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

    如果说陈家是家破人亡可预见的悲剧,那么尹家就是村里的英雄了。

    按照计划,夹沟村每家配三名军人,两名老兵,一名新兵,他们手中都带着绳子和毛巾。

    夹沟村村民富裕,每家每户房子都好几间,家里老人,孩子分开住,这就给了他们便利,逐个击破。

    在尹家一开始也是顺利的,尹婆子老两口住前院,三名军人很利落的就绑了二人。三人到后院时,听见屋里有响动,细细簌簌,他们没摸清啥情况,自然不能妄动。

    此时的尹三儿正压着林皎皎要办事,年轻小伙,一旦尝过滋味,自然迷恋。

    可林皎皎本就厌恶他,再加上上午挨揍的事,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怨恨,这时候也不愿意装了,自然是拒绝,就在挣扎时,躺着的林皎皎发现外面有人影。

    月光正浓,屋里黑暗,这屋又没个窗帘,她眼睛好使,看到了影子。

    随即,不管不顾,冲着窗外大喊:“哥,哥,快救我。”

    尹三儿猛然回头,发现窗外没有人,其实刚才林皎皎看到的根本不是人影,而是树影,但因为白天林皎皎见到了林青源,自然就认为是林青源来救她了,只能说事情就是这么巧。

    尹三儿恶狠狠骂道:“臭娘们,给你脸了,你昨晚说的都是哄我对不对?”

    今儿中午尹婆子把尹三儿好一顿骂,尹三儿不信林皎皎骗他,尹婆子就说如果林皎皎真的想和他过日子,就不会总拒绝夫妻房事,她还撺掇儿子今晚就试试。

    因为尹婆子知道,林皎皎看不上尹三儿,再加上今天刚被打,哪有心情做那种事,她推三阻四,尹三儿自然就生疑,本就没信任基础,以后林皎皎说啥也没用。

    林皎皎认定外面是来救她的林青源,她也就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用力推开尹三儿,鄙夷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农村的臭小子,还想和我去城里,简直是做梦,我告诉你,今天来村里那俩人就是部队的,带眼镜的是我哥,你能把我怎么着,孬种。”

    她后两个字骂的十分用力,全是看不起。

    尹三儿惊愣着,她又说道:“今晚整个部队都出动了,端了你们破村子。”

    这点林皎皎是吹牛,她啥也不知道,现在纯属是吓唬尹三儿。

    脑子回过弯的尹三儿,气愤的一下子按住林皎皎,抓着她头框框撞两下墙发/泄完,他又迅速跳下炕,直接往后院跑,这时听见声音的三名军人已经在踹门,他们刚进屋,就听见被撞的头晕的林皎皎大声嚷嚷:“好疼呀,快救我,救命。”

    一名军人上前捆住林皎皎,另外两个追着往后跑,转眼间,空中响起几个响,这是窜天猴的声音。

    随即俩人就把尹三儿按住,可这时已晚。

    村中大部分人被抓,是因为同时行动,但山里养猪的那些人,藏在深山的人,听到声响就跑了,这是信号。

    可以说这声响不止惊了夹沟村的人,还惊了党鸿瞻等军人,他气急败坏。

    而被捆绑的林皎皎头上流了血,头晕着还在嚎叫:“我是林青源的亲妹妹,我是卧底,你们敢绑我,不想在部队呆了吗?”

    压着林皎皎的军人正好是新兵蛋子,一听她是政委的妹妹,又是卧底,肃然起敬,刚想给她解开,手就被带队的老兵压住。

    “把她嘴堵上。”说完看也不看林皎皎。

    就是这个女娃子坏了事,即使她是林青源亲妹妹又如何,还卧底,卧个屁。

    他现在满腔怒火。

    新兵自然是听领队的话,快速掏出毛巾就把林皎皎嘴堵上,他做完了才说:“她,她身份有点特别。”

    老兵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新兵肩上,“小子,今天给你上一课,在部队里,只有上级命令才需要服从,她是你上级?别人的话都当放屁,出了意外没人兜底言外之音。”

    “你们进部队时第一堂课是什么?”

    “一切行动听指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新兵行个礼,背的大声。

    老兵指指林皎皎,“她算什么,什么也不是对不对?不过呢,等行动结束,可以把她受伤的事报上去,一定要行动结束。”

    老兵最后一句话说的极重,在大局面前任何人都得让路。

    要不是有那些前辈饿死冻死被虫子咬被炸药轰,都能一动不动的坚守岗位,哪来如今的好日子。

    “是”新兵再次行礼。

    林皎皎这会气的不行,本就头昏眼花,她拼命死死盯着眼前油盐不进的老兵,看着他的岁数,不是坐指挥部,还奋斗在前线,明显官职不行,说不定还是得勒令退伍的那种。

    她眼中不屑,鄙夷,嫌弃统统展露,豪不掩饰。

    老兵嘴角翘了翘,别说,太多年没见这赤果果的嫌弃了。

    *

    翌日,辽阳市公安局。

    党鸿瞻忙了一夜,才进休息室,眼里都是红血丝。

    写资料的林青源停笔,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那面咋样了?我这面差不多了,咱们得尽快回部队。”

    党鸿瞻一口气喝完,喉咙舒服点,“夹沟村的事交给局里就行,就是焦晴的事难处理,当时他和我提了两点要求,我答应了。”

    “嗯?”林青源又问,“她提了啥?”

    党鸿瞻,“刁钻的很。”接着,他就把焦晴提要求的过程说了一遍。

    林青源倒是很赞赏,“聪明的女人,很会为自己争取利益,你问过她咋知道咱们的身份吗?”

    “我没问,但她主动说了。”党鸿瞻又把焦晴说的话和林青源说了一遍。

    “所以我来找你,商量一下咋办?”

    林青源眉头皱的死死的,这事不小呀,牵扯军属和张股长,“你觉得她像说谎吗?”

    党鸿瞻:“这不是说谎不说谎的问题,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焦美艳嫁给张股长啥目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焦晴说的是假的,她骗咱的目的?反正无论哪种咱们都要花大量时间去查,这段时间她得在咱们视线范围内,当然,无论她俩谁有问题,现在咱们的损失都不算大,我怕她俩是双簧。”

    以前间谍案中也不是没有弃一保一的案例。

    林青源:“我个人觉得焦晴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她没撒谎的必要,以她的聪明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与咱们合作,她脱离焦家的目的也能达到。”

    党鸿瞻:“可咱们领证前,部队是政审过的,如果焦美艳有问题,咋能那么快通过。”

    林青源也知道党鸿瞻说的对,现在这问题无解,真愁人。

    他习惯性点颗烟,吧嗒吧嗒抽上了。

    党鸿瞻没抽烟的习惯,他又给自己倒杯水,“对了,陶阳现在应该到咱部队了吧,这些年你们聚少离多,现在好不容易工作调到一处,也该早点结婚了。”

    林青源:“到了一个礼拜,两边家里也催,我俩之前不着急,现在不着急不行喽。前几个月,姚家老二,特意调到她们医院,陶阳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老碰巧遇见姚老二,她就明白姚家的意图了。”

    党鸿瞻挑眉,很是玩味:“离婚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陶阳眼光高,肯定看不上他,不过姚家总拿儿女联姻,上蹿下跳太烦人。”

    他想起自己家里的糟心事,不就和姚家有关吗?

    林青源脑中断了的线啪嗒搭上,他知道咋办了,随即把烟掐灭,拉过椅子坐在党鸿瞻对面,“我有解决办法了,你的,焦晴的,焦美艳的,真他娘的一举数得。”

    他激动的直拍掌。

    党鸿瞻看他兴奋的样子,有种不详的预感,自然的往后挪挪,“好好说。”

    林青源轻咳一声说道:“现在京中形式严峻,你家我家甚至陶阳家等等好多家都被多少双眼睛盯着,新起来那几家就盼着联姻,打进有实权的军队内部。你家里爷爷奶奶是老革命家,爸爸又掌一方兵权,两个哥哥也都有实权,可不就是香饽饽,所以人家才追的紧,要不然你大姑小姑也不用三天两头往你家跑了,你今年二十四岁,还能撑几年单身,只要你没结婚就一直是一块肥肉。”

    “所以,你需要一个结婚对象,而焦晴也需要一个长期观察她或者说监视她的人,你最合适,不如你们结婚?”

    党鸿瞻一脸惊悚,“你疯了吧,这是我一辈子。”

    林青源却笑了,“你以为就你不乐意,我看人家焦晴还一定乐意呢?不信你找她来问问?”

    党鸿瞻瞪大眼睛,不信林青源的话,“她还不乐意,她一个二婚......”

    林青源瞪眼,不赞同党鸿瞻这样说,“人家也是受害人,你是不尊重女同志。”

    党鸿瞻想想要和焦晴一起生活,浑身不自在,心不知咋地,反正自从看见她为陈大山哭就气闷,他不自在嘟囔着“我也没不尊重她,就是她,她和别人不一样。”

    林青源:“咋不一样了,除了比别人漂亮点,哪里不一样,不要带有色眼镜看人家嘛!”

    “我也说不上来”党鸿瞻烦躁,心却为刚才林青源的话加快跳动,但又觉得别扭,这种感觉很陌生。

    林青源笑笑,“她现在在哪?我和她聊聊,只要她没查清,就得放咱们眼皮子底下。”

    党鸿瞻严肃起来,“还关着呢,和夹沟村的人一起。”

    林青源惊讶,她是妥妥的受害者,咋还关着。

    其实这是焦晴要求的,她不需要特殊照顾,更不让党鸿瞻外传她与他们合作,她更是主动要求与夹沟村罪名小的女人关在一起,如像孙雯雯这样的姑娘,张英这样的孕妇,和一小部分带孩子的女人。

    焦晴就怕他们没抓全,后面再有报复的,小心一点总没错。

    她更不会在陈大山尸骨未寒时大变脸,这是对陈大山的尊重,不想让他死后也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坐实了他就是被骗的傻子。

    焦晴不想让那个临死都在为她求情的男人失了颜面。

    林青源听完党鸿瞻的话,都觉得焦晴有情有义,是个好女孩。如果不是陈大山强硬的和村里人打架要了她,凭她的长相还不知得有多惨。

    他再想想,事都没成就瞎嚷嚷的堂妹,真是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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