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

    半夜,两个男人悄声闯入陈婆子屋里,一人压住她身/体,快速抓住她双手用绳子绑住,一人扶住她脑袋,把手中的毛巾塞入口中,整个过程没用一分钟。

    陈婆子一开始以为是匪徒,吓得腿软,连连摇头求饶。可借着月光,她仔细一看,对方穿着军装。

    她顿时心如死灰,瞬间就明白了咋回事,心下悔恨,她儿子害了全村啊。

    陈婆子知道自己被抓就没好,她刻薄的脸上都是恨意和恼怒,她年轻的时候,从不见他们来救,等她也成了罪犯,这些人却来了。

    被毛巾塞着的嘴里不停咒骂,可是出来的声音也只是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俩军人对视,又快速把她脚绑上,其中一个更壮实的直接扛起她,进了内院,果然看见一个木制的四角架子,他们不由分说的把陈婆子绑在上面。

    陈婆子拼命动,想弄出点动静,提醒大儿子,可她徒劳无功。

    俩人安排好陈婆子,又悄然来到后屋,躲窗下听听,啥也没有,仔细一听还有极小的呼噜声,二人尝试轻轻推房门,果然和团长说的一样,竟然是半掩。

    他们顺利进入,手中依然拿着绳子和毛巾,为了这次行动顺利进行,部队可是花了大价钱找了市领导直接在厂子采购的绳子和毛巾。

    进门的俩人合伙把睡着的陈大山按住,陈大山本就劲大,他本能的反抗,竟然也叫俩军人吃力,年纪大的一人直接一拳捶在陈大山腹部,陈大山疼痛,泄了力道。

    他们又快速把陈大山手和脚都绑上,任凭他扭动,也翻不出大浪。

    焦晴吓傻了,呆愣得看着这一切,直到其中一人也把她手绑上,要往她嘴里塞毛巾时,焦晴连忙开口:“稍等,对面的架子上最左边那条白毛巾是我的,用那条塞我嘴。”

    要给她塞毛巾的年轻军人愣住,她脑子有病吧,这时候还挑三拣四,不动分说就要直接塞,另一个更壮实,年龄也更大的军人,犀利的眼神轻轻扫了焦晴一眼,回身竟然真的去拿了焦晴说的毛巾给她把嘴堵上。

    年轻军人张张嘴想说什么,不过想起他们来之前,林政委说的话就识相的闭嘴了。

    林政委特意交待他们,说陈家就三个人,年纪大的陈婆子心眼多,一定要先制住她,不能让她发出声音,其次陈大山力气大,也危险必须一招制住,还说他没判断错,今夜他们进门会很顺利。

    果然,门都是虚掩着,看来这个年轻的女孩应该是帮忙的人。

    要说自己人吧,政委也没交待不用绑,不说自己人吧,可还是帮了他们,真是费解。

    他们这次行动临时在部队调动了四百人,光夹沟村就分了320人,夹沟村登记在册的人家一共65户,据在镇上黑市抓捕的人交待,大概有一半人家都参与了拐卖生意,没有直接参与的,也是有兄弟或叔伯干这行,或者他们干的是黑市的买卖。

    总之就是夹沟村没闲人。

    现在镇上的黑市老大就是夹沟村人,外号叫黑狗,据说他鼻子灵敏,身手灵活,从来没被抓过,不过这次是栽了,栽的很意外。

    而且还有人交待了村里人在山里偷偷养猪的事,好几十头,鸡鸭鹅更多,数不过来。

    镇上不少领导的家属都知道道上有位叫黑狗的兄弟,为人仗义,讲义气,出手大方。她们只要往国营饭店左边胡同第一家敲门,报上姓名,第二天家门口就有肉。

    当然这些年也不是没碰到过铁头领导,一是他想整顿,手下人不使劲,他一个人不成事,二是家里孩子经常莫名就被欺负,或者被打,最后还找不到人。

    吃亏多了,家里人都劝他不要较真。

    渐渐的所有人也就一样了,睁只眼闭只眼,你好我好大家好。

    领导也是人,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他们也想让孩子吃好点,家里老人身体好一点。

    关键是黑狗会做人,虽然把控整个黑市,管着不少倒爷,但从不恃强凌弱,不欺骗买家,一分价钱一分货,生意不成人情在。

    就连镇上的红小将有几个都和他称兄道弟的。

    可以说黑狗和孤狼就是苏梁的左右手,一个能挣钱,一个能杀人。

    *

    俩军人刚把陈大山和焦晴也绑好,就听见由远及近的砰砰声,二人拉开架势,掏出手木仓,做防御状。

    木仓声越来越近,脚步声凌乱,像往这面跑。突然门口出现一个面有刀疤的男人,他一把小刀飞过来,被一个军人挡掉,他又朝院里开一木仓,没打中,俩军人自然还击,碰碰又是两木仓,孤狼捂着胳膊,就想逃,俩军人看着院里绑的结实的三人,一起去追孤狼。

    那家伙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决不能让他活着跑了。

    院中又恢复宁静,焦晴是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木仓战,吓得她心突突跳,腿软的靠在架子上,她老实的躲着。

    这俩军人特别有意思的是把他们三人分别绑在三根木架上,陈婆子和陈大山是前面两根,焦晴与陈婆子斜对角。

    陈大山见人走了,他用力扭动身体,企图把绳子弄松,可发现一点也不管用,这时院中又出现一人,他狠辣的眼神恨不得撕了陈婆子,这人就是苏梁。

    虽然上午陈小山带着党,林二人离开了,可苏梁还是不踏实,中午吃了饭,越琢磨越不对劲。

    他把村中干买卖的人都叫到一起,开了会,叫他们提高警惕,并且从现在开始盯着进村的路。

    他还叫了几个好色的兄弟去山里逍遥,之后命令他们把山里关着的女人都杀了。

    谁知道晚上这些人真的来了。

    苏梁自知这次彻底栽了,他被抓一定得吃花生米,可他不能原谅陈小山为了一己私欲带人进村,更不能放过没直接把儿子赶出去的陈婆子。

    苏梁这人向来有仇必报,哪怕在这紧张时刻,他还是冒险来了陈婆子家。

    陈婆子自然知道苏梁为人,刚刚只是对视一眼,他狠辣恶毒的眼神都吓的她尿裤子,陈婆子眼泪哗哗流,一遍遍解释她不知道这俩人有问题,可苏梁哪管那么多,他上前几个大嘴巴子就扇的陈婆子脸颊迅速肿起来,嘴里的毛巾都掉了。

    陈婆子能说话了,自然不停的解释:“梁子,我真不知道,会不会不是那俩人的问题,会不会是你外面的生意出了事。”

    苏梁啐一口在陈婆子脸上,紧接着就一脚踹她肚子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骂他妈鬼呢,还说不是那俩人问题。

    陈大山看他妈被打,疯了一般往那面冲,晃动的整个木架子都动,他眼中尽是疯狂,好像多年前她妈被他爸差点打死的场景又出现了。

    苏梁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了,他自然也失去理智,一脚接一脚的踹陈婆子,很快血就从陈婆子嘴里和下/体流出。

    这时砰一声,架子倒了,顺带着焦晴也倒下,陈大山挣脱出架子直接撞向苏梁,不要命的冲,直接把苏梁撞出去很远,他扭动的双手,磨掉一层皮,终于把绑双手的绳子弄松了,他双手挣脱出来,又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他拔掉嘴里的毛巾,大喊:“妈,妈,你咋样,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陈大山边喊边给陈婆子解绳子,这时陈婆子已经意识不清了。

    而被撞出去不远的苏梁缓过来,他从后背掏出一把木仓,对准陈婆子就是一仓,陈大山听见木仓响自然的用身体挡住他妈,这一木仓正好打在他心脏上。

    陈大山愣愣盯着自己的胸口,很疼,他慢动作的把她妈死死护在怀里,用他厚实的背挡住所有危险,他嘴里叫着“妈,妈,你醒醒,醒醒。”

    尽管他的声音发不出来,可他手却一点没松。

    苏梁也愣住,猩红的双眼有丝人气,他上前几步,捡起地上毛巾,就给陈大山捂住流血的背,可惜一会儿毛巾就变得血红。

    “你个愣头青,咋不躲,咋不躲。”苏梁气的忍不住拍了几下,很是用力。

    突然一帮军人进来,快速把几人围起来,领头的正是党鸿瞻:“不许动,举起手来。”

    苏梁反应也快,他直接一个打滚,到了焦晴旁边,抓起她就挡在前面,手中的木仓对着她的脑袋,苏梁手里的木仓,原是□□,不过前头被他锯短了,但不影响近距离杀人。

    这时的焦晴呆愣住,她哭的稀里哗啦,眼睛一直盯着陈大山,对外界毫无反应。

    苏梁特意瞟了焦晴一眼,看她神情倒是一愣,他在看看陈大山也是满眼复杂。

    可他不能忽视对面人,党鸿瞻身边的几人眼圈通红,像有深仇大恨的死死盯着苏梁。

    苏梁不屑一笑,“咋了?去过关人的地儿了?”他又哈哈大笑几声,挑衅的问:“是不是都死了?要说她们被关也有小半年了,差不多了,村里爷们都玩/腻了。”

    众人一听更是愤怒,恨不得立刻打死他。

    党鸿瞻知道,苏梁是故意激怒他们,制造混乱。

    刚才党鸿瞻带队进雨幕救人,他们进去后发现一片死寂,当时他就猜到大事不妙,他们越靠近那个大笼子血腥味越重,最后看到的是四个女人东倒西歪,头发凌乱,衣不蔽体,人瘦的脱形,浑身都是血,明显被虐/待毒/打过,几个大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哭。

    其中一个小伙子更是直接骂起来,痛恨这些人畜牲行为。

    苏梁就是这么狠,他的感觉没错,所以提前弄死那些女人。

    他本就是六亲不认的主。

    党鸿瞻似不在意,他特意指指陈婆子,啧啧两声,“她咋说也算你女人,这也太狠了。”

    “她儿子犯了错,自然他妈也得承担,不用磨叽了,老子不怕死,这一辈有吃有喝有女人玩,不知要比你们爽快多少倍。”

    苏梁又看着说不出话,眼中一直哀求的陈大山,心下一软,脱口:“下辈子,你给老子做儿子,老子放过她。”苏梁用手木仓柄点点焦晴的头。

    陈大山听完这话,冲焦晴笑笑,告诉她不要哭,他心里是满足的,这段日子他过的最幸福,每天都很开心,只是他眼皮越来越沉,冲着苏梁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苏梁看懂了,那是一声爸,他的眼圈有些热,低声在焦晴耳边说道:“你个不老实的臭丫头,这辈子都要记着陈大山对你的好。”

    说完,他把焦晴狠狠推向党鸿瞻,抬手把木仓对准脑袋就是一下,他眼睛连眨都没眨就倒在地上。

    党鸿瞻接住焦晴,给她解了绳子。

    焦晴手脚得到自由后,推开党鸿瞻,三两步跑到陈大山身边,跪在地上,把他抱在怀里,一遍遍喊着他名字。

    焦晴曾经演过无数次失去爱人,亲人,朋友的场面,唯独这次是真的心拧劲的疼。

    原来太过伤心的人是大哭不出来的,她不知道陈大山到底算好人还是坏人,可他对她是实实在在的好,即使在临死前还在为她求情。

    还在想着保护她。

    在场众人确定了苏梁已死之后,看着痛哭的焦晴,神色复杂,一时不知该咋办。

    党鸿瞻之前怀疑焦晴一直在利用陈大山,如今看来也不全是,他也不能否认,从男人角度来讲,陈大山确实不错,洗衣做饭护媳妇,这是女人喜欢的男人模样。

    “留下俩人,等她哭够了,都带走。”说完,党鸿瞻快速出了陈家,他的心有些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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