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焦晴很自然的收起手写合同,放在裤兜里。虽是简易版,但心里莫名踏实,可能和前世职业有关,说什么都不踏实只要变成文字就安心。

    党鸿瞻自然看见了,只是笑笑,没说话。

    林青源笑眯眯给焦晴和党鸿瞻二人面前,各放一杯水,“焦晴同志,我还有点私事,想和你聊聊,就当闲聊,咱们随便说说。”

    焦晴:“可以呀,您说”

    “别您,您的,咱们都是同志,再说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我与鸿瞻同岁,就比他大两个月。”

    焦晴笑笑,不到三十的政委,虽然年代特殊,但也说明他是只老狐狸,人堆中的佼佼者。

    “你那天扇皎皎耳光,有没有故意的成份?”林青源那天看得清楚,焦晴扇的十分用力,且过分用力。

    “老林”党鸿瞻低喊一声,语气有些危险且警告意味明显。

    林青源扯扯嘴角,这家伙,组织还没批她们结婚呢,他先护上了。

    焦晴很满意党鸿瞻的表现,看他一眼才说:“我扇她都是轻的,如果不是情况受限,我还想再扇她两巴掌。”

    党,林二人闻言疑惑,突然林青源恍然大悟,“你就是在鲁南镇逃跑被抓回来的女孩?林皎皎她,她暴露的你。”

    “她是故意大声惊呼,把看守引回来的”焦晴怕林青源不信,多解释一句,“我对人的声音判断很准,可以说听过一遍,即使她再变音,我也能听出来,你们不信,可以找几个人来试试。”

    她盯着林青源的眼睛一字一句,“我绝对没冤枉她。”

    林皎皎这样做即是没脑子也是毁了人家一生,焦晴也能猜到她这样做的想法,估计是认为焦晴即使逃了,也不会找人来救她们。

    因为女孩子落入人贩子手里,传出去根本找不到对象,还得被吐沫星子淹死。

    这种现象就是前世有些女孩被QJ不会报警是一样的,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还不如不说。

    “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林青源问。

    “一个人的语调语气语速都能判断出她的真实感情,或者说那才是内心真正的想法,这些比她说出话的内容更真实”。

    演员最怕的就是只会读词,焦晴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她相信原主的记忆,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党,林二人对视,党鸿瞻皱眉,手不自觉的敲了几下桌子,“你一点也不像山沟里的女孩,懂得太多。”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再说我过了十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听不出点话音儿,才不正常。”

    焦晴不怕这些人查,她和焦美艳都还是自己,查身份是查不出什么的,可她得给自己的异常找个源头,那个人就是焦美艳。

    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她长得漂亮,又在这么乱的年代,她得保护自己。

    她本就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人。

    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能还则还。

    这才是她。

    “我这个堂妹是被家里惯坏了”,林青源感叹,他比林皎皎大了将近十岁,他老早就进了部队,平时相处真不多,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都不太能记起她模样。

    焦晴只是笑笑不说话,林皎皎哪是被惯坏,而是心眼坏,嫉妒心又强。

    党鸿瞻指出了问题所在,“你这个妹妹真得好好管管,在不管要闯祸,现在已经闯祸了,夹沟村的事,她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他咂咂嘴,又啧啧两声,说,“她还吹嘘自己是卧底,最主要还瞧不起老旅长,那眼神妥妥的鄙夷不屑厌恶,唉,真是啥都有。”

    “啥?”林青源噌的站起来,差点把前面缸子打翻。

    “你知道啥,咋回事?”

    “我告诉你啊”党鸿瞻凑近林青源,低声,“是旅长警卫员偷偷告诉我的,旅长不让说,可他警卫员气不过,据说当时你妹可气人了。那嚣张样像是天老大,她老二似的。关键还打着你的名义,旅长警卫员知道你为人低调,怕她不知收敛,以后给你惹事,才好心提一句。”

    党鸿瞻轻拍林青源肩膀,“人家知道咱俩关系好,所以才告诉我,估计不太好意思直接面对你,毕竟老旅长也不会把一个小丫头放心上。”

    当时夹沟村情况紧急,用人量大,部队不少干部都参与了。

    可林青源已经听不清后面的话,他脑袋嗡嗡的,人家一位老革命,为国家流过多少血,吃了多少苦,立了多少军功的大领导,被一个黄毛丫头瞧不起。

    她真是疯了。

    “我看她是把咱旅长当成部队特殊照顾的那帮人了。”党鸿瞻也挺气这事。

    建国后,有些无儿无女的老兵或者身体残疾的老兵,各部队都有特殊照顾,在部队里安排些力所能及的事,虽然职位不一定高,但极受人尊重。

    每场文工团汇演,每年的新年联欢会,他们都是坐前排的。

    林青源啪一声,狠狠一拍桌子,“我就说政府大院那帮子人流出的都是坏心眼。”

    尤其是这场运动加速了政府大院和部队大院两帮人的仇怨,部队一般儒将少,基本都是糙老爷们,有啥事打一架,两人一会儿就好。

    不像政府大院那帮人,一张嘴,一支笔,道理一套一套,斗天斗地斗人,如果让他们上前线,估计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吓都得吓尿。

    这些话以前林青源就说过,党鸿瞻不是很赞同,政府里有些人他很欣赏,他们也曾战斗在一线,他们大部分人都为了建设国家殚精竭虑,夜不能寐。

    爱祖国,建设祖国不论职业和种类,都是光荣。

    只是有一部分笔杆子总是揣摩上意,执行时又歪曲,这才导致社会矛盾阶级矛盾立场矛盾越来越大。

    不只服装要千人一面,恨不得言行举止都要千人一面了,这不是做梦吗?

    林青源火冒三丈,额头爆青筋,手哆嗦着指着门外,骂道,“她,她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他又想起在夹沟村,他回头时看到林皎皎的眼神,心思歹毒阴狠,果然不是错觉。

    这次他真能理解焦晴为什么扇她了,因为她找扇。

    党鸿瞻努努嘴,“你家都是大院的。”

    “我……”林青源差点被噎死。

    “行了,行了,你赶紧想办法去解决吧,不过你得和家里说声。”党鸿瞻劝林青源,他当时就是因为和家里闹矛盾才毅然决然的到部队从军,这些年矛盾没缓和。

    林青源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他又对焦晴说道:“焦晴同志,我们部队见,到时候我给你接风。”

    焦晴点头,“好的,你先忙。”

    林青源冲党鸿瞻点点头,出门,脸刷的更黑了,脸上一点笑意没有,眼神冰冷,现在谁不小心翼翼,谁不低调,他们林家可好,是嫌日子太舒坦了吧。

    *

    林青源出门正和焦晴心意,她转过椅子,认真看着党鸿瞻,问:“党团长,你真的要和我假结婚吗?我的来历藏不住,部队早晚会传的家家户户都知道,他们会背地里笑话你,也许还会送你同情的目光,更有甚者会劝你,赶紧与我离婚。”

    “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

    焦晴摇头,“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女人的八卦之心,说三道□□言风语,可能我和哪个男人多说几句话,她们都能传出我们是相好,还会说你捡二手货,也许还有很多很多,就是我堂姐焦美艳她都不会让我顺心过日子。”

    “我不怕。”党鸿瞻想过,他不是未经事的单纯小伙,他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看得透不少事,这点他早就想到了,但他不认为这点原因能阻止他脚步。

    焦晴见他态度认真,其实是松口气的,“那就不允许你突然反悔了哦!而且我喜欢有事说事,不要冒懵的瞎猜,我们在一起后会有一段磨合期,我希望我们无论发生什么事尽量把能说的都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即不利于家庭氛围,人也容易生病。”

    “除了工作上不能说的,生活上都听你的。”

    焦晴真情实意笑了,她就是爱听这句,伸出手,“我很高兴接下来的一段人生旅程将与党鸿瞻同志一起渡过。”

    党鸿瞻翘起嘴角,用力握上她白皙柔软的手,一个柔软细腻,一个硬/挺/粗糙。

    俩人没想到这么一握就是一辈子。

    党鸿瞻感觉到焦晴的手很滑,就像他洗手时打了胰子,他有点不自在。

    “那什么,如果没事,你看看咱俩啥时候去你老家,回去把你户口迁走,你大伯和叔叔虽然是直系亲属,但对你不好,可以断,因为他们也得不了好,得送去劳改。”

    “我的目标就是断亲,要钱,把他们送走。”焦晴可不会心软。

    可她还有个心愿,“我有个请求?”

    “你说。”

    “你能帮我把陈大山的尸体要回来吗?我想作为亲属把他埋了,从我到了夹沟村,他从未欺负过我,并且一直护着我,也许他在你们眼中是杀人犯,可在我眼里他更像个哥哥,我想以妹妹身份为他做点事。”

    党鸿瞻听懂了焦晴的话,他实在心惊,一个女孩落入人贩子手里,还能保住清白,机率太小,怪不得陈大山死时,她哭的那么伤心。

    现在政策是支持火葬不让土葬,所以像陈大山这样没有直系亲人管的情况下,一般警局会直接把尸体送火葬场,但他也不是不能要回来。

    陈婆子现在还在医院,根据别人的口供,这些年她手里也是死过几个女孩的,所以她活不了。

    陈小山涉及到欺骗,拐卖妇女罪,他假期就和别人出门,看见漂亮女孩就假装各种身份与她们接触,也害了不少人,可以说整个家就陈大山没动歪心思挣钱。

    党鸿瞻:“好,我今晚会直接带回来,后面你的打算得告诉我,做事有始有终。”

    “我知道,谢谢你。”

    焦晴知道党鸿瞻会为难,可她和陈大山聊过,陈大山说等他死了就想埋在夹沟村的后山上,这里风景好有山又有水,她想完成他的愿望。

    这也是焦晴对自己这段日子的最后结语。她将要步入另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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