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疏刚返回队伍中，就看见后面的侯雪宁气喘吁吁的要跑进来，恰好这时毛教官抬头了。
“那谁？班长是吗？干什么去了？”
侯雪宁还没缓过来：“报……报告教官……我那个……那个……”
毛教官皱着眉：“啊行了行了，别说了。下次入队和说话都必须打报告。”
侯雪宁：“好的教官。”
毛教官打量着侯雪宁：“你这个身高，站第一排吧，你们第一排最高的人去后面，空一个位置出来排好。”
钟灵疏就在第一排，侯雪宁又刚好排在她旁边。
侯雪宁笑嘻嘻地小声道：“缘分啊。”
侯雪宁刚说完，毛教官突然开口：“别说话！这才刚安静多久。”
侯雪宁被吓了一激灵，瘪了瘪嘴，余光看到个个都站得笔直，自己也学着钟灵疏的样子站直了。
“既然人来齐了，那现在就开始训练了，所有人散开队伍，左右前后间隔一米。”
“立正！”
“稍息！”
“立正！”
“跨立！”
“立正！”
“蹲下！”
“起立”
“你站的什么熊样？扭扭捏捏的。”毛教官走到队伍后面的男生中间，掰正他们的姿势。
“有完没完啊，一直立正稍息立正的……”侯雪宁忍不住小声地吐槽。
钟灵疏眼神示意她，用口型道：别说了。
“我想回家了，真的好累。”侯雪宁还是愁眉苦脸。
“刚刚谁在说话！？”毛教官从后面走上来质问。
他不休不饶的发问：“我问你们谁在说话？到底要我强调几次纪律？你们是小学生吗？听不懂？”
“再不站出来，全班都陪着那个人绕着整个操场罚跑10圈！”
侯雪宁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是我。”
毛教官听声辩位，走到侯雪宁面前，凝视她：“说话打报告！大点声，有勇气说没勇气承担？”
侯雪宁闭眼，大声道：“报告教官！刚刚是我在说话。”
“是不是很累？”
侯雪宁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在问你话，是不是很累？”
侯雪宁咬着牙说：“报告教官，不累！”
“那我刚刚怎么听到你说累？”
侯雪宁心想，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多此一举。
毛教官见侯雪宁没回答，又问其他人“你累吗？”
“不累。”
“你呢？”
“不累。”
“你们累吗？”他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看着所有人。
“不累！”10班哪敢说累。
“大家都不累，既然你累了，你就坐姿吧。”毛教官看着侯雪宁。
侯雪宁一开始没听清楚，还以为毛教官大发慈悲了，于是放松地坐了下来。
“我让你这么坐了吗？”毛教官大怒。
侯雪宁不明所以，看向旁边的的钟灵疏。
钟灵疏无声重复了好几遍：坐姿。
侯雪宁恍然大悟，赶紧调整姿势，心想这也还好，起码比站着好。
“才半个小时就有人喊累？谁累就像她一样坐着，继续！”
一开始还好，这个姿势坐久了侯雪宁才发现比站着还累，腰酸背痛的，而且她还动都不敢动，只能趁教官扭头的时候活动一下。
周围的同学现在站了有十分钟到军姿了。
时间过得很快，快要接近中午时，的太阳越来越大，还光是照着人的上半身。
一开始还好，站久了钟灵疏越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头也晕乎乎的，汗一直流个不停。
侯雪宁趁机活动着脖子，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她顺便抹了下头顶，感觉头发都要着火了。
这时侯雪宁突然听到旁边的人“轰”的一声，她扭过头，看见钟灵疏倒在地上。
侯雪宁和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毛教官听到动静：“怎么回事你们？”
“报告教官！有人晕倒了！”
没等毛教官过来，林意尽已经在倒下的钟灵疏身旁，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到她潮红的脸和苍白的唇说：“应该是中暑了。”
毛教官：“看这样子应该是，送她去医务室。”
侯雪宁从刚开始一直没看见林意尽，因为林意尽一直在队伍的后面调整男生的姿势。
这时看见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但是现在他说的好像挺对，所以扶起钟灵疏准备去医务室。
“我来抱，你到时候照顾她。”林意尽一把抱起钟灵疏说。
侯雪宁点点头，连忙跟上他奔向医务室的脚步。
……
咻咻咻——
钟灵疏听到了窗外的鸟叫声，睁开眼看到的是输着液的吊瓶。她又盯着模糊的天花板，适应了一会，终于看清楚。
“你醒了？”
钟灵疏听到声音，看了过去。
是林意尽。
林意尽不等她开口，突然站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退烧了。”
“你中暑了，所以就送你到医务室了。”
钟灵疏恍惚间记得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和旁边的人说话，还有他一把抱起她时的侧脸。
“谢谢。”
林意尽点点头：“没事，现在是中午了，你好点了就去食堂吧，你朋友说会给你打饭。”
这时床帘的另一边走出来一个女人，她手里拿着医疗用品。
“戚老师，我走了。”林意尽对她说完，转身离开。
“同学，你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好多了吧？”女人看着吊瓶，拿起她的手准备要拔针。
钟灵疏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出神。
女人看她没回答自己，抬头看了看她的脸。
“别看啦，人都走了。”女人拔掉针，笑着说。
钟灵疏听到她的话，立马回神了。
面前的女人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说起话也很温柔。
“没有。谢谢戚老师。”钟灵疏看到她脖子上的工作牌说。
“还没有，老师视力很好的，都看见你眼睛里是他的背影了。”
钟灵疏一愣。
戚凝看着窗外的树：“同学，你听过一句话吗？”
“不要轻易去爱一个人，因为遇见一个人只需要一秒，喜欢上一个人可能要用一天，但是要忘记一个人，可能要用一辈子。”
……
“灵疏，你来了！我刚打完饭，怎么样，你好点了吗？”
侯雪宁坐在自己班的饭桌，一直焦急地望着食堂的大门，终于盼来了钟灵疏。
钟灵疏走到侯雪宁旁边坐下：“好多了，谢谢。”
“我的天，当时你倒下来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比谢主任来我们班骂我还可怕，你知道吗，当时你晕倒的时候，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林意尽。”
“是他送你去医务室的，我现在回想起来，他居然是公主抱你！”
钟灵疏拿出餐具吃了一口饭：“是吗。”
“不过也谢谢你，因为你中暑，那可恶的毛教官良心发现让我们后面都休息了。”
侯雪宁说到公主抱，旁边的很多女生都开始说话。
“公主抱呜呜，如果晕倒的是我就好了，他肯定也会抱我。”
“你咋知道会抱你，说不定人家不会哈哈哈哈哈。”
“走开走开，他为人很好的。”
侯雪宁：“哎呀你们真的是别幻想了，吃饭吃饭，别吵。”
侯雪宁看到钟灵疏不说话，闷闷不乐问：“你怎么了灵疏？”
钟灵疏摇摇头。
“说起这个林意尽，我们班休息的时候好多女生围着他问来问去。”
“他好像是学生会副主席，秘书部的，被学校协调过来做高一助教的，他们学生会好像都要做这个工作。”
“他不是重点班的吗，在这当助教，不上课了？”侯雪宁嘟囔着。
钟灵疏：“他是哪个班的？”
侯雪宁想了想：“他是高二1班的，诶？我怎么记得之前那个方学姐也是1班的？对，就是。”
侯雪宁勾着脑袋小声的对钟灵疏说：“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之前我们班的男生说，有一次看见方雅絮和林意尽在一起。”
钟灵疏心中已经猜到了，方雅絮那时的神情代表了一切。
钟灵疏忽然想起，在医务室里戚凝对她说的话。
她想，如果穷极一生也忘不掉，会有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