罪了门主，门主派了人追杀她，后来追杀她的玉星瞭也爱上她了
狗血，太狗血了！
不过谢归还是有疑问“穆王难道就没有发觉些什么嘛？”。
游悠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不过我看了一些评，书友的解说，说的是秋娘对烨有感情的，可能秋娘自己都没察觉多少，不过穆王察觉了，穆王觉得娶了秋娘就好了，但他绝望的发现秋娘其实喜欢上了烨，于是穆王利用自己的死，让自己永远活在了秋娘的心中，不过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谢归皱着眉，表情大为震惊，但又透露出复杂“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有情人是烨和秋娘”游悠点点头“可以这样说吧，不过毕竟是解说”。
两人暂时安静了一些，同时看着天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繁星。
“出了神界，你要去哪？”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谢归，他看向身旁的游悠“当然是回到我师尊身边啊”谢归想了想，打趣的询问道“那你师尊要是不要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打趣的话让游悠暂时愣住，随后又表情严肃的回答“不可能的，不可能不要我”声音还是透露了些许慌乱。
谢归身躯一顿，自己好像玩笑开过了，看着游悠垂着的头，那失神的样子，让谢归表情慌张，连手也慌乱起来“不是，那个…对不起，我说话笨，对不起”。
游悠还是垂着头，烟水秋瞳般的眼眸，却眉头低皱着，面容愁苦“我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谢归问道。
不知道是因为夜间的风吹得让人发晕，还是心事憋太久，亦或是，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缓缓开口“我试图想过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可是好像失败了”。
“那个人是你师尊？”
游悠扭头看向他“不要这么直白好吗？”。
“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但如果他现在比原本的结局好，那并不算你是失败的”谢归认真的回答着她。
游悠对上他漆黑的双眸，看见了自己低头笑了笑“可是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比原来要好”。
“世上万物的存在，都有他的道理，人生命运也一样，总会是有缺憾的，我们可以尽可能去改变，但不能贪心完美”
游悠心中萦绕着“贪心”两个字，自己好像贪心了，这样的贪心，仿佛是一个乞民皈依在神明脚下，祈求自身能有衣食，却又贪心权贵，忘了自己只是一个乞民，执着不舍的求取之心，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
……
天空越来越黑，眼前也越来越模糊，谢归与游悠寻到一处山洞，他坐在一旁看起竹简，游悠无奈的摇了摇头，谢归吃的不带一样，一大堆竹简倒是带来了一半，废寝忘食嘛？
游悠啃着路边采的果子，咬了一口，谢归皱着眉头看着书上那些难得读懂的话，游悠看着他“你这么用功看书，怎么修为低微呢？”。
“有人说过，我不适合修行，因为我不懂领悟修行的道理，后来他扔下一大堆书，我看了几十年，也不知道他让我领悟什么”谢归侧过头看向她，唇角捎带起一抹苦笑“你说好不好笑？”
游悠点点头，随后又马上摇头“怎么会好笑呢！你永远不会好笑…”她慢慢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这么就不会安慰人家呢，该死的嘴。
看来这一夜的断崖山，有了两人失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