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最终还是答应了。

    除夕夜那天，她窝在沙发里，盯着手机界面上显示的聊天框出神。手指无意识地上下滑动着，林林总总也就那么几条消息，最新消息日期停留在昨天，没什么内容，无非就是工作太忙回不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云云。

    连句新年快乐也没发。

    好不了了。她心里想。

    电视正播着春晚，欢乐声传出回荡在客厅，愈显冷清。她按灭手机，随手扔向茶几，身体陷进沙发里，脑子混沌不清。

    她感到些疲惫，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落寞。

    孤单惯了吧。

    “叮铃——”手机铃声响起，她捞起手机看了眼，随后便开了免提放在桌上，手上开了包薯片。

    “喂？干嘛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浅浅地挠在了容夏心上，“听说某人准备一个人宅家过年？”

    容夏知道他在逗弄自己，咔嚓咔嚓咬着薯片承认：“是啊，某人还打算就这样度过这个寒假呢。”

    “那可真是巧了，”程钦盛笑意未减，“我这里也有一个可怜人，要不让他和某人做个伴，过了这个年？”

    “好啊。”

    程钦盛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干脆，电话那头顿了下，又试探性地说：“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想不想放烟花？我买了点……”

    “你等等我，我换个衣服就来。”

    “好、好。”程钦盛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是凭着条件反射作答。

    等挂了电话，他才反应过来。

    她，刚刚，答应我了！！！

    即便有了叶渝的保证，他依旧抱着被拒的想法给容夏打电话，可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

    希望今夜的烟花能在她漫长岁月里留下涟漪吧。

    起码是有他存在的片刻。

    ********

    容夏挂了电话，没让程钦盛等太久，随意套了件外套便出门了。等赶到楼下，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拿着根仙女棒，冲她张扬地笑。

    他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是冬夜的颜色，可在光亮里，是那么灿烂，堪比燃灼着的烟火。

    而他的笑，更胜烟火。

    “小区不让放烟花的啊，你怎么带进来的？”

    “嘘——我藏外套里带进来的，你小声点，小心把保安引来。”

    “这不好吧？我可是这儿的业主，等会被抓到可是扣我的钱。”

    “那我拿烟花和你换好不好？”

    “好啊，我盯了很久了。”

    初雪纷纷扬扬落下，烟火点燃了他眼底的暮色，也点亮了她的光。

    这是她这辈子都不敢忘却的景象。

    “他眼底倾满的夜色，点燃了我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