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你疯了,Gin?”Vermouth出声,却与我一起被用枪指了。

    “怎么。”Gin眯起眼睛,墨绿色眸子里一瞬间泛出杀意,与我定定对视了几秒,“还愣着干什么,Syrah?你自己的搭档是间谍,别说你一点苗头也没发现。”

    我梗住了一下。

    “Gin,你不是认真的吧?”Vermouth牢牢抓住我的手腕,“假如Bourbon真是警方卧底,那自然会千防万防,又怎么能轻易被人发现呢?”Vermouth替我说了一句话,把Gin的怒气全部吸引到了她那边去。

    “我还没轮到清算你呢,Vermouth。”他没好气,“作为两个神秘主义者,整天和Bourbon厮混在一处,你可能嫌疑反而更大些。”

    “你别说了,Sharon。”我小声制止住Vermouth的话,用肩膀顶了一下她,挣开她的手向右走了几步从阴影里挪出来,走到仓库内的灯光照射范围之内。“Gin。”我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事情是怎样还没有个结论,咱们先别窝里反行不?”

    “你以为我们都会听你摆布么?”Kir在徒劳地挣扎,实则是火上浇油,“连Syrah都可以列为怀疑的对象,我看你是真的疯了,Gin。”

    “事情究竟是怎样,由我来判断。”Gin嘴角扬起残忍的笑意,仿佛被Kir的插嘴一下子激怒了,扬声道,“Vodka,计时!”

    “60秒。”Vodka只得无奈地打开了秒表。

    事情要坏,是怎样发生到现在这部田地的?不能让Kir当场表示出自己是卧底,否则不论是Gin、还是我,都没法收场。“库拉索是Rum的人,Rum的心思是什么样谁都知道,她的话就能尽信么?况且你也给我看了,只是没头没尾的名字而已。”我努力辩解着,语速飞快。

    “50秒。”Vodka继续尽职地报着数。“你还挺关心她的吗,哼哼,我还不知道。在这方面你可真是温柔啊,Syrah。”Gin阴阳怪气道。

    “如今你说这些话干什么?”我有些上火,“和Bourbon一起搭档又不是我的主意,如果他是间谍,我的身份岂不全部曝光了?那样的话,又岂是直接杀了他就能解决的?”Gin现在不能动Bourbon,不是为了我,而是阿星。

    “40秒。”

    “所以你就干脆直接护着他,要和他友好地、互相包庇么?”Gin的声线仍然是沉稳的,只有我知道,他彻底生气了。

    “什么包庇,我可不知道Kir是不是间谍啊。”Bourbon仍旧坚持梗着脖子,“至于Syrah,就更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了,库拉索又没提起她。”

    “我也是!我对他也毫无……”Kir接话。

    “你对她的爱意,还真是深沉。30秒!”

    “千头顺司遇刺现场出现的狙击手,那个死人复活的事,你就当真不知道?!”Gin的话音一转,声音变得无比尖锐,“你明明知道他还在意味着事情已经糟糕到什么地步了,你不和我说,还想自己揽下么?”

    原来是这件事!

    “射杀赤井秀一是她动的手,嫌疑最大的不是Kir还能有谁,何况你不知道么假如他俩都不是内鬼,下一个被怀疑的会是谁?”Gin的语速也飞快起来。

    是我。我在内心默念。“好,我是瞒了你。”我直接干脆地承认了,破罐破摔,“但是有关实验室那边的事你就都对我说了吗,Rum的手下现在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绝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实验室弃尸案也是。Gin,Bourbon和我绑定在一起的命令是无法违抗的,你不能企图把我摘出这个麻烦的圈子里,更不能为了我就这样草率地……”

    “就算无法违抗。”Gin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你和他走得这样近,Bourbon若是间谍,你会一起被牵连处罚!”

    Gin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人身上一丝一毫,明明是在讨论他们的身份,目光却一动不动地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叹了口气,薄荷色眸子里透露出无可奈何的悲伤。

    “我没有办法,Gin。我不想让你,或者Vermouth任何一个人代替我去做这件事。”

    “你们不要在这里吵架啊。”男子干巴巴的声音突然插嘴进来,在这一刻显得无限的欠扁,“就算吵也请别先假设我成不成,我只能说我自己,可不是间谍。”

    “这也是我的话。”话音未落Kir就接过来,狠狠呛了他一句,“别抢我的台词!”

    “闭嘴!”我与Gin双双回过头来,怒喝道。

    Bourbon、Kir与我们面面相觑,两秒后,Bourbon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你们先聊。”

    “来吧,还有20秒,叛徒到底是谁?”Gin也意识到了,将话题又转回到先前正事上,“如果你们都不说的话,我只能随便挑一个人动手。”

    “Gin你先别这么冲动,如果库拉索传来的情报有变,你要怎么向那位大人交差?”我定了定神,“现在不是处决叛徒的时候,要做也等库拉索回来再说,到时……”我的声音一顿,突然明白过来了。假如库拉索确定Bourbon与Kir都不是间谍,那我的嫌疑无疑会瞬间加重,假如要保护我那能做的就只有先下手为强,将这顶帽子牢牢按在他们头上,Gin一定是这样想的。

    “杀了两个间谍那位大人不会追究的,现在就只能这样!”Gin瞪我一眼,“还是说,你想跟着一起陪葬?”

    “!”

    “10秒。9、8、7、6……”

    “来吧,间谍在今天是注定不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到底是谁,Bourbon、Kir,还有你,Syrah!”

    Bourbon与Kir吵得不可开交,Gin的倒数声仍在继续:“……5、4、3、2、1。目标决定就先从你开始吧,Bourbon!”

    Gin话音落下的同时,枪声在不大的仓库中骤然响起,弄出隆隆的回音。射灯灯泡应声熄灭了,狭小的密闭空间内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灯、灯被?”Vermouth惊呼。

    “快走。”有人一把捂住我的嘴。我只感觉有一股大力瞬间拉住我的手腕,整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扯了出去。

    ……

    东京湾晴海码头,半世纪前这里曾作为东京国际见本市会场,举行过万人空巷的车展与市集活动,因交通不便后来逐渐凋零,直至千禧年都营地铁大江户线的开通、近年来晴海Triton Square商城的开业、晴海大桥通车、屋形船发船口增设乃至最大飞艇港的建成,这东京湾的玄关口才再度恢复了熠熠生机。

    穿过清澄街,越过黎明桥,冬日萧索空气中透着一股格外冷峻的气息,围栏的另一边就是坞头港口,他才拉着我堪堪停下了脚步。

    “Bour……Bourbon!”我磕巴了一下,使劲挣开他的手,“你干什么!”我恼火道,这家伙居然抓着我直接跑了?可眼前要面对的事是跑掉就能解决的吗?

    “没什么。”他将汗湿的额发捋了一把,全部撩到后面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狼狈的Bourbon,他的手腕滴着血,明显是强行挣脱手铐时弄伤的。

    “不用谢。”他看也没看我,轻描淡写道。

    “谢你?”我拧起了眉头,“我又不是间谍,我跑什么?倒是你……”我双手环胸,脸上扬起无比讽刺的笑容,“怎么,这难道也是你的计策,为了让Gin认定,我和你是一伙的么?”

    “他还不够认定么?哦我忘了,这可是你们俩人之间的情趣呢。”Bourbon无比烦躁地甩了甩头发,“只是将处决的矛头都指到我身上了,我不跑,难道就愣在那里由得他打。”

    他看上去已经是自暴自弃,完全不想和我解释的样子。

    口袋里的手机“滴滴”响了一声。“你先别回来,Gin这里由我来应付。”我掏出来一看,是Vermouth发来的信息。

    我思索了一下,没有回复。正在愣神间,Vermouth居然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库拉索传来了新消息。Bourbon与Kir的身份没有问题。”

    怎么可能。我皱了下眉,鬼才信这句话,至少Kir可绝对是卧底。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抬起头去看他时,Bourbon也正拿着手机回复什么消息。他单手插兜面色凝重,完全没有将目光再转移到我的身上,撂下这句话就转身想走。

    “你给我站住。”我从后面扯住了他的衬衫。

    “你难道怀疑我是间谍么?”Bourbon不耐烦。

    “闭嘴!”我绕到了他的面前,恶狠狠吼道,“是不是间谍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你扪心自问,到底为什么要去招惹阿星!”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手就揪住他的衣领,“我说过,如果你敢让阿星伤心我一定会杀了你。”

    “都说了是误会。”Bourbon抬起手抓住我的手,眼底泛起阴鸷的光。他一字一句。“我是不是间谍自有组织定论,如今库拉索都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Syrah。”他重重叫了声我的名字,“你还想怎样?”

    “怎样?”我冷冷嗤笑了一声,“当然是先杀了你,再去和阿星交代!”话音未落,我拔出了衣摆下的勃朗宁,枪口直指Bourbon。

    开玩笑,Vermouth刚说到库拉索发消息来证明了他们二人的清白,Bourbon就也知道了这件事?何况Vermouth先前亲眼看到库拉索因为事故失忆了,那现在拿着库拉索手机的,岂不并不是她本人,而且还是……和Bourbon有关的,利益共同体。

    “你到底是属于哪方的人?”薄荷色眸子眯起,我死死盯着他,“FBI、还是CIA,你说啊。”

    “呵。”他低低笑了下,单薄的身体萧索站在海风里,不慌不忙地将另一只手也插进裤兜,“不管我是来自何方的间谍,假如我对你有恶意的话,你觉得以自己的身份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

    “你当然不会对我下手,这才是卧底的素养不是。”我讽刺地笑,丝毫不吃他这一套,“我可不是Gin,还要看组织里上级的脸色。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也就干脆彻底摊开,和我交代了吧。”

    “嘛,算了。”Bourbon耸了下肩,脸色变得陡然难看起来,“可是Syrah啊,你就真的对Gin、对组织知无不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也变了脸色。

    “我是说。”Bourbon看着我,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恐怕你也知道,Kir的身份并不清白吧。”

    什么?

    “Syrah你做的那些事情,除了Gin那个愣子怕是没有谁不知道。难道你真的被工藤新一的所谓正义迷惑得晕了头,觉得这世界上会存在什么,能将我们都拯救的东西么?但你却同时又放不下留在这里,注定属于对立面的这些人。”Bourbon满脸的讥讽,“我看,你到底要站在哪边,还是早点下定决心的好。游移在黑白之间,向来都没什么好下场。”

    新一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已经让我大惊失色。我脱口想问他究竟是从何而来知道到了何种地步,只是就在我走神的这一瞬间,Bourbon已从裤兜里掏出了手,他的右手上同样握着一把枪,枪口就指向了我的面门。

    枪响的那一瞬电光火石间,我拼尽全身力气向右闪避,却不曾注意脚下一空,“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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