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耳光

    施骄娇毕竟年轻,很快就恢复了油光水滑的模样。只是越发地骄纵,然而,身边所有人却都对她百依百顺,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保镖天团都会垒起梯子,给她摘。

    “无聊,无聊死了!人家快闷疯了,关姨,人家要去海岛玩!”一大早,大小姐就不消停。

    “大小姐,警官们说了,劫匪可能有同谋还没落网,你现在离开滨城不安全。”关姨说道。

    “关姨,人家病啦,人家关在这栋小楼里都有2个礼拜了,整整14天,呜呜呜……”施骄娇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委屈巴巴地说道。

    “关姨,人家心理要不健康啦~~”水光潋滟的眸子慢慢泛起一层水雾。

    “大小姐,让宋期他们陪你玩好不好?”

    “才不要!他们除了会叠罗汉,什么都不会,打牌,□□,掷色子全都赢不过我,唱歌比鬼哭还难听,又不会跳舞……”

    宋期一脸无辜地站在旁边,他是保镖,舞枪他在行,跳舞实在……让他打一套军体拳还行……

    “不嘛,人家要去海边,吹海风,听海浪,喝椰汁……”

    “椰汁这里也有。”关姨端上新鲜的椰青。

    “不,人家要现摘的!”

    施骄娇的脸埋进枕头,呜呜呜的声音传来,好不凄惨的模样。

    关姨无奈,只好去找孙亦白商量。大小姐性子跳脱,想到什么就要马上做,她这次受伤,确实被困在医院大半个月了……看着她比以往更瘦削的脸颊,关姨更心疼了。

    警局里的意见是不同意的,但经过一番讨论,考虑到施骄娇的情形,还是决定同意。没有抓了贼,却被限制自由的道理。

    于是,施骄娇大包小包塞满了整架私人飞机,浩浩荡荡地启程了。

    “他怎么在这?”施骄娇惊叫声起。

    “大小姐,温警官和丁警官负责你的安全。”宋期答道。

    “谁要他跟,甩也甩不掉……”施骄娇翻了一个白眼,施施然地上了飞机。

    温世敖的石膏刚刚拆掉,薄唇抿着,眼睛随着那抹身影移动,直到丁毅拍了拍他的肩,二人才在最后上了飞机。

    长达六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缓缓降落,期间一直睡美容觉的施骄娇打开了挡光板。

    碧蓝的海洋里,星星点点的绿色岛屿星罗棋布,其中一座面积稍大的像个桃子的形状,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桃岛。

    桃岛并不盛产桃子,地处热带,属于热带季风季候,一年分为热季,雨季和凉季,此时处于雨季,常常前一秒风和日丽,下一秒就下起阳光雨,比小孩子还善变。

    施骄娇下飞机就直奔沙滩,镶珍珠的凉鞋埋进细白的沙子里,欢快地笑道:“沙滩,海鸥,我来啦~”她张开手臂,像是拥抱这一片蔚蓝的海,海风吹起白色的镂空长裙,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海藻般的长发飞舞,她闭上眼,深深地吸口气,又大大地吐气,海水咸湿的味道驱赶了她心中的不快。

    饶是见惯施骄娇美貌的宋期,也惊艳于施骄娇此刻的美丽,不同于滨城里金雕玉砌的大小姐,他觉得,大小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炽热的阳光令人睁不开眼,如同此刻的施骄娇。温世敖的眼里流光闪烁,他以为很了解她,但好像也不全是。看着她的笑颜,一直绷紧的唇线难得地勾起,眼里是不自知的温柔。

    “宋期,快给人家搭遮阳伞,人家快晒化啦!”才片刻,清甜的声音又响起。

    好吧,大小姐还是那个大小姐。

    很快,就有人搭起了太阳伞,又有人送来新鲜的椰青和水果拼盘,甚至连香薰藤条都摆好了,俨然公主般的待遇。施骄娇带着墨镜,像条咸鱼般躺着,一动不动。

    增加至八人的保镖天团靠的稍微近一点,就会被凶。温世敖坐在稍远的位置,视线总是不离开那抹白色的身影。

    海浪声哗,哗,哗,一浪又一浪,如果不是工作在身,这里的确是个放松的好地方。

    “丁毅,周边情况怎么样?”温世敖开口问。

    “敖哥,周边好多当地居民……”耳机里传来丁毅的声音。

    “当地居民有什么奇怪的……”

    “呃,以年青男性居多,都躲在树后面……”

    温世敖环顾四周,警觉性骤起。

    沙滩的两侧是茂密的树林,粗壮的树干后,好多双眼睛盯着施骄娇的方向。他们的皮肤经过常年日晒,呈现古铜色的健康色泽,不同于黑人的黝黑也不同于滨城人晒黑之后的小麦色,居于两者之间。

    “敖哥,我随便问了一下酒店的工作人员,他们说……”丁毅的声音再次从耳机传来。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他们在看仙女……”

    桃岛未开发之前,是个比较闭塞的岛屿,后来鸿图集团看上了这里,大力发展旅游业,原住民与外界的接触才多了起来。由于开发时间不久,原住民仍保持着原先的文化习俗,崇尚自然,热情开放。

    刚才轰隆隆的飞机降落,又浩浩荡荡一行人,一下子打破桃岛的安静,更何况施骄娇那样祸国殃民的长相。原住民哪里见过这样明眸皓齿白皙如雪的美人?

    温世敖有瞬间的不快,很轻微,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手指,很快恢复。

    树干后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温世敖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走了过去。虽然知道她被关在医院很久,但总不能一直像只孔雀被人展览吧。

    “起来了,该回酒店了……”他说道。

    那人仍躺在那,不理她。

    “喂……”温世敖俯下身叫她,她竟然带着墨镜睡着了。

    温世敖轻轻摘下她的墨镜,鸦羽般的睫毛下,竟然有一点点的青色,明明在飞机上也睡过,爱美如命的她怎么会允许出现黑眼圈?

    熟悉的香味在鼻尖漂浮,温世敖看了一眼香薰藤条,又看了一眼施骄娇,轻轻将人打横抱起。

    施骄娇的眉头皱了皱,像只小兽般动了动鼻子,在宽阔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得昏天暗地。

    等施骄娇醒来,已是凌晨。她走出房间阳台,夜空中繁星满布,是滨城看不到的美景。阳台下,是湛蓝的泳池,可以从阳台直接跃进泳池。她住的是位置最好的度假别墅,拥有无敌的海景视野。

    此刻,天上繁星与海面星光连成一片,浪声依旧。

    施骄娇闭上眼,感受风,感受星光,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又好像,这世间只剩下她一人……

    她走回房间,香薰蜡烛微黄的光线照亮茶几的一隅,恰好是一小盒药片。

    她掰开盖子,随意地倒出,都没有数几颗,仰头吞了下去。

    单单是香薰,已经无法让她睡眠了……更糟糕的是,哪怕睡着了,总是会做各式各样的噩梦……过量的安眠药药效来得缓慢又莫名其妙,比如今天白天……

    施骄娇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忘记自己几点再次入睡,只知道天空霁白的时候才开始昏沉……

    施骄娇在众多人的忙碌下,勉强吃了一顿早午饭。她挑食地狠,又换了新环境,难免胃口不佳,每道菜只尝一两口,而宋期让厨房准备了20多道,只希望她能多吃一口。

    “宋期,今天有什么好玩的吗?”施骄娇修长的手指摇晃着玻璃杯,问道。杯里的鲜榨橙子甜中带酸,晃晃悠悠。

    “大小姐,温警官说,尽量不要去室外,最好是室内活动。”要是室外,又像昨天那样招来那么多岛民,他们的工作难度骤增,只能暂时把责任推给温警官了。宋期在心理默默地向温世敖道歉。

    “不,人家要去室外。不去室外活动,和困在滨城的病房里有什么区别?”施骄娇不依,撅起嫣红色的唇。

    自然,又是小作精赢,只不过活动的地点缩小成别墅周围一公里的区域。宋期说,为她安排了最精彩的歌舞表演。

    施骄娇懒洋洋地瘫在藤椅上,一袭翠绿色的轻纱长裙随风飘荡,时不时勾勒出绝美的身形。她无意识地打了一个哈欠,双眼朦胧看上去多了几分孩童的懵懂稚气。

    很快,带着可爱的动物面具,穿着花衬衫大裤衩的男人排成两列站在沙滩上。男人们宽肩窄臀,衬衫开到第四颗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膛,以及隐隐约约的腹肌……

    哎呦,还不错……施骄娇微眯起双眼,没想到平时黑西装白衬衫包裹地严严实实,倒是挺有看头嘛。

    男人们齐齐吆喝了一声,简洁利落地开始叠罗汉,叠——罗——汉——……

    施骄娇没忍住,抓起手边的芒果砸了过去:“宋期,这就是最精彩的歌舞表演?”

    宋期顶着可爱的小白兔面具,轻松地接住了芒果,屁颠屁颠送回来:“大小姐,我们是最强的保镖天团,自然,歌舞也是绝佳的。”

    “歌呢,舞呢?”

    宋期大手一挥,保镖天团又变成一列,一个个地展开歌喉,实在是——鬼哭狼嚎,吓得林子里小鸟扑腾扑腾翅膀飞走了。

    施骄娇实在气不过,抓起身边能抓的东西通通砸了过去,保镖天团四处逃窜……

    宋期像只做错事的小兽耷拉着头,守在施骄娇旁边,等着她发号施令。

    早有人换上新一批的水果,娇嫩艳红的覆盆子专线空运,从采摘到桃岛不出24小时。

    施骄娇抓起一把,用力一捏,鲜甜的汁液染红了白皙修长的手指,她不屑地轻甩,马上有人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手。

    远远观察着的丁毅皱起了眉头:“敖哥,你有没有发现,大小姐好像变得很暴躁?以前大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从没乱丢别人东西……”

    温世敖盯着那抹翠绿,沉默不答。

    正当施骄娇百无聊赖的时候,一群当地的年轻男子从林子里窜了出来,自动在施骄娇面前跳起了舞。

    他们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汗水顺着结实的肌肉纹理下滑。

    哇哦,当地人都这么热情好客的嘛~施骄娇挑了挑眉,拈起艳红色的覆盆子放进嘴里,嫣红色的唇一张一翕,年轻男人跳得更卖力了。

    很快,就有胆大的年轻男子指了指施骄娇手上的覆盆子。

    想吃?施骄娇手指一勾,让人送了过去。年轻男子摇了摇头,并不收,还是盯着施骄娇手里的覆盆子。

    瘫在藤椅上的施骄娇根本懒得动,随意把手里的覆盆子丢了过去。

    男人却不接,艳红色的小果子砸在男人身上,留下一圈红色的印记。男人却开心地手舞足蹈,跳得更卖力了。于是,又有别的男人指了指施骄娇手上的覆盆子,施骄娇一一丢了过去。这群人想吃却不接,全都砸在他们身上,而他们却笑得很开心。

    很快,施骄娇就喜欢上了新游戏,覆盆子砸人,可比无趣的歌舞好玩多了。

    碧海蓝天下,轻纱缦笼下的施骄娇美得不真实,对面的男人争先恐后地迎着施骄娇的覆盆子,像池塘里争食的锦鲤。

    而男人们似乎不满他人被砸的概率比自己多,很快就扭打做一团。

    施骄娇笑得前仰后合,美得像朵摇曳的罂粟花。

    “够了!”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了施骄娇丢覆盆子的手腕。

    “松手……”

    那人无动于衷。

    啪——响亮的耳光瞬间让周遭都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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