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

    两天一夜的火车坐的焦晴腰酸背疼腿脚肿,这种绿皮车不只是慢快问题,而是哐当的厉害,声音大,气味也不好,总之就是遭罪。

    并且他们还是硬座,晚上虽然党鸿瞻把座位让给她,可焦晴一米六二的身高再蜷缩也不够,最后她是靠着党鸿瞻肩膀睡着的。

    俩人到了镇上,天将将擦黑,焦晴道:“我不想连夜回村,今天住招待所吧。”

    党鸿瞻打趣,“你有钱?”

    焦晴咬牙切齿,“合同,合同。”

    她自己两手空空,兜比脸都干净,她再次庆幸和党鸿瞻假结婚,给自己找个金主。

    每月有吃有喝有钱花,等时局稳了,她能得自由再想办法养活自己也不难。

    党鸿瞻其实也就逗逗她,在他眼里,焦晴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他比她大好几岁呢,凡事自会让着她。

    昨天焦晴像他要钱要票,去百货大楼买了两身衣服,一身灰色一身蓝色,一双小皮鞋,什么雪花膏,蛤蜊油,梳子,牙刷,一大推她自己用的东西,他没仔细看,钱票都给了,她自己决定买啥。

    党鸿瞻没觉得她乱花钱,女人用钱总比男人多,他家里就是,他妈的物品摆满屋子,他爸几乎啥也没有,东西简单到一个小包就能收拾完。

    尴尬的是还好他在辽阳市有同学,要不然借钱借票都没人,谁出来执行任务也不会带那玩意儿。

    等他回部队再把欠的还给同学就是了。

    两人进了招待所,党鸿瞻拿出军官证和派出所给焦晴开的证明,这个时代,军人是方便的。

    两人各一间,焦晴受不了身上黏糊糊,她要先洗洗。

    “我又累又困,洗洗要先睡。”

    “你先歇会儿,我去买点吃的,你吃了再睡”。

    “那你去吧”焦晴肚子也有点饿,她摆手,有气无力。

    党鸿瞻嘱咐,“锁好门。”

    焦晴应下,进屋后把门锁好,屋里配置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套桌椅,一个淋浴间。

    等党鸿瞻回来送晚饭时,焦晴已经洗好,她包着头发开门,“去了这么久?”

    焦晴洗澡时间长,她算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这么痛快的洗了,作为一个后世来人,实在痛苦。

    随后看着党鸿摆出的饭菜,眼睛亮起来,“红烧肉,土豆丝,还有大馒头,你,你去饭店了?”

    焦晴还以为他随便买点杂面馒头呢!

    党鸿瞻点头,“不知道这里的国营饭店做的咋样,你尝尝。”

    “嗯嗯,快来,你也坐下。”焦晴把书桌边的椅子搬过来,她坐床上,党鸿瞻坐椅子上。

    焦晴先夹一大块红烧肉放党鸿瞻面前,“这一路辛苦你了,借花献佛。”

    党鸿瞻盯着眼前的红烧肉看了两眼,才夹起来放嘴里,味道很不错。

    两人没再说话,差不多算是狼吞虎咽,焦晴吃土豆丝最多,她实在受不了红烧肉太腻,不过党鸿瞻吃的香,最后用馒头把红烧肉的汤都沾着吃了才放下筷子。

    焦晴看他吃得香,也开口:“等到了部队,我给你做,味道比这好。”关键自己做,肥瘦咸淡能控住。

    党鸿瞻对于她会做饭不稀奇,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家务活肯定不错,可要把红烧肉做好,就难了,她们村里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吧。

    “部队有小卖店,菜店,供销社,从部队到最近镇上走着得两小时,所以有些东西,咱们要在回部队前买好。”

    先买?家里都不知道啥样,她咋布置呀?

    “咱们住哪?”焦晴真不知道,她前世也没去过部队大院。

    党鸿瞻在离开辽阳市时已经打过电话里,简单和师长汇报过,师长嫌他结婚太冲动,可看他实在坚持,就说会加快批准,不过该走得流程还是要走。

    “我之前住宿舍,不过新房已经申请,估计会和青源两口子做邻居。”

    焦晴惊讶,男主这么快要结婚了?那焦美艳得哭死吧?

    她高兴问:“林政委要结婚了?新娘是......?”

    党鸿瞻眉头挑起,看她高兴劲,跟她啥关系,“你高兴个啥?”

    焦晴不答反问:“他对象到你们部队了吗?是陶阳?”

    “你这么关心干什么?”党鸿瞻有点不是滋味,他也知道林青源一直比他在女同志中受欢迎。

    焦晴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半真半假道:“有一天,焦美艳感冒了还挺严重,醒了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顶多是不理我,但也不会欺负我,可好了之后就各种找我茬,我总觉得被卖掉,有她的原因,但这点我只是感觉,没有证据,不过我大伯母和婶婶卖我时,我看见她们收钱了,这是亲眼所见。”

    “焦美艳在嫁给张股长之前有个对象,是他同学,俩人关系比较亲密,有一次不小心被我看到,她就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了。后来有一天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非说我的命就是被卖掉被玩/弄的命,她不会救我,但是让我放心在三个月后会有部队的军人来救我,一个是林青源林政委,一个是党鸿瞻党团长,还和我说了一大堆话,什么我是女配命,会和陶阳挣林青源挣得你死我活,她才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她会成为首长夫人,等等吧,特别多。”

    党鸿瞻听到陶阳两个字时就信了,她不是和焦美艳一伙儿。

    陶阳到部队时,焦晴已经在夹沟村,交通闭塞的情况下,她不可能知道陶阳的事。

    看来焦美艳有很大问题。

    “你和陶阳挣?林青源?”党鸿瞻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复杂。

    “是呀,她说的,不过我看这点不准,她说不定自己惦记人家,就安到我身上,你看林团长心眼子多的,真恐怖,说话还爱拐弯抹角,我喜欢这样性格的人?除非脑子有问题,等咱们回部队了,遇见焦美艳,我再试探试探,不过我先和你说好呀,我可看不上林青源。”

    “如果焦美艳在你面前挑拨,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你脑子清醒些,任何事回来问我,不要被她带偏。”焦晴认真的提醒。

    党鸿瞻:“我是容易被影响的人?放心吧,任何事我肯定先站在你这边,如果做错了事,先告诉我,我能补救肯定先补救,而不是责怪你,但危害/祖国危害/人民的事,没有包庇,只有公事公办。”

    不知为何,这时候的党鸿瞻很有魅力,焦晴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反而很顺眼。

    他的气场瞬间散满整间屋子,整个人像发着光。

    焦晴再次笑起来,这次真诚许多,“知道啦,知道啦,我就一个普通人,有啥能力危害/国家,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只要相信我,我就对得起这份信任。”

    党鸿瞻也在焦晴眼里看到了光,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特别甜,都能感染到周边人,他感到耳根子有点热,“那,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他慌忙的把饭盒塑料袋收好,有点落荒而逃,党鸿瞻心想,他还是不太习惯和女人相处。

    翌日,焦晴起的早,她今天就是要艳光四射,昨夜她把头发编着睡的,今早头发又多又弯,这年头都是大辫子或□□发型,她也不能太特殊,她特意把头发编成蓬松的双辫子,之后盘在一起,穿上一身蓝色套装,脚踩一双小皮鞋。

    她皮肤又白又透,柳眉红唇,俏鼻漆黑灵动的眼,羽睫如扇,额前还有几缕碎发,既有少女的单纯美好,又有微熟的女人味道。

    党鸿瞻看到她时,有些失神,不得不说她确实有让男人疯狂的资本,所以他有了计划时,脑中出现的人就是她,她这么美,他也是正常男人,发疯发狂很平常。

    焦晴:“从你的眼神中,能看出我这身还不错。”说完,还臭美的转个圈。

    这是什么话,听起来他像个流氓,党鸿瞻不自在的看看别处。

    焦晴故意从上到下都仔细看他一遍,认真夸道:“你今天超级帅,就是天生穿军装的人。”

    “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更能显出它的魅力。”

    焦晴不吝啬的夸奖,让党鸿瞻红了耳朵,她还真是直白。

    他别扭的咳两声,“咱们走吧,我找镇上领导借个自行车,带着你。”

    “天呐,你咋这么能。”焦晴还以为要靠双腿了,她冲党鸿瞻竖起拇指。

    党鸿瞻笑了,他昨晚回去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趁着时间早就去趟镇政府,拿出证件借辆自行车。

    今天看来做对了,他见焦晴高兴,心下也满意,还好他想着焦晴娇气的样子就不像能走路的。

    他听说在夹沟村焦晴从不下地,只干点家务活,他下意识就不想焦晴跟他在一起之后过的还不如以前。

    焦晴一点也不记得回村的路怎么走,她知道的都是书上的内容,还好回村就只有一个岔路口,而党鸿瞻在这方面是强项。

    二人进村时,村里可安静了。

    夏忙,是农村人除了抢秋之外最忙最累的时候,还好路上碰到几个挖野菜回来的小孩子,她从布兜里掏出几块糖给一人一块,让她们带路去找村长。

    现在村里都有干部办公室,其实就是几间小土房,但批介绍信,证明啥的都在这。

    焦晴进门时,村长和会计在,他们看见焦晴很惊讶。

    “晴丫头,你不是找你亲妈去了吗?”村长问。

    焦晴见到村长那一刻,眼泪成串落,她表情痛苦,声音哽咽的说话断断续续。

    党鸿瞻看她刚才还笑盈盈和几个孩子说话,眨眼间就悲伤的差点背过气去,很是佩服,像演员,不得不说党鸿瞻在这一刻猜对了。

    “杨叔叔,我妈都走了快二十年,这个乱世她活不活着都不知道,我去哪找,我不是自己走的,是被我大伯母和婶婶卖了。呜呜呜......”

    说完这句,焦晴哭的站不稳,身体晃悠,悲愤痛苦的差点摔在地上,还好党鸿瞻扶她一把,把她按在椅子上。

    他们二人刚进门时,党鸿瞻一身军装就引起村长和会计的注意,又看焦晴面色红润,穿着也好,就以为她找到了亲妈,日子过的不错嘞。

    现在咋成被卖了。

    党鸿瞻安抚焦晴两句,才转身,伸出手,“你们好,我是S省三二五部队的军人,这是我的证件。”

    村长慌忙与党鸿瞻握个手就接过他的证件,不得了啦,职位是团长,他腿一软,焦家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肯定真干了这事。

    要不然部队的人咋也来了。

    焦晴他们在回来路上就商量好,这事要闹大,肯定要全村批评,但是不用说实话不能说焦晴真落到夹沟村了,就说在路上被部队的人意外救了,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其他被拐卖的人,后来焦晴与党鸿瞻产生感情,以后就嫁到部队了。

    党鸿瞻三言两语,却很快把事情讲清楚,并表明市里很快会来人带走犯罪的焦家人,而在这之前,村长要把她们关起来。

    杨村长一听这事太大了,会影响他们村评选优秀的,他气愤的拍桌子,直言会给焦晴公道。

    他一刻也等不得,立刻让会计去把焦老大夫妻和焦老三夫妻都叫过来。

    会计自知事态严重也不敢耽误,没一会儿在地里干活的焦家人就都来了。

    焦家人看见焦晴时都惊呆,焦老大媳妇眼神飘忽,她直往焦老大身后躲,焦老三媳妇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

    村长一看这情况还有啥不明白的,他也不问,直接把这事跟焦家其他人说了,紧接着就让跟进来的民兵把人带走,他其实也怀疑焦老大和焦老三参与了,可他实在不想把事闹更大。

    到时候外面传出他们村出了四个卖亲人的,那以后谁敢往这里嫁呀。

    现在只有两个都要害死他们了。

    焦晴印象中,大伯和叔叔确实没参与,书上也写了,他们不知道,他们虽然不是很关注原主,但也在困难时没丢掉她。

    焦老大和焦老三还沉浸在见到侄女的喜悦时,没想到就被现实打了一闷棍,焦老三媳妇哀嚎不关她的事,她都是听大嫂的。

    焦大嫂可不是善茬,她面对焦老大的质问,一把推开他,冲着焦晴嚷:“你个贱/蹄子,你十岁就没了爹,十四岁没了爷奶,后面不都是吃我们家和老三家的。你个没良心的,早嫁镇上的老头子换点钱不就得了,还敢勾/引美艳对象,活该老娘卖了你。”

    焦晴哭的眼睛通红,身子颤了颤,她强撑着起身,倔强的说道:“我爸给爷奶留下多少钱,不要说养我十年,养我一辈子都够吃了,你和三叔家分了多少,还用我都的说出来吗?你女儿焦美艳结婚,你陪送多少,一千二百块钱,光靠你家种地能种出这么多?”

    “什么,一千二百块钱。”后跟进来的焦美艳大嫂惊呼。

    屋里其他人也震惊,他们只知道焦晴爸爸是领导身边警卫员,只是个普通兵,他在焦晴还小时就因为受伤回了村,他平时低调不爱说话,村里人根本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光一个焦美艳结婚就带走一千二,那家里肯定更多,谁不把钱都留给儿子,外人对焦家真是羡慕又嫉妒。

    其实他们还真想错了,大部分钱都让焦建国藏起来了,他就怕他出了意外,女儿性子不强立不住,怕她受苦,怕他走了,父母不善待孙女。

    虽然他们平时待焦晴还不错,但还是以孙子为重的,这是农村老头老太太的常态。

    可其他人不知道,只认为焦老大家拿了更多。

    “你他/妈的放/屁,这些年你不吃不喝呀?老娘没让你饿死,都对得起你,不知足的玩意。”

    焦晴对于她的叫嚣根本不在意,“这些我都不计较,毕竟你们确实养了我,这些钱我也不追究,但是你找拐子卖了我,这是犯法,不是我原谅你就行的,我原谅你国家也不会原谅你,你做这些事之前没想过,儿子孙子我大伯会不会受影响吗?你就不能给我找个普通人家嫁了吗?非要找不是老头就是傻子,看不得我一点好。”

    “我们老焦家娶了你,真是败坏门风,咋说二爷爷还是抗联烈士,焦家祖辈也是勤勤恳恳的老百姓,在抗战时期收留保护过抗联英雄,咋到你这就坏了心眼,我不觉得是焦家有问题,我觉得是你们娘家没教好你。”

    焦晴气的一口气说了不少,他转头:“大伯,大伯母触犯国家法律,国家不会纵容,但愿你和我哥他们能明白,三叔,你自己媳妇没脑子好占小便宜就得了,偷鸡摸狗拔蒜苗这些事,村里人不愿意计较是觉得都是一个村的,没啥大事,可她跟着大伯母就......”

    焦老三和焦老大被焦晴说的,老脸通红,她咋说也是亲弟弟的孩子,咋能卖了呢。

    将来到了地下都没脸见弟弟见父母,他们爸妈走之前还一再嘱托,要善待弟弟唯一的孩子,可他们却都让爸妈失望了。

    民兵上来拉焦老大媳妇,她还扯着嗓子嚎,“别碰我,知道我女婿是谁吗?他可是部队大官,你们敢抓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党鸿瞻往前一步,厉声道:“你女婿我知道,和我一个部队,他绝对不会包庇任何罪犯,你是罪有应得。”

    他说完厌恶的摆手,气势十足,军人和民兵区别很大,他震慑了在场所有人。

    可心里禁不住想张老同志结婚前到底有没有好好了解焦美艳的家庭情况,还好她岳母被抓了,如果以后打着他名义到处作威作福,这不是给他惹事吗?

    民兵在村长示意下,直接把焦老大媳妇和焦老三媳妇带走,屋里其他人呼呼啦啦走了一大半,焦晴也收了话,她不好在咄咄逼人。

    “大伯,三叔,我很感激你们这些年的照顾,这是我爱人党鸿瞻,她是一名军人,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拿户口本,我要去随军了。”

    焦老大张张嘴,又看看党鸿瞻,有点瑟缩,“真和美艳一个部队?她是你姐姐,有事就找她,让她照顾你。”

    焦老大为人比较老实,但也是粗心的爷们,所以很多事他其实真不知道,可就因为他不了解家里人,由着女人折腾才出了这么大的事。

    焦老三本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看焦晴好好的,就觉得没必要非要把他媳妇抓起来,影响他儿女婚姻呀,有这样的妈,子女都不好嫁娶。

    可在一听人家是回来取户口本结婚,心里舒服点。

    焦三叔:“今中午在家吃,我让你妹做点饭。”

    “不了,大伯三叔,我拿了户口本就走,我们还得赶紧回部队,鸿瞻他还有事。”

    党鸿瞻从布袋子里拿出三瓶酒,给焦老大和焦老三,村长各一瓶都是供销社的好酒,四块钱一瓶呢。

    还有糖,他也给一家一包。

    几人看着他们也知礼数,心下满意,如果俩人两手空空就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焦晴说不吃饭就真的谁家也没去,对于大伯和三叔给的礼金也没拿,直说她以后回来的少,就当孝顺他们的。

    焦晴的打算就是一辈子都不回来,她和村里人不熟,又没亲人,没什么留恋的。

    她爸留下的老房子还在,她让党鸿瞻抠了好几层,才在地柜下的地里把一叠钱和户口本找出来。

    她在十二岁时就已经自己做饭了,可因为长得好看,自己不敢一人在家,所以才在大伯三叔家居多,可她白天有时间还是会回到这里,打扫打扫,所以屋子破败的不多。

    最后焦晴找村长说把房子让给村里的牛棚户住,咋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杨村长也不是刁钻的人,还有党鸿瞻这块招牌在,他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对于焦晴来讲离开这里没有乡愁,她只有了了一桩心事的快乐。

    党鸿瞻看她行事果断,其实她很聪明,今天对焦大伯家人说的话不就是挑拨他们的关系吗?

    做儿子的会想做妈的偏心给妹妹给那么多嫁妆,做儿媳的更不用说了。

    相信以后焦家都要鸡飞狗跳。

    而他也明白了焦晴今天为啥收拾的很像样,因为身份不一样了,她在告诉大家她不再是孤女,而是军嫂,并且她老公还是个团长。

    党鸿瞻想到她因自己的地位而荣耀时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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